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兩個女人的心事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月亮升了上去。
酒館的屋內頂上有幾盞大吊燈,每盞吊燈上插著五隻蠟燭。尤拉踩著板凳一個一個將蠟燭點燃,謝爾特本打算要幫她,不過尤拉表示每天都是自己來做,沒什麽難度。吊燈上的蠟燭全部點燃後,店內明亮多了。尤拉掏出圍裙口袋裏的抹布,將踩過的板凳仔細擦幹淨。
牆壁上也有鐵架子固定的燈座,每個燈座上也插著粗大的蠟燭。尤拉又開始挨個點燃這些蠟燭。
當所有蠟燭都被點燃後,酒館總算亮堂起來。
謝爾特看著尤拉做完這些,心裏暗暗的稱讚對方勤勞能幹。
“謝爾特你一直盯著尤拉看,別忘了我還坐在這裏。”
“哈,我當然不會忘了艾爾娜小姐。我是在看她需不需要幫忙。您要喝什麽酒?這裏有普通的麥芽啤酒,還有口味獨特的煙熏啤酒。不過您是公主,我倒是想推薦一款特別的精釀啤酒。名字叫做奎維尼斯。”
“我聽你的。你說的‘奎維尼斯’有什麽特別的嗎?”
艾爾娜的胳膊放在桌子上,正托著下巴看著謝爾特,也不知是對酒感興趣,還是對別的感興趣。
“何止是特別,別的地方可喝不到。我是沒去過其他地方,但我對尤拉有信心。”
提到尤拉,謝爾特又朝對方所在的位置看了看。
“喂……”
艾爾娜伸出一隻手在謝爾特眼前晃了晃。
尷尬的謝爾特趕緊收回了目光,接著解釋起奎維尼斯的特別之處。
“您隻要嚐過一次,就永遠不會忘了它那神奇的口味。這是尤拉自己摸索出來的配方,而且釀造的量很少。一般人花錢也喝不到。”
說起奎維尼斯,謝爾特有點眉飛色舞,順帶誇了尤拉。
“是嗎?謝爾特你不在‘一般人’的行列吧。”
艾爾娜又開始直勾勾的看著謝爾特。
公主是什麽毛病?被深赤龍嚇掉魂兒了?
“艾爾娜小姐才不是一般人,我去找尤拉要兩杯奎維尼斯,您在這裏稍等。”
謝爾特說完就起身朝尤拉所在的吧台走去。
艾爾娜扭過頭,看著離開的謝爾特。同時她也發現,酒館裏的人已經比自己剛進來時多了不少。
喝酒的人都在刻意控製交談的音量,他們的目光基本都在謝爾特、尤拉和艾爾娜公主身上。
公主朝那些看向自己的人微笑致意,結果那些人都會把屁股抬離凳子,躬身回禮,然後趕緊調轉視線。
“嘿,尤拉,要幫忙嗎?”
謝爾特直接來到了尤拉的身邊。
“不用,我能應付。是謝爾特你帶公主來的嗎?”
尤拉一邊擦著杯子一邊輕聲問道。
蠟燭發出的光是暖色的,照在尤拉的臉上,映襯著她那頭漂亮的栗子色卷發,讓謝爾特有些心動。
啊,我的尤拉~明明隻有17歲,已經有長成大美人的苗頭了,再過幾年不知道會不會更漂亮。唉,為什麽我這個人如此正直呢?聽說伯恩斯那家夥15歲的時候,就跟他後來的老婆搞在了一起,他的兩個兄弟也以大哥為榜樣。當三家父母找上伯恩斯他爹時,想來是很刺激的場麵。我是不是也該……
沒有等到謝爾特的回答,尤拉就轉過頭來看謝爾特,手裏的活還在繼續。她發現了謝爾特的走神,隻好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謝爾特,你在想什麽?公主是你帶來的嗎?”
“啊?哦,是我帶來的。不對,是她自己說要跟過來,我就帶著她一起了。”
結束了胡思亂想,謝爾特幹脆不再避諱什麽,身體直接靠在了吧台內側,歪著腦袋欣賞尤拉的臉龐。
“你幹嘛這樣看我……”
尤拉被看的有些難為情,手裏的活變得不太利索,一個杯子擦了半天還沒換。
“我在看未來的‘領主夫人’呐。”
“胡,胡說什麽,這裏有好多人呢。”
尤拉的臉更紅了,差點沒拿住手裏的杯子。
嘖嘖,這丫頭到底是沒有成年的小女孩,麵對我這樣的男子,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命運總是讓人身不由己,少女的心早已深深的淪陷了。在她麵前的是什麽樣的男子啊~是敢於和巨龍抗爭的男子,是敢帶著公主跑來喝酒的男子,是擁有優秀廚藝和聰明腦瓜的男子。如果帥是一種罪過,我已經不打算向眾神懺悔了,因為我注定無法獲得救贖。
感慨萬千的謝爾特打算戲弄一下尤拉:
“我哪有胡說?喬伊斯的孫子都知道未來的領主夫人是誰。白天的時候,你都把嫁妝給了我,難道你反悔了?你不想嫁給我嗎?那我還是考慮考慮其他人吧。”
“沒!沒有!我隻願意嫁給你……”
縱然是精明的酒館老板,尤拉本質上還是一個青春期的少女。意識到失言的尤拉,又惱又羞,在店裏客人們的笑聲中使勁推開謝爾特。
“你快走開,不要妨礙我工作!”
謝爾特嘿嘿笑著,突然捉住了尤拉的雙腕。
又是四目相對的時刻。
尤拉輕輕掙了一下,沒有掙脫。她感覺自己的臉燙的厲害,隻好低下頭躲避謝爾特的目光。有些客人們開始起哄了。很快,尤拉發現公主正往吧台這裏看,這讓她很不安,既緊張又害怕,她也不明白為什麽。
就在謝爾特覺得玩笑差不多了,準備放開對方的手時,尤拉突然抬起頭直視著謝爾特的眼睛,用十分認真的口氣問道:
“謝爾特你會娶我嗎?”
她是怎麽了?幹嘛用這麽嚴肅的語氣。伍爾夫頭上的虱子,答案明擺著的嘛。
“我對安德拉美索發誓,當時說的話都是真的。再說了,要是不娶你,我還能娶誰呢?”
“誰知道……你快放開我,公主正朝你看呢。你要什麽酒?奎維尼斯嗎?我等下給你們送去。”
謝爾特鬆開了尤拉的手腕,他盡力作出嚴肅的表情,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可是酒館裏的人才不會被唬住,他們都很了解謝爾特的性格,紛紛對謝爾特表達自己的看法。
“領主夫人終於定下來了,恭喜謝爾特大人!”
“哈哈,尤拉這丫頭真有福氣,他男人可是敢對巨龍拔劍相向的人,是個傳奇的男人呀。”
“謝爾特大人,尤拉都把嫁妝給你了,你怎麽能沒有表示呢?至少也要給個定情信物吧?”
就知道瞎起哄,一幫市井之徒,哼。我什麽時候八卦過別人?
有些嫌棄眾人的謝爾特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按他的觀點,在心裏嘀咕伯恩斯隊長的情史,不能算作八卦。
“謝爾特,我真的很羨慕你。”
艾爾娜已經抱著胳膊趴在了桌子上,她的側臉枕在胳膊上,黑發滑落在嘴邊。艾爾娜鼓起腮幫,不斷的吹著嘴邊的頭發,反反複複,像在玩耍一樣。
“您說什麽?艾爾娜小姐。”
謝爾特不確定公主問的是感情,還是其他事情。
“羨慕你跟尤拉。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大,對嗎?有個這樣的朋友和戀人真的很幸運。”
艾爾娜還在吹著嘴邊的頭發,沒有要整理一下的意思。
難道身為公主沒有多少朋友嗎?唔,也許王宮的生活跟我們不一樣吧,都是些權貴,還有政治鬥爭什麽的。
謝爾特忽然覺得自己跟尤拉開玩笑的時機不對,他猜測正是這點引發了艾爾娜對過往生活的追憶。
“艾爾娜小姐在宮廷裏長大,難道一個朋友都沒有嗎?我覺得傑西卡和德維克跟您的友誼不是一天兩天了。”
“嗯,是很早就認識了。也隻有他們兩個。”
謝爾特發現公主又在盯著他。黑色的眉毛和睫毛就像外麵的夜色一樣,艾爾娜的眼睛忽閃忽閃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伍爾夫說過,生在帝王家不一定是好事,享受著普通人渴望的生活,卻被剝奪了普通人擁有的某些快樂。”
“伍爾夫執事是個有見識的人,呼~呼~我從來沒能習慣在王宮裏的生活,逃亡的時候我反而覺得有些興奮,因為看到了外麵的世界。謝爾特你能理解嗎?”
艾爾娜在說話中,還在吹著頭發。
唉……感覺艾爾娜公主也挺可憐的。明明是那麽高貴的身份,這番話卻讓我覺得心酸。公主不能隨便出去外麵走動嗎?我不記得有這種規矩。如果不能的話,那公主的身份就太沒意思了。
正在這時,尤拉端著托盤走了過來。她把托盤放在桌子上,將兩個盛滿啤酒的玻璃大杯分別放在謝爾特和艾爾娜麵前。
“謝爾特,公主殿下,兩杯奎維尼斯放在這裏,如果還需要,我會再送來。”
“謝謝你,尤拉。”
先開口道謝的是艾爾娜。
尤拉對著艾爾娜躬身行禮後,看了一眼謝爾特,就收起托盤走開了。
酒館裏的其他客人看著這一幕都在竊竊私語。他們喜歡看熱鬧和開玩笑,因為在斯洛福德這樣一個信息閉塞,沒有太多消遣方式的地方,八卦和起哄就是一種娛樂方式。然而今天的情況有點不同,他們作為事不關己的看客,卻有了自己的糾結。
“尤拉和謝爾特當然是一對,可是萬一公主真的喜歡謝爾特呢?咱們這個領主難道要娶公主,然後當國王?”
“你可真是個鄉巴佬,艾布倫王國的王位隻能由國王的直係子女繼承,這是法典規定的。”
“我覺得艾爾娜公主當時勸大家一起對抗巨龍,說不定就代表著她喜歡咱們領主。”
“瞎說。公主是為了她的子民,她是要登上王位的人,怎麽可能逃跑?”
“我看你才是胡扯,你見過幾個貴族老爺這麽勇敢?那可是頭龍!公主再怎麽說也隻是個姑娘,哪來的勇氣去對抗巨龍?”
“要是換了我,左邊是尤拉,右邊是艾爾娜,兩邊都是那麽美麗,真不知道要怎麽選才好。”
“拉倒吧,真該把你丟進水桶裏清醒清醒。”
斯洛福德的居民老實,卻不傻。他們在酒館裏的討論都很小聲,沒有讓謝爾特和公主聽到。
“咦?謝爾特,為什麽我們兩個人的杯子是玻璃杯,其他人都是金屬杯呢?”
艾爾娜枕著胳膊,看著麵前的啤酒杯,仍然不打算起身。謝爾特覺得她像隻慵懶的小貓。
“因為您的身份特殊嘛。那些家夥哪配用玻璃杯,一旦他們喝多了,有多少杯子都不夠碎的。最適合他們的還是兩品脫的金屬杯。您先嚐嚐奎維尼斯吧,一定不會失望的。”
謝爾特說完就自己先喝了一口。
艾爾娜終於不再趴著,她端起了杯子,舉到跟雙目平行的位置觀察酒體,眼睛睜的很大。謝爾特覺得此時的公主真的很可愛。
“是沒見過呢。好像黑紫色的漿果汁,嗯……能聞到水果的香氣,泡沫也很豐富。”
艾爾娜喝了一口,很快就來了精神。
“很好喝的樣子!謝爾特你說的沒錯。我嚐過的啤酒都是苦的。這杯奎維尼斯卻是苦中帶酸。”
艾爾娜說著就又喝了一口,她好像很喜歡奎維尼斯,略帶興奮的繼續說道:
“我還聞到了堅果被烘烤後散發的香味!裏麵的酸味是來自水果嗎?青蘋果?還是葡萄?哇,我現在的舌頭上已經感受到甜味了!好神奇!”
不等謝爾特說話,艾爾娜竟然一口氣把足足兩品脫的奎維尼斯全部喝掉了。
“艾爾娜小姐!請不要喝這麽急,這種酒很容易醉的!”
“嗝~請放心,嗝~我感覺還好。”
看著不斷打嗝的公主,謝爾特有種不好的預感。
微風吹過樹林,三十幾支火把在晃動。
“本森,損失了多少人手。”
說話的正是商隊的諾伊斯,他的左臂和右小腿都受傷了,小腿上的傷口已經被幹淨的布條包好,一名傭兵正在幫他包紮左臂。
“損失了三個人。還有幾個受了傷,好在不會危及性命。”
本森的臉上和身上都有血跡,不過他沒有受傷。
“理查德,你怎麽會來這裏?”
本森是在對一名身穿鎖子甲的男人說話。
“是諾伊斯大人的父親不放心,特意委托我們一路跟隨,暗中保護。”
名為理查德的男人又說道:
“別誤會,本森。我沒有半點嘲諷你們羽蛇傭兵團的意思。真是幸運,我帶來的人中有兩名祭司。”
“是你不要誤會才對。我隻是單純的好奇。沒有你的祭司,我照樣可以宰了那幫多腿蛇。不過,我還是要多謝你的幫助。”
“不用客氣,合作愉快?”
理查德主動伸出手,本森也伸出了手,兩人相視一笑。
已經包紮好傷口的諾伊斯站了起來,他望著三個墳墓一樣的土堆,用帶有歉意的口吻對本森說:
“很抱歉,如果我能更謹慎些,也許你就不會失去這些手下,他們都是好手。”
本森平靜的回答:
“沒什麽,諾伊斯大人。做我們這行的,就是這樣。”
“諾伊斯大人,本森,晚上趕路太危險了,今晚隻能在這裏露營了。我們已經在庫爾沙領地的大道附近,他們的警備隊會定期巡查,因此周邊沒有危險的怪物巢穴。我帶來的人足夠保衛大家的安全。本森你的幾個受傷的隊員,我已經讓祭司進行了基礎的治療,休息一晚會更好。”
諾伊斯點了點頭,接受了理查德的建議。本森也再次對理查德表示了感謝。
“我不太明白,紅煞傭兵是怎麽跑到艾布倫最西邊的?又為什麽要對諾伊斯大人下手?他們中竟有人使用以太裝備,恕我愚鈍,難道以太結晶和超流機已經像土豆一樣,可以在市場裏隨便買到了嗎?”
“不,那幾把劍不是真正的以太裝備。就像我帶來的也不是真正的魔法劍一樣。不然的話,你以為祭司能把以太長劍變成燒火棍嗎?”
本森很快就解開了理查德對敵人武器的困惑。
“好了,大家早點休息吧。理查德,今晚就麻煩你的人守夜了,本森他們需要休息。”
“遵命,諾伊斯大人。請您放心吧。”
斯洛福德主城已經關閉了城門,家家戶戶的窗戶都透出燭光。
獨角獸酒館的門口,謝爾特正蹲在地上,趴在他背上的是艾爾娜。尤拉則在一旁扶著。
“艾爾娜小姐,我要起身了,請您抓緊。”
“謝爾特你慢點。”
尤拉在一旁提醒道。
喝光兩品脫的奎維尼斯沒過多久,艾爾娜就近乎不省人事,謝爾特選擇背她回去。公主的兩條胳膊垂在謝爾特胸前,謝爾特隻能盡量彎下腰保持平衡,兩手在勾住公主的腿。
“謝爾特,要不要我去叫伍爾夫執事,讓他帶人過來?”
尤拉有些擔心。
“還是算了吧,到時候傑西卡她們都會知道。德維克還好說,傑西卡那個紅毛丫頭一定會用魔法扒了我的皮。”
“啊,真的嗎?怎麽會這樣……”
“我逗你玩呢。放心吧尤拉。你快回店裏忙吧。我先走了。”
“等等,謝爾特。”
尤拉似乎還有話說,她走到了謝爾特麵前。謝爾特正彎著腰,所以抬頭時視線正好對著尤拉的胸部。
“尤,尤拉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現在的謝爾特,換成了和公主一樣的直勾勾的眼神,緊緊盯著尤拉發育良好的胸部。他覺得有點渴。
“你在店裏說的話……是真的嗎?你能做到嗎?”
謝爾特本想多直起一點身子,但是他背上神智不清的公主老往下出溜,黑色發絲也弄的他脖子癢癢,他隻好保持當前的姿勢。
尤拉話裏的意思,謝爾特明白。他用輕鬆的口吻說:
“你看,月亮與愛戀之神露米娜正在天上看著呢,我對她發誓。”
接著,謝爾特又換成嚴肅的語氣對尤拉說:
“尤拉,我們是一起長大的。謝爾特永遠是謝爾特。明白了嗎?好啦,我先走了,你快回去吧。”
謝爾特又試著把背上的公主往上托了托,就朝領主宅邸的方向走去。
站在店門外立柱旁的尤拉,雙手揪著圍裙,看了謝爾特一會,才走回酒館內。
天氣晴朗,月光還算明亮。
謝爾特背著艾爾娜走在回宅邸的路上。
真是的,早知道不帶她出來了,我回去可怎麽解釋啊?傑西卡那頭紅龍一定會發怒,誰知道她會用什麽手段對付我,到時候誰能幫我?指望德維克嗎?嘁,塊頭長的倒是挺大,傑西卡隻要一個白眼,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我可真是自討苦吃。
就在謝爾特滿腹牢騷的時候,背上的艾爾娜突然有了動靜,她的雙臂摟住了謝爾特的脖子,然後把臉貼在了謝爾特的後頸上。
“艾爾娜小姐您醒了嗎?別勒我脖子啊,哎,好癢癢,您把頭轉過去行嗎?”
可是艾爾娜根本不理會,反而自言自語起來:
“你一定很,很愛尤拉吧。她都能為了你,跑去,去攔著龍。”
“您醒了嗎?艾爾娜小姐?”
“叫,叫我艾爾娜就可以。你們都很,勇,勇敢。跟王宮裏的那些貴族,貴族,嗯,大臣們不,一樣。”
謝爾特沒有再說話,他也喝醉過,一個人喝醉後,喪失了理性的偽裝,往往會將內心深處的想法和情緒吐露出來。他知道,艾爾娜公主一路走來承受了很多,不如趁現在讓公主釋放一下壓抑的心事。
“我們,我們倆的名字,發,發音有相同的地方,是不是?”
這也算有相似之處?可是字母就是那些不是嗎?照這麽說,伍爾夫跟我的名字也有相同的地方嘛,雖然我可不想這樣。
謝爾特繼續靜靜的聽著。
“你真厲害,敢一個人,麵對,麵對一頭龍,保護了我和大家。小時候,父,父王帶我打獵,遇到熊的時候,也是這麽,這麽做的。”
艾爾娜說著說著,兩隻胳膊收的更緊了。
“我羨慕尤拉,嗯,對,羨慕。”
“艾爾娜小姐……”
謝爾特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叫我艾麗。”
“艾麗。你是想老國王了嗎?想你的父王了,對不對?”
“我已經沒有父王了,錫爾剃(含糊不清)。我跟你一樣,也是孤兒了,我跟尤,尤拉也一樣了。你會做,一直做我朋友,保護,保護我嗎?”
“這是臣子的職責不是嗎?你會是艾布倫的下一任國王,我當然要保衛自己的國王了。”
“我不要做國王……我不要你做臣子,我要你,要你做……”
艾爾娜突然不做聲了,胳膊也放了下來,似乎是睡著了。
不知為何,謝爾特覺得心裏沉甸甸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出現在了那裏。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謝爾特似乎是對公主說的,又好像是對自己說的。他再次托了托背上的公主,加快腳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