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曾外祖母
宋清顏都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了，小雲氏這會子卻有了身孕，宋文德這到了當祖父的年紀，卻又當回爹，一時間也還高興得手足無措。
見小雲氏被扶到雲家老祖宗的馬車上，也還下意識的要跟上去，還是宋清歡一把攔了：“爹，外祖母車上就那麽點位置，娘過去了，本就不寬敞，你倒是跟著湊什麽熱鬧。”
宋文德這才反應過來，搓著手連連應得幾聲：“對對對，說我大意了是我大意了。”
時辰不早了，有什麽話也都等回了府再說，眾人皆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浩浩蕩蕩的回鎮西將軍府去。
嶽母大人都有了身孕，宋清歡這兒倒是一點動靜都沒得，蕭辭都三十幾歲的人了，突然要多個比自個小個三十幾歲的小舅子或者小姨子，也很有幾分感概。
把兩個孩子扔後頭的馬車去，挨著宋清歡坐，便道：“你看嶽父都這麽努力，為夫是不是還努力得少了？”
宋清歡睨他一眼，自是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輕哼一聲：“我爹努力了十幾年，你是不是也要同他學習學習。”
說完又忍不住蹙起眉頭來。
小雲氏有了身孕自然是好事，可去歲宋老太太才去，如今正值五月底，到得十月才算出孝。
那會她這肚子都有六個月了，怎麽樣也遮掩不住，便是遮掩住了，到得生的時候也定然要露陷。
這還沒出孝就把孩子都懷上了，這日後少不得留人話柄在背後編排的。
再加上小雲氏年紀也不小了，又隔得這麽多年才懷上這一胎，身子骨自然同二十來歲的不一樣，懷像好不好倒也不論，就怕生的時候難。
想到這兒，宋清歡又是一歎，無端的瞪得蕭辭一眼：“女人生個孩子便等於在鬼門關裏走一回，你倒是想得美。”
蕭辭被她兩句話便懟得說不出話來了，訕笑兩聲，人往車壁一靠，心裏想得倒是還得再努力努力。
雲家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進了京，入得鎮西將軍府，眾人還未坐下，那些得了信有意要上門巴結的人家便已經帶著禮登門拜訪了。
如今雲家眾人都回來了，也用不著白氏管事了，聽見有人上門來拜訪，忙拉著徐氏道：“我總算能鬆口氣了，你快去忙去。”
白氏人情世故這上頭不如徐氏通透，徐氏打小就是管家小能手，自打進了雲家大門，乃至後頭去了西北，這雲家大小事都是她打點的。
隻有一點不好，便是身子骨弱，不如白氏這般扛造，所以她也不能跟著白氏一道先行趕路回京。
徐氏自來曉得白氏是這般說話直來直去的，也不覺得有什麽，便笑：“那行，我先去忙著，這兒就擺脫大嫂了。”
白氏一揮手：“這不還有三弟妹麽。”
被點名的雲家三夫人百裏氏抬起頭來，神色淡淡的，也叫人瞧不出喜怒了，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清冷。
才進家門，各處還有得忙的，雲家老祖宗再是健壯，也可七老八十的年紀了，在路上走得一個多月，也受不住。
揮揮手便道：“快忙著去，忙完了再好生歇歇。”
徐氏應得一聲，自去忙著。
雲家老祖宗這才將小雲氏叫到跟前，細細打量一回，這才又叮囑道：“有了身子就好生養著，外頭那些事兒也就別管了。”
頓了頓又道：“我記得清歡是嫁了，還有個清顏還未說親的，也教養了這十幾年，該叫她出來頂頂事兒了。”
眼眸一抬，便又道：“清歡跟清顏兩個丫頭呢，我這一去西北就是十幾年，走的時候清歡丫頭還小，清顏都還沒出世。”
西北荒涼，又是漫天沙塵之地，雲家老祖宗一去十幾年，人老了，也黑了不少。
一頭白發如銀絲般，隻她五官生得大氣，便是這一大把年紀了，往那一坐也是脊背挺得筆直的端莊儀態。
除了端莊，還透著幾分威嚴，同歲月洗禮過後的沉澱。
宋清歡同宋清顏聞言，立時上前行禮，挨個的喊得一聲：“外祖母。”
雲家老祖宗應了，讓姐妹二人起身，打量一回，又說得幾句，便叫丫鬟送上一早就準備好的見麵禮。
不僅是這姐妹二人，就是蕭辭，蕭靖川蕭靖童兄妹二人也得了。
蕭靖川性子沉穩，雙手接過，謝得一回曾外祖母，便低眉斂目的站在一旁也不多話。
倒是蕭靖童歪著頭，大大方方的打量雲家老祖宗，童言無忌的道：“為什麽別人叫你老祖宗，我跟哥哥卻要叫你曾外祖母？”
宋清歡都沒想到蕭靖童會突然蹦出這麽一句話來，生怕她同原來回宋家那般鬧事，忙上前，正要打個圓場。
雲家老祖宗就爽朗的笑起來，半點不見惱怒的道：“因為你年紀小。”
又道：“同你一道的兄弟姐妹們今兒個沒來，你倒不曉得，等下回你再來我家，我讓他們挨個的叫給你聽。”
宋清歡那些個表哥表弟們全都成了家，隻一時半會的要收拾自個院落，便也沒出來，那些個雲家小毛頭自也跟著沒出來禍害人。
雲家老祖宗這麽說著，也都是逗孩子，蕭靖童倒是當了真，歪了頭想得想，還正兒八經的應道：“好啊，那我下回還來。”
宋清歡可是在蕭靖川蕭靖童手裏吃過不少虧，也就近來這兄妹二人往白鶴書院去了，日日早出晚歸的，沒得那麽多閑工夫，她這才安寧些。
蕭靖童那性子，說炸便要炸的，宋清歡哪裏敢真讓她說來雲家就來雲家的。
立時便道：“胡鬧，你同川哥兒日都要上學，哪裏有空，再者曾外祖母年歲大了，也經不得你鬧騰的。”
宋清歡一阻止，蕭靖童立時就變了臉，轉過頭去就道：“我就是上學了，一個月也還有兩日沐休，怎麽就不能來了。”
又道：“再說了，曾外祖母雖然年紀大了，可萬一就喜歡兒孫環繞膝下的呢？”
蕭靖童雖淘氣，在學裏也不是個上進的，可白鶴書院也不是蓋的，這幾個月的學也白上，倒叫她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的，還就挑不出錯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