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選擇
如果我要保下麒麟的話……那就證明我要阻止人類這邊的行動，同時還要制止暴走的麒麟。
不過也還有一種辦法——我提前去制止麒麟。
而這個時候的人手……只能去寵物店裡借。
就像是人類不放心我一樣, 我現在也不太放心那群人類。而賽爾提她們如今是重點關注對象, 一進入橫濱就會引起警方的警覺, 根本沒辦法來幫忙。
「這樣子的話需要有人去拖住異能特務科和警方那邊的人。」太宰治聽完我的計劃后，忽然出聲道, 「我去吧。」
我愣了一下, 看向他，對視片刻后, 一點頭：「……好的，拜託你了。」
「千咲。」
「嗯？」
「雖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是並不知道誰是螳螂誰是黃雀哦。」
「……我明白了。」
我到寵物店的時候, 剛好碰上D伯爵。他拎著一個看起來就有些年代的箱子, 站在街頭笑吟吟地看著我。
在太宰的提醒之後, 想了一路的我, 面色變得複雜起來：「伯爵……關於麒麟……」
「嗯？」D伯爵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模樣。
我想起了太宰跟我說的螳螂黃雀之說，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怎麼了, 千咲大人？」D伯爵款款走上前, 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剛好我想去找您呢，真是心有靈犀。」
我定了定心神, 決定按照之前的行動：「伯爵, 人類會想要抹殺麒麟的, 所以……」
「嗯, 我知道。」D伯爵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一些, 輕聲地嘆了口氣，「這就是人類的壞習慣啊……以自己淺薄的知識來判斷事物。只要稍稍超出知識範圍，就絕對否認其存在。把超越自己能理解的事物，當成威脅自己立場的敵人來對待，非得排斥、驅除、抹殺不可。」
「可是對同種類的生物，他們又以膚色、出身來分階級貴賤，互相憎恨、互相殘殺。」D伯爵笑吟吟的，「猙獰、狡猾、殘酷、又膽小……我就是喜歡人類這點。」
「……胡說，伯爵你明明，壓根就無法愛人類吧？怎麼可能會有喜歡這種心情呢？」
「千咲大人，不用擔心，麒麟不會真的破壞結界的。」D伯爵表情帶著幾分悵然，「千歲大人會去阻止的。」
「……哎？」我愣了，「可是大伯他去……不是會導致結界……」
「嗯，如果完全釋放力量的話，麒麟這種慈悲的生物是敵不過龍族的。但是如果龍族為了不破壞結界而束手束腳的話，就不同了。」D伯爵看過來，意有所指，「您將千歲大人養育得很好。」
「……」意思是，因為我對人類的偏袒，導致大伯也會因為我的心情產生對人類的偏袒么？
這一刻我覺得頭有點大。
不論是大伯、D伯爵，還是爺爺和表哥那邊的隱瞞態度。在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這群人就不怕我因此誤會做出點什麼大事么？
「大伯他會出事么？」
「不好說呢……千歲大人畢竟也才出生不久。」
我認命地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頭髮：「伯爵，我能借用一下阿天么……還有，食夢貘回來沒有？想讓他帶個路。」
***
被阿天帶著飛上去的時候，我不由得感慨還好自己沒有恐高症，否則這一波還沒開戰就要跪。
食夢貘在一旁縮成一團，有些心虛地離我老遠。
「怎麼了，食夢大人？」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離我那麼遠幹什麼？」
「……沒、沒什麼。」
「放心吧，我可沒有什麼報復你的心思。」不說大伯的事情……關於麒麟，對方完全是站在自己的立場做了正確的事情。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真的是龍，麒麟遭受了那樣子的待遇，我也一定會救麒麟。至於人類……誰管他們呢。
人類與人類之間都無法相互理解，更不用說不同物種之間了。
食夢貘見狀，小心翼翼地蹭過來，看起來膽子大了一些：「大人，其實本來按照預估現在人類應該出動了呢……看樣子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
我愣了愣。
應該是太宰那邊的手筆吧……這麼說來，其實他在最開始就應該有牽制這些人的打算了？
「是您的儲備糧的手筆么？」食夢貘試圖挑撥離間，「看樣子沒有和您說呢。」
「那又如何？不能包容對方偶爾的小心思的話，稱不上是一個合格的戀人吧？」我用悠閑的語調說著，在阿天提醒了一聲「到了」的時候，仰起頭，透過蜃龍所營造的幻象看到了眼前的場景。
我看著眼前和大伯纏鬥的那隻眼睛赤紅、金色獨角獸一樣的生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喃喃道：「那個就是慶麟么？」
在一旁的阿天糾正道：「不，那是黃金麒麟。」
我震驚了：「能吐黃金？！」
阿天：「不，只是因為它是金色的。」
「……」這個取名也太粗暴了吧？！那你咋不叫小白呢！我忍不住扭頭看阿天，「這是有兩個麒麟么？我還以為麒麟獨一無二呢！」
「沒那麼多，但是也不是獨一無二啦。」阿天甩甩尾巴，「這個麒麟比慶麟更久遠一些。」
更久遠……也就是說，被囚禁的時間更長、危險性更高對吧！
這一下子，我看向麒麟的目光都有些不太好了。
【蜃龍！為何阻止我！】
大伯沒有直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已經殺死了那些囚禁你的人類，能寬恕他們的罪孽么？】
【不可能！】麒麟震怒的聲音讓我條件反射捂住耳朵，【蜃龍！人類罪無可恕！】
【那我只好……親自阻止你了！】
「大伯！」看著那隻金色麒麟直接拿頭上的角去懟大伯了，我出離憤怒了，「阿天，能再靠近點么？」
「不行啊，我已經接近結界邊緣了，再這樣子下去要出事的。」
「但是我能過去對吧？」
「……喂，幼崽，你會出事的哦。」
「放心！」我戴上了地獄指環，想著自己當時化龍時的感覺，「阿天，拜託你一件事……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保護一下我的戀人。」
這算是我第三次化龍，也是唯一的一次在不是龍的情況下利用幻術強行改變。
大伯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十分驚喜，都不顧麒麟了，興沖沖地一腦袋擠過來，語氣親昵：【小輩小輩！你決定恢復龍的身份和我一起走了么！】
「呃……不，我還是覺得當人類比較好……」我看向麒麟，「總之……先搞定麒麟吧。」
【另一條蜃龍……不對，有著我的血的味道……】雙目赤紅的麒麟看著我的目光稍微溫和了一點，接著語氣又變得暴怒，瞪向大伯，【你們龍族數量太少就向我們麒麟下手了么！？】
大伯一臉不解：【你在說什麼？】
而聽懂了的我則是在一旁沉默了。
【小輩，要阻止麒麟需要讓它冷靜下來。你制止它，我去進入它的幻境。】
「會不會有危險？」
【擁有祖輩記憶的我，才能抵抗麒麟的意識。】大伯一邊說著，一邊拿頭蹭了蹭我，過去。
我無法阻止，只好乖乖地照做。
【蜃龍！你們為何——】
「麒麟……大人。」我一邊制止對方的行動，將幻術的範圍擴大了一些，一邊試圖講道理，「您以前的主人都是人類，您對於每一任都充滿憎恨么？」
【……人類——】在這一瞬間，麒麟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看起來充滿了痛苦。
應該是大伯進入對方的意識領域了吧……我在短暫的失神之後立馬回過神，對其的禁錮加了幾層。
而在這個時候，麒麟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平靜。
【蜃龍，你為何想要成為人類？】
又是這個問題么……我解除了龍化的形態，以人類的姿態走到它跟前：「大概只是因為……當人類比較有趣吧。」
【有趣么……】麒麟閉上眼睛，【如果這樣的話，我會取回你體內的麒麟之血。】
這麼好么？！我震驚之後，立馬點頭，劃破了手心將手遞過去：「怎麼取？這樣子可以么？傷口需要再大一點么？」
【……不用。】麒麟走過來，一口咬住我的傷口。在還算可以忍受的刺痛之後，對方鬆開了嘴，僵持了片刻后，半跪下來，低下了頭顱，語氣疲憊：【我寬恕。】
而同一時間，大伯也現出身形，看起來比最初的樣子要小了好幾圈，看起來只有一條迷你龍的體型，脫力了一般，軟綿綿地倒下，我趕緊過去接住他。
對方乖巧地窩在我的懷中，半眯著的金色豎瞳盯著我：「小輩，我符合你的期待么？」
「……您在胡說什麼呢。」我笑起來，溫聲道，「再沒有比您更符合我的期待的存在了。」
「那就好。」大伯心滿意足地合上了眼睛，喃喃道，「稍微有點累了……」
伴隨著它的這句話，周圍的幻境開始碎片式地崩塌。
一陣倦意上涌，我將大伯抱在懷中，閉上了眼睛。
***
這是……船？
我醒過來，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震驚。
這是一艘木製的船，雖然上頭的建造宛若宮殿，光是船本身的話，並沒有什麼稀奇之處。但是……如果船是穿梭在雲間、並且船上全是神奇動物的話，就不一樣了。
我看著一群眼熟的各色物種棲息在船上，有些許的愣神。
我站了起來，看向款款走來的D伯爵，依稀有些發怔：「伯爵……」
「千咲大人。」D伯爵態度一如既往，語氣溫和，朝我伸出手，「要和我們一起走么？」
我愣了一下，看著對方艷麗的容貌，失神片刻后，忽而笑了出來。
「伯爵，麒麟和大伯沒事吧？」
「兩位大人都無礙，只是需要休息。」
「那就好……」我鬆了口氣，也終於有心情關注眼前的事情來，「伯爵……我記得你說過，人類沒資格上這艘船吧？」
D伯爵沒有說完，只是注視著我，接著，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慢慢地收回了手，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的確，人類這個群體，對於其他生物來說，是災難級別的吧？而且傲慢自大、狡猾殘酷、愚昧無知。」我一邊說著，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無奈來，在這一刻，也不想再隱瞞下去，決定直接攤牌，「但是……伯爵，我是人類啊，從始至終都是人類。」
「我知道的。」D伯爵輕聲說道。
原本還想繼續嘴炮的我愣了一下，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D伯爵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異色雙瞳看過來，透露著幾分詭譎的感覺。
「從你拜訪了侑子小姐之後，我就知道了。」
「……啊，這樣子么。」我恍然。也是……不可思議事件背後的大佬們總是互相有聯繫的。
只是……這樣子看來我真的是太嫩了一點。真是的！父女之間就不能互相有點信任么！
「真是的……下次這種事情你要早點說啊伯爵！」我泄氣地抬手揉了揉頭髮，很是不滿。
「因為千咲大人很努力，所以想要將這種關係維持地久一點呢。」D伯爵笑眯眯地回道，再度伸出了手，「所以……千咲大人你是個例外，要來我們這邊么？」
我看向他的身後，一群熟悉的面孔都或飽含期待或暗地裡偷偷看著我。
小胖、黛西、食夢、阿澈、朱香……這些都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和我打成一片的人……啊不對，非人類。
它們和人類不一樣，在寵物店我也覺得很安心。
還有正在沉睡中的大伯。
等它醒來，如果我依舊是人類的話，或許已經不在了。
身為龍的體驗我也有過，而且這次就和D伯爵影響下的不一樣了。如果真的選擇呆在這條船上，這次化龍或許會是真的化龍，將獲得悠久的壽命和無上的力量。
「幼崽！和我們一起走吧！」
「你是我們的一員啊。」
「人類不是什麼好東西，就算你今天救了他們他們指不定把你當威脅想要利用或者剷除呢！」
「不過人類作為食物味道還可以……」
「喂！別打岔！」
聽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吵鬧聲，我慢慢地往後退，腳踩在了船的邊緣位置，笑容擴大了一些：「抱歉，伯爵，有人還在等我，再加上我並不希望這次是最後一次見面，所以告別的話語我就省略了吧。」
「記得替我跟大伯和麒麟問聲好。」
我說著，往後撤了一步，臉上帶著笑身子往後，墜落了下去。
失重的感覺沒有持續多久便停下了。
「呼……稍微急了一點。」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拍拍手下軟乎乎的毛，「謝了，阿天。」
阿天帶著我在空中一個飛躍：「你真的決定了么？選擇作為一個人類活下去？會後悔的哦。」
「……你這就是身為妖怪的傲慢了哦。」我笑了一下，從半空中俯瞰這座城市，撩起耳邊的髮絲，「更何況……我至始至終都是個人類啊。」
「是因為那個人類么？」阿天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笑出聲來：「你要這麼想也可以啦。」
我一邊回答著，一邊往下望去，在阿天落地的時候跳下去，簡單地道別了一聲之後，朝著站在那兒等我的黑髮青年快步走過去。
「太宰，我……」
「噓——」對方伸出手，食指豎在我的唇間示意我噤聲，接著手順著臉頰劃過去深入發間按住我的後腦，頭湊過來吻了上來。
我在微微愣神之後，手環住對方的腰，給予回應。
***
一周后——————
「給，骸老師。」我將裝有地獄指環的戒指盒推過去，嘆了口氣，「十分感謝你上次借我這個。」
不然真的差點二度翻車。
「不用謝，我也得到了算是有價值的實驗結果。」六道骸用著一貫帶著些許傲慢和嘲弄的語調說著話，接過盒子打開，取出指環，戴在了自己右手的中指上。
我瞥了一眼，看著對方右手食指上的另一枚地獄指環，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骸老師的話，一定有分寸吧。駕馭兩枚地獄指環對他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骸老師你之後會和小BOSS他們一起去義大利么？」
「開什麼玩笑。」六道骸立馬露出了嫌惡的表情，「我可從來沒有加入過彭格列。」
我用一種「你開心就好」的表情看著他，面帶微笑：「嗯，是啊。」
「……你那是什麼眼神？」
「尊師重道的眼神。」我見好就收。
「然後，你現在是成為了完全的人類了？」
「……」啊，差點忘了，這邊還有一個從頭開始就誤會的人。因為解釋起來太麻煩了，我淡定地一點頭，「是啊。」
「真可惜，見不到你追自己尾巴的蠢樣了。」
我的笑容開始漸漸消失：「……我其實對老師並沒有那麼尊重的哦，骸。」
在送走骸老師之後，店長悄然走到我身後，語氣充滿了懷疑：「你送骸戒指？」
「那本來就是骸老師的，我借來一用而已。」我轉身抬手曲指彈了一下對方的腦門，「別胡說八道了。說起來你也畢業了吧？之後是和司一起去法國開餐廳？」
「不哦，雖然是一起去法國，但是他開他的餐廳我開我的甜點店。」店長說起這個臉上多了笑容，雙手叉腰，仰著下巴，「我當然是要發展自己的事業了！而且當瑛士的助手可麻煩了，他平時脾氣很好隨我欺負但是做菜的時候很兇的。」
「嗯，這才是我們的店長嘛。」我笑著擼了一把她的腦袋，「這邊的店想著怎麼處理么？」
「嗯……因為千咲你要開萬事屋，所以我就想著讓奈奈當代理店長。」店長說著自己的規劃，「本來是考慮小露西的啦，但是她拒絕了。我想到她還算是你的手下，也就放棄這個了。而且奈奈工作還是很認真的。然後我會從本家那邊調兩個甜點師過來……也應該開始走向正式商業化了。」
「嗯，加油啊，小望。」
「會的！」店長雙手握拳，給自己打了打氣，哼唧了一聲，接著看向我，「說到戒指……娜娜都訂婚了。」
「是啊……我還沒好好地去警告一下本城蓮……」
「千咲你有考慮過結婚的問題么？」
「這是必然的事情，只是早晚之別而已。不急。」
「我要預定第一伴娘！」
「呃……」
「為什麼遲疑了？！是娜娜么！果然是和娜娜說好了吧可惡！那第二就是我！」
「哈哈哈哈哈，我等著你和司的婚禮哦。」
店長法國那邊的店一開，回國的時間就會少了。
小松奈奈誠惶誠恐地接下了代理店長這個職責。安堂家那邊有甜點師過來幫襯，很快就走上了正軌。
而我，則是在二樓萬事屋的辦公室里，接待了一位客人。
「我是雷歐·歐雷科特。原洛杉磯的刑警。」金髮男子一邊說著一邊遞出了證件，「你認識D伯爵吧？」
「啊……」我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眼前這個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你啊……」
對方立馬警覺：「你認識我？」
我笑了笑，一臉淡定：「嗯，聽寵物店的大家提起過你。」我的睡前故事的主線人物之一啊，我怎麼可能不認識。
「看樣子你和D伯爵的關係很好了……」雷歐說著，突然表情變得有些詭異，「那個……你……是人類對吧？」
我嘴角抽了抽：「如假包換。」
「看樣子D伯爵也不在這裡了啊……」出乎意料的，雷歐沒有多問什麼，說完了這麼幾句就站了起來，「你應該也不知道那傢伙之後去哪裡了吧？」
「嗯，我只知道離開了……可能會去哪個國家的中華街再度開張吧。」
「也是……」對方點點頭，背起自己的包，轉身離開，「那就不打擾了，我趕時間。」
「等一下。」我喊住他，「雷歐刑警你一直找D伯爵你為了什麼？」
「這個啊……」金髮男子停下腳步，回頭笑了笑，「那傢伙之前也給我添了不少麻煩啊……離開的時候還落下了一樣東西，我想還給他。」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那我可以告訴你，伯爵可能去了柏林。」
對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朝我一點頭：「謝了！」
他說完之後就直接轉身離開。
「不知道伯爵和大伯他們現在如何了……」在雷歐離開后，我喃喃道，「吶，太宰，你說呢？」
躺在沙發上的黑髮青年溫聲回道：「伯爵的話，完全不用擔心吧。」
「也是……」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忍不住皺眉看過去，「今天不是休息日吧？你這樣子過來等一下國木田會打爆我的電話哦。」
「沒關係，我在來之前就已經解決了。」
「……怎麼解決？」
「我把國木田的手機給黑了。他現在應該在技術人員那兒修復手機丟失的資料呢，沒功夫來管我的。」
「你……之後要好好和國木田君道歉哦。」太辛苦了啊！國木田君！
「既然是千咲這麼說的話……」
我開始有點擔心起來：「我說的是好好道歉，不是氣死人的那種道歉方式啊。」
「真是的，我的道歉一向很誠懇的啦。」
「……」我看你就是想氣死國木田！我深吸一口氣，不想因為別的男人而去揍我的男友，所以為了轉移注意力，我開始翻開了委託表。
之前七倉議員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傳出去了，一下子委託多了起來。同樣渾水摸魚的也很多，我還需要仔細分辨一下。
「千咲——」
「嗯？」我低著頭隨意地回了一聲，「怎麼了？」
「我總覺得千咲你在得到我之後就不在意我了呢……」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呢？我嘴角抽了抽，抬起頭，看著走到桌前雙手撐在桌子上笑著看我的人，認真地看著他，半晌之後，放下筆，「所以……太宰你這是缺乏安全感么？」
「……嗯？」黑髮青年眨眨眼，「如果我說是的話，千咲會怎麼做呢？」
「嗯……這個嘛……」我思忖了片刻，合上委託表，放到一邊，「如果你因為我缺乏安全感的話，那就是我作為戀人失格了吧？」
「所以……」我站起來拉著他的手往外走，尾音上揚，「走吧，去約會。」
「千咲。」
「怎麼了？」
「你身上的麒麟之血還殘留著么？」
「麒麟應該收回乾淨了吧……不過，我總覺得，還是會再度相遇的。」我說著，回頭看他，「不用擔心，我是不會去那邊的。」
我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黑髮青年有些許的愣神，隨即垂下眼帘，嘴角揚起，緩緩笑開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