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的野犬40

  「現場看不出太多線索,犯人的心思非常縝密。但我登錄了那傢伙的電腦後,發現了他留給我的信息。」


  國木田嘴裡所說的那傢伙,所指示的對象正是作為情報販子的被害者——田口六藏。


  「是指向傷害他的兇手的線索嗎?」敦合理地猜測道。


  國木田神色有些黯淡,他搖了搖頭,「不,是那傢伙在我打電話后調出來的資料,——關於『橫濱遊客連續失蹤案』。他查出了可疑人物和追查線索,放置在加密的電腦文檔裡面,我試了試他父親的生日,才僥倖進入桌面,看到了那份資料。」


  「而負責調查案件的警方無法獲取拍賣會買家名單和對應的購買兵器,並且由於過高的保密性,拍賣當日所有的拍賣品都沒有露過面,使用過的異能兵器在檢測機構里檢查不出痕迹,大概率是因為裡面儲存的異能耗盡的緣故。現在取證非常困難。」


  「最重要的是,六藏少年伙陷入了不明原因的昏迷中,醫院卻一直檢查不出病因,更加無從治療。所以才希望你能提供幫助,光宙。」這是國木田第一次那麼鄭重地叫對方的名字。


  哪怕這個男人依然陷在沉鬱的陰雲中,依然能從鏡片后的那雙眼睛里看到那種堅毅的光。


  「啊啊,本殿下知道啦。真是一群麻煩又自以為是的人類。哼,到頭來還是要求助於偉大的黑暗帝王。」光宙掩不住得意之色地挑起嘴角,雙手隨意地敲打了幾下電腦。


  「那些所謂的兵器不過是吾隨意之作,數量太多,有什麼特殊的魔法效果吾也不會勞心勞力地記,吶——自己拿去看吧,人類。」


  居然完全沒有思考,就把組織的機密這樣發出來了?哪怕是在自己的拜託下,作為首領是不是也太過於.……隨意了?

  這樣脫離現實的為人處世,究竟是怎麼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橫濱存活至今的?

  電腦同步收到信息的聲響像是天籟一樣,被打斷了思緒的國木田雖然心情複雜,但大腦還是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暗示的信號——這大概是國木田首次覺得對方居然那麼順眼。


  這位投身於理想的現實主義者看了一眼沒心沒肺的黑暗帝王,那小子已經漠不關心地又開始鼓搗手裡的零件。


  國木田滿心憂慮地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不知道是令人害臊的感謝還是讓人煩悶的勸誡,但最終還是被他吞回了肚子里。


  「唔,話說呀,國木田君不跟進那個遊客失蹤案件了嗎?」太宰咬了一口蘋果,含混不清地問著。


  「當然要跟進!對方指明我來完成委託,怎麼可能隨意放棄?把拍賣名單傳送給偵探社事務部門進行排查后,我就去追蹤這次案件——這很可能是那小鬼被襲擊的突破口。」


  國木田的神色有些隱忍著的痛苦和愧疚,「我懷疑,很可能正是因為我的介入,才讓六藏那小子遭受了無妄之災。當年蒼之王的事件以後,我本就已經.……」


  男人很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似乎重新恢復了冷靜,只是將文件拷入u盤,便急匆匆地朝著門外趕去,走進了鋪天蓋地的灰色雨幕中。


  看著國木田忙碌離開的背影,仰面躺在沙發上的太宰似乎分外感慨,「啊,國木田君真是操勞命呀。或者說是工作狂會好一點呢?」


  敦掃了一眼無所事事的太宰。
……

  太宰先生,您這麼說真的好嗎?

  沒過多久,沙發上的生物像死魚一樣掙動起來。


  「啊!今天下雨了啊!我的殉情計劃都泡湯了!」作為目前偵探社裡僅剩的資歷最深的前輩,太宰在沙發上撒潑打滾,完全沒有前輩該有的樣子。


  唉聲嘆氣。


  「毒蘑菇也被國木田媽媽收起來了,從偵探社四樓跳下去完全死不了還會濺一身髒兮兮的泥水,用槍械自殺實在是太痛苦了,而且還要看著自己的血從身體里流走,實在是難過呀。」


  那個男人嘟嘟囔囔,挑三揀四地評判著各類死法。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


  「優君!」


  光宙一抬頭就看見了幾乎是一厘米之外——格外碩大的眼睛,裡面亮晶晶的星星幾乎可以照亮整個辦公室。


  「那個愛麗絲夢遊仙境!那個能讓人在美夢中幸福地死去的異能兵器!還有嗎還有嗎?難得絮絮叨叨的國木田君今天不在!」


  激動的太宰忍不住搓手手。


  「太宰先生,我記得您的異能力不是能『將異能無效化』嗎?.……那作為使用異能的兵器對於您來說應該也是不適用的吧?」敦還記得太宰之前的作戰會議里的自我介紹。


  「.……說的好像沒錯。太失策了,沒想到敦君居然能夠想到連我都想不到的事情!」


  說著,自殺愛好者肉眼可見地萎靡了下去。


  像垃圾一樣倒在地面上失去了目標的太宰無聊地極了,想要排遣無法殉情的痛苦時間。


  「優君,你殺過人嗎?」


  只是問的問題聽起來有些奇怪和冒犯。


  但一想到這位以追逐死亡為人生目標的太宰先生,敦就理解地釋然了。


  「剝奪人類的生命,有何意義嗎?吾從未殺過人,未來也沒有殺人的打算。」


  光宙把嶄新的作品放到桌面上,想了想后不解地回答。


  「.……」被辦公桌擋住視線,無法窺視臉色的太宰躺在地上。


  這個男人眸色黑沉地凝視著虛空,沉默了許久才問道,「那麼,你是為什麼不殺人呢?——哪怕是作為道德派的偵探社裡,主力調查員可都是見過真正的鮮血和死亡的哦,更別說那些以殘忍著稱的港口黑手黨和國外的秘密黨派。」


  「人類的生命那麼脆弱,就像是輕輕推下就會破碎的花瓶。地震、山崩、海嘯、火山爆發,這些自然宇宙隨手撥弄造成的天災不提——」


  「哪怕是來自吾黑暗帝國的護國使者粉紅魔獸在十秒之內就能將整個世界毀滅了二百三十一次,更別提身負黑暗之神使命的我,大範圍幻覺誘導,病毒魔法侵襲,傳送解放超世界武器。這一秒,吾甚至能想象到幾萬種在明天前就將世界毀滅的方法。這麼脆弱的宇宙生物,居然還要費心力去毀滅,你是在小瞧我黑暗帝王嗎?」


  「.……」


  這番話說得是光明磊落,洪亮的聲音傳遍了辦公室的每個角落,路過的事務員表情看起來尤為奇怪,大概是一種近似於尷尬和憋笑間的古怪神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說實話我真的很崇拜呢!」


  在地上打滾的太宰。


  光從聲音判斷似乎要把肺葉都笑出來,誰也看不見他眼底翻滾的空洞色彩。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手捂著肚子,另一手擦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格外真誠地讚歎著,「優君.……實在是太厲害了!我這麼盡心儘力追求的死亡,居然在你眼裡是這麼觸手可得的東西嗎?能生活在這樣完美的世界里,簡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一旁的敦抱著資料灰溜溜地跑到了會議室的另一端。


  這種非人的談話誰能受得了啊。


  「你知道嗎?國木田在第一次接觸到工作中的死者的時候,可是哭到站都站不起來呢。」太宰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本複印版本的理想手冊,竊笑著攤開某頁,展示在瞪大貓眼的光宙面前。


  上面記錄了好幾年前國木田的工作日誌。


  還沒等光宙看完——


  「說起來啊,我以前認識一個人。」太宰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因為想當家這樣一個理由,放棄了殺人。儘管擁有著可怕的能力,卻像是一個被夢想的鎖鏈束縛著致命武器的巨龍,可憐兮兮地在黑手黨的底層掙扎著,整天干著沒人想做的雜活累活。」


  光宙聽繃帶怪人突然自顧自地講起了故事,有些好奇地抬起頭看著對方。


  太宰倚在了光宙的桌前,手肘撐在前方,視線落在自己虛虛地握住的手上,「你猜後來怎麼樣了?」他明媚地揚起眉,賣起了關子。


  「按道理來說,」被故事吸引的黑髮少年認真地思考起來。


  「應該是在某個殘陽似火的黃昏,這個人因為被『不殺人』的誓言所束縛住,因此被不入流的敵人傷害了至親之人,憤怒之下去找對方報仇,結果兩人同歸於盡,血色的夕陽下——紅色蔓延了整個大地。」


  太宰愣愣地看著少年,瞳孔猛地收縮,攪動起黑色的風暴。


  表情幾乎是驚愕的。


  然而,太宰沒想到前面的話都不是光宙想說的,他真正想說的是後面這一段。


  ——這個故事居然還有續集。


  「這個時候,滲透進了孕育著黑暗氣息的泥土。他萬萬想不到的是,他美味的鮮血居然喚醒了居住了地底下的深淵魔物,含有魔力的鮮血給了魔物生命力的滋養,魔物重現於世間,魔物看著奄奄一息的男人,思想的觸鬚探入了將死之人的腦海,結果,魔物居然被他想要成為家的夢想所感動。」


  少年聲情並茂,壓低了聲音裝作魔鬼低啞的嗓音:「良久后,魔鬼深沉地說著——『沒想到能夠喚醒吾的人,居然是有成為以『文字來書寫天下為夢想之人,汝用可怕的意志力打動了本座,呵,就讓吾來拯救汝這個在岌岌可危之邊境的人類吧』。」


  聲音又變得諂媚,「將死之人被喚醒,他看向拯救他的魔鬼,聲淚俱下地感謝著,『沒想到,傳說中的黑……之魔居然因為我這樣的無名小卒而重現人間,我願意做牛做馬來報答您的恩情』。從此,世間就多了一位黑……黑之魔的信徒。」


  太宰:「.……」
……

  你有事嗎?說個故事一定要把自己編進去?


  磨磨唧唧到將近偵探社下班的世界,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聽了下來,酷暑的悶熱往地面上一蒸,頓時一股咸熱潮濕的味道從地面上騰起,還好室內的空調足夠強勁,將黏膩的空氣拒之門外,向窗外看去,能夠目睹趁著雨停跑出來的家庭主婦和工作族破開沉重的空氣、拎著褲腳在水窪里前行。


  不足半小時,地面上的水就被蒸幹了,只剩下了令人不適的悶熱。


  「記得在半小時后將頻道轉至人類新聞。吾黑暗帝王將給你們展現必將永遠忘卻不了的神跡!」


  又把便攜空調帶走了的光宙這麼說著,頭也不回地踩著偵探社工作時長結束的那一刻離開了。


  已經從繁忙的調查和屍檢做好調查回來的谷崎、與謝野醫生幾人迷惑地扭頭看了一眼閉合的大門。


  空調僅僅是消失了一會,外面那種如蛇類舔舐人體皮膚的黏膩感就無孔不入般鑽入,偵探社裡的幾人不自覺地加快了手中的動作,也準備離開回到員工宿舍。


  好一會才有人反應過來,「剛才優說的神跡是什麼?」谷崎問道。


  將駭人的柴刀塞回背包里的與謝野醫生已經能夠感覺到襯衫有黏在背後的跡象,她不甚在意地回答。


  「半小時后嘛,反正時間足夠回到宿舍了,大概關注一下電視新聞就知道了。只要不是跑去朝港口黑手黨那群瘋子旁邊吃烤肉、做解剖、放煙花,也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社員們笑了幾聲,說笑著離開了偵探社。敦收拾好東西后闔上了偵探社的門,亦步亦趨地跟隨在了前輩門的身後。


  「國木田先生今天沒有回來嗎?」敦詢問。


  「嘛,那個工作狂啊,可能案情比較麻煩。」


  橫濱的黃昏,蒼與紅的色彩像是暈開的水彩被鬼才的畫手撲灑在天邊,即將到來的夜風裹挾著橫濱特有的海味,鹹鹹的。


  森鷗外從珍藏酒水的櫃中取出了一瓶保藏已久的紅酒,白色的手套輕輕地握著瓶壁,將深色液體倒入透明的容器。他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捏著酒杯站在大得嚇人的落地窗前。


  他視線的前方是高空的橫濱。


  這個港口城市像是溫順的獸類,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柔軟的腹部展現在這位港口黑手黨的首領面前。


  層出不窮的事件,應接不暇的陰謀,痛徹心扉的悲傷,深入人心的幸福,都在酒杯晃蕩的酒液中。


  這是他最喜歡看的景色,也是他最愛的城市,是他不惜冷血地犧牲所有一切值得珍惜的事物都要保存的事物。


  「首領。」


  一道微啞的男聲從旁邊傳來。


  不過並不難聽,大約是聲音的主人總是在率領部下出去鎮壓其它勢力時喜歡毫無顧忌地大吼大叫的原因,平時安靜說話的時候聲音總是有些沙啞磁性。


  森鷗外含笑地看了他一眼,對面的人將手從黑色禮帽上放下,重新站直身體,哪怕是這種最收斂的姿勢,都無法阻擋這人從內而外散發出的野獸類型的邪氣和囂張。


  「中也君,上次交給你的事情有進展嗎?」


  中原中也頓時明白首領意有所指的對象,眉頭瞬間打結,哪怕此時他形狀較好的眼睛瞪成一大一小的模樣,也不顯得可笑。


  「那傢伙呆在那個什麼偵探社裡面,根本沒出來。我可不打算在下次直接正面擊潰太宰那混蛋之前和他會面,等我把他的社員搶過來以後,哈!他就可以享受我精心為他準備的驚喜了!」中也的表情陰森森的。


  大概是想到太宰之前在拍賣會裡裝成首領耍弄他的事情。


  突然一頓,中也伸手從口袋中摸出電話接起。


  黑手黨首領又看向窗外,似乎不想錯過任何一秒的美景。


  而中也的表情隨著對面的話語而越來越奇異,「.……那小子十分鐘前離開偵探社了?什麼,你們這群笨蛋跟丟了?」


  電話對面的黑西裝手下握著手機,語氣帶著某種莫名的驚恐,「是的,那個黑頭髮的監控對象從偵探社出來后,走到街角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糖果,能夠吹泡泡那種,我們沒有在意——結果,他走著走著突然把口香糖吹大了!」


  「哈?所以呢?」中也一邊的眉頭挑得極高,不知道平時還算靠譜的手下在抽什麼風。


  「就是吹大了!那個口香糖越吹越大,越吹越大,最後變成了一個幾米高的泡泡,把他整個人都包住了!!!等我們上去查看的時候,那個泡泡爆炸了!對方人也不見了!」頂著爆炸泡泡糖碎末的手下有些委屈。


  「.……」


  什麼鬼???


  中原中也視線落在自己的電話上,滿臉糟心。有些懷疑這個在給自己將人間迷惑大賞的傢伙是不是被敵人掉包了。


  「明天再繼續。」中也煩躁地掐斷了電話。


  一旁的森鷗外並沒有被電話的聲音所打擾,平靜地注視著落地窗外逐漸下沉的一抹絕色的赤色,輕輕笑了一下,似乎沒有任何含義,中也的目光隨之落在窗外。


  赤橘色將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整個人暖洋洋地包裹在光的果凍中,向後梳理的黑髮和眼下似有若無的陰影都顯得意外的柔和,乍看下像是一位多情又敏感的藝術家,又像是趁著休息時間遠望的醫生。


  森鷗外目光流轉,淡淡地凝視著逐漸遠去的光線,「真是百看不厭的盛景啊。」


  大概了解到首領是有什麼話想說,中也撫平耐心的褶皺,靜靜地等著。


  森鷗外正想要張口,目光卻被窗外有些奇怪的事物所吸引,原本胭脂暈染般的殘餘光影像是被一塊蔓延的黑布切割摺疊,破碎成條帶。港口黑手黨首領話到嘴邊突然一頓,他微微訝道,「那是什麼?」


  「哈啊?」


  乍看下,落地窗的外面無聲無息地被一條沿著樹榦爬行的巨蟒所凌空纏繞了起來,這條「巨蟒」還在兩人的視線內若無其事地繼續遊動著向上攀爬,又像是一位體型通天的巨人正在從下到上細緻地為死者裹上黑色繃帶製作躺入金字塔的木乃伊。


  而黑手黨的總部大樓正是這不幸的死者。


  但憑藉異能者異於常人的視力,便能夠輕而易舉地發現這條黑蛇其實正被人不斷構造著的土塊和岩石,像是植物從地底下抽出自己的紙條,這些黑色的石塊和泥土按照獨特的比例混雜在一起,從參差不齊的缺口上增添補齊,逐漸延長整個建築的軀體。


  建造這大逆不道的建築的人精心地為每件房間留下了空出的兩面窗口,似乎是需要後期在安裝上玻璃,大開的洞口正對著這間首領房間——也不知為何這黑洞洞的顏色頗有幾分嘲諷的意味。


  一圈又一圈。


  直到橫濱車水馬龍的盛景都被這裹屍布牢牢地遮住,兩人的視線只能夠從縫隙中朝著外面窺探,光源被擋住,被殘陽照亮的首領房間也黑暗了下去,同時掩蓋了已經呆住的兩個人黑漆漆的臉色。


  森鷗外:「.……」


  中原中也:「.……」


  此時他們心中大概只有同樣的幾個符號。


  ——???

  當然這幾個符號也同時出現在了幾千米外偵探社的員工宿舍里。


  從冰箱里端出精心準備的甜點的谷崎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電視突然插.入的新聞報導,手裡的瓷盤差點失手掉到地面上。他愣過後才反應過來,哈哈哈笑著,給看書的妹妹分享趣事,「快,直美,這不是港口黑手黨的總部大樓嗎?居然有人敢做出這種事情……」


  笑到一半,谷崎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等等……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吧?」他和谷崎直美對視了一眼,皆看到對方眼裡的不安。


  與謝野醫生路過這間沒關門的房間時隨便掃了一眼,「怎麼了谷崎?」


  谷崎獃滯地指了一下電視新聞的畫面。


  與謝野晶子同時想到了某位人士在臨走前對他們的囑咐。


  與謝野:「.……」


  作者有話要說:  哪個封面好看一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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