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當街劫人
除了宋有渝走動不得，宋老太太不愛湊熱鬧外，小雲氏，宋清歡同宋清顏便都跟著去。
花燈夜裏才有得看，傍晚時分出門，去外頭酒樓裏用了晚膳，便剛剛好。
宋清歡對看花燈沒什麽興致，倒是宋清顏很是歡喜。
她往常甚少出門，似這般人多又熱鬧的節日裏幾乎少有。
是以瞧見這個也覺得新奇，瞧見那個也覺得好玩，甚個都想買，卻甚個都舍不得。
宋清歡不遠不近的跟了一道，見她麵上少有的天真爛漫，倒也忍不住心疼起來。
踏雪隨伺在側，便問：“二姑娘看的那幾樣也不值幾個銀，要不要買了送給她。”
“買吧。”宋清歡應道：“你先買了，待回府再給她。”
街道上人來人往的，擠都擠不動，丫鬟婆子們跟得再緊也有被衝散的。
宋清歡生生被擠出一身汗來，索性拉著尋梅躲到一處小食攤前，又將踏雪等人都趕到宋清顏身邊，莫叫走失了。
尋梅也趕熱鬧，坐在那兒一雙眼兒卻骨碌碌的轉不停。
宋清歡看她這模樣就好笑，點一點她腦袋便道：“難得出來一趟，去瞧瞧，有甚個喜歡的便添置回來。”
頓了頓又道：“都算在我賬上。”
“姑娘當真？”尋梅大喜，一雙秀目期盼的看著宋清歡。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尋梅當下便坐不住了，立時起身往小食攤邊上的小攤瞄一眼，複又跑回來，叮囑宋清歡：“那姑娘可別亂走，奴婢去去就來。”
得了宋清歡的應予，小丫鬟這才一蹦一跳的消失在人群中。
宋清歡要了幾樣小食，就著熱辣辣的胡辣湯邊吃邊等。
可不過片刻功夫，人群之中卻攢動起來，穿著官府的五城兵馬司毫不客氣的驅散人群。
尋梅去而複返，跑得滿頭大汗的，急急道：“姑娘，五城兵馬司的在趕人，侯爺讓咱們回府。”
往年上元節，中秋節這樣的日子，京都城內夜裏都不設宵禁，今歲這才入夜，五城兵馬司便來趕人。
宋清歡覺得奇怪，便問：“出什麽事了？”
“奴婢也不知，這會街上都亂著呢，侯爺說怕人販子作亂，讓姑娘早點都跟著回去。”
宋清歡起身站在小食攤的板凳上，果然見不遠處人頭湧動，似乎亂得很，想了想還是沒去湊這個熱鬧。
一行人回到府裏，外頭還一派亂糟糟的情形。
宋清顏一張小臉煞白的，整個人還忍不住瑟瑟發抖，坐不得片刻便說身子不適要回屋歇著了。
宋清歡瞧著奇怪，卻也沒問，直到回了攬悅閣這才問踏雪：“出了什麽事？我瞧二姑娘神色很不對。”
踏雪跟著宋清歡經過不少事兒，此時倒還鎮定，將今日在街上所見說得一回。
踏雪是跟在宋清顏身後的，瞧見她喜歡甚個便買下來，街上本就人多得厲害，宋清顏才在一個吹糖人的小攤站定，瞧見那攤主才吹起來的小貓兒便喜歡。
可不待問，身邊便站了個四五歲的女娃娃，臉兒圓圓，杏眸汪汪的，手一伸便財大氣粗的道：“這個貓兒我要了。”
一兩重的銀子往攤主身上一扔，舉起那小貓兒的糖便要走。
宋清顏還嘀咕一句：“也不知誰家的姑娘，這般沒規矩。”
話音才落，便聽得一聲驚叫，那女娃娃竟然叫人攔腰扛起，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人群中。
那隻小貓兒的糖摔落在地，叫人踩得稀巴爛，連原來是甚個模樣都瞧不出了。
宋清顏自小到大，從來隻聽說外頭有拍花子的，卻何曾見過，自是嚇得不輕。
她自個都是個小姑娘，縱然想救那女娃娃卻也無能為力。
後頭她將此事同宋文德說得一回，宋文德卻是慫包的性子，叮囑她：“這事兒咱們管不了，也不能往外頭說，免得惹禍上身，今日之事全當爛在肚子裏，什麽都沒發生過。”
宋清歡聽得踏雪說了個大概，也跟著歎息一聲：“怪不得她臉色不好，怕是打小就沒見過這等作惡的事。”
踏雪點頭，卻也疑惑，她家主子說得這般雲淡風輕的，倒好似她自個見過一般。
宋清歡卻又道：“可曉得外頭那些五城兵馬司是為著什麽？”
“不知。”踏雪搖頭：“奴婢讓劉平去打聽了，還沒得消息回來。”
劉平歸來時夜已經深了，他不好進內院，便是踏雪傳的話。
“說是睿王府上的小郡主丟了，五城兵馬司的這會還在外頭，怕是小郡主還未尋到。”
這打聽來的消息無不叫人想到今兒在宋清顏跟前被抱走的那孩子，踏雪小心翼翼的道：“姑娘，今兒二姑娘瞧著的那女娃娃會不會……”
話兒未盡，可其中的意思不必深說也曉得。
宋清歡眉頭蹙起，心裏也七上八下的，蕭辭那個女兒，當初柔貞公主算計蕭蔚之時，在宮中也與她有過一麵之緣。
彼時聽蕭辭喚她“童姐兒”，不過三四歲的年紀，模樣倒是生得好，說起話來跟個小大人似得，甚是可人。
她沉默半響，這才道：“讓劉平再去打聽，看看找到不曾。”
踏雪應聲退下。
此事原同宋清歡也無幹係，她梳洗一番就著床腳的燈翻了幾頁醫術，便也翻不下去了。
她自個就是個姑娘，打小無父無母，若不是師父收留，她連顛沛流離的日子都過不上，指不定都叫人賣了多少回了。
童姐兒模樣生得好，若是不能尋到，隻怕拍花子定是要賣個高價的，這日後的日子便再難過了。
宋清歡放心不下，複又坐起身來，喚來踏雪：“劉平那兒可有消息不曾？”
踏雪道：“不曾，這會都還未回來。”
“那你讓人去尋初一，問問他那尤娘子的夫家可有馴養那等聞著味兒便能尋到人或物的狗。”
“讓初一去問，若是又便請尤娘子都牽過來。”
頓了頓又覺不妥，便道：“不，人在流朱街丟的，牽去流朱街。”
踏雪領命而去，宋清歡也坐不住，索性起了身，換了衣裳隨意的挽了個發髻。
踏雪去不過片刻，便歸來應道：“姑娘，初一說尤娘子夫家有，他說這會便過去讓尤娘子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