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是否非魏玉堂不嫁
宋清歡對蕭辭的觸碰有些逃避的意味,聽見他問是否做了噩夢,頓時又羞得心頭一窒。
夢裏頭盡是曖昧,雖不是噩夢,可也說不得,當下含糊其辭的應得一聲,便轉開話題。
“那個,太後娘娘沒事吧。”
蕭辭見她目光躲閃,也不追問,隻順著她道:“沒什麽事,雖是吸了些煙,受了點驚嚇,但也無性命之憂。”
說著便又俯身下來,盯著宋清歡道:“倒是你,三番兩次的不把自個的命當回事,你這是嫌自個活得太久了?”
宋清歡本就離他不遠,此時他湊過腦袋來,便覺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她隻覺麵上一熱,忙扭過頭去,氣勢極弱的呢喃道:“我這不是怕童姐兒遭罪麽,她才那麽點大。”
說到後頭聲音便越發大起來,好似事實就是這般。
可到底是為了什麽,怕是連她自個也不太清楚。
蕭辭眯著眼兒打量她一番,終是嗤笑一聲:“整日裏拿童姐兒當借口。”
宋清歡瞪他一回,又挺直腰杆道:“你少在這兒陰陽怪氣的,好歹也是我救了太後,沒釀成什麽大錯來。”
頓了頓又想起童姐兒被嚇壞的模樣,問他:“童姐兒還好嗎?這事兒若是追究下來,會不會……”
談起摘星閣這場火來,蕭辭的臉色便一片鐵青,周身的氣息也冷冽起來。
他從火場將宋清歡救了下來,自也曉得這場火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童姐兒年紀不大,雖是嬌縱得厲害,可到底也隻是個孩子。
眼見著摘星閣那場大火起來,本就嚇得不輕,叫他哄得半日才一邊抽噎一邊將來龍去脈說得一回。
雖是說的前言不搭後語的,可還是叫蕭辭抓住其中的關鍵所在。
她連自個都沒瞧見那煙花有無點燃,別個卻說那火是她作下的了?
蕭辭冷哼一聲:“你放心,本王的女兒哪裏就是能叫他們欺負的。”
眼眸往宋清歡那兒一斜又生怕她不知內情,便又倒得一句:“敢往本王女兒身上潑髒水的,本王也不會要他好過。”
“潑的髒水?”宋清歡聽出話裏的意思來了,頓得一頓,又應道:“哦,那就好。”
說得這一句,一時間她又無話可說。
蕭辭卻心血來潮的問她:“我想問你件事。”
“什麽事?”宋清歡疑惑的抬起頭來,還當他要問摘星閣那場大火的事兒。
沒曾想蕭辭卻話鋒一轉,問她:“你此生此世是不是非魏玉堂不嫁了?”
這話題跳得太快了,宋清歡蹙著眉頭,下意識的周身戒備起來。
“你什麽意思?”
“也沒什麽。”蕭辭一笑,站起身來將暖帳用金蟬鉤掛起來,複又道:“魏家家風嚴謹,若是按常人的眼光來瞧也確實是門好親事。”
“隻,如今你我二人有肌膚之親,你便有了不守婦道之嫌,怕是這魏家大門你想進也不一定進得去。”
“呸……”宋清歡後知後覺的拿衣袖猛擦了幾回嘴巴。
心頭的火氣噌噌噌的冒了上來,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日麗山一行,魏玉堂失魂落魄的模樣,那有那日自個親口應下親事早些下定時,他歡喜得手足無措的模樣。
兩廂一比較,便越發覺得蕭辭遭人厭惡得緊。
啐得一口便道:“你都能當我爹的人了,年紀有大,人又老,長得也沒魏三哥俊,你以為你張口幾句話壞了我名聲,個個都能信不成。”
又罵道:“無恥小人。”
蕭辭的臉色從宋清歡將他同魏玉堂比較的時候,便已經黑得跟鍋底灰似的了。
比較就比較吧,還把他給貶得一文不值。
他就當真那麽差勁?
蕭辭頓時肝火旺盛起來,瞪著銅鈴似得眼珠子冷笑道:“是,本王長得又老又醜,都是能當你爹的人了,說幾句話壞了名聲是不能叫人盡信,可本王敢打賭,魏玉堂肯定信。”
蕭辭這話也不是白說的,他雖同魏玉堂沒打過幾回交道,可麗山一行他便也能瞧出魏玉堂的性子來。
或許他是喜歡宋清歡的,但他對這門婚事沒有太大的信心,宋清歡與他而言,也缺乏安全感,並不能十足的信任。
當然,有蕭辭在,就算他能有十足的信任,也能叫他瓦解了去。
蕭辭不過幾麵之緣都能瞧出來,宋清歡同魏玉堂多有交集,便更是能瞧出個明白來。
叫他一針見血的點破,頓時便炸毛起來,滿身戒備的看著他,壓低了聲兒怒道:“蕭辭,你想幹什麽。”
魏玉堂於宋清歡而言,算不得萬分滿意的良婿,因為他的性子太過柔和,遇上大事之事未必能做得了主。
可魏家的家世擺在那兒,宋清歡擇夫婿,不是真正為自個擇的,而是為了整個宋家。
宋家太弱了,弱到誰都能欺負。
而那頭牽連的雲家,卻又是人人都拉攏的,拉攏的源頭又在宋家。
魏家是讀書人家,雖是內裏也齷蹉不堪,可到底同朝堂上沒多少牽扯,又是名門世家,臉麵也擺在那兒,等閑人也不會去得罪。
宋家未必就一定要靠魏家,可有了魏家,宋家的日子會輕鬆不少。
這也是,為何魏家那般境地,宋清歡依舊初心不改的原因。
蕭辭的話就好似觸了宋清歡的逆鱗,此時此刻周身都是刺,齜牙咧嘴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蕭辭目光不避諱的看向她,咧嘴一笑:“你說呢。”
宋清歡急了,威脅道:“蕭辭,做人做事最好留一線,別把自個逼上了絕路,今兒你斷我路,他日未必就沒有求到我跟前來的時候。”
頓了頓又道:“九叔覺得呢?”
可她越是看重這門還未作定的親事,蕭辭心裏頭便越是不舒坦,眼風一掃,伸手撐在月洞門雕花床的架子上,將宋清歡圈在其中。
他是個有功夫在身的人,手上力道重,發出“嘭”的一聲響,嚇得宋清歡脖子一縮,半眯著眼兒。
他道:“再給你個機會,重新說。”
宋清歡小心翼翼的往床榻內裏挪了又挪,眨巴著眼兒一副可憐相,細聲細氣道:“我今兒生辰呢,還受了傷,你不好生寬慰我,還來嚇我,你,你壞蛋……”
她這副撒嬌的本事也不知學的何人,隻學了皮毛卻未學到精髓,隻一句話就叫蕭辭惡心得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