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願聘姑娘為妻
魏家不是什麽破落戶，魏玉堂雖早年被名聲所累，可到底家世擺在那兒，若是放低了身份，自也能娶到好人家的姑娘。
這幾年魏家大夫人為了這個兒子操碎了心，可整個厲州卻沒得相配的姑娘。
魏大夫人覺得好的姑娘，人家還又嫌棄魏玉堂的名聲；不嫌棄的，魏大夫人自個也瞧不上。
雖是被名聲所累，也未必也當真尋不著姑娘成親。
宋清歡覺得似魏玉堂這般，家世好，才華橫溢，模樣又生的好的，瞧中自個這麽個和離的女子，委實有些好奇。
宋清歡隨口一問，到得魏玉堂耳裏卻是再正經不過的問題。
他沒有著急回答，隻沉默半響，這才道：“我原是落得個克妻名聲的，在厲州無人不曉，隻不知清歡姑娘是否嫌棄。”
宋清歡坐直身子，也收斂了那副慵懶的模樣。
雖說的是閑話，可論的卻是兩人的終身大事。
她道：“我也算得是個善妒之人，沒得容人之心，脾氣也不大好，今娘家沒落如此，不僅幫不到你，許是日後還要你幫扶，若是你不介意，我便也不嫌棄。”
宋清歡說得直白，同魏家聯姻有百利而無一害，她雖覺得不錯，可也不想遮遮掩掩的，索性一次性說清楚了，也省得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浪費心力。
魏玉堂抿了抿唇，也沒急著應答，麵色沉重半響，才接了話道：“我早年與兩位姑娘訂親，親事才作定，便害得人家不是病便是傷，我母親是個急性子，有時候難免說話不太好聽，我還有個兄長，家中之事全聽父親同兄長的，我一事無成，若是姑娘不嫌棄，在下，在下，在下……”
說到後頭，魏玉堂便有些結巴起來，“在下”二字說得幾遍，這才擠出一句：“在下願聘姑娘為妻，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共度餘生。”
宋清歡雖猜想可能會是這麽個結果，可這樣的話從魏玉堂口中說出來，卻還忍不住心中一陣狂跳，熱氣從腳底燒到頭頂。
她動了動嘴唇，有些難為情的拿團扇遮了麵，聲若蚊蠅的應得一聲：“不嫌棄。”
亭內涼風習習，兩人相對而坐，再無言語。
魏玉堂看向宋清歡，目光之中皆是溫柔，眉眼中盛的溫柔，藏都藏不住。
……
自那日從魏家的宅子回來，宋清歡便日日都能收到些小玩意，有時是吃食，有時是擺著好玩的，魏家院外那一株桃花也叫他折了好幾枝來。
尋梅一拿到從魏家送過來的東西，便忍不住笑：“這位魏家公子可真有心機，八字都還沒得一撇，便已經想著討好我們姑娘的心了。”
“就你嘴多。”宋清歡從尋梅手上奪過新送來的牡丹花，大紅的顏色，嬌豔欲滴，倒同她今兒這身真紅燙金纏枝花的衣裳極配。
想了想便折了一枝對著銅鏡簪入發間。
屋裏頭幾個小丫鬟都捂著唇笑，卻也曉得宋清歡難為情，待她轉過頭來便都神色如常。
可這些個小動作宋清歡哪裏不知，隻當沒瞧見罷了。
今兒個點妝閣同一品居同時開業，眼見時辰不早了，她便扶了扶鬢邊的那朵牡丹，輕咳一聲：“走罷。”
馬車經過流朱街，卻隻在點妝閣門前停得片刻便離開。
承恩伯府的花宴雖然出了點小插曲，可也辦的極好，送出去的胭脂同口脂也有成效，還未開業便有好些個丫鬟來問。
今兒才開業，鋪子裏頭便已經擠滿了人。
胭脂同口脂雖是備多貨的，可也是限量供應，買到的喜笑顏開離去，沒買到便也記下名付了定金，擇日來取。
吳老先生同硯文在櫃台前忙的不可開交，卻也沒出什麽岔子。
一品居的生意雖不如點妝閣那般火爆，可也不差，因是第一日開業，便打出買一送一的旗號來，一樓的大堂內此時倒也坐滿了人，吃著點心喝著茶水，倒也熱鬧。
二樓三樓的雅間雖是不多人，可陳二是多天前定了今兒下朝的酒會，此時也正在忙碌的籌備著。
宋清歡在三樓的雅間喝茶看著這鋪子裏頭的生意，心裏不知道想些什麽。
陳二才從點妝閣過來，熟門熟路的尋到宋清歡，見著人便道：“宋家姐姐，你們點妝閣的東西怎麽才備那麽點貨，我讓小廝一早去排隊，也不過買了兩盒胭脂。”
說著又咧嘴一笑：“宋家姐姐，你不若給我開個後門，也好讓我回去交差。”
上回宋清歡送了不少胭脂口脂給陳二，當初他迫於這位宋家姐姐會開膛破肚的功夫，才接了下來，後頭逢人就給。
陳家幾個女眷人手一套不說，還給花樓的姑娘們送了幾套過去。
那時候點妝閣未開業，又沒得名頭，大家夥覺得好用，顏色也好看，可也沒說甚個。
後頭承恩伯府的花宴一開，也不知何時傳出，點妝閣的胭脂同口脂連柔貞公主都喜好。
曉得這點妝閣宋家也有份，陳二又同宋家那個敗家子玩的好，一時間便個個都求上門來了。
起初陳二還想著點妝閣是新開的鋪子，想來生意也好不到哪兒去，到時候他往店裏一站，買上一大推，好給點妝閣造勢，哪曉得去到那兒被擠得水泄不通不說，還要什麽沒什麽。
一想到自個還拍著胸膛保證，就覺丟臉得很，這才厚著臉皮求到宋清歡跟前來。
宋清歡擱了茶碗，看得陳二一眼，拾起團扇輕扇幾下，應得一句：“你是景瑜的兄弟，給你開個後門自是能的。”
陳二大喜，正要說幾句恭維的話，卻不想宋清歡話鋒又一轉，指了踏雪道：“取文房四寶來，陳公子要什麽都給記下，敷了訂銀再看看排到哪一日能來取。”
踏雪應得一聲，手腳利落的從雅間的黑漆櫃子裏取了文房四寶來。
陳二瞧得眼兒都不眨一下，半響才哭喪著臉：“不是，宋姐姐，開後門也不是這樣開的呀。”
頓了頓又道：“你隻管說，你那兒還有些個什麽貨，我去拿便是了。”
話音才落，便聽得外頭傳開一陣擂鼓之聲來。
宋清歡奇怪，起身開了窗柩，隻瞧一品居門前聚了好幾隻憨態可掬的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