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合夥
踏雪跟著初一回到馬車的時候，臉頰已經腫得老高了。
宋清歡眉頭一蹙：“不是去買芙蓉糕嗎？怎麽還挨了打回來。”
踏雪護得好好的芙蓉糕捧出來，麵上還端著幾分笑意：“不過挨了一下，不打緊。”
又道：“隻是見不得那小蹄子張牙舞爪的模樣，還真當咱們姑娘是好欺負的不成。”
宋清歡同蕭蔚和離，也擔了外頭不少傳言，起初倒還有公正之人，隻沒幾日又倒了風向，把姚月嬋說得有多可憐起來。
平日宋清不在乎這些，他們做丫鬟的自也不會去挑事，可今兒那飛霜都欺負到頭上來，總不能還叫他們擺出一副白蓮婊的模樣來。
踏雪今兒雖挨了這一巴掌，可姚月嬋那兒便坐實縱奴欺人的名頭來。
宋清歡接過踏雪手上的芙蓉糕放在案幾上，又看了看她麵上的傷，無奈搖頭：“以後別管誰欺負咱們都不必用這樣迂回的法子，隻管打上去就行了。”
又道：“外人愛說什麽便說什麽，我又不怕。”
踏雪抿嘴一笑，點頭應下：“奴婢記下了。”
在路上耽擱那會子，回到齊北候府，已經過了去送老太太那兒抄佛經的時辰。
尋梅老早就等在二門處，一見馬車回來，立馬上前：“姑娘可算回來了，奴婢這膽子都快被下破了。”
宋清歡也曉得錯過了時辰，下了馬車便連忙往攬悅閣走，邊走邊道：“可有無去同祖母說一聲，我已經遲了時辰了。”
尋梅連聲道：“說了說了。”頓得一頓，又道：“老太太也說了，讓姑娘今兒不用過去了。”
宋清歡腳步一頓：“為何？”
心裏又生些小害怕來，隻當送老太太生起氣來了。
尋梅眨眨眼兒，滿臉無辜的看著宋清歡，半響也不說話，見宋清歡實在急了，這才噗哧一笑：“是魏夫人來了，問老太太討了姑娘來，老太太才說今兒放姑娘一天假。”
“你這潑皮，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宋清歡瞪她一眼，腳步越發跨得大。
張雲微已經在攬悅閣等了好些時候了，茶水點心都吃了一肚子的，宋清歡這才跑得滿頭大汗的回來。
原來隻當真個有買主要買了那方院子，宋清歡出門之時特意換了男裝，怕叫別個欺了去。
這會子回來，也還沒來得及換下來，張雲微瞧個正著，不由得臉一紅。
“倒不知道清歡妹妹也是個俏兒郎。”
宋清歡曉得自個這裝扮怕是失敗了，憨笑一聲，告了罪便去換了衣裳出來。
踏雪麵上有傷，回了府便去歇了著，尋梅藏不住話，站在廊下同春蘭秋蘭幾個丫鬟訓話。
“下回若是誰再這樣欺負姑娘，隻管打回去就是，犯不著說廢話，踏雪就是心太軟，要換了我，非打得那小賤蹄子跪地求饒。”
張雲微聽得一耳朵，倒是聽出幾分由頭來，待宋清歡換了衣裳出來，便問：“邑王府的那位欺負你了？”
宋清歡渾不在意的揮揮手：“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不必掛懷。”
姚月嬋本身就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卻不知為何養了飛霜這麽個單純的小丫鬟。
這丫鬟在外頭吃了虧，回去隻怕還要吃姚月嬋的教訓。
張雲微隻當宋清歡怕自個擔心，便又忍不住道：“那姚家出來的的確太過分了，這還這是個側室，他日要扶正了，還不得如何。”
想了想又勸道：“都是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日後再碰到她們繞道走便是了，不必同這種人賠上前程。”
宋清歡知張雲微所意，一笑：“姐姐放心，狗咬了我一口，我總也不能咬回去吧。”
“那姚月嬋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可惜沒那個命，這邑王妃哪裏就是那般容易扶正得了的，隻怕到死都未必能坐正了。”
這話也不是隨便說說的，蕭蔚如今正失勢，沒了雲家的勢力，必然還得借其他人的勢，姚家若是能與他有偌大的利益倒還好說，可姚家不過是個侍郎，蕭蔚再如何寵她，也不會讓她坐上正妃的位置。
不為別的，那正妃自是要允諾給別個能借他勢力的。
說得這兩句，宋清歡也不欲多談這些，將才帶回來的芙蓉糕往張雲微麵前遞了遞：“姐姐嚐嚐，新出爐的，味道不錯。”
張雲微輕輕一笑：“我都吃了一肚子的了，再吃不下了。”
宋清歡同她也不客氣，撚起一塊便往嘴裏送，含糊不清的問：“年關將至，姐夫是要來京都過年，還是過完年再來。”
說起魏修明，張雲微眸中閃著別樣的光彩，麵上染了幾分紅潤：“他等過了年再來。”
又道：“來了京都總要四處拜訪一番，將來若是高中了，我父親再使點力，總能叫他在京中。”
哪怕不能高中，隻要承恩伯使了力，也能在京都謀個官職當當。
宋清歡點頭，心思又活絡起來，隻還有幾分猶豫。
張雲微便又道：“我那院子也都置辦起來了，不過我母親說，馬上要過年了，夫君又還未上京，讓我過完年再搬出去。”
她笑一笑，很是溫柔之色：“到時候我給你帖子，你可一定要去。”
宋清歡眼眸一亮：“你放心，就算你不給我下帖子，我也是要去的。”
姐妹二人笑鬧一頓，眼見時辰不早了，張雲微惦念著旭哥兒，這才起身告辭。
宋清歡將她送到二門，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姐夫在厲州有沒有路子，能幫我尋個鋪麵，我想做點營生。”
“厲州？”張雲微有些驚訝，反問她：“你又不在厲州常駐，作何要去厲州尋鋪麵。”
話音才落，便又覺出不妥來，天子腳下，寸土寸金的，怕是手頭不寬裕，這才想去厲州罷。
張雲微想了想便又道：“我在京都有幾個嫁妝鋪麵，一直空置著，咱們甚個時候去瞧瞧，若是得用的……”
頓得一頓，又怕宋清歡拒絕，斟酌半響道：“若是得用，那我便同你一道合夥，你來操心，我來坐等著收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