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丟不起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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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走到魚缸前，裏麵的魚兒活潑地遊來遊去。
“給我撈這條吧，中等大的這條。”方婉指著魚缸中一尾正遊得歡快的魚兒。
“先給我撈，我急著走呢。”旁邊有人插進來：“我要那條最大的。”
方婉有些不高興，聽著聲音卻是熟悉，扭頭一看：“沈夫人！”
“嗯，裴夫人。你也來了？”搶著要撈魚的，正是沈家的夫人、沈皓的母親，她隻是隨口跟方婉打了個招呼，就又忙著催服務員撈魚：“別愣著啊，快點撈，我等著呢。”
“你，你們也來逛超市啊，真是好巧。”方婉掩飾不住的詫異。沈家不是落魄了麽，怎麽還能來這種價格高檔的超市買東西，而且看沈夫人的樣子，衣著打扮跟從前無異，身邊還跟了保姆，推著一輛裝得滿滿的購物車。
“嗬嗬，確實是很巧。”沈夫人得意地：“裴夫人，你還不知道吧，我們阿皓啊，跟蘇家的孫姐蘇晴又重新訂了婚約，而且，將來，蘇家的財產都是由她繼承的。你看，今兒這尾大魚，就是為她買的。”
完，她又打量了一下方婉：“對了，聽，你家兒子死活非要娶蘇家的蘇敏？嗬嗬，娶她，倒也是個經商能手，不定能讓你們裴家發揚光大呢。你又有什麽不高興？難道這就是你們這些要麵子的人家，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把戲？”
方婉還來不及生氣，沈夫人就已經撈好了魚，讓身邊的保姆提著揚長而去。
沈家今請蘇晴來吃飯，算是正式認了這個“媳婦”。
蘇老太太的病情有些不太好，蘇敏自然蘇不上再花心思給蘇晴和沈皓重新辦一場訂婚禮——也丟不起那個人。
蘇老太太無可無不可，也點了頭。
按沈皓的意思，是要等蘇老太太好些之後由蘇家出麵辦訂婚宴，這樣也名正言順些，可惜蘇晴和沈母都怕夜長夢多對方反悔，兩人一拍即合，決定盡早辦訂婚的事情。
沈皓無奈，也隻好由著她們去操辦。
隻是簡父下不了床，不能外出，沈家沒落後也沒什麽親友來往，再加上蘇晴也沒有閨蜜，沈母拍板：就在家裏辦！
為了表示對這位未來兒媳婦的重視，她今才帶了保姆親自出來買菜。
“伯母，直接叫菲他們去就好了，你還親自跑一趟。”蘇晴今穿了大紅色的新款短裙，臉上充滿了喜氣，整個人也難得地明亮起來。見沈母回來，忙上前拉了她的手，道著辛苦。
沈母滿意地看著蘇晴，拍拍她的手，“晴啊，有你這樣知冷知熱的兒媳婦，是我的福氣。我怎麽也得表示一下不是？”
著挽了蘇晴的手走到客廳，一起坐在沙發上。
蘇晴臉紅著低下了頭。
“你這孩子，還害羞了？”沈母嗬嗬笑著，憐愛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晴啊，以後，你就把我當成你的親生母親。可憐你從就沒享受過多少母愛，又吃了那麽多的苦，等嫁給阿皓，你就讓他替你在蘇氏辛苦，咱們娘兒倆啊，就安安穩穩舒舒服服在家好好享受。”
蘇晴的臉色瞬間有些不太自然，隻是她微微低著頭，沈母並未發現。
“阿皓呢？”蘇晴剛進家門就發現，沈皓並不在家——這讓她心裏不怎麽踏實。
沈母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打趣地笑著：“你們昨不是才見過麵？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麽？你放心，阿皓出去租車去了，是今是個喜慶的日子，他要親自開車帶你去兜風呢。”
蘇晴臉上的喜色更加明亮，嘴裏卻埋怨著：“您怎麽不攔住他呢？咱們要租什麽車，我的車就在外麵。”
“你這孩子，還是不了解男人的心思啊。”沈母歎了口氣：“晴啊，你要知道，男人總是要麵子的。你這段時間對我們家的幫助，我們是感激在心。可是，阿皓是你的未婚夫，是個男人，他的自尊心又那麽強，肯定不想什麽都依靠你，更不想別人他是吃軟飯的人。但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他沒找到什麽合適的事業起點，你伯父的身體又是這個樣子，也幫不上阿皓什麽。他心裏也是難受。”
蘇晴想了想，緊緊握了握沈母的手：“伯母，你放心，阿皓的事，我會爭取的。”
沈皓此時正茫然地走在大街上。
一對對情侶笑著鬧著從身邊經過，他的心頭湧起一陣酸楚。
陽光正好，笑容正好。
世界顯得那麽明亮，他心中卻是陰涼一片。
前麵是商場，沈皓今的第一個目的地。他輕輕捏了捏口袋裏的那張薄薄的卡片——那是蘇晴給他的。
用未婚妻的錢給未婚妻買訂婚戒指。
沈皓自嘲地咧了咧嘴角，這就是現在的自己！一個一無所有也一無所成的自己！
周圍人的目光他很清楚，赤裸裸的鄙視、輕蔑，就那麽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來——或許在他們自認為演技已經夠好，但他還是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種讓人臉上發熱的難堪。
錢與地位，就是這樣明晃晃地向他昭示著差地別的變化。
他走到櫃台前，心不在焉地挑了一枚普通的訂婚戒指——他知道卡裏的錢足夠買更好的鑽戒，可那不是他的錢，也不是給他愛的女人。
他愛的女人。
蘇淺夏。
也或許，還有那麽一點點恨？恨她的堅持不肯原諒？恨她的無情？
細究來源，仿佛又沒有恨的理由。
沈皓心神不定地把戒指盒子裝在口袋裏，走出了商場。
這時，“滴”地一聲短信聲音響起。
他仿佛如夢初醒，忙掏出手機，是媽媽發來的短信：“租車帶蘇晴出去轉轉。”
沈皓明白母親的意思。
但他想，如果今等著他的是蘇淺夏，那個曾經對著他展露最明媚笑容的姑娘，或許，他會欣然去做。
如今，隻是無奈罷了。
沈皓收起手機，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向車行方向而去。
A市的富豪多，租車業務也並不算發達。車行的停車場上零零落落放著十幾輛灰撲撲的車。
車行經理滿臉狐疑地帶著沈皓看著車輛信息——這人，他在報紙上看過，帥夥，富二代，可惜家裏落敗了。
“沈先生，您看，咱們車行裏最好的就是這輛Q7了，再好的也沒了。”經理賣力地介紹著：“一般商務用車也差不多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