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未婚妻
楊氏再急再氣也無用,魏玉堂還是頭也不回的離了厲州,決定他也做了,至於魏家容不容得下他,他也顧不得了。
不眠不休的幾日幾夜,也總算趕在行刑的前一日到了京都。
大理寺大門緊閉,等閑人不得隨意進出,魏玉堂求見無門,便索性將大理寺外的鳴冤鼓敲得震震響。
大理寺當差的獄卒拿著刀恐嚇一回:“還不快滾,再敲可就別怪小爺我不客氣了。”
魏玉堂停頓半響,開口道:“我乃厲州魏家子孫,求見大理寺卿自是有要事,今日我擊了這鳴冤鼓,官爺如此禮待的話,我也是要討個說法的……”
他生得一張溫和的麵孔,可該犀利時也不差,講起道理來一般人也講不過。
那衙役雖不大了解厲州魏家,可也被鬧得煩了,又思及京中臥虎藏龍,不敢再出言恐嚇,隻得當真去通報一回。
衙役不曉得厲州魏家,大理寺卿卻是知道的,眉頭一擰,壓著一股怒氣還是把人給請了進來。
六月的天時,天兒說變就變,方才還晴空萬裏的,不多會便已經是雷雨陣陣,魏玉堂衣擺濕半截,連日來的趕路使得整個人也憔悴不堪,可便是如此狼狽之時,他背脊還是挺得直直的,不卑不亢的上前。
大理寺最近受理的案子隻有雲家這一樁,那大理寺卿也是早就站了隊的,此番不論何人來都不可能扳回當今的局麵,當下也麵露不悅之色:“你乃魏家人?此番擊鼓鳴冤所謂何事?”
頓得一頓,又冷聲道:“若是為了雲家案子而來,本官勸你最好連話都不要說,立時轉身離去,本官看在魏家的麵子上,不與你計較。”
魏玉堂曉得自己有幾斤幾兩,不管是雲家還是宋家,他都辦法釋救,別說是以他一人之力,就是拿整個魏家來拚,也不會有太大的成算。
當下眼眸一垂,上前拱手行禮道:“通敵背叛朝廷這樣的罪名,不論是誰,人人的而誅之,魏某人也不敢與雲家求情半句。”
大理寺卿聞言,目光打量一番,一時間也鬧不清魏玉堂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魏玉堂這才又道:“隻有一事,還需大人高抬貴手。”
大理寺卿道:“什麽事?且說來聽聽先。”
魏玉堂第一回幹這樣的事,可卻半點心虛都沒有,腦子也格外的清醒,他道:“魏某有一未婚妻乃是宋家的二姑娘,她同魏某早有婚約在先,按規矩已是我魏家人,便是宋家受雲家案子的牽連,一個外嫁女,也不當在其中,還望大人高抬貴手。”
齊北候府再是如何沒落,可也是個侯府,宋文德沒的本事,可兒子卻是在遼東的曹家軍中,大女兒先嫁侄兒後嫁叔更是頗有盛名,至於宋家另外一個女兒,雖名不見經傳,可這大理寺卿也是曉得的。
倒也不是因著別的,正是宋家人被抓入獄的第二天,便有人暗中打通關心,進了獄中同那位宋家的二姑娘退親。
這些個事兒大理寺卿也是曉得的,不過因著不是什麽大事,他也樂得做這麽個人情,便睜隻眼閉隻眼當作沒瞧見罷了。
前頭才有人來同這位宋家的二姑娘退親,今兒個這魏家的便送上門來,說同這位宋家二姑娘有婚約在身,要大理寺放人。
遇到這樣的事兒,旁人都是恨不得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生怕自家被牽連上了,眼前這小子倒是好,還送上門來。
大理寺卿半點不信魏玉堂的話,若是換做旁人興許就視作同黨直接被抓了,可厲州魏家的人也不能隨便動。
畢竟文人手上一支筆,抵得過千軍萬馬,一失足便成千古恨,若不小心著些,日後怕是後悔都無用。
可既是不能動,戲弄一番卻是可得的,大理寺卿便道:“光憑你一張嘴,本官如何能信,你說你乃厲州魏家的人,也當亮出魏家人的信物來,還有那同宋家的婚書何在?若是拿不出這些東西來,本官可是要定你一個招搖撞騙的罪名。”
魏玉堂自是拿得出證明自己是魏家人的信物,可婚書卻是沒的。
他取了魏家人特有的玉佩出來,又將早先就準備好的金釵拿出來,應道:“此物乃是魏家後人隨身佩戴的信物,物在人在,物失人亡,大人既是曉得厲州魏家,那肯定也是認得這東西的。魏某人常年遊曆在外,自不會將婚書帶在身上,此去厲州路途遙遠,我一時之間也未能回去取來,可我手中這金釵卻是同宋家二姑娘手中的是一對的,如此是否能得以證明。”
那金釵也不是什麽一對的,原是當年他特意造來送給宋清歡的,隻後頭親事做不成,便又退了回來,隻將那隻朱雀簪送了出去。
這隻金釵便叫魏玉堂一直隨身帶著,一帶就帶了這幾年。
宋家人全都被抓進牢獄之中,齊北候府也沒抄了家,也沒人曉得宋清顏手中是不是有這麽隻金釵,魏玉堂曉得這大理寺卿不好糊弄,可博的便是魏家的麵子上。
正因為是要拿著魏家來狐假虎威,所以魏玉堂這才請求脫離魏家,未免日後給魏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大理寺卿倒是能賣魏家一個麵子,可至少也得魏家說得上話的人來不是,魏玉堂獨自一人來,一無信件,二無婚書的,光靠一支金釵便能說是,少不得就是同魏家無關。
他如今辦的可不是什麽好事,雖覺得宋清顏一個小姑娘成不得什麽事兒,可也不想就這麽白白的就放過。
當下輕笑兩聲,笑過之後,神色又是一變,厲聲道:“來人,把這個擾亂公事之事給本官拿下。”
魏玉堂一下子也沒料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也跟著神色一凜,金釵往懷中一塞,眸帶凶狠的道:“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大理寺卿就道:“本官不過是公事公辦,想救宋家人,不可能。”
魏玉堂滿是憤然之色,可心中盤算一番利弊,當下也不多留,將圍上來的抓他的人踹開,便迅速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