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到底是什麼?
「1942年6月24日,陰天。我已經在土司府里住了半個月,李潤之這些天都在昆明辦事,倒是對我很放心,讓我在府里隨便住,想多久就多久。我似乎找到了一些規律,我手上的這半塊《山海經》殘片似乎具有磁性,是它讓土司府後院的『鬼影』變得更清晰,我打算做個試驗,以驗證我的想法。」
「1942年7月9日,我託人物色了五名當地經常進山打獵的獵戶,膽大心細,每人付給他們五十塊大洋訂金,需要的時候,他們必須隨時跟我行動。不得不說,錢在任何地方都是最好用的,尤其在中國。只是那個叫李老四的掮客太貪心,我猜他應該拿了我至少二十塊大洋的好處,不過無所謂,只要能找到合適的人。」
「1942年7月15日,雷雨。我非常激動,因為我已經找到了『鬼影』的真相!土司府的後院牆壁刷的都是紅色顏料,我悄悄刮下這些顏料,托一名在昆明的日本軍官帶回日本,在東京帝國大學化學部做了化驗,發現顏料中都含有大量的氧化鈷和氧化鉻,它們通常被用來製作照相機的底片感光材料。原來,這其實就是西方科學家所提出的『照相效應』,與照相機的底片感光原理近似。雷電能產生磁場和高光,激發鈷和鉻元素,這些元素能感應和捕捉空氣中的光線,並形成固定圖像,如果此時附近有人,也會同樣留下影子。上個月我看到的李潤之上馬那個圖像,應該是他某天半夜騎馬出去,剛好是雷雨天氣,所以就留下的。為什麼土司府里的人會在雷雨天看到後院有奇怪的光團,而我卻能看到比較清晰的圖像?我想,也許因為我身上有半塊《山海經》殘片,它有高強磁,能增強附近的磁力線。」
「1942年7月18日,天氣晴。今天李潤之回來了,看他好像不太高興,問我什麼時候離開。我的時間不多,要在短時間內找出『極樂』的信息,實在太難。」
「1942年7月19日,雷雨。現在是午夜十二點半,今天有了突破,就在剛才,我在後院悄悄將《山海經》殘片放在後牆角,在打雷的時候,我忽然看到李潤之的半透明影子站在院中,雙手平伸,好像在按什麼東西。這個動作很奇怪,平時恐怕沒人做得出,李潤之在按什麼?有可能是他喝醉了,李潤之酒量不佳,有時候會在半夜就喝得大醉而嘔吐。」
「1942年7月23日,陰天。李潤之給我準備了一些禮物,讓我後天帶回日本。我在這裡只有一天時間了,怎麼辦?極樂,你到底在哪裡,到底是什麼?」
「1942年7月24日,天氣晴。真是老天幫忙。李潤之忽然得了痢疾,整個土司府都在忙著為他治病,當然也沒人顧得上我。整個下午我都在後院,研究李潤之的那個動作,他到底在按什麼?我能確定機關就在後院,但一直沒找到。」
「1942年7月28日,雷雨。激動萬分!終於發現了秘密,真是設計得太精巧!幸好府里無人注意,但我不能這樣大搖大擺地進去,得想個辦法。」
「1942年7月29日,陰天。我要用計了,這並不難。我拿出兩萬塊大洋,託人買通附近的一小股土匪,讓他們明天傍晚襲擊李潤之的土司府。他的隊伍這些天基本都在東北方向練兵,駐守的兵力不多,大概只有六七十人。這樣他們就會全都出動,府里基本是空的,我可以隨意活動。
「1942年7月30日,雷雨。今晚果然又是雷雨天。那股土匪已經在土司府外開槍,我在房間里能聽到明顯的槍聲。府中亂成一團,李潤之的病剛好,守軍亂鬨哄的,對我來說倒是最佳機會。現在我只等那五名獵戶翻牆來到後院,我就出去。極樂到底是什麼?今晚就知道了!」
日記到這裡就沒了,下面全是空白。
宮本純一郎慢慢合上日記,傅觀海問:「這似乎並不能代表什麼,就算日記不是偽造的,最多也只能說明您的爺爺宮本誠當年曾經去過土司府,並且找到了通往『極樂』的機關。但卻偏偏沒寫出機關在哪裡,具體怎樣開啟,這不等於沒說嗎?」
「這也是我的困惑,」宮本純一郎回答,「我曾經派出過幾十人次假扮遊客,去到土司府尋找藏在後院的機關,但都沒收穫。又不能大張旗鼓地搞破壞,畢竟那是你們國家的旅遊景點,所以都沒收穫。」
傅觀海說:「反正現在我已經知曉,郝運先生把一切都告訴給我。」
宮本純一郎感嘆:「是啊,所以說你的運氣比我好,空拿著這本日記幾十年,卻毫無收穫。」
「我用了大半生時間,到現在才找到,」傅觀海回答,「而且還不是門生會找到的,卻是一個連老三京都不是的人。對了宮本先生,日記到這裡就結束了?後面呢?」
宮本純一郎說:「後面全是空白,聽我父親說,祖父於1942年8月2日在玉溪出現,身受重傷,他找到在玉溪的一位日本商人朋友,是商人通知我父親,他才知道我祖父遭到了襲擊。但那時祖父傷得很重,只勉強說出『雙魚玉佩』這個詞,然後就陷入昏迷,沒幾天就死在昆明的醫院。父親僅從他身上找到這本日記,當時也是沾滿血跡,可惜,沒能問出土司府中關於『極樂』秘密,更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過什麼。」
傅觀海點點頭:「看來,您的祖父宮本誠先生,當初極有可能已經找到『極樂』,並且拿到雙魚玉佩,但卻被李潤之的一個貼身保鏢搶走,那個保鏢就是郝運先生的曾祖父,也就是他爺爺、地質學教授郝幼澤的父親。他得到玉佩后,悄悄把它傳給了兒子郝幼澤,所以郝教授才具有過目不忘的特殊能力。而一名國民黨特務冒充解放軍的軍官,成為新疆若羌沙漠基地的首腦,在得知郝幼澤的父親曾經是李潤之的保鏢時,就多方逼問卻無結果。基地被封閉之後,他來到東北,潛入郝家放了把火,將雙魚玉佩偷走,假裝成被燒傷的殘疾人梁伯,在土司府一呆就是二十多年。又有誰能夠想到,半個多世紀過去,這玉佩轉了個大圈子,又回到我手裡,看來,老天爺還是眷顧我的,知道我很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