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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時雨妖王(四)

  此為防盜章  九千歲不明白:「為什麼?」


  將卿一字一頓,在縫隙處指給他看:「因為她看他的神情, 毫無愛意。」


  沒有愛意?


  九千歲眨眨眼, 問道:「什麼叫愛意?」


  將卿居然被他問得愣住了。


  九千歲道:「你有沒有喜歡過誰呢?」


  將卿毫不猶豫:「沒有。」


  聞言, 九千歲笑了笑,看向他:「那我也沒有。」


  與他對視一番,將卿默默撇開臉:「總之我感覺不到菱娘喜歡郁唯。」


  九千歲上下晃起白尾, 突然間又是靈機一動:「你說——有沒有可能郁唯的某一世與菱娘有很深的糾葛?當然,不是戀人的那種!」


  將卿沉吟一陣, 道:「不排除這個可能。」


  九千歲盤腿坐著,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右手握了拳錘在左手掌心:「我有辦法了!來, 咱們測試一下菱娘,等結果出來她究竟是好是壞也就知道了!」


  將卿不知道他所謂的測試是個什麼意思, 九千歲湊近他的耳朵悄悄說了一陣, 說完后將卿顰眉點了點頭。


  半晌后,遠處突然傳出一人的驚喊:「救命!救命吶,有沒有人救救我啊!」


  許久前菱娘突然問郁唯的名字, 郁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前前後後一衡量,乾脆要緊了牙關不說話了。


  菱娘見他不說話, 不強求也不繼續問, 便也安靜不語了。


  郁唯家教嚴謹, 少時長輩就時常教導他要謙虛有禮, 面對女孩子時更要謹慎些。他自小就受這些熏陶, 心性和性格也隨著家人長輩的預想而發展著,故而此時面對菱娘時突然失禮,這不禁叫郁唯默默在心中說了無數聲抱歉。本以為他不回答這個問題,菱娘怎麼也會轉移話題,哪知她竟就如此不說話了。


  她不說話,郁唯心裡想了很多,有什麼是不是她生氣了,還有什麼自己是不是太失禮了,心神不安地胡亂想了好一會,剛要開口向她道歉,便聽洞外傳來一陣陣呼救聲。


  大晚上的,又是荒無一人的雪地深山,真是太叫人毛骨悚然了!

  菱娘也皺起好看的眉,連連看向郁唯身後。


  洞外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傢伙又慘叫道:「凍死啦凍死啦!好大的風雪,好冷的天氣,到底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啊!」這聲音說是凄慘倒也的確是凄慘的很,只是仔細聽去卻又有些凄慘的過了頭,倒叫人覺得不太像活人。


  郁唯小臂間起了些雞皮疙瘩,菱娘眉宇皺的更深,兩人又屏氣聽了一會,那傢伙又叫道:「太冷了!真是太冷了!這到底是什麼鬼天氣,還讓不讓人活了?我就上山挖個雪蓮,怎麼就那麼慘啊?!」


  聽他說「還讓不讓人活」以及「就上山挖個雪蓮」這兩句話,郁唯立即起身:「這應該是個活人,你呆在這裡,我出去看看。」說罷,他就在火堆里選了一個火把握在手中。


  菱娘也起了身:「不行。你想這麼冷的天,誰會一個人到這種深山來?」


  郁唯頓了一下,還是道:「可萬一真是個人呢?」


  菱娘道:「那萬一你出去,那東西不是人呢?」


  郁唯結巴了一下:「我,我……」


  可巧,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外面又叫了起來:「天吶太冷了,我受不了了!有沒有好心的人啊?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凍死我一個不要緊,可我死了他們怎麼辦啊?」


  郁唯眉間透出一絲決絕,往洞口踏出一步:「不管是什麼,我都不能見死不救!」


  菱娘很急地一把拉住他:「為什麼?」


  郁唯道:「因為,我遇見了。」


  此話一出,菱娘呼吸狠狠顫了一下。趁此機會,郁唯抽出被她抓住的衣裳:「我無禮了。」末了,又道:「外面風雪大,你剛傷了腳就不要出來了。」


  菱娘稍稍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聲音卻有些哽咽:「這是什麼話,外面的東西人鬼不知,我若不跟去萬一你出了事,難道要我一個人在這擔驚受怕?」


  郁唯張了張嘴,話到嘴邊還是改了口:「好吧,只是千萬要小心。若他……若他真不是人,那你就先跑吧,由我攔著。」他想的很簡單,菱娘雖不是人,但外面的東西似乎不是她弄的,如今他要堅持出去看一看,那出了事,自然得由他來擔著。


  菱娘袖下的手捏成了拳。


  在觀另一邊,九千歲穿了一身黑衣站在大雪地里,將卿極度沉默地注視著他。


  因為來到雪地里,將卿的鞋哪怕再不合腳,他還是勉強套上了,只是走時需將腳尖微微朝上以防甩出去。


  抬著腳尖走了一個小來回,他往一個方向看了幾眼,見仍舊沒有人來,便沖身後喊了一句:「來!小兄弟再喊上幾嗓子!要是把他們喊出來,好處少不了你!」


  他身後的男鬼瞬間像打滿了雞血,抬了抬頭,又挺了挺胸深呼吸一口,氣沉丹田道:「哎呀好冷啊!有沒有人?到底有沒有人?我在大雪裡迷了路現在又冷又餓,求求哪位好心人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家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全家就靠我一個活著啊,我不能死,要是我死了他們怎麼辦?!」


  將卿:「……」


  這男鬼是九千歲招來的,招來將他們的目的和他一說,再許諾了點好處,這鬼立即就願意得不得了。本來不許諾好處,他也不敢不願意,但有好處那更是必須賣命!


  「救命啊!救命啊!到底有沒有人來救我,我,我發誓只要有誰救了我,我採到的雪蓮就分文不要的送給他了,好冷啊,好冷啊!我覺得我要凍死了,就要凍死了!」


  又慘兮兮地嚎了幾個嗓子,九千歲耳朵突然一動,將卿也看向一邊輕輕道:「來了。」


  將許給男鬼的東西交給他,男鬼便歡天喜地地走了。他一走,九千歲看向將卿:「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將卿頷首:「千歲也要小心。」


  一語畢了,兩人都去做自己的事。


  與此同時,菱娘和郁唯迎著嚇人的風雪在雪地中行走著,雪很大,刮過來的風就更是駭人,吹得郁唯手中的火把都奄奄一息。


  為防止火把熄滅在雪地里迷了路,郁唯一邊做著記號,一邊用手護著火把道:「方才叫救命的公子你在哪?我們來了還請回應一聲!」


  男鬼早已離去,又哪裡會有人回答他。


  一連喊了幾聲也不見有人回答,菱娘道:「那人許是已經去了別處,又或者找到了避風雪的地方,我們還是回去吧。」


  郁唯是凡人之身,抵禦不了嚴寒,現下凍得渾身僵硬打顫,但儘管如此,他還是執著地道:「要是他去了別處那我更要找過去,你想萬一他去的地方沒有避風雪的山洞,那豈不是要活活凍死在山裡?他說他家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全家都靠著他一個人吃飯,他死了,那他的家人就真的太可憐了。」


  菱娘不知哪來的氣:「你相信?!」


  郁唯看向她,一向溫潤的眸中執著不已:「不是信不信,這是人命關天,我既然聽到了,就別無選擇。」


  他的衣擺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菱娘哽了一下,突然道:「你可憐他們,那誰又可憐你。」


  話畢,似是覺得不妥,又道:「我問你假如現在他已經找到了避難所,你這樣豈不是多此一舉?」


  郁唯道:「你也說了只是假如,而且即便是他找了避難所,我也要親眼看見確定無礙才能放心。」


  菱娘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這人為什麼就是那麼好!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肯為自己想一想!」


  郁唯垂著眉眼,低低道:「這世上為自己想的人太多,即便缺我一個也不要緊。現在風雪大了,姑娘要是覺得冷,可拿著火把尋著我做的記號回去,我去去就回。」


  說罷,他將火把往菱娘手中一塞,決絕地大步離去。


  菱娘一愣,隨後氣憤不已,捏了捏拳頭還是連忙跟上去。


  九千歲躲在暗處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喃喃道:「郁唯這個人真是個非常好的一個人,太不錯了,我喜歡呀。」


  呢喃結束,他歪歪頭,一把拉起肩上滑下去的衣裳:「只是這個菱娘……嘶,也不能說她不好,畢竟人到這種時候確實該考慮一下自己,她挺聰明也挺現實的。但她明明對別人都不怎樣的,就對郁唯挺關心,天天說她不喜歡他,可這樣的差距又是什麼原因?怎麼人的感情那麼複雜,都快把我搞暈了。」


  頭疼地用手揉揉頭,他甩了甩尾巴:「算了不想了,反正一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見分曉了。」


  菱娘和郁唯雖微有爭執,但兩人離方才的聲源處近了不少,九千歲緊緊盯著他們,見位置差不多了,一揮手指熄了菱娘手中的火把。


  火把驟然熄滅,四周頃刻間漆黑一片,菱娘臉色大變,剛舉起一手打算護住郁唯,就反被他牢牢護好:「姑娘小心!」


  望著這一幕,九千歲有些哭笑不得。


  郁唯這樣護著她,那後面真是不好進行了。


  腦海中才浮現這個想法,還沒進行下一步,黑暗中就募然破空襲出一道銀光!銀光速度極快,只是眨眼就要刺到郁唯!

  菱娘瞳孔一縮,躍身擋在他身前一把將他推開:「走!」


  「走」字剛出,那道銀光便刺穿她的肩膀!


  九千歲領著他在小洞天遊了小半個時辰,最後帶他去自己的「藏寶室」。


  去時,九千歲道:「這裡可從沒別人來過哦,你還是第一個呢,期不期待?」


  將卿望一眼面前的石門,緩緩道:「期待。」


  聞言九千歲很高興地打開石門帶他進去。


  「藏寶室」中東西奇多,將卿剛步入其中就是一愣。


  山洞中點了無數的紅燭,紅燭輕輕搖曳著,映得整個山洞都呈現溫馨的橙紅色。


  洞頂處有一個圓圓的洞,從那裡可以看到一輪彎月以及萬數星辰。


  除此之外,便是滿洞的「珍藏品」。


  其實與其說是「珍藏品」,倒不如說是別人遺棄不要的垃圾……


  將卿似是無比震驚,大大睜圓了雙目愣愣看著他引以為傲的「收藏品」,心中亂了,聲音也顫抖了:「為何,為何收藏這些東西。」為何,要別人不要的東西……


  九千歲拿起一個泥塑娃娃,神色突然有些失落:「要它們的時候當做珍寶,可一旦它們有了損壞,或是有了更好的東西便遺棄了,這難道不是一件很傷心的事嗎?」


  末了,他握著泥塑娃娃重新揚起笑顏,又將這個娃娃舉到將卿眼前:「你可不要小看它們,我收集的這些,可不單單是別人不要的東西。我收集並珍藏的,可是一段段的記憶啊!」


  「吶,就比如這個泥塑娃娃,你別看它不好看,可它卻有一段很令人遺憾的故事呢!」


  將卿微微收斂了方才的驚訝:「願聞其詳。」


  九千歲道:「這個泥娃娃本是一對,這個是少年,還有一個是姑娘。他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有一日戰事紛起,少年當了小士兵和軍隊出發了。在出發前,夫妻二人用泥土做了對方的泥像收藏起來,並約定一定要回來。結果,姑娘等了一日又一日,從青青墨發的妙齡少女等成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少年也不曾回來。他們沒有一兒半女,因此姑娘死後這個泥塑伴著這段被人遺忘的過往,流落到人世間。」


  將卿很有感觸:「千歲怎知這段故事?」


  九千歲尾巴微微搖動:「是郁唯告訴我的,這個泥塑娃娃也是他送我的。說實話我覺得這個故事很傷感,這兩個娃娃最終就和那對夫妻一樣再沒團聚。」


  九千歲道:「我不喜歡讓人難過的故事,假若他們能遇到我,那我無論如何也要幫他們相見完成願望。」


  將卿伸出手拍拍九千歲的肩膀:「千歲,很善良。」


  九千歲打起精神:「所以我說啊,我收藏的這些東西都是一段段最珍貴的記憶。哪怕是孩童的玩具,也是曾陪伴過他們度過了一段歡樂年歲的寶貝啊。」


  將卿無比贊同:「千歲說的很對。」末了,他的視線移到一隻耳朵欲掉不掉的兔子身上:「為何不用法力將它們復原?」


  九千歲把他看的那隻兔子拿過來,低著眼瞼道:「這些都是它們自己經歷過的歲月,假若修復了,那麼這些無論是否有意義的痕迹就都沒了。」


  將卿沉靜的視線落在他低垂的面上停留許久,許久后才默默移開。再次開口,聲色有些柔和:「但它的耳朵壞了,時間再長些就要徹底掉下來了。」


  九千歲拿著布偶兔看了一圈,眉眼更低:「那……我用法力固定一下?」


  將卿道:「這世上不必什麼都依靠法力。」


  九千歲回眸看他:「什麼意思?」


  「讓我來吧。」將卿從他手中拿過小兔:「倘若任何事都依靠法力,雖然很簡單,卻會失去很多難得的體驗。對了,千歲可有針線?」


  九千歲怔了怔:「好像有的。」


  說完他在他的「藏寶室」左右翻找了一陣,找出一卷白線和兩根針,將卿接過針線去到一處紅燭之下。


  九千歲知道針與線能做什麼,可他既不會穿針引線,也不會縫縫補補,故此見將卿去到紅燭之下也連忙晃著尾巴跟上去。


  紅燭微微搖曳,將卿面色俊白。


  他坐在燭光里一手拿著布偶兔,一手握著穿好的針線神態極為認真。


  九千歲盤著尾巴坐在他身旁,瞧著他認真俊美的側顏,心想:怎麼會有那麼好看的人?


  明明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卻那麼溫柔。


  就像是皎潔的月光,朦朦朧朧,即不刺目,也不灼熱。卻很安靜,很清爽,讓人忍不住想去依靠他,想更近地去感受他的溫柔。


  瞧著他長長的墨發,以及好看的側顏,九千歲忍不住下意識地悄聲嘆道:「真是太漂亮了,實在是太漂亮了。」他這聲嘆息雖是不經意,音量卻還是控制得很小很小。


  本以為將卿聽不到的,不料他修長雪白的手指隱隱一顫,回過頭來。


  看到他手指一顫的時候,九千歲的心也是一顫。剛暗叫了不好,兩人視線便突然交集,無比尷尬。


  瞅著他漆黑的雙眸,九千歲連忙將頭扭到一邊。


  半響,感覺將卿定定地看著自己,還是硬著頭皮極慢極慢地回過頭。


  將卿果然在看他。


  「……」九千歲緊張地握緊雪色袖子里的手,手心裡都急出冷汗,尾巴更是忍不住地輕輕掃動,結結巴巴地瞅著他的黑眸問:「你你你你……你你,你聽到,聽到了?」


  將卿沐浴在橙紅色的燭光中,不知是不是受燭光的影響,使得他的雙頰看起來有些紅。


  低著頭沉默一下,他還是點了一下頭。


  九千歲受到驚嚇尾巴急速掃動起來,尷尬地哈哈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我這個人,我這個人一不小心就會亂說……」一想,不對啊,這樣說豈不是說將卿不好看,於是九千歲又舉手撓撓頭愈發尷尬地繼續笑:「我我我,我我當然不是說你不好看,哈哈哈哈,你的確很好看哈哈哈哈哈……」


  將卿看著他,沒說話。


  「藏寶室」外有不少守門的狐狸,聽到九千歲的笑聲,都忍不住用尾巴和爪子捂了臉尷尬道:「千歲和將卿大人這是發生了什麼?我隔著一道石門都能感到他們的尷尬啊!」


  另一隻同樣捂著臉的狐狸道:「錯了錯了!尷尬的只有千歲,將卿大人可沒有說話啊!」


  ……


  都說狐狸臉皮厚、不知羞。


  九千歲發揮了這一本性后,果然感覺好一些。至少和將卿對視時,能自動過濾他意味深長的眼神。


  雖然這所謂的「意味深長」可能只是九千歲自己想多了。


  待將卿縫補好布偶兔,九千歲假裝若無其事地放好補好的兔子,又領著將卿到自己睡覺的地方。


  將卿是他的好友,小洞天里他睡的地方是最好的,因而自然要與將卿一同分享。


  其實說是最好……也不過是石床要大一點,上面鋪的東西要更厚一點。除此之外就是他住的這裡有四個能看到洞外風景的「窗戶」。


  與將卿一起躺在石床上,兩人一同望著黑漆漆的洞頂都沒說話。


  躺了許久,覺得將卿恐怕睡了,九千歲便將露在外面的大尾巴縮到被子中,剛縮進一點點,就忽聽將卿的聲音在黑漆漆的洞中響起:「千歲。」


  九千歲生怕是自己的動靜將他吵醒,連忙不敢動了:「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將卿道:「沒有。」


  九千歲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還露在外面的尾巴一點點,一點點地移到被子里。


  將卿又道:「你晚上睡得著嗎?」


  九千歲先是困惑了一下,隔了一會才想起自己神明的身份,不由釋懷:「一開始確實睡不著。可到了晚上萬物寂靜,沒人會陪我,便學著睡覺,所以現在我晚上也能像大家一樣能睡一個好覺做個好夢。」


  將卿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等九千歲以為他睡了,自己也閉上眼睛變得迷迷糊糊時,突然感到將卿轉了過來很小心地將他環住。只可惜九千歲此時太困,實在沒精力睜開眼睛。


  又過了一會,朦朧中忽聽將卿在他耳邊低低道:「我們是朋友,今後的日子千歲再不會孤單了,因為我會陪著你……」


  聽著聽著,九千歲也伸手抱著他,用尾巴纏著他的腿再以鼻音應了聲:「嗯!」


  迷迷糊糊回應完,他又喃喃道:「將卿你真是一條好蛇。」


  將卿:「……」


  「中秋節啊!那天和今天一樣是中秋節,我還記得那晚的月亮和今晚一樣圓,那些五顏六色像星星一樣的東西也是布滿了整片天!」他邊說邊比動作,身後的尾巴跟著一翹一翹,將卿的目光總忍不住往哪處瞟。


  等他手舞足蹈結束后,將卿還是給他買了兩串糖葫蘆。


  眼下兩人離開了嘈雜的人群,去到一處桃樹下。桃樹巨大幻美,在它正前方就掛著一輪滾圓的銀月盤,九千歲與將卿並肩而坐,皎潔的月光在他們面上隱隱鍍上一層熒光。


  看看天上星辰,想起將卿說的中秋乃是合家團圓的日子,九千歲一下一下地舔著手中的紅果子,心中想:他待我那麼好,又是真心對我。要是每年中秋都能和他在一起,那該多好。


  一想每年中秋都和他在一起,九千歲忍不住把手中的糖葫蘆遞給他。


  將卿一愣,搖了搖頭。待九千歲重新咬住糖葫蘆,他才望著月喚道:「千歲。」


  九千歲此時已將頭上的小圓帽摘去,他一叫頭頂尖圓的耳朵立即一動,口齒不清地道:「什麼?」


  將卿看著月沉吟一會:「你回去吧。」


  九千歲可想不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唇角的笑立即消失,整張俊俏的小臉都寫滿了驚愕和不解:「為什麼,難道我來找你,你不高興?」


  將卿神色極為認真嚴肅:「並非如此。只是人界不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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