第二十九章、疾風驟雨中的來客,如鬼似魅般的陰影
謝爾特等人來到商會在斯洛福德的宅院,伍爾夫用鑰匙打開了門。進去後,眾人拖出了五輛篷車裏的箱子,裏麵所裝物資的價值把伍爾夫和謝爾特都樂的合不攏嘴。
“謝爾特,諾伊斯夠大方的,這可都是海外貨。全都是烏鋼打造。”
德維克眯著小眼睛欣賞手中的烏鋼長劍。漂亮的花紋在陽光的照射下,就像要動起來一樣。
瑞托在試一把長弓,做工優良,線條流暢。弓身上精致又細小的雕紋增加了美感的同時,不會影響結構上的強度。
“真是把好弓,應該是複合材料的,看著不像木頭,摸著也不像金屬。到底是什麽做的呢?”
“少爺,已經打開了四個箱子,都是好東西呀,哈哈,商會很有誠意,這得多虧了艾爾娜公主的身份。”
對呀,魔典已經給出提示了。是在暗示我,以後的裝備都要用烏鋼製作嗎?
地上的四口箱子已經打開,謝爾特統計了一下,總共有10把烏鋼長劍,5隻不明材料的複合長弓,還有一箱精鋼箭頭的箭矢。剩下的兩個箱子裏,有一個堆滿了鋥亮的烏鋼鋼錠,另一個尚未打開。
所有的烏鋼長劍都被皮質的軟套包裹著,裏麵塗了薄薄的油脂。長弓全都被細木條組成的架子固定,看起來非常講究。
傑西卡和艾爾娜正站在未打開的那口箱子旁。
“商會真是有錢,艾麗你當時應該再讓他們送點別的過來。”
“傑茜,我覺得謝爾特最缺的應該是人手。我們的到來給他添了不少麻煩,以後會有更多危險。”
“艾麗你是喝了什麽迷藥了嗎?怎麽老是替謝爾特那家夥著想。你們晚上到底幹嘛去了?為什麽我覺得你倆有事瞞著大家呢?”
“沒,沒有。你怎麽會這麽想。”
艾爾娜公主明顯感到尷尬,隻好打開箱子轉移注意力。
“我們還是看看這個箱子裏裝的什麽吧。”
打開箱子後,艾爾娜和傑西卡發現箱子裏還套著一個箱子。裏麵的箱子是煉石材質。
“好奇怪,幹嘛要再套一個箱子?還是煉石做的,光是箱子就值不少錢。”
一聽到“值錢”,謝爾特和伍爾夫齊齊湊了過來。
“裏麵的東西肯定更值錢,快打開。傑西卡你讓開,我來。”
謝爾特擠開傑西卡,自己摳住煉石箱上蓋的凹槽,提了起來。
這是什麽?
去掉蓋子後,謝爾特感覺到一股寒氣從箱子裏冒出來,煉石箱的內壁上竟然掛著冰霜。箱子底部嵌著塊很小的寶石。
“呀,諾伊斯可真是舍得花錢!”
傑西卡發出驚歎。
“王宮裏也有這種箱子。謝爾特的宅子裏倒是沒看到過。”
艾爾娜從小到大見過的寶貝多了,沒有大驚小怪。
作為隊伍裏見識最少的三個人——謝爾特、伍爾夫、瑞托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德維克,這是什麽東西?會降溫的魔法煉石箱子?”
謝爾特決定問比較好說話的德維克。
“冰箱。”
“冰箱?”
“你不是看見了嗎?裏麵有冰霜,下麵那個腳拇指大小的東西,就是以太結晶。跟魔法沒關係,我說過神臨地裏有可能撿到以太結晶。這就是了。”
聽到德維克的講解,謝爾特、伍爾夫、瑞托三人恨不得把頭塞進箱子裏看個清楚。德維克口中的“以太結晶”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像白色的不透明寶石。謝爾特把臉靠近的時候,覺得寒氣逼人,毛孔都收縮了起來,眉毛和睫毛上似乎正在結霜。箱子裏寒冷的空氣吸入肺中,有點難受。
直起身來的謝爾特揉了揉凍僵的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原來這就是以太結晶,能賣不少錢吧?”
“傻瓜才會賣吧。謝爾特你想想,以太結晶很稀有,麵前的冰箱用處也很大。商會的海運船隻上都配著冰箱,主要是放些酸甜的水果,像是檸檬和橙子,每天擠出汁液放進淡水裏供給船員,可以預防壞血病。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用處。”
“德維克說的沒錯。”
艾爾娜接著解釋:
“冰箱除了用來保存食物,還可以儲存珍貴的藥材。父王喜歡喝的蜜酒和冰紅葡萄酒也會放在類似的箱子裏。不過儲酒用的冰箱上蓋是玻璃做的。傑茜所屬的法師公會也有冰箱,她說個別法師需要保存某些特別的材料和藥劑。”
真是個寶貝!炎熱的赫象裏,我可以把冰箱搬到自己房間裏,再放些啤酒,最好是奎維尼斯。啊,我可以在赫象的時候用新鮮牛奶做奶油,放入些蜂蜜後再攪拌,裏麵會結起冰晶。嗯,然後切些好看的水果丁進去,應該會很好吃……
廚子的創意不斷湧現在謝爾特的腦子裏。
“少爺,您不是早就打算給警備隊換裝備嗎?這下好了,商會主動送過來了,1塞爾都沒花。”
“對對,伍爾夫,你快把伯恩斯兄弟叫過來,讓他們把長劍和長弓都拿到警備室,今天就正式換上。”
獨角獸酒館隻在快到傍晚的時候才營業。尤拉要去城外采些釀造奎維尼斯所用的漿果,還有草藥。素象到來,趁著冷雨未至,還有機會找到材料,再釀一桶。出門的時候,尤拉碰到了雜貨店的老板佩蒂。佩蒂的丈夫也是整個領地唯一的醫生——科瑞,他們是夫妻店。
佩蒂看見尤拉後先打了招呼:
“尤拉,你打算出城嗎?”
“嗯。趁著天還沒涼,我想再釀一桶奎維尼斯。”
兩人都提著籃子,邊走邊聊。
“我也要出城,曬幹的草藥不多了,科瑞在給一戶牧民看病,今天換我去找些藥材。尤拉,你是給自己的情人釀的酒吧,嘖嘖,出落的越來越有味道了。謝爾特這小子,真有福氣。”
佩蒂說著還故意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尤拉的胸。尤拉慌張起來,臉頰泛紅,閃開了距離後先快速看了看周圍,接著埋怨起佩蒂。
“這可是在街上,您別再開剛才的玩笑了。”
“嗬嗬嗬,過完素象你可就成年了,有什麽好怕的。你可是未來的領主夫人。公主和謝爾特一起到酒館是怎麽回事兒?他倆該不會有什麽吧?男人的心是長在下麵的,跟我們可不一樣,尤拉,你得主動點,咱們斯洛福德的女人不比首都的差。哪天我給你個草藥方子,你偷偷放進謝爾特的酒裏,然後……”
“佩蒂!”
尤拉的聲音已經帶著哀求,走路姿態都不自然了。
經過城門口的時候,伯恩斯兄弟十分正經的給尤拉行禮並喊到:
“向領主夫人致敬!”
在人們的笑聲中,尤拉落荒而逃,向城外跑去。
斯洛福德西南邊離農田不遠處,有塊低窪的草地,裏麵長有薄荷。高山上的積雪融水化作一條涓涓溪流通過這裏,溪流的上遊稀稀拉拉的長著些樹,有幾顆掛著果子。漿果已經成熟,很多都掉在了地上,要采必須盡快,往後就沒了。
尤拉跟佩蒂分開後,獨自來到溪水邊洗手。水流淺緩,映照出她的臉龐。看著水麵上的倒影,尤拉不斷的調整著自己臉部的角度,似乎是在檢驗自己的容貌。她最引以為傲的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就連此時倒影中的眼眸都生動鮮活。尤拉給了自己一個微笑,然後輕輕歎息,就跟想起什麽不快樂的事情一樣。
也不知道謝爾特到底是怎麽想的。真希望沒有叛亂之類的事情,那樣的話,艾爾娜公主就不會來到斯洛福德,也就不會住進謝爾特的宅邸。唉,我到底在擔心什麽……
尤拉捧起溪水,把臉浸入其中,希望能讓自己別再胡思亂想。甩了甩手,她從口袋裏拿出一條手巾,擦起臉來。
腳步聲傳來。
尤拉聽見腳步聲後回身,發現了兩個陌生人。其中一個正是羅貝恩。
“真沒想到,偏僻的小領地還能養出你這樣的美人兒。”
羅貝恩的語氣輕佻,明顯不懷好意。
女人的直覺告訴尤拉,兩個陌生人不是善類。他們的身後不遠處有兩匹馬在吃草,這說明他們是從外地過來,而且是故意下馬,好悄悄的靠近自己。聯想到艾爾娜公主的身份,和初次到來時的殺手傭兵,恐懼像開鍋時升騰的水蒸氣一樣彌漫在尤拉的心口。
羅貝恩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對方慢慢繞到尤拉的側翼。尤拉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如何通知城裏的謝爾特。她撒腿就往另一邊跑,但是羅貝恩已經預料到尤拉的行動,隻兩步就攔住了她,另一名傭兵從後麵抱了過來,尤拉的手巾在掙紮中掉入溪水,她盡可能的放聲大喊:
“謝爾特!”
諾伊斯帶著本森和理查德等人也已趕到斯洛福德領地,他們滿身是汗,呼吸急促,諾伊斯更是臉色發白,站立不穩。
“呼呼……呼,諾伊斯大人,咱們現在的狀態可沒法投入戰鬥。”
理查德不斷擦著額頭和臉上的汗水,身穿鎖子甲的他,比諾伊斯和本森更疲憊。神力的加持已經消失,疲憊感如洶湧的潮水撲來。縱然是久經戰陣的傭兵首領,他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下逞能。
“呼……諾伊斯大人,理查德說的沒錯。開玩笑歸開玩笑,作戰必須要考慮周全。就算我們跟,跟謝爾特的人加在一起,也沒什麽,優勢。如果斯洛福德的普通居民參戰,也隻是徒增傷亡。”
本森也讚同理查德的看法,他提醒諾伊斯不要急於交戰,而是想好周全的作戰計劃。
諾伊斯的金發已經被汗水粘在一起,他正在不斷用手梳理。在做了幾個深呼吸後,諾伊斯開始摩挲自己的左手上的戒指。他有了主意。
“你們說的沒錯。我的腿酸痛的像要斷掉一樣,看來神力也不是那麽好承受的。本森,你有什麽,什麽建議嗎?呼……”
本森脖子上的汗珠不停的向下滑落,流進了衣服裏,他不斷的調整著硬皮甲和裏麵的衣物,好讓自己舒服一點。
“諾伊斯大人,理查德知道地獄馬的德行,讓他來說吧。”
“你是累到話都說不出來了嗎?地獄馬的首領是薩拉查,他的副手是羅貝恩。大家都不太看得上他們倆。因為他們行事不太守規矩,我指的是傭兵行當默認的行規。薩拉查喜歡搞些下三濫的手段,羅貝恩更是樂意執行。不得不承認,還挺奏效的。”
“理查德,你不說說他們的‘光榮事跡’嗎?諾伊斯大人,地獄馬那幫家夥還不如紅煞人。當我在西提恩領地的時候,也就是剛剛組建羽蛇的時候,接受過當地一個小村莊的委托。唉……”
話說了一半,本森歎了一口氣,右手緊緊抓著劍柄。他的目光看向天空,似是在回憶,片刻後繼續說道:
“我帶著十名全部的隊員,以兩個金幣的價格接受委托,保護村莊。您猜猜,是從什麽人手裏保護村莊?”
“你都這樣說了,想必是我們目前的敵人了。”
諾伊斯不用猜也知道本森說的是誰。
“不錯。當我知道的時候,選擇了做中間人進行調停。雙方都同意了。約定的日子,薩拉查的人來到村莊,村民設宴款待了他們,還付出了事先商定的金幣。我們自然也很高興,因為誰也不用丟掉性命,還能得到各自想要的東西。可誰曾想,薩拉查的人在水井裏下了藥。”
“本森,我來說吧。”
理查德看著本森的臉頰在抖動,知道舊事湧上心頭不好受,便主動接過了話。
“諾伊斯大人,這件事算本森的一個心病吧。難怪本森第一時間想到他們是地獄馬,看樣子這麽多年過去了,本森始終關注著他們的動向。”
“薩拉查的人提前服下解藥,等待村子裏的居民和本森等人全部昏迷後,把他們綁了起來。地獄馬的傭兵當著村子裏男人和羽蛇傭兵團的麵,強奸了所有女性村民,我是說全部的女性村民,包括不到十歲的孩子,之後割掉了女人們的胸部,看著她們咽氣。您可以想象以本森的脾氣,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
聽著理查德的講述,諾伊斯的臉色越來越冷,本森抓著劍柄的手在顫抖。
“後來的事情您肯定能猜到,地獄馬的人殺了所有村民,卻放過了羽蛇的所有人。那是一種羞辱。不過這件事惹得西提恩領主狂怒,也觸怒了其他傭兵團。涉事的地獄馬傭兵一個沒落下,全部被殺。薩拉查和羅貝恩逃過一劫,躲到了西部,沒想到現在又恢複了元氣。”
諾伊斯拍拍本森的肩膀問道:
“你額頭的傷疤?”
“不是那時候留下的。諾伊斯大人,後來我到了落影城尋找機會,是您的父親給了第一份委托。自那開始,我就為您的父親工作,商會的委托都很重要,不宜節外生枝,因此我也就隻能留意薩拉查的動向,並沒有采取行動。”
“難為你了。這麽說來,咱們這次算是要給本森報仇咯?”
“是呀。本森,你要欠我們火蜥傭兵團的人情了。”
諾伊斯回頭看了下其他傭兵,他們的呼吸都已經平穩下來,聽了剛才的對話後,也都麵帶慍色。畢竟一個傭兵組織的氣質是由頭領決定的。
“諾伊斯大人,理查德。我建議低調行動,悄悄靠近斯洛福德的主城。以我的了解,薩拉查為人陰險卻不失謹慎,就算人數上有優勢,他也不會貿然殺進城裏去找公主。多半會用其他手段脅迫謝爾特等人就範。他的人馬很可能會呆在城外。我們可以尋找機會發動突襲,與領地的警備力量夾擊地獄馬。公主身邊的兩個人可不簡單,薩拉查沒那麽快得手。”
“同意。”
“就這麽辦吧,我們走。”
諾伊斯等人揀小路,借著野草和灌木的遮擋,迂回前進。
斯洛福德主城內,瑞托正準備跟謝爾特等人告別,前往庫爾沙領地,好坐船回家。
“多謝謝爾特你的款待,雖然我想多跟大家相處一段時間,聽些有意思的事情。不過爹媽在家肯定會擔心著急,我打算今天啟程。”
你早該走了!不會說話卻喜歡亂插嘴的家夥!
一肚子不滿的謝爾特臉上笑嘻嘻的挽留著對方:
“瑞托,真的不多住些日子嗎?神臨地裏種出巨大尼姆根的場麵,你不想看看了嗎?”
“少爺說的對,瑞托你可以在庫爾沙領地找到商會的人,拜托他們送封信回去。”
“伍爾夫執事說的沒錯。商會不會拒絕的,因為他們明白斯洛福德的事情就是商會自己的事情。”
伍爾夫和德維克也在挽留。
“人家想回家就回家,你們這是在幹什麽?不能體諒下對方家人的心情嗎?”
傑西卡提出了不同意見。
“還是讓瑞托自己選擇吧。這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們不應該多插手。”
艾爾娜公主的意見是站在客觀立場上的。
“謝爾特大人!!出事了!”
伯恩斯隊長急急忙忙的朝前院門口跑來。
“你才出事了呢!伯恩斯,你是被新裝備帶來的喜悅衝昏腦袋了嗎?”
然而伯恩斯隊長的表情異常嚴肅,他喘了口氣後,冷靜了一下才接著開口:
“謝爾特大人,公主殿下,各位。剛才發生了嚴重的事態,我的兄弟們發現城外來了夥傭兵,共有五十多人,他們綁了五個斯洛福德的居民做人質,要求咱們的領主和一個黑發姑娘跟他們走。如果不答應,他們會殺掉所有人質!”
“什麽?!”
“黑發姑娘?看樣子是衝著艾麗小姐來的。”
“卑鄙無恥!糟糕,今天早上是被侍女直接叫醒的,我沒有記憶法術!”
眾人聽到消息後,都很驚詫,但是伯恩斯隊長的話還沒說完。
“謝爾特大人,還有一件事情。其中一個人質,是尤拉。”
“你說什麽!!”
謝爾特見伯恩斯隊長點頭確認,隻覺得天塌地陷,拔腿就往城門口狂奔。
伯恩斯隊長匆匆行禮後也跟了上去。
“艾麗小姐,怎麽辦?”
傑西卡沒有記憶魔法,施展不了強力的法術,她對於能否保護好艾爾娜沒有足夠信心。
就在這時,號角聲響起,急促的頻率告知著威脅的程度。
“我們也過去吧。無論如何,不能因為我連累大家。已經死了太多人了。”
每當威脅到來時,艾爾娜總是會表現出超出年齡的冷靜和理智。艾爾娜剛要邁開步子,德維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艾麗,敵人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你打算用自己做交換嗎?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艾麗,你不要做傻事。”
傑西卡也拉住了公主的另一隻胳膊。
“我的人生難道要在各種拉扯中度過嗎?德維克,傑茜,就算你們把我送到鷹嘴要塞,又能怎樣呢?平定叛亂的戰爭肯定會有更多人死去。王位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隻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著,或逝去。就算登上王位,那也隻是另一種逃亡。”
艾爾娜看著德維克說出的一番話,不僅僅讓德維克和傑茜沉默,也讓伍爾夫和瑞托動容。
“公主殿下。”
瑞托來到艾爾娜麵前,深深的鞠躬行禮。起身後,他鄭重的說:
“看來是命運安排我來到這裏,哈哈。我相信命運不會這麽大費周章的讓我見證您的死亡,它肯定另有深意。您真的要去的話,還是先回大廳拿武器吧。為了回報斯洛福德領地的招待,我會和謝爾特並肩作戰。各位,我先去警備室取長弓和箭矢了,這麽好的武器,我還是第一次用呀。”
說完後,瑞托再次對眾人行禮,轉身奔跑起來。
德維克鬆開了手,他對艾爾娜說:
“瑞托這家夥真有意思。他說對了一件事,艾麗,咱們應該先拿武器,就算束手就擒也該留些體麵吧。”
“德維克你瘋了嗎?!”
“傑西卡小姐,聽德維克先生的話吧。我相信少爺的聰明才智,他會有辦法的。還有嘛……”
伍爾夫在勸傑西卡時,朝著三樓的窗戶看了一眼後說道:
“我也覺得命運不會把事情安排的這麽簡單。”
伍爾夫和傑西卡先行趕往城門口,德維克和艾爾娜快步走入大廳,從裝備架上拿取各自武器。
德維克將胸甲也穿戴起來,然後取出了斬劍,他對自己的劍說:
“老夥計,今天搞不好可以戰個痛快,你也是這麽想的吧。”
隨後他單手握劍,在空中斬出一個十字,然後扛起劍身,走出了大廳,在門口等候艾爾娜。
艾爾娜取出細劍,佩在腰間。在取匕首時,她沒有先戴束帶在腿上,而是將匕首直接插進了褲子後麵的口袋裏。那是一個專門縫上的小口袋,正好能容納一支匕首。
侍女莉婭有些緊張,她也聽到了急促的號角聲,又看到德維克和艾爾娜公主取武器,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艾爾娜公主,請您一定小心,梅麗西斯也一定會保佑您的!我們,我們斯洛福德的人,都喜歡您!”
“你叫什麽名字?”
“莉婭。”
“莉婭,感謝你的祝福。我也喜歡大家。梅麗西斯會庇佑大家的。”
艾爾娜微笑著伸手解開莉婭頭發上的束帶,給自己紮起了馬尾。莉婭的頭發是褐色的,此時披散了下來。
“莉婭的頭發真好看。”
說完後,艾爾娜轉身離開了大廳。莉婭不知為何,心中傷感,捂住嘴巴小聲啜泣起來。
瑞托來到警備室二樓,從箱子裏取出了複合長弓,又抓起箭袋豎在地上,從裝有箭矢的箱子裏取箭後塞入其中。他足足裝滿兩個箭袋,然後從自己身上的口袋裏取出一根皮帶,將兩個箭袋捆在一起。背上長弓後,瑞托提著箭袋就跑下樓,準備出城與謝爾特等人匯合。
“呀,差點忘了。老爹給的東西正好能派上用場。”
停下腳步的瑞托又從身上摸出個眼罩,戴上後像個傳說中的獨眼海盜。
“哈哈哈,艾布倫王國最具傳奇色彩的獨眼射手登場!吾名瑞托,你們這些壞東西受死吧!”
城門口的謝爾特心急似火,而這火又點燃了他的憤怒,使他幾乎不能理智的思考。
因為尤拉正和其他人質一起跪在地上,雙手被綁,嘴裏塞著布團無法說話。每個人質身後都有持劍的傭兵。人質都是女性,年紀最小的看起來才十二三歲。
伯恩斯兄弟,加上馬歇爾和巴尼,五名警備隊員全都換上了烏鋼長劍,正排成一排。另外還有五名自衛巡邏隊的成員,也換上了新劍。他們的人數太少,正緊張的觀察著敵人的一舉一動。
“尤拉!”
謝爾特手無寸鐵就要朝尤拉跑去。幸虧傑西卡和執事伍爾夫及時拉住了他。
“你瘋了嗎?”
“少爺,千萬不能衝動啊!”
“你就是這裏的領主?”
說話的是薩拉查,他正騎在馬上,連武器都沒有拔出來。顯然他沒有把斯洛福德的眾人放在眼裏。薩拉查的副手羅貝恩和其他十名傭兵不在馬上,因為他們要看守人質,並且要應對接下來的戰鬥。
“我是斯洛福德領地的代理領主謝爾特!你們是什麽人,快放了她們!”
謝爾特隻是在說話時看著薩拉查,說完後立即將目光移到了跪在地上的尤拉身上。尤拉的眼淚不停的往外流,卻因為嘴巴被堵住,隻能發出嗚咽的聲音。她的右臉紅腫的明顯,似乎是被打過。這讓謝爾特心痛不已,恨不得立刻殺光所有敵人。
站在尤拉身旁的羅貝恩發現了謝爾特的視線所在,他嘿嘿笑著,蹲在尤拉身旁,用手捏著尤拉的下巴,看著謝爾特說道:
“你就是那個年輕的領主?看來這個女人是你的相好嘛,真是個大美人。黑發姑娘呢?人在哪裏?薩拉查大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隻要你和黑發女人跟我們走,我們自然會放了人質,包括你的小情人。”
尤拉不停掙紮,羅貝恩笑得更開心了,竟然用另一隻手撕開了尤拉胸口的衣服,然後將手探進了尤拉的衣服內。
“混蛋,我要宰了你!你這個狗雜種!”
謝爾特已經怒不可遏,伍爾夫和傑西卡已經快要拉不住他。
“羅貝恩,不要無禮。這位謝爾特領主是明白事理的人,他會交出自己和黑發女人的。謝爾特領主,我們地獄馬傭兵團是非常講規矩和信譽的,隻要你和黑發女人乖乖跟我們走,我薩拉查發誓,絕對不會傷害其他人。”
我要宰了你們這幫畜牲!我發誓,我會用盡一切手段讓你們後悔來到世上!我對賽普恩斯發誓!我對安德拉美索發誓!可是,尤拉,尤拉還在他們手裏,天啊,我要怎麽辦!?艾爾娜公主,把艾爾娜公主交出去嗎?我和公主可以救尤拉……不,他們會殺了艾麗的,一定是的,誰來幫幫我,我要怎麽辦啊!?
“需要幫忙嗎?”
謝爾特幾乎要發瘋的時候,腦海裏突然想起了陌生的聲音。
誰?誰在我腦子裏?又是哪位神嗎?求求您,您讓我幹什麽都行!請救救尤拉,救救大家!
“如果我是神,為什麽要幫你呢?嘻嘻,你隻是個普通人類。是死是活都是命運注定的。”
狗屁命運!憑什麽命運要由你們定!混蛋!你們都是混蛋!隻知道玩弄地上的種族!我恨你們!
“哦?嘻嘻嘻,看來你也不喜歡命運嘛。其實我也一樣,為什麽要有命運這種東西呢?它禁錮了大家的自由,還帶來無休無止的衝突與爭鬥。嘻嘻,我們應該看穿命運,進而掌握命運。每個人類,甚至每隻螞蟻都應該掌握自己的命運,那樣的世界豈不是美妙無比?”
對!你說的對!你,您會幫我嗎?會嗎?請問您是哪一位神,我懇求您的幫助!救救尤拉吧,您可以讓我做任何事情!
“你有什麽資格能幫助我呢?嘻嘻。咱們都渴望看穿命運,掌控命運,看在這一點上我會考慮你的祈求的。但是,你到底有多渴望呢?願意付出多少代價呢?”
我,我隻想救尤拉,不是要掌握命運!
“傻瓜。不掌握命運,怎麽救你的情人呢?命中注定她今天要死去,而且會被那些人當著你的麵輪奸而死喲,嘻嘻嘻。她的衣服會被扒光,當著所有人的麵被玷汙,然後被剖開肚子,挖出腸子,還會被割掉胸口的兩坨肉呢。哎呀呀呀,太慘了。”
不要說了!夠了!夠了,我求求你別說了……我求求你……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做任何事情,求求您,求求您……
“這是你說的喲。嘻嘻嘻,我考慮考慮吧。賜予你力量宰了那幫人如何?割掉他們下麵那肮髒的東西,還有嘴巴裏汙穢不堪的舌頭。滿意了嗎?咦?我要先離開一會,小鬼,記住你說的話。”
謝爾特腦海裏的聲音突然消失了。極短的時間裏,謝爾特與不知名的聲音在頭腦中交談,而現實世界裏僅僅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薩拉查眯著眼睛看著發愣的謝爾特,他有點失去耐心。
“謝爾特領主,你的反應太慢了。看來,我們要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才行。羅貝恩!”
“明白!”
麵目可憎的羅貝恩不再調戲尤拉,他站起身來抽出長劍,來到了年紀最小的人質身邊。
“領主大人,請好好欣賞我們薩拉查大人的誠意。”
“不要!”
謝爾特的驚呼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羅貝恩抓住女孩的頭發,將長劍搭在了她的脖子上,緩緩的拖割。女孩的眼神由驚恐變為絕望,再慢慢渙散。她的咽喉被慢慢割開,血湧出來,流到長劍上,流到女孩的衣服上,流到她身前的土地上。
含糊不清的聲音從女孩的被堵住的嘴裏發出,很快她就停止了掙紮和抽搐。
“住手!你在幹什麽!?混蛋!”
“禽獸!我跟你們拚了!”
“他媽的!老子要宰了你們這幫豬狗不如的東西!”
自衛巡邏隊的眾人已經不再恐懼,他們的滿腔悲憤化為複仇的烈焰,不停的灼燒他們的身體和靈魂,他們已經不能再等待,哪怕是一死也要為同胞報仇。
伯恩斯隊長帶領的警備隊員同樣滿麵悲憤,他們已經不斷移步向前準備拚命。
“住手!我跟你們走。”
艾麗!
謝爾特猛的轉身。來人正是艾爾娜公主。
“艾麗小姐!”
“艾麗!”
“公主!”
沒有理會其他人,艾爾娜徑直走向了薩拉查,她在保持適當距離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我是艾爾娜。艾布倫王國王位的唯一合法繼承人。無論是誰委托你們來的,他的目標其實是我,跟謝爾特領主和其他居民都沒有關係。你們隻要帶走我,或者我的屍體,就能拿到賞金。”
艾麗,艾麗你為什麽要……
謝爾特的心絞痛無比,他突然發現,無論受到傷害的是尤拉還是公主,都會讓自己無法承受。
“公主?不會吧?”
薩拉查被所謂“黑發女人”的真實身份感到震驚,他和羅貝恩對視一眼,兩人有著非同尋常的默契,他們要帶回活著的公主,委托人將被迫給出給多的報酬,或者說“贖金”。
“艾爾娜公主?哈哈,我可不是三歲小孩。”
薩拉查還要進一步驗證。
“看看這個吧。”
德維克的聲音響起。他也跟了出來,來到了艾爾娜的身邊,將斬劍像標槍一樣投擲,正好插在薩拉查的馬前。黑馬被嚇了一跳,有些躁動,薩拉查撫摸馬的鬃毛和臉部,安撫了下來。
斬劍上有榕樹印記,薩拉查明白其中含義。
“你是王室近衛?這麽說,真的是艾爾娜公主?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天真是我們地獄馬傭兵團最幸運的日子!”
“恭喜薩拉查大人!有了公主也就有了所有!”
羅貝恩已經肆無忌憚的慶賀起來,其他地獄馬的傭兵也麵露喜色。
要錢不要命的畜牲,我不會讓你們高興太久的!
謝爾特的牙齒幾乎要咬斷了,腦海中的陌生聲音突然又出現了:
“說的對。他們的命運就是被你殺死,用各種殘忍的手段殺死。他們是咎由自取,掌握命運後的你自然可以行使正義的裁決。我決定幫你了,嘻嘻嘻。”
真的嗎?您真的要幫我嗎?太感激您了,偉大的神,現在要怎麽辦?!
“別急。好戲馬上就會開始。”
艾爾娜平靜的與德維克告別:
“德維克,感謝你多年的保護和陪伴。我已經把你當成了親哥哥。傑茜就像我的妹妹。我們是一家人。”
“艾麗……你真的要跟他們走?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德維克。命運如此。我覺得這是正確的選擇,也是內心真實的想法。”
艾爾娜回頭看了看傑西卡,傑西卡幾乎要哭出來。艾爾娜又看了看謝爾特,對他露出了微笑。
謝爾特發現,艾爾娜的笑容美麗又悲涼,像重錘砸在他的胸口上,幾乎要粉碎他的心髒。
“公主殿下!”
“艾麗小姐,不要跟他們走!”
所有人都發出了真心的呐喊,就連跪在地上的人質也是使勁搖頭,淚流滿麵。
“別亂動!”
人質身後的傭兵用劍柄狠狠的砸著女人們的腦袋。尤拉的額頭上留下了鮮血。
“住手!請放了人質,我現在就跟你們走。”
艾爾娜朝著薩拉查走去。來到了她的馬前。
“果然隻有公主才能具有如此的美貌。羅貝恩,放人。在公主麵前,我們要表現出尊重。”
“委托你們的人,是要我活著還是要屍體?”
“公主殿下既然問了,在下實話實說,您和謝爾特領主的人頭共值100枚金幣。死活不論。”
薩拉查也不避諱。
“知道了。我可以和人質再說幾句嗎?說完我會跟你們一起離開。”
“您請便。”
艾爾娜來到尤拉的身前,用衣袖擦掉她頭上的鮮血。又從尤拉的嘴裏拔出布團。
“公主……”
“不用多說了尤拉。這是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人逼我。我很羨慕你和謝爾特,請好好照顧他。”
“放人吧。”
艾爾娜跟尤拉簡短的說了幾句,然後要求羅貝恩釋放人質。
“嘿嘿,公主您可真是好人,我們薩拉查大人和地獄馬的成員們一定會好好伺候您的,您會過的很舒服的。”
羅貝恩示意手下放人。傭兵們割開了人質手上的繩子。作為人質的斯洛福德女人跪在了艾爾娜麵前。艾爾娜沒有多說話,隻是催促她們盡快回到城裏。尤拉看著艾爾娜,咬了咬嘴唇,忍住眼淚,往謝爾特方向跑去。
“公主殿下,咱們可以走了嗎?”
薩拉查微笑著說道。
“死活不論是嗎?”
艾爾娜自言自語的說著,突然從身後拔出匕首,作勢就要刺向自己的脖子。
“快攔住她!!”
“公主!”
“艾麗!”
“艾麗小姐!”
“艾爾娜公主!”
所有人都驚叫起來。
千鈞一發之時,急促的哨聲響起,兩支箭矢擦過艾爾娜的手臂,正中公主對麵撲來的羅貝恩!對方肋下中箭,跪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一幕打破了某種平衡。
“有埋伏!該死!把公主帶走!”
薩拉查大叫著翻身下馬,取下斬劍,其他馬上的傭兵也要下馬,哨聲再起!又是兩支箭同時射向地獄馬傭兵,中箭的是馬匹,嘶鳴聲後,傭兵落馬,又被受傷倒地的馬匹壓住。
哨聲不斷響起,每次都是兩支箭矢同時而至!
瑞托!
謝爾特心中驚喜,他尋聲回望,瑞托正戴著眼罩立於城牆之上,兩箭同時上弓,拉滿曲射,如傳說中擅射的精靈一般!
“哈!我有種要名垂青史的預感!謝爾特!快救回公主!”
“我愛你,瑞托!”
謝爾特大喜大悲後的肺腑之言,差點讓瑞托從城牆上掉下來。
“謝爾特!”
尤拉已經跑到城門口,撲向了謝爾特,然後放聲大哭,身子抖的厲害。
“尤拉,尤拉沒事了,沒事了。”
謝爾特的眼淚也不斷的流出來。身旁的傑西卡和伍爾夫看的也是眼眶泛紅。
德維克已經朝著艾爾娜撲去,他從身後又抽出一把長劍,但是中途被地獄馬傭兵攔住,一個照麵,德維克揮劍而過,對方的肚子被開了個大口子,硬皮甲斷成兩半,腸子很快從豁口擠了出來,敵人跪倒在地。
“擋住那些人,帶走公主!”
“為了斯洛福德!”
“為了斯洛福德!”
伯恩斯隊長和其他人高喊著,衝向了地獄馬傭兵。
“就是現在,給我殺!”
在地獄馬傭兵團的後方,響起了本森的喊聲。
諾伊斯抽出腰間軟劍,寒光閃閃,率先飛奔過去,理查德和本森隨後。其他二十二名傭兵低吼著跟著衝過去。
“薩拉查,還記得羽蛇的本森我嗎?”
本森朝著薩拉查怒吼。
薩拉查轉身後,咬牙切齒的回應道:
“聽說過!你還沒死啊!?”
“因為我還沒砍下你的腦袋!”
斯洛福德的警備隊和自衛巡邏隊從正麵進攻,瑞托在城牆上以神乎其技的箭術支援,另一邊是諾伊斯帶著的羽蛇和火蜥傭兵團,兩邊夾擊,與地獄馬傭兵殺在一起。一時間喊殺聲與武器碰撞聲交匯在一起。與此同時,天空中突然出現陰雲,逐漸聚集在戰場上空,詭異無比。
“艾麗!快回來!”
“艾麗小姐!”
“艾爾娜公主!”
沒有武器的謝爾特和伍爾夫,以及無法施放法術的傑西卡都在朝艾爾娜大喊。尤拉和其他被釋放的人質也在大聲呼喊公主。
試圖抓住艾爾娜的人都被警備隊和德維克暫時擋了下來,原本想自我了斷的艾爾娜,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轉身就往回跑。
“謝爾……”
艾爾娜剛喊出謝爾特的名字,就停了下來,她慢慢低下頭看著肚子上透出來的弩箭箭頭,鮮血不斷從傷口流出。艾爾娜無力的跪了下來,栽倒在地。越來越模糊的視線中,出現的是朝自己狂奔而來的謝爾特。
“艾麗!!”
“艾麗小姐!”
“艾爾娜小姐!”
“公主!”
“哈哈哈哈,死活不論,至少還有100枚金幣!哈哈哈哈!”
躺在地上的羅貝恩手中拿著弩弓,正在狂笑。
“畜牲!”
德維克狂叫一聲,一劍砍掉了眼前敵人的腦袋,順手又拿起對方的長劍,雙劍起舞,將敵人削成幾段。原本就高大魁梧的德維克化為死神一般,所殺敵人幾乎沒有完整屍身。斬首,剖腹,砍斷四肢,敵人的鮮血和斷肢不斷從空中落下。
謝爾特雙目赤紅,憤怒已經達到極致,洶湧的感情淹沒了理智。他撿起敵人的武器,不斷砍殺,所奔目標是正在地上爬行的羅貝恩。伍爾夫、傑西卡和尤拉來到艾爾娜身邊,都泣不成聲。傑西卡抱著公主的身子嚎啕大哭,完全沒有了平常的樣子。尤拉試著捂住艾爾娜的傷口,可是鮮血仍然不斷溢出,她的手上全是黏糊糊的血液。伍爾夫不斷勸說傑西卡放開公主,他要背公主回城救治。
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整個斯洛福德被厚重的烏雲遮蓋。
陌生的聲音在謝爾特的腦海中再次響起:
“盡情的殺吧!殺光他們!這些人都是被命運安排來折磨你的!那些愚蠢的神祗自己心甘情願的臣服於命運,還要求信奉他們的種族也跟著照做!謝爾特!他們害怕人類和其他種族看穿命運,因為一旦看穿命運始終,就可能掌握命運!也就不再需要自以為是的當世眾神!我會幫助你,獲得看穿命運的力量,就像現在幫助你殺死敵人!我們會重新塑造整個世界!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腦中的聲音給了謝爾特無形的力量,敵人的劍在碰到謝爾特的劍時,竟然像稻草一樣折斷,謝爾特揪住敵人的頭發,用劍割掉他們的頭顱,最後甩向天空。他麵目猙獰,臉上和嘴裏全是敵人的獻血,被斬首的敵人像噴血的噴泉一樣,將謝爾特整個染成了紅色。
試圖殺害艾爾娜的羅貝恩,看著如煉獄魔刹一般的謝爾特步步逼近,絕望和畏懼已經浸透他的身體,他隻能毫無意義的亂叫。直到謝爾特來到他的身旁。
“這是為了尤拉。”
“啊啊!”
謝爾特用兩支劍插進了羅貝恩的兩手背。羅貝恩的手被釘在地上後,謝爾特掰斷了他左手的食指。
“呃啊啊!小子我要殺了你!”
不為所動的謝爾特一根接一根的掰斷了羅貝恩左手手指。
“還有艾麗的。”
“不不!你殺了我吧!我求你!啊啊啊啊!”
在越來越弱的慘叫聲中,謝爾特又掰斷了羅貝恩右手的全部手指。
謝爾特的行為似乎獲得了陌生聲音來源的認可,那聲音再次響起:
“幹得好!謝爾特,你已經成功邁出了第一步,反抗命運安排的第一步!將所有阻攔你掌握自身命運的家夥全宰掉!嘻嘻嘻!哪怕是眾神,也要毀滅他們!我會幫你的!你眼前的這家夥,原本要在命運的安排下玷汙你的情人,還看了她的胸,天呐,你怎麽可以忍受?!你要怎麽做?”
陌生的聲音已經完全控製了謝爾特的行動。謝爾特抽出插在羅貝恩左手上的長劍,一劍戳向對方的襠部,再斜割一下,將羅貝恩的男根給割掉了。
羅貝恩的慘叫尚未停歇,謝爾特騎在他的身上,雙手拇指直接捅進對方的眼窩,然後把羅貝恩的眼珠活生生摳了出來。
謝爾特沒有停止殘酷的懲罰。
他用長劍撬開了羅貝恩的嘴巴,接著把羅貝恩的舌頭給割了下來。
整個斯洛福德領地幾乎完全被籠罩在烏雲的陰影中,然而激戰中的人們似乎顧不上這些,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廝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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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爾特已經記不起戰鬥是如何結束的了。他正呆呆的坐在空蕩的大廳,其他人都在三樓。
佩蒂的丈夫科瑞正在為艾爾娜取出弩箭箭頭。然而弩箭射穿了艾爾娜的內髒,科瑞表示隻能祈求梅麗西斯的庇佑了。傑西卡的眼睛已經哭腫,她不懂治療的法術,最多隻能止住流血。德維克靠在牆角,臉完全被陰影籠罩,不知道什麽表情。理查德表示唯一一個治愈之神的祭司沒有帶過來。所有人都知道艾爾娜凶多吉少。
黑夜籠罩了斯洛福德領地,暴雨傾盆,狂風呼嘯。
領主宅邸的後院,紅袍男子正站在菜園子旁。雨水和狂風根本無法影響到他一絲一毫。
“嘻嘻,這樣你就察覺不到我了吧。神臨地,梅麗西斯,你還有殘存的神識嗎?真是可笑。”
自言自語的紅袍男子抬頭看著三樓領主臥室的窗戶,又說道:
“賽普恩斯,你以為魔典能改變什麽?不過是卡西萊恩幫你造的玩具而已。而我,正走在改變一切的路上。你們最終會明白自己有多可悲。”
紅袍男子一揮手,神臨地中出現了五顆人參一樣的植株。
“謝爾特,命運給不了你的我能給,命運不讓你做的,我會給你能力去做。命運注定讓我遇到你,因為命運注定會被我們看穿,被我們掌握。哈哈哈,嘻嘻嘻嘻。”
瘋癲一樣的紅袍男子走到大廳門口,大門自動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