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亂成一鍋粥
宋清歡見他不說話，還當這招有用，眼眸又眨了眨，還想說什麽，就叫蕭辭一眼給瞪了回來。
“你眼睛是有毛病是不是？”
一句話氣得宋清歡臉紅脖子粗的，扭過腦袋去很是深呼吸幾回，才將那股子怒氣給壓製下去。
明明是蕭辭罵人，可瞧著她這窘迫的模樣，忽而又笑了起來，伸手在她額上敲一下。
放緩了聲兒，哄道：“行啦，逗你玩的。”
頓了頓又道：“本王都不記得今兒是你生辰了，回頭本王再補給你。”
“畢竟都是能當你爹的人了。”
她既是想當女兒般被哄著，那自個就吃點虧得了。
說著又將目光落到那雙纏滿紗布的手上，叮囑一句：“手上受了傷便多注意些，這幾日也好生歇息。”
姑娘家家的一雙巧手傷得這般慘不忍睹，蕭辭覺得既是要將她當女兒般寵著了，自也要好生叮囑一番的。
偏生宋清歡半點不領情，翻著白眼嗤笑一聲：“要你管你，你算哪根蔥。”
這小妮子在氣頭上，蕭辭也不同她鬥氣，隻輕笑一番，便道：“時辰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你早點歇息。”
說得這一句，他也當真不多留。
宋清歡總覺得沒罵夠，嘴裏罵罵咧咧的，送他離去。
蕭辭行至窗柩前，忽而腳步一頓，轉過頭看她，目光一錯不錯的落在她唇瓣上。
宋清歡意識到他在看什麽的時候，立時消了聲，捂著嘴巴再不說話。
“哈哈……”蕭辭笑出聲來：“這樣才乖，不然下次本王還這樣懲罰你。”
至於這樣到底是哪樣便不得而知了。
蕭辭從宋清歡的閨房翻出來，還能聽到她隱含怒意的叫罵聲，唇角勾起，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情也跟著大好。
出了金魚巷，才拐了個彎，初寒隱在暗處，這才現了身，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
蕭辭目不斜視的往前走，雙手負於身後，也不說話。
初寒壓低聲兒，跟在後頭邊走邊道：“回爺，齊州連日下雪，路上也不好走，魏家三公子如今都還未到厲州。”
“嗯。”
蕭辭應得這一句，麵上的笑意這才微斂：“厲州那頭如何了？”
初寒道：“厲州那頭已經鬧翻天了，魏三公子如今可能否啟程了？”
“可得。”蕭辭輕笑一聲，聲音又輕又淡的飄散來。
自古以來，嫡親長輩去世，家中晚輩皆守孝三年除服。
似魏家這等讀書人家便更是講究，可凡事也有例外。
孝期之時定下婚約的也有人在，隻不能做得張揚罷了。
魏玉堂還未離京便已經盤算好回了厲州當如何勸說楊氏，到得路上那些個說辭便都圓上了。
哪曾想，齊州降雪，陸路水路都走不通，他被困在齊州整整好幾日，直到冬至過完了，馬車才敢送他回厲州。
齊州離厲州也算不得遠，若是天時好，頂多一天半就到了，可天時不好，卻走了三天。
踏進厲州地界，魏玉堂耐不住滿心的喜悅，想著一會見了楊氏，先將各家送的回禮都交代了，再挑揀一些京都的事兒說一說，做個鋪墊，便再說自個同宋清歡的親事。
他事事都想周全了，可哪裏曉得，魏家已是雞飛狗跳起來。
一進魏府，府中的氣氛便怪異得厲害，奴仆皆小心翼翼的，連大氣都不敢出，楊氏的院子也靜謐無聲，隻得內堂才聽得有婦人的說話之聲。
楊氏那幾個妯娌都挨個的圍著她，二夫人吳氏眼觀鼻鼻觀心的，不發一語。
倒是張雲微的婆母章氏，說得幾句，直勸楊氏：“若是往日不曉得倒也算了，可如今都鬧到家裏來了，那孩子又真是大伯的，總要入魏家門的，大嫂又何必同大伯拗上。”
楊氏活了大半輩子，在娘家父母兄嫂疼著，嫁到魏家來，婆母和善，夫君敬重，兒子雖也有操心事，可大體也沒甚個。
這麽多年來，這大房比二房三房都幹淨不少，沒得那些個鶯鶯燕燕最是叫她驕傲的，可哪曾想，魏亭東那個貨色卻是在外頭養了外室，兒子女兒都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了。
那外室帶著子女上門鬧騰，她這臉麵便好似叫人踩在腳底下踐踏。
魏亭東確實是當年作下的荒唐事，本也當是一夜荒唐，可哪裏曉得那女子竟有了他的骨肉，又念及家中正妻的臉麵，這才養在外頭。
楊氏被那外室鬧得一口氣上不來，躺在榻上幾日都起不了身，魏亭東雖也在府中一步未出，又未出言解釋過那外室同孩子的事兒。
不必質問便也曉得他是認下此事的。
似他們這樣的富貴人家，哪個不都有三妻四妾，原本也算不得甚個大事，頂多便是退讓一步，讓魏家的骨血認祖歸宗倒也算了。
楊氏氣歸氣，可到底曉得以大局為重，便也坦誠不公的說，隻將魏亭東外頭養的一雙子女記到魏家族譜上，至於那外室，自是半點不認的。
那外室倒也不計較自個入不入魏家門，可卻要求，她這雙子女必須要記到至主母的名下。
外室養的孩子也肖想記到主母名下？
此事定是談不攏了的。
魏亭東一連多日歇在書房，對此事不聞不問，仿若不知情一般。
他越是這樣，楊氏便越是氣得很了，沒得幾日倒真個病了起來。
楊氏本就心中鬱結，偏生章氏還說出這樣的風涼話來，她當下冷笑一聲，出言懟道：“這麽說來，我還得學著修明媳婦，將一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放家裏來供著？”
此話一處，頓時叫章氏下來不台，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誰不曉得章氏那點兒破事，魏家還在孝期裏呢，兒子就把丫鬟的肚子弄大了，自個當婆母的不出來做主，倒把事兒全都推到兒媳婦身上去。
萬分叫人不恥。
屋裏頭這些事兒，魏玉堂倒也沒聽見，他才進了楊氏這院子，便叫楊氏身邊的嬤嬤拉住了。
魏家大公子是個自私個人，關起門來隻會打自個的小算盤，自是靠不住的。
嬤嬤拉住魏玉堂，自也有讓他替楊氏做主的意思，那外室囂張得很，倒也不求別的，隻求魏亭東出來說兩句公道話罷了。
魏玉堂壓根不曉得他離家一趟，家裏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兒，待聽得嬤嬤說完，整個人隻覺羞愧萬分。
魏家有得這麽一出荒唐事，魏玉堂與宋清歡早日訂親的事兒，他便再是說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