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神力與魔力的碰撞

  “諾伊斯大人！”


  本森發現有三名紅煞傭兵直奔諾伊斯而去，本想阻攔，無奈自己被一名使用傭兵大劍的家夥纏住，隻能高聲提醒。


  麵對來襲的三名敵人，諾伊斯扣緊十指，像是祈禱一樣。戒指上的寶石發出了紫色的光芒。


  “大人！”


  三名紅煞傭兵已經迫近諾伊斯，他們同時揮出了武器，然而本森的驚呼完全多餘，諾伊斯已經被另一個圓形護罩保護了起來。敵人的武器砍在紫色的護罩上，竟不能讓護罩產生絲毫的波動。


  諾伊斯大人的戒指！原來如此……


  本森已經明白了什麽，不再分心他處，而是集中注意力在自己的對手身上。


  “本森，不要留手，速戰速決。”


  諾伊斯對自己麵前的敵人毫不在意。


  “您真是讓在下開了眼界。既然如此，‘BladeofMana’（瑪納之刃）！”


  本森話音未落，其他手下也跟著喊出相同術語。他們手中長劍的雙刃都蒙上了淡淡的藍色光暈。


  本森猛的彎下腰，降低身體重心，以拖劍式衝向敵人。對手見狀，舉起大劍，以高位起勢向下怒擊。本森的長劍在地上犁出一道灼燒的痕跡後，他突然抬劍上劈，兩劍相交，對手的傭兵大劍被牢牢架住。本森不做停留，繼續猛衝，他居然以劍刃對劍刃，絲毫不在乎長劍受損的風險。長劍的劍刃與傭兵大劍的劍刃在快速的摩擦中，蹦出點點火星。


  那名敵人不斷後退，不想讓本森離得太近。然而事與願違，本森已經將長劍推到了對方大劍的護手刃上。敵人並非泛泛之輩，他以護手刃卡住本森的長劍，用力下壓，企圖利用劍長的優勢攻擊本森的頭部。


  哪知本森竟然咧嘴一笑，與頭上的可怖疤痕相互映襯，顯得陰森詭異。敵人在下一刻便了解到了本森笑容的含義。


  “聽說你們紅煞的鋼鐵跟寶石一樣硬。不知你們的精神力如何呢？‘WrathfulSmite’（激憤斬）！”


  “Cirth？Cirth！Cir……Cirth！”


  一直沒有說話的敵人，突然喊出了奇怪的話語，他口中的詞語完全不是艾布倫人所用的語言，與此同時，敵人麵露恐懼，雙眼猛的睜大，似乎看見了什麽駭人的東西。驚恐萬分的敵人手勁也鬆了下來，本森向右移動，抽動長劍，一個箭步上前，再反手揮劍，藍光一閃，敵人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細細的傷口。傷口處逐漸滲出鮮血，敵人的大劍掉在地上，他正用雙手捂住脖子上的傷口，但是血冒出的越來越多，像漫出鍋的紅色濃湯一樣，從他的指縫中不停的淌出來。


  隨著一聲悶響，敵人倒地，粘稠的鮮血流了一地。他的喉嚨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幾個呼吸間便不再動彈。到死時，他的眼睛還保持著驚恐圓睜的狀態。


  “答案出來了。”


  本森說著把劍一甩，劍身上的鮮血被甩到地上。


  “呃嗯……可惡……”


  正在這時，本森身旁的一名手下發出悶哼，他的右肋被劃了一劍，皮甲也出現一道豁口。


  “當心！”


  本森迅速揮劍，替受傷手下擋住了一擊，緊接著絞纏對方的大劍，推開後再揮出一擊，迫使對方暫時退後。


  “本森大人，我死不了，呃……我的劍……您看……”

  捂著傷口的傭兵豎起長劍，本森發現中段的劍刃上赫然出現一個缺口，似乎是交劍時被崩掉的。


  “MagicaSiword（魔法劍）？”


  這時候，被本森逼退的那名紅煞傭兵開口說話了，本森能聽懂對方的意思。對方說話時，用手指著受傷傭兵手中的長劍。


  之後這名紅煞傭兵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大劍說：


  “Ethere！EthereumeSiword！”


  以太裝備？！

  聽到對方的話後，本森嚴肅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變化，但他的內心已然掀起驚濤駭浪。下一刻，他想到了諾伊斯的安危。


  “諾伊斯大人！他們有以太裝備！”


  不給本森多說話的機會，對手的大劍已經劈了過來。


  戰鬥開始時圍攻諾伊斯的三個紅煞傭兵已經有了別的對手，此時是另一名敵人在揮劍劈砍諾伊斯麵前的護罩。劍刃砍在護罩上後，引的護罩抖動連連，最終劍身衝破阻礙，護罩消失無蹤。


  對方得手後，平舉長劍，配重抵胸，低吼著朝諾伊斯的心髒刺去。在劍尖抵近時，諾伊斯及時側身躲過，他的右手從腰間抽出了什麽東西，一道銀色閃光劃過，敵人的半個腦袋已經被削掉，在空中轉了幾圈後掉在地上。站著的屍身也撲通倒地。


  “還是父親大人想的周全。”


  出現在諾伊斯手中的是柄軟劍，劍身正在不停抖動，上麵沒有一絲血汙。諾伊斯沒有看地上的屍體，仍然是一副冷漠的神情。捋了捋金發後，他對本森喊道：


  “本森！可別死掉喲！”


  諾伊斯說完後就主動衝向一名紅煞傭兵。


  哼，艾布倫王國的羽蛇，紅煞的青足龍蛇，哪一個更強呢？


  彈開敵人武器的本森左手伸向背後，摸出來一塊小圓盾，未知的金屬材質，盾麵上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羽蛇。


  “諾伊斯大人！我們還是比一比誰殺的更多吧！”


  裝備了小圓盾的本森主動發起了攻擊。


  黃昏已經來臨，斯洛福德的領主宅邸內正在進行一場審判，被審判對象是代理領主謝爾特，審判者有三個人：艾爾娜、傑西卡、德維克。領地執事伍爾夫充當了記錄者。瑞托作為旁觀者看熱鬧。


  “各位，我都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我跟諾伊斯的談話並不代表本人的真實想法，隻是投其所好，說些他愛聽的話。一切都是談判的伎倆而已。難道聰明的各位看不出來嗎？”


  謝爾特正在為自己做最後的辯護。


  “談判？你們隻是在互相吹捧吧？就算是場麵話，也不必說到那種程度吧？需要刻意貶損艾麗小姐嗎？德維克，你說說。”


  傑西卡早已從昏迷狀態中恢複，看起來沒什麽異樣，她正靠著長椅，兩腿搭在一起放在桌子上。


  一旁的德維克有點看不下去，他希望傑西卡可以表現的更得體，便提了下意見：

  “傑茜，你看你像什麽樣子？請把腳放下來。”


  “就不。”


  在被傑西卡白了一眼後，德維克幹脆就不說話了，自顧自的吃著桌上的堅果。


  瑞托嘿嘿笑著，也不說話。


  “艾爾娜小姐，我之前所說的‘跟正常人不一樣’指的是您臨危不懼，冷靜果敢，堅強不屈。可以說，換了其他什麽地方的公主，碰到和您一樣的遭遇，恐怕隻能終日以淚洗麵。所以我當時的話完全是誇您。”

  謝爾特發現艾爾娜不為所動，還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他有點心虛，繼續辯解說：


  “聽話要聽完整嘛，伍爾夫你說是不是？我之前說什麽來著？說艾爾娜小姐身材皮膚都很好，長的又漂亮，這個世界上也就月亮與愛戀之神露米娜能媲美。難道你們都沒聽見嗎？”


  “狡辯！狡辯！”


  傑西卡終於把腳從桌麵移了下來。


  “就算你我已經成為朋友，但是對艾麗小姐任何不敬的言行，我都不會放過的。你不承認不要緊，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出實話。比如真言術，謝爾特你要不要體驗一下？”


  “我讚同傑西卡小姐的意見，能見到如此神奇的魔法，想想都讓人興奮。我都不太想這麽快回家了。”


  “瑞托，我真後悔把你帶回來。”


  執事伍爾夫朝對麵的一個侍女點了點頭，侍女領會了意思，走上前來對眾人說：


  “公主殿下，領主大人，各位，廚房的喬伊斯正在準備晚餐。他希望了解各位今晚想吃點什麽？”


  侍女的話成功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傑西卡在想了想後說道：

  “我想吃甜的東西，拜托啦。”


  “我都可以。”


  德維克沒什麽講究。


  “我還不餓。”


  艾爾娜似乎沒有什麽食欲，也沒有什麽說話的欲望。


  “反正都比我在家吃的東西強多了，我不，呸，挑食。”


  瑞托也在吃桌上的一盤堅果，說話時正在吐堅果的殼。


  侍女看了看伍爾夫，後者點了點頭，侍女行禮後就退下了。


  謝爾特抓住機會開溜，他直接起身朝大門方向走去，邊走邊說：

  “各位不用等我一起用餐。我要去查看商隊送來的東西，就先走一步啦。”


  “你是要去尤拉的店裏吧？”


  該死的瑞托！真應該把你丟給豺狼人！


  瑞托的話差點讓謝爾特踩空抬高大廳地板的階梯，不過謝爾特隻想著逃走，不敢多做耽擱。


  離開大廳的謝爾特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他正要離開，身後的大門突然打開了，出來的是艾爾娜公主。


  “謝爾特。”


  “艾爾娜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裏？”


  “我記得你說晚上要去尤拉的酒館，可以讓我跟著一塊去嗎？”


  公主的話讓謝爾特有些意外，他沒能明白對方為什麽要跟著去。在艾爾娜來到斯洛福德的幾天裏，並沒有要求過任何餐酒。


  “您喜歡啤酒嗎？”


  “不可以嚐嚐嗎？人生總有很多第一次的。第一次戰鬥，第一次殺死敵人，第一次失去父親，第一次狼狽逃亡。”


  艾爾娜是笑著跟謝爾特說話的，她的眼神清澈，看不出有悲傷在裏麵。越是這樣，謝爾特反而覺得有種莫名的哀愁。


  “當然可以。酒這種東西，隻要懂得控製喝下去的量，它就會帶來美妙的體驗。您不用先吃點什麽嗎？獨角獸酒館是不提供餐品的。”


  艾爾娜搖搖頭，已經鬆開的及肩黑發散發著女人的韻味。謝爾特不禁想起了戰鬥中被公主拖行的一刻，他甚至能嗅到當時所聞的香味。

  “您請。”


  艾爾娜和謝爾特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前院，走在了城裏的主路上。


  “謝爾特，你不是要先去看看商隊送來的東西嗎？他們一直在刻意賣關子，你不好奇嗎？”


  在說話時，艾爾娜的兩手背在身後，一步一跳的走著，像個沒長大的鄰家小姑娘。


  謝爾特看在眼裏，愈發覺得這個公主性格特別，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常年待在王宮裏的人都這樣吧，畢竟沒有太多的接觸過外邊的世界，對普通的人情世故可能沒有深入的了解。


  想到這裏，謝爾特不再深究，笑嘻嘻的回答道：


  “今天看明天看都是一樣。經過了白天的事情，我想酒館在晚上一定會被擠得滿滿的，咱們最好現在就過去占個位子。”


  “聽你的。”


  艾爾娜對著謝爾特莞爾一笑。


  在路上碰到的居民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激動，他們隻是鞠躬行禮，然後問好。艾爾娜似乎已經被大家當作了本地的居民，她不再是個待段時間就走的尊貴過客。另一方麵，在巨龍出現時，艾爾娜沒有選擇逃離，她說服了大家與謝爾特同進退共生死。這件事情加深了大家對公主的認同和尊敬。


  艾爾娜不停的跟居民揮手致意，她的笑容好像有著魔力，讓每一個遇到的居民都跟著笑了起來。


  啊，老天真是不公平，眾神太偏心了！


  艾爾娜公主肯定獲得了很多神的庇佑，除了梅利西斯，一定還有露米娜。不然怎麽解釋她的容貌和身材呢？她那漂亮的黑發和白皙無暇的皮膚，在整個艾布倫王國，不，在整個大陸都難找吧。她一定還有施慕妮安的庇佑，可以暫時忘卻痛苦的記憶，體會當下的快樂。搞不好，賽普恩斯那個瘋子也喜歡艾爾娜這種類型的女人，知識讓人理智，艾爾娜小姐在戰鬥時就非常冷靜和理智。


  一路上，謝爾特都在琢磨身邊的公主。艾爾娜的身高是很出挑的，跟謝爾特走在一起不會顯得矮小。這讓謝爾特在某個瞬間覺得自己跟公主蠻配的。可是這種想法把他自己嚇了一跳。


  很快，兩個人就來到了獨角獸酒館。


  店門口有一塊立柱，上麵用釘子固定了一塊木牌，木牌上刻著一隻獨角獸，還寫著酒館的名稱。雕刻圖案之人的手藝可能不太好，獨角獸看起來連馬都不像，隻能說是個四條腿的動物。


  謝爾特推開半人高的門扉，請艾爾娜先進去。後者俏皮的行了一個宮廷禮儀，說了聲“謝謝”後才走進店內。謝爾特嘿嘿一笑，也跟了進去。隨後謝爾特領著公主往光線最好的一桌走去。


  “謝爾……特。”


  正在端酒的尤拉發現了謝爾特，開心之情從聲音裏透了出來。下一刻她就發現了艾爾娜公主的身影，結果招呼的聲音陡然變小，頭也稍稍低了下去。


  酒館裏已經有不少客人，都在談論白天發生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那恐怕是一生中最值得講述的事情，而且可以一代一代傳下去。


  人們發現了謝爾特和公主，紛紛起身行禮問候。也有人小聲嘀咕了起來：


  “壞了，情敵見麵了，尤拉肯定敵不過艾爾娜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