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誰
“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躺在這兒?”
我一睜開眼睛,就驚奇地發現自己是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裏。
我呆了幾秒鍾,才回過神來。
“難道我是躺在一家醫院的病房裏麵?”
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為我看見床邊立有一個高度大約一米七左右的T形鐵架子。
這個T形鐵架子上麵的的橫杆部分是用灰色的塑料材料做成的,上麵有幾個間距、大小相等的圓孔。
其中一個圓孔上麵掛有一個透明的袋子,袋子表麵印著許多文字,但因為字體太小,所以我完全看不清楚內容。
袋子裏麵裝有半袋無色的液體,袋子下麵連著一根透明的塑料軟管。
我不是傻子,當然明白自己是在輸液。
但是,我卻想不起自己為什麽會躺在醫院裏輸液。
我得了什麽病嗎?
我怎麽一點也沒有記憶呢?
因為病房裏除了我外,沒有別人,所以我無法弄明白自己究竟身處何地,也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又驚又疑,本想要坐起來,但我的身體卻好象與我的腦子失去了聯係一樣,毫無反應。
我想出聲叫喊,但我的嘴巴也跟我的身體其他部位一樣,好象不能接受到大腦發出的命令。
天,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怎麽莫名其妙地躺在一間陌生的病房裏!
我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並努力回想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家醫院的。
但我痛苦地發現,自己的腦子就跟這間病房的牆壁一樣,一片空白。
令我最感恐怖的是,我不但想不起自己為何會住進這間病房,而且我似乎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
天哪,我不會失憶了吧?
我急切地盼望有人推門而入,哪怕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小護士也好,就算她不知道我是因為什麽住進醫院的,但她至少可以告訴我的名字叫什麽吧!
——醫院不可能連我的名字都沒弄清楚,就免費讓我住院,並為我輸液吧。
但我越是盼望,這個世界好象越是要故意折磨我似的,病房的門一直關著,沒有一點動靜。
甚至門外也沒有人聲。
我是不是在做噩夢呀?
就在我絕望、驚恐、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房門終於被人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我想要轉過頭去看一下進屋者是誰,但我的頭卻沒有動。
不過,幸好我的眼睛還能動,所以當那人走到我的床前時,我終於看見了他。
站在我麵前的是一個頭發有點灰白的老人,年紀看上去大約六十幾歲,身上穿著一件皺巴巴的灰色西裝,裏麵是一件有點髒的白襯衣。
雖然他穿的是西裝,但西裝不但沒讓他顯出一點洋氣,反而更增加了幾分土氣和窮酸。
我雖然不認識這個老人,也猜不出他的身份,但我能看出對方是一個社會地位低下,生活經曆也一定充滿了苦難的老人。
(你是誰?)
我雖然嘴巴發不出聲音,但我聽見自己心裏在問對方。
那個老人用悲憫的眼神盯著我。
我們四目相對,靜靜地對視了幾秒鍾後,老人才終於歎息一聲,有些激動地對我說:“你總算醒過來了!”
是呀,我醒過來了,可是我是誰?你是誰?我們之間又有什麽關係?
見我不回答,老人仿佛想到了什麽似的,立即轉身離開了我。
我看見老人開門出去後,心裏不禁生出一個奇怪而又有些可怕的猜想:
“我為什麽會躺在這張病床上麵,而且好象還失憶了,難道我的失憶與這個古怪的老人有關?”
我是不是遇到車禍,或者其他禍事了?而那個怪老頭就是肇事者?
不會吧,如果事情真的如我猜想的那樣,那麽這個怪老頭應該被警方控製起來了吧?
但看他剛才那個樣子,好象並沒有被人限製自由。
我正胡思亂想,猜疑不定,隻聽房門咿呀一聲,又被人推開了。
我轉過眼去一看,這回進來的是三個人。
除了剛才那個怪老頭外,另外還有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女人。
雖然這兩個人我也不認識,但一看他們身上的白大褂,不問可知,他們是醫生和護士。
那個醫生看了我一眼,又抬頭看了看那袋尚剩大半的藥液,然後才開口問我:
“你醒過來了,感覺怎麽樣?”
我雖然心裏有許多問題要問,但我卻說不出口,隻能呆呆地盯著醫生。
醫生默默地看了我一會,確定我不能開口說話後,輕輕歎了口氣,然後低聲對站在旁邊、一臉憂色看著我的老人說:
“你兒子受了那麽重的傷,現在剛剛蘇醒過來,一時神誌不清,也是很正常的表現。你們也不用太擔心,先觀察一下,我估計過不了多久,他的精神狀況就會變得好一些了。”
(這個老頭是我的父親?我怎麽根本不認識他?難道我真的失憶了?)
醫生又安慰了老人幾句後,就和一臉漠然的年輕護士走出了病房。
屋裏又剩下我和老人後,老人才在我的病床旁邊的那把木椅子上麵坐了下來。
(這個形象邋遢、神色悲苦的老人真的是我的父親嗎?)
雖然親耳聽見那個醫生說過那些話,又看見老人一臉關心和憂慮的神情,但我還是難於相信自己會是這個老人的兒子。
我究竟是誰?
我盯著眼前的老人,好想聽他告訴我這個問題——雖然就算他告訴了我,我也未必會相信。
不知是看出我心裏的疑問,還是巧合,老人開口叫出了我的名字——
“樂觀,你餓了吧?我現在下樓去,給你買點吃的東西?”
我無法回答,隻是呆呆地盯著對方。
(我的名字叫樂觀?)
老人見我不回答,輕輕歎息一聲,突然從身上摸出一個手機來。
那個手機的機殼是銀灰色的,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手機,但我知道那肯定是一部價格很低廉的老人機。
老人不知是因為心情有些激動,還是連老人機也不太會使用,總之,他弄了好一會後,才終於打出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老人立即站起來,走到門外,站在門口大聲講電話。
“你們快來,樂觀醒過來了!嗯,醒過來了!……剛剛醒過來,他的精神還不太好。你們現在哪兒?……哦,那你們回來時,順便在醫院附近買點稀飯或者其他什麽吃的吧!嗯,好,好,快點回來!”
老人說話聲音很大,加之我們隻隔了一道房門,所以他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雖然我不知道他在跟誰通電話,但我猜想他是在跟自己的某個親人通電話。
他的親人,也可能是我的親人吧?
那會是誰呢?
雖然那個老人可能是我的父親,但我對他毫無記憶,甚至感覺他象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一樣。
那另一個可能是我親人的人,我會不會也不認識呢?
我不會傷得那樣嚴重,一個親人也不認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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