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十六章
小可愛, 此為防盜章哦,訂閱比例不夠 可林瑾之也同樣知道, 韓錚造反一半是為了他, 一半是為了那位被楚宴害死的義兄。
「你知道這個想做什麼?」
林瑾之之前雖為凌王的伴讀,和凌王交好。可現在卻十分厭惡凌王, 因此說出的話也針鋒相對:「凌王神機妙算,總不會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吧?」
凌王眼神幽暗,滿是厭惡的看向了他。
他越是厭惡,林瑾之就越是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就因為,他輕而易舉的得到了別人奢望的東西。
「韓錚造反了。」
隨著這句話落下, 凌王的眼底閃過震驚:「你想做什麼?」
林瑾之眼中閃過痛苦:「我已經知道錯了, 可覆水難收,韓錚不可能會放過陛下。所以……我才想知道真相。」
凌王冷笑了一聲,韓錚造反果然有林瑾之參與。
否則,那孩子心已經堅硬得猶如鐵石,怎麼可能還被別人在背後戳一刀。
「我憑什麼告訴你?」
「凌王殿下, 你這樣陷害我, 讓陛下以為我背叛了他,說到底你也是自私的人, 想必你早已經算到現在的局面了吧,卻還是這樣施了反間計。」
凌王古怪的笑了起來:「當年溫雅的武安侯公子, 竟然也會說出這種刺耳的話了。」
他越是針對自己, 林瑾之便越是確定楚宴是愛他的。
「我也不再是當年的林瑾之, 甚至還對陛下做了那種事。」
「你和他、做了?」凌王的臉色頓時變得可怖, 拖著高瘦的身軀,徑直的走到林瑾之這邊來。
林瑾之雖然被凌王扯住了衣領,臉上的表情卻完全沒有變:「是,又怎樣?」
凌王忽然緊緊的咬住了牙冠,那雙眼睛里染上了妒忌。
「他、是、我、的。」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吐著。
似乎是這裡面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人,程寒走進來的時候,直接拉出了腰間的佩劍,抵在凌王的喉嚨那處:「請凌王殿下放開公子。」
凌王絲毫不懼,轉過頭去看向了程寒:「我雖被囚禁,卻是皇室,你敢拿劍指著我?」
程寒:「陛下吩咐,保證公子安危。」
程寒的話,讓對面兩個人的臉色同時一變。
凌王是嘗到了苦澀的滋味,而林瑾之卻喜樂參半。
心頭忽然湧起一股淡淡的酸澀,這種情況了,程寒應該不會說謊。楚宴是真的愛他極深,可偏偏是他自己親手,把這份愛給破壞。
倘若,當初他沒有聽信凌王的話那該多好?
當凌王放開了他,林瑾之在程寒的護送之下回了宮中。
林瑾之的心並不好受,一路上始終低垂著頭。
上次韓錚已經對高華動了手,他若長時間不在,韓錚還不知道會對陛下做什麼。
林瑾之就這樣回了宮,還得裝作一副對楚宴厭惡的模樣,讓韓錚放鬆警惕。
他看到裡面的那些太監似乎又因為韓錚的命令,想要拿玉勢做什麼事,林瑾之忽然悲痛難忍:「你們在做什麼?」
「這……是大將軍讓我們……」
林瑾之眼底浮現冰霜:「滾!」
太監們被嚇得瑟瑟發抖,連連告退。
林瑾之從寢殿里走了進去,看見被鎖鏈綁住的楚宴,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對他是什麼樣的感情。
他無比複雜,可唯有一點林瑾之確定——他愧疚極了。
楚宴似乎感受到他來了,依舊死氣沉沉。
在他心底,林瑾之和韓錚都是一樣殺掉高華的人。
林瑾之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愧疚和傷痛,走過去小心的為他打開了腳上的鎖鏈。
楚宴的四肢和頸部都有上鎖,其中一把鑰匙在他這裡,另外一把鑰匙在韓錚那裡。
這個寢殿以前是楚宴為他打造的,楚宴一直威脅他說會把他關到裡面。到頭來他都沒捨得那麼做,現在想想看,楚宴大概是為了嚇唬他罷了。
楚宴看著林瑾之蹲下去,為自己解開這些鎖鏈,眼底終於帶上了幾分疑惑。
林瑾之想幹什麼?
他不是……厭惡他嗎?
楚宴的心沉到了谷底,告訴自己千萬不要相信這個騙子。
他常常做的事,就是先帶給他希望,最後又親手推他去懸崖,讓他墜入萬丈深淵。
林瑾之不是想救自己,而是為他深深的折辱他。
等腳鏈被打開,韓錚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林瑾之原本還想跟楚宴說說話,可韓錚的到來卻讓他身體一僵。
「瑾之,你打開鎖鏈做什麼?」
林瑾之站起身:「當然是為了更好的報復他。」
韓錚眼底已有了疑慮:「真的?」
「當然,這個昏君對我做了那種事,我堂堂男兒受他這樣欺辱,自然得一點點的折磨他。」
林瑾之在說這話的時候,用餘光看見楚宴的臉色蒼白極了。
他的心裡忽然很痛,彷彿被誰用針扎那樣。
原來楚宴覺得痛,他只會感覺到更痛。不過為了讓韓錚放鬆警惕,他不得不這樣說。
聽了林瑾之的話,韓錚這才點了下頭:「信王那邊不太好應對,我先過去了。」
「好。」
等屋內又只剩下了林瑾之和楚宴兩人,林瑾之卻不知道從何解釋。
「陛下,我……」
「原來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先對我好,再推我去深淵,你從來都是這樣的人。我早已習慣。」
早已習慣?
這種事情,可能習慣嗎?
林瑾之的心忽然疼得說不出話,而楚宴下一秒的動作,竟讓林瑾之越發僵硬。
他推到了自己,壓在他的身上,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就這樣緊盯著他。
林瑾之心裡自嘲起來,是他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被楚宴壓也算罪有應得。
林瑾之認命的閉上了雙眼,對方的手輕輕的解開了他的腰帶,林瑾之心裡更加絕望。
他告訴自己,這是自己該受的。
雖然是林家先對不起楚宴,可楚宴壓在他身上做的那些事情,不會讓林瑾之感覺到甜蜜,反而是深深的陰影和噁心。
他強力的剋制著自己,讓自己別推開楚宴。
不久之後,他發現自己那處進入了一個溫暖的地方。
林瑾之震驚的睜開了眼,卻看見楚宴眼梢帶起了幾分艷麗,那眸子里滿是水霧和迷離。他身上的衣衫很單薄,衣服滑至一半,露出了大批的肌膚,讓他看著猶如吸食人精氣的妖精似的。
林瑾之的喉頭滾動了起來,看著眼前這樣的美景,呼吸都亂了。
他以為楚宴是想……
可沒想到,竟然會成這樣。
楚宴的嘴唇很白,朝他自嘲的笑起來:「你看,我又在強迫你,又在強迫你同我做這種事……你怎麼會不恨我?」
林瑾之的呼吸凌亂,因為太舒服的緣故。
「瑾之……」楚宴的嘴唇里吐出的是猶如情人一般的低昵。
林瑾之第一次覺得,他的名字有那麼好聽。
「不舒服嗎?」
楚宴自嘲的牽唇一笑,他朝林瑾之伸出了手,手上的鎖鏈輕輕作響。
林瑾之注意到放在自己側臉上的手冰冷極了,宛如死人那般。
可他的身體卻那麼溫暖的包裹著他那處。
「為什麼這麼做?」
「我恨自己,為什麼無法對你下手,為什麼還在……」喜歡你。
楚宴的唇色極白,隱忍不住的吐出一口血。
鮮艷的,滾燙的,直接噴到了林瑾之的胸口。
林瑾之的眼眸狠狠一縮,想要觸碰那個人。
而楚宴的身體卻搖晃了兩下,單薄的身體直接倒入了林瑾之的懷裡。彷彿像是一隻斷線的風箏,墨色髮絲迤邐而下,全都散在他的胸口。
而楚宴,卻死死的閉上了眼。
林瑾之睜大了眼,心頭狠狠顫抖起來:「醒醒……」
楚宴這個樣子,彷彿在告訴林瑾之——
你不是要報復我嗎?
來啊。
你所有的報復,我全都接受。
[林瑾之悔恨值:三顆星。]
[好不容易憋出一口血,容易嗎我?!下次能不能來個吐血服務組合了!]
[沒有那種組合,主人請靠自己的演技……而且,主人剛好吐在林瑾之的面前。]
楚宴笑嘻嘻的說:[是啊怎麼了?這個畫面一定讓林瑾之痛不欲生,悔恨至極,而且還一輩子忘不掉,放不下,永遠的念著。]
[!!]這個人到底要算計到什麼地步啊!
[你現在是不是在心裡吐槽我算計太多了?]
系統聲音一個哆嗦:[沒有的事!]
[這個畫面講究的是要吐得凄美,特別是要有個楚楚可憐的勁兒。]
系統忍不住想吐槽,什麼叫吐得凄美?
[主人,我們做個佛系可好?]
[什麼佛系?]
[都行,可以,沒關係,總之不皮。]
楚宴:「……」
「大將軍可知今日朕要去做什麼?」
「臣不知。」
楚宴輕笑了起來,總是帶著幾分涼薄的:「朕,要去給高華上香,今日是他的頭七。」
高華下葬七日,楚宴一次也沒有去看過他。
今天楚宴卻執意獨身一人前往,順道帶了正好過來探望他的韓錚。
一聽到高華這兩個字,韓錚的眼底閃過苦痛。
這是他和楚宴永遠無法跨越的屏障,在他和楚宴相處的時候,楚宴時不時會發獃。陛下大約覺得自己隱忍得很好,可韓錚還是感受到了那淡淡的殺意。
陛下——是想要殺他。
韓錚早就明白了這一切,近來的溫存,不過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安靜。
可這是他造下的孽,韓錚已經放棄抵抗:「臣願意陪陛下同往。」
楚宴臉上的笑容一收,直直的看向了韓錚。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說出來的話倒是鏗鏘有力。
楚宴的眼底閃過痛苦,就連呼吸都沾染上了疼。
最好的辦法,就是藉助韓錚的力量,奪回他失去的一切。可楚宴做不到,只要一想起韓錚重傷了高華,他就無法做到去算計這些。
若不是韓錚,高華就不會死於凌王餘孽之下。
等楚宴漫步走到那個地方,他衣衫的下擺也因為侵染了雨水而濕了一些,春雨如酒,斜風細雨的飄散在身上,楚宴的心卻沉到了谷底。
不知過去多久,他們終於走到了那個小屋。
有楚宴在,高華的葬禮就不會太差。
四處吊起了白帆,隨風微動,走到裡面,在棺材中間掛了一個大大的『奠』字。
「高華,朕來看你了。」
「朕說賜你一世榮華富貴,是朕爽約了。」
「你死的時候可還在惦念著朕?今日是你的頭七,回魂夜之際,別再挂念朕,散了吧。」
楚宴每說一句,他眼底的霧靄便更濃一層。
可他的語氣仍舊硬氣,極為無情。
若不是韓錚此刻就站在楚宴身邊,他或許還真的以為楚宴對高華沒有感情。
可楚宴越是這樣,他的心臟就越是抽痛。
他錯了,錯得離譜。
為何會用高華威脅楚宴?為何會拿高華來折磨楚宴?
楚宴在高華棺材前撒了一杯酒,然後又重新斟滿了一杯遞給韓錚:「大將軍,你也弔唁下他吧。」
楚宴說出這話的時候,完全是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
讓兇手去弔唁真的合適嗎?
韓錚接過了楚宴手中的酒,全身都緊繃了起來。他平生為保家衛國、戰場上殺人無數,卻是第一次因為重傷了誰而這般良心不安。
即使不是他殺的,高華之死也與他脫不了干係。
韓錚灑下了一杯酒,身為大將軍卻為一個奴才而彎下了腰:「安息。」
待韓錚再次抬頭的時候,他已經被重重圍住,楚宴正拿著長劍指著他。
韓錚笑了起來,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一切:「陛下瓮中捉鱉這招是好,可下次還需演得更像一些。」
楚宴的臉色很是蒼白:「事到如今,大將軍還要這麼風輕雲淡的點評朕?」
「臣不敢,臣只是擔心挂念陛下,若下次還有人像臣這樣大逆不道,陛下施計就得藏好自己的恨意,這樣才能成事。」
楚宴冷笑了起來,長劍更加逼近:「放肆!朕不需要你來教!」
韓錚靜靜的看著他,眼底卻滿是憐惜。
他總算知道那些太醫為何說陛下的情況不樂觀了,他一直在受著煎熬。
陛下恨他和瑾之,可自己是陛下的小舅舅,而瑾之又是陛下最愛的人。
他不想放過他和瑾之,就是放不過自己。
韓錚的胸腔因為疼痛而呼出都是血氣,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陛下是如何徹夜難眠的場景:「我這樣的人,死不足惜,萬望陛下保重身體。」
楚宴緊咬著牙齒,手上的劍也顫抖了起來:「別花言巧語,朕要為高華報仇。」
韓錚此時卻一笑,然後閉上了眼:「陛下要臣的命,臣絕不反抗。」
楚宴見他這般,不由睜大了眼。
他的劍怎麼也刺不下去,明明只要輕輕一下就能讓對方死掉,可楚宴怎麼也刺不下去。
「在死之前,臣有一個請求。」
「……呵,我看大將軍是想等著救援來吧?」
韓錚卻搖頭,什麼也沒解釋:「臣唱曲兒的時候,陛下總會忍俊不禁,所以……我想再為陛下唱一回。」
「……准了。」
這兩個字一落下,韓錚便開始唱起了楚宴不日之前教給他的那首曲兒:「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他唱得極差,都不在調子上。
可楚宴卻嘗到了嘴裡的血腥味,他無法對韓錚和林瑾之兩人下手,無法給高華報仇。
他放不過的是自己。
為什麼韓錚會是章文的義弟?楚宴在出事之後便差人查過這件事,聽說章文十分愛重這個弟弟,視他為家人,而母親再世的時候也說過韓錚的事情。
母親說,她進宮之前,家裡收養了一個可憐的孩子,她也把那個人當做了自己的親弟弟看待。
這調子似乎真的想朝他表達什麼,楚宴咬緊了牙冠,狠狠朝前面一刺。
劍插入了韓錚的身體,韓錚下意識的睜開了眼,卻見楚宴只這一下便拔出了劍:「你只是刺傷了高華,並沒有殺他,今日這一劍我算為高華報仇了。」
韓錚捂住了傷口,卻見四周埋伏的士兵全都離開,楚宴的身影也逐漸消失在春雨之中。
臨走前,他朝裡面的韓錚說道:「今日你的命全憑天意,朕不會找人來救治,任你自生自滅。倘若你活下來,也許是上天不願讓你去死。屆時……朕會放下。」
這句話落下,韓錚的眼前都是一黑。
楚宴刺中的地方,會造成出血,卻並不致命。
韓錚捂住傷口,在地上一步步的朝前爬著。因為出血太多,韓錚爬過的地方全都沾染了一層鮮血,彷彿是一條血道似的。
不想死……不想死!若他不在了,沒了他的鉗制,朝堂的那些人不知道會對陛下做什麼事!
他得活下去,得保護陛下!
憑藉著這個信念,韓錚總算是爬到了門口。外面還下著雨,那些細雨琳在身上韓錚只感受到了一片冰冷。
不知道是不是他快要死了,所以才會覺得這雨也冰冷了?
韓錚總算爬出了門口,臉沒入鬆軟的泥土之中,泥濘侵染在他的臉上。他爬得用力,光潔的指甲摳進了泥里,落下一個個的凹痕。
前方有一個路過的宮人,韓錚再也沒有力氣:「救我……」
說完這句話,他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
楚宴回到宮中,神色有些恍惚。
正當此時,久不拜見的林瑾之卻來了。
楚宴移眼看向了他,並未說話。
而林瑾之朝他一拜:「參見陛下。」
楚宴神色莫名:「起吧。」
林瑾之見他身上被打濕,便問了一句:「方才陛下是出去了嗎?怎麼濕衣服都沒換下?」
「……不想換。」
「陛下身子重要,這樣極容易感染上風寒,不可胡鬧。」
他們之前的相處彷彿回到了從前,當初的林瑾之是太子伴讀,時常同他見面。楚宴滿心儒慕著這個溫雅的公子,而林瑾之也總是輕柔的朝他笑,仔細叮囑著一切。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尤其是他們之間的關係。
原本想一如往昔,可說出口的話,卻不由楚宴控制:「瑾之怕我感染風寒,那不若便做點兒讓身子暖起來的事如何?」
林瑾之的睫毛微顫,緊緊的閉上了眼:「陛下想做什麼,臣都不會反抗,這一切都是臣自己犯下的過錯。」
楚宴湊近了他,忽然覺得心煩。
一個二個都是這樣,若林瑾之還是一副自己沒錯的樣子,那該多好?
楚宴重重的吻了上去,報復性的啃咬著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