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走火入魔
陸濤鑽進停在樓下的車裡面，坐在那裡怔怔地楞了好一陣，最後拿出手機撥通了廖明亮的電話。
「哎吆，老陸，應該我先給你拜年啊，該不會大年初一又發生了什麼案子吧？」廖明亮半開玩笑似地說道。
陸濤說道：「我不是給你拜年，也沒有案子發生，我讓你儘快幫我弄清楚一件事？」
「什麼事？這麼急？」廖明亮有點驚訝地問道。
陸濤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需要二道河區分局齊真副局長的所有材料，越詳細越好，包括她家庭成員的背景材料。
最重要的是，你給我弄清楚齊真本人或者她的家人是否跟唐書記或者歐陽家族有什麼特殊關係。」
廖明亮一頭霧水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大年初一讓我調查二道河分局的一個副局長？」
隨即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吃驚道：「怎麼？難道她和羅玉梅的車禍有牽扯？」
陸濤有點煩躁地說道：「我就不多解釋了，你先把情況了解清楚，詳細情況我們見面再說。」說完，就把手機掛斷了。
陸濤剛剛離開唐斌的家，歐陽雲蘇就走進了客廳，小聲問道：「你說他會答應嗎？」
唐斌楞了一下，沒好氣地反問道：「答應什麼？」
歐陽雲蘇嗔道：「還能答應什麼？齊真的局長職位啊。」
唐斌瞪了老婆一眼，罵道：「你這婆娘是不是一直在偷聽我們的談話？」
歐陽雲蘇白了丈夫一眼，哼了一聲道：「怎麼？難道你們說的話是國家機密嗎？既然是國家機密就別來我家裡說，來家裡說我自然聽得見，我又不是沒有耳朵。」
唐斌坐在那裡閉著眼睛沉默了好一陣才緩緩說道：「我認為他會答應。」
歐陽雲蘇鬆了一口氣說道：「這麼說他還是聽你的話的。」
唐斌哼了一聲道：「那也未必，陸濤可是一個善於權衡利弊的人，一個分局小局長的職務怎麼能和政法委書記兼市公安局局長的職位相提並論呢？
再說，他即便讓齊真當上這個局長也只是個順水人情，又不需要他召開常委會討論。」
歐陽雲蘇笑道：「雖然是個順水人情，可那也要看是什麼人託付了，對齊波來說，他想把女兒頭上的這個副字去掉比登天還難。
對了，我馬上給阿東打個電話，必須讓齊家提前知道一下，否則他們還不知道是誰幫他們實現了心愿呢。」
唐斌眼睛一瞪，馬上阻止道：「你想幹嘛？少多管閑事，萬一陸濤不給面子的話，你說的話豈不是算放屁？」
歐陽雲蘇嗔道：「你不是說他答應了嗎？」
唐斌訓斥道：「就算答應了也輪不到你多嘴，難道齊波連這點腦子都沒有嗎？再說，我也沒必要讓齊波對我感激涕零。」
歐陽雲蘇罵道：「真不知道你這死老頭哪根神經不對勁，怎麼突然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了。」
唐斌盯著歐陽雲蘇問道：「你是不是還想讓齊家的人給你點好處費啊？」
歐陽雲蘇哼了一聲道：「懶得跟你胡攪蠻纏。」
唐斌坐直了身子瞪著老婆說道：「胡攪蠻纏？我問你，你真的跟徐瑞軍不熟嗎？現在陸濤不在這裡，你也不用裝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必須一五一十給我說清楚。」
歐陽雲蘇一屁股坐在了唐斌身邊，沒好氣地說道：「就算我跟徐瑞軍熟又怎麼樣？難道陸濤還想把火燒到我們身上？被抓的是徐瑞軍，又不是阿慧。」
唐斌拿出一支煙點上，悶頭抽了幾口，盯著歐陽雲蘇說道：「難道你還沒有聽出陸濤的弦外之音？
如果只是一個徐瑞軍的話，陸濤有必要來試探我的態度？他儘管沒有直說，但明顯是在暗示阿東和徐瑞軍的關係。
雖然他嘴上說的是小虎的玉佩，但他真正感興趣的還是二道河的陰陽合同案，那個案子牽扯到上億的贓款，並且這筆錢已經失蹤了，數目正好和徐瑞軍在農行失蹤的那筆錢差不多。
你明白還我的意思了吧？如果還不明白的話，只能證明你的智商有問題，今後就別想著跟別人爭強鬥狠了。」
歐陽雲蘇哼了一聲道：「我智商有問題？陸濤今天來想跟你說什麼我一清二楚，不過，你就別瞎操心了，反正這件事跟你扯不上一點關係。」
唐斌盯著歐陽雲蘇問道：「這麼說你也拿錢了。」
歐陽雲蘇哼了一聲，說道：「我有這麼傻嗎？」
頓了一下，一臉擔憂道：「不過，有件事陸濤有可能會揪著不放。」
「什麼事？」唐斌坐起身來盯著老問道。
歐陽雲蘇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前年徐瑞軍因為打架鬥毆的事情被二道河公安局抓過一次，後來阿東找我幫忙，我知道你肯定不准我去找陸濤，所以只要迂迴了一下。」
唐斌眯著眼睛盯著歐陽雲蘇問道：「你是什麼迂迴的？」
歐陽雲蘇嗔道：「你這麼看著我幹嘛，反正我沒有利用你的關係。」
「那你到底利用誰的關係？」唐斌厲聲質問道。
歐陽雲蘇見丈夫動了火，只好老實交代道：「其實是雲仙的一個病人，她丈夫當時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
他出面做了陸濤的工作，陸濤就讓二道河那邊把徐瑞軍放了，不過，徐瑞軍給受害人賠了一筆錢，人家後來也沒有追究。」
唐斌怔怔地楞了一會兒，盯著歐陽雲蘇問道：「打架鬥毆？既然只是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有必要找公安廳的副廳長？憑你歐陽家在二道河的影響力隨便找點關係就擺平了。」
歐陽雲蘇嗔道：「具體情況阿東也沒說，我也不是太清楚，雲仙不過只是給她的病人打了一個電話?而已，又沒鬧得滿城風雨。」
唐斌站起身來在屋子裡氣急敗壞地轉悠了幾圈，最後站在歐陽雲蘇的面前，伸手指著她罵道：「你這賊婆娘怎麼想問題這麼簡單，你也不想想，一起能夠用錢擺平的小案子，徐瑞軍有必要讓阿東找你嗎？他自己都能夠擺平。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當時羅玉梅肯定是把這個案子當成了黑社會性質來處理的，陸濤有可能也不了解具體情況，要不是迫於上面的壓力，羅玉梅絕對不會放人。
剛才陸濤已經說了，徐瑞軍和二道河的黑惡勢力有牽連，嚴格說起來，你就是二道河黑惡勢力的保護傘。」
歐陽雲蘇嗔道：「你別嚇唬人，什麼黑惡勢力的保護傘？就算陸濤回過味來又能怎麼樣？雲仙只不過是個醫生，無非是幫自家親戚一個忙而已。」
唐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喘息了一陣，然後拿起一支煙正想點上，結果被歐陽雲蘇一把搶了過去，嗔道：「抽抽抽，哪天抽死你。」
唐斌癱坐在沙發上哼哼道：「我寧可抽死，也不想讓你們兩個婆娘氣死，我遲早會讓你們姐妹兩玩死。」
歐陽雲蘇哼了一聲，盯著丈夫幽幽道：「你摸雲仙屁股的時候怎麼不說這種話了。」
唐斌頓時就不出聲了，閉上眼睛呼哧呼哧直喘，歐陽雲蘇得意地一笑，湊到丈夫的耳邊小聲道：
「行了，我什麼時候跟你計較過，俗話說小姨子有姐夫的半拉屁股嗎？也許大姨子也有妹夫的半拉屁股呢，摸也就摸了，反正都是自家人。」
唐斌哼了一聲道：「難道我還佔了什麼便宜嗎？最終還要替你們姐妹擦屁股，甚至還要替你們整個歐陽家族擦屁股。」
歐陽雲蘇嗔道：「誰讓你是我們整個家族的大家長呢，關鍵時刻我們自然要靠你了。」
唐斌好像沒有聽見歐陽雲蘇的話，坐在那裡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沒想到陸濤已經把手伸到二道河了，難道他真的只是在調查周繼堯？」
歐陽雲蘇哼了一聲道：「還不是陰陽合同的案子吸引了他的視線。」
唐斌還是自言自語道：「他很清楚我在南山區工作了二十多年，那時候周繼堯在在那邊做生意，難道他懷疑我和周繼堯的違法犯罪行為有牽連？」
歐陽雲蘇狐疑道：「他沒這個膽子吧？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唐斌答非所問地說道：「難道你沒聽社會上的一種說法嗎？千萬不能跟警察交朋友，對於一個職業警察來說，破案會成癮，當癮犯起來的時候可能會六親不認呢，陸濤這輩子一直在公安系統工作，很有可能已經成癮了。」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歐陽雲蘇盯著丈夫問道。
唐斌擺擺手，說道：「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是擔心他走火入魔呢。」
正說著，傳來了門鈴聲，歐陽雲蘇笑道：「看看，又是什麼人來捂你這個熱茶杯了。」說完，過去打開了房門，沒想到是唐婉帶著孩子回來了。
「哎呀，你這死丫頭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從此不認我這個媽了呢。」說完，從唐婉手裡接過孩子，哼哼道：「哎吆，我的小田田回來了，奶奶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