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正從過道走廊的窗口射進來,射的慕秋眼睛生疼,她不經抬起手臂遮了一下眼睛,整整一個晚上,她們兩個一直疲憊地站在這個樓梯口,等待著,可是始終沒見一個人從屋裏出來。
蘭櫻大叫不妙,她突然想起上次在影樓的場景,她就想她們也許又一次做了傻子。
慕秋也馬上跑上樓去,死命地去敲那個門,可是任她敲了2分鍾,也沒有人過來開門,她有點生氣地用腳踢著門,回頭一看居然看到昨晚那個大嬸的頭出現在樓梯的最底下。
“姑娘們,雜的了,門鎖死了嗎?”
“是,是啊,突然間開不了了。”
“我認識個開鎖匠,我幫我你打電話吧!”
“不,不用了,我門今天要出去,這樣吧,你把他號碼給我,我們下次回家打他電話。”
大嬸後來將號碼抄給了她們,還讓她們記得說認識黃沈英,就是大嬸的名字,這樣就能便宜點了。
蘭櫻一直在那邊道著謝,一邊接過紙條,就說要去上班了。大嬸也就笑笑說以後多來玩就轉頭回自己家去了。
蘭櫻等大嬸一走,就兩手撐腰,不顧任何形象,張著嘴打哈欠,向左擺擺,向右擺擺,慕秋白了她一眼:“姑娘,上班要遲到了。”
蘭櫻一看手機,馬上啊地一下就叫了起來,連伸個懶腰的時間都沒了,實在是太太太討厭了。
如今慕秋已經絞盡腦汁,已經連續跟蹤了幾天,卻毫無結果,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她再也沒有時間去顧這些事情。
醫院有人給她打電話了,說蛛兒的病已經開始有好轉,化療的效果特別好,她頓時開心地忘掉了一切事情,找了個上班的時間請了假就去了那家醫院。
依舊是小月坐在前台對著她笑,還不忘了打招呼:“慕秋姐,蛛兒恢複的不錯哦,看來您的辛苦也沒有白費啊!你趕緊過去看看她吧。對了,還有蛛兒的爸爸在裏麵。”
蛛兒的爸爸?!
慕秋一下子就感覺天旋地轉,蛛兒的爸爸,蛛兒何來的爸爸?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和蘭櫻知道她的存在外,有誰還會來看她?
難道是高白羽?
不可能!不管是誰,隻要她推開那扇門就知道了。
她腳步還是不快,她怕太早見到一幕她不想看到的情景,如果是高白羽知道她有了一個孩子呢,然後自稱是孩子的爸爸?
難道是墨宇?那更不可能了,她這幾天想見他都費了那麽大周折了。
滿是疑問號的心,她終於到了房間門口,門居然沒有關上,留了一條縫隙。她從她的方向往門內看去,卻隻是看到一堵白牆,於是便將耳朵靠上去,隻是聽到裏麵蛛兒細小的笑聲。咯咯咯咯,笑的別提有多開心了。
她得心裏就升起了一種溫暖的愛,她的蛛兒總是這麽無拘無束的,她無法想象她長大以後知道自己是這樣之後的痛苦。
她無法再想下去,隻是用手輕輕推開了門。
門後是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坐在輪椅裏的男人,小女孩拿著一個比她個頭還大的熊貓抱著逗弄,她頭上的紗布已經拿去了,頭上也密密麻麻地開始長頭發。而那個坐在輪椅中的男人正坐在蛛兒對麵伸出手摸摸蛛兒的頭,蛛兒對著她燦爛天真地笑著。男人正是背對著門口所坐,他身上隻著一件灰色的羊毛衫,幹淨的後腦,一眼看去能看到他寬健的肩膀。
這麽一個熟悉俊氣的背影,世界上隻有一人,屋子裏的人聽到門開的聲音,都看向門口,孩子早就撲向慕秋,將她的大腿緊緊抱住,才半個月不見,卻說不出的思念。
屋裏的男人抓過頭來對她溫和地笑著,看著慕秋那目瞪口呆地樣子,半開玩笑地說道:“怎麽了,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見到我怎麽是這個表情呢?”
將孩子交給護理後,慕秋問墨宇:“你到這兒來幹什麽呢?還居然說是孩子的爸爸。”
“知道自己有一個3年了都不知道的孩子,我會不來嗎?”他突然很認真地看著慕秋,“為什麽你要辛辛苦苦一個人帶著孩子呢,你可以跟我說,這樣孩子會治療的更快。”
“你當年沒有錢,告訴你她也不會有多好的生活。”
“慕秋,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樣說人啊,那你呢,把每個月從高白羽那兒要來的2萬塊用在她身上給她治療,你就讓她過得好了?一個孩子在單親的環境下長大,她能過的好嗎?而且你還要盡量忍著少見她,要是讓高白羽知道你還有一個這麽大的女兒,你覺得以後你會好過嗎?”
“不然怎麽辦?”慕秋喃喃地說,“不然怎麽辦.……”
墨宇看著這個當年心愛的女子,如今的她魅力不減當年,當年她還是一個純潔地如同一張白紙的人,無論是對朋友還是他這個男朋友都是盡心竭力,整天奔走於圖書館和宿舍之間,生活平淡,卻因擁有了樸實而被墨宇看之與眾不同.當年的高材生在一個平凡的下午看到一個看似平凡的女孩,不久為之傾倒。而要說現在,隻能說經過了歲月的洗禮,她得臉上更出現了一份成熟,給本來一張美麗的臉增添了一份色彩。可是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是當年那個毫無心機的姑娘呢。
當年的分手也是女孩提出來的,原因日子太窮,生活無法繼續。墨宇為了她,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準備在國內發展。當她當麵提出分手的時候,他傷心地轉身就走,離開了這座城市,發誓再也不會回來。
可是他還是回來了,回到這個熟悉的城市,看著這個熟悉的人,他的心裏又浮出一種情愫,他的心告訴他,他還是愛著她的。
“你是怎麽知道這個孩子的?”
墨宇輕輕一笑:“如今我的家產也不計其數了,讓人調查個事恐怕也沒那麽難吧?我知道你還在找我。”
不,不是吧?難不成她一直在找他,他居然躲在背後看著她?她活像一隻小醜,永遠活在別人的計劃裏?
可是他為什麽上次“逃走了”呢?讓他撲個空。
“可是,孩子不是你的,你沒必要說是他爸爸。”
“孩子不是我的是誰的?我算過日子,孩子就是在我們最後一次懷上的,你為什麽就是不承認呢?”
慕秋知道再說下去他也不相信,她索性就不說話了,叫著護理進來,就說,把孩子帶到後麵的花園去,我等會就過去。
慕秋抬起頭就要走,坐在輪椅裏的墨宇隻是在她快走的時候輕輕拉著她的衣角說:“讓我和你一起撫養孩子吧!”
慕秋不語了,其實仔細想想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嫁給他,說不定日子會比在高白羽那兒好很多,高白羽對她太不好,她有時候真恨透了自己,如果狠點心,就把婚離了。
可是人生終歸不可能事事如意的,墨宇的錢是來自於朱煙,如果他和自己在一起,蛛兒照樣沒錢繼續治療。
所以,她沒有說話,想想他這個樣子,朱煙還是願意和他在一起,隻能說明這個女子是真心愛這個男人的,既然墨宇有了自己的幸福,她何必要拆散呢,一拆就是兩對,不必說她合高白羽是什麽樣的情形。
男人坐在室內的輪椅裏,眼睛望向窗子外的花園,那裏正有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姑娘嬉戲玩耍。小姑娘細眉美眼,笑的時候那兩個甜甜的酒窩讓他覺得就是自己的模型,因為他笑的時候也有一對很深的酒窩。他們如此相似,若是說他們不是父女,有誰會相信呢?再說那個逗著孩子玩兒的女人,臉上盡是幸福的笑容,可是她究竟幸福嗎?他大概了解過高白羽,也偷偷跟過那個女人,知道她並不幸福,不管怎麽樣,她都要出來工作,他還知道她買的是幾百塊的衣服,經常逛便宜店,經常講價,為的隻是能省下那一點。
多麽傻的姑娘啊,如果說當年她是因為窮才和他分手的,他倒現在都不信,他從來都不相信她是那種人,她為了幫他買條幾百塊的領帶而一個月不吃早飯,她會很幸福很滿足地坐在他自行車後麵擁抱著他,那點笑容不曾帶有半點雜質。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雖然表麵看起來她仍像一張白紙,可是和那些年完全不一樣,她的眼睛開始渾濁,她說話開始思考,而且話也遠遠比以前少。
如果她真的變的話,他會有多心痛,她一定是經曆了什麽特別痛苦的事,如果當初真的是因為什麽事才離開的話,他真的有點恨自己了,他當年氣急敗壞地離開,真是草率的決定。
現在不管怎麽樣,他都要保護好他的孩子和他的女人。
但是現在還不到時候,朱煙父親名下的財產有一半他在打理,當然了,他用自己賺的錢又在進行一個自己的產業,等事業成功的時候他就可以脫身了,到時候他就可以給孩子一個完全美好的生活,還有慕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