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的野犬39

  像五毛硬幣一樣不受重視的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能再出現的,是什麼呢。


  「早上好。」


  國木田照常推開門。


  迎面而來的是一隻瑰麗七彩色瓢蟲,體積足足有臉盆大小,略顯駭人的黑色的口器以及褐色的觸角彷彿慢動作般在男人反光的眼鏡上一點一點放大,他甚至清楚察覺到自己與無數黑色複眼對視的可怕瞬間。


  國木田:「.……」


  真是別開生面的打招呼方式。


  ——個鬼啊!

  毫不猶豫的——這位偵探社當之無愧的主力調查員憑藉著與社長一脈相承的靈敏身手,飛快地後撤了一步,緊跟著一記氣勢十足的迴旋踢朝著七彩瓢蟲踢了過去。


  以這種程度的破空聲來判斷,即使是人的腦袋恐怕也要被踢斷了。


  然而,國木田的腿踢到一半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不對勁,迅猛的攻勢像是消弭在空氣中,直直穿過了撲閃鞘翅的詭異瓢蟲,像是落入了包容的水面,踢空造成的不適和無力很快被他用巧勁化解。


  一陣波紋后,那個生物依然張牙舞爪地朝他靠近。


  國木田:「.……」


  他收回自己幾乎激烈地劈到頭頂的長腿,佯裝淡定地推了推眼鏡,看向了平時工作的辦公室內。


  由於普通文員以外其它的偵探員大多都出去追查拍賣會爆炸事件的後續——谷崎兄妹作為助手前往事發地點尋訪目擊者,調查有可能的線索。


  公務繁忙的社長無法久待,匆匆吩咐了需要注意的事項后就離開。


  與謝野醫生興緻勃勃地前往滿是血肉的殘忍現場協助解剖。


  宮澤賢治作為偵探助手協助亂步先生去完成殺人事件的委託去了。


  畢竟拍賣會已經結束,他們不能將所有力量一直擺放在同一個籃中,偵探社還要繼續經營下去。


  所以,這間辦公室除了他們四人就只剩下了普通的文員。


  幾乎所有文員都瑟瑟發抖地躲在角落裡,而敦抱著腦袋維持著不雅的姿勢撅著腚趴在桌面上,目光驚恐地看著這場鬧劇的主人公。


  「誒嘿嘿嘿嘿嘿嘿!窗外的孟婆小姐在跳舞呢,嗚嗚哇哇!美妙的黃泉比良坂,粉色的大象——咦?這是來自神奈川的溫泉邀請嗎?看哪,優君,那裡有一隻姑獲鳥從溫泉里冒了出來哦!濕漉漉的羽毛都在滴水呢,真是姣好的身材啊,呀,非禮勿視!」


  國木田眼睜睜地看著那犯病的傢伙瞪得巨大無比的眼睛從手指縫裡冒出來,焦距已經喪失在另外一個世界里,手指還在抽搐,一副剛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模樣。


  國木田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義無反顧地略過了同樣興高采烈像過節一樣的光宙,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在他心裡還算是正常人的中島敦。


  敦的表情簡直只能用欲哭無淚形容,「救命啊!國木田先生!太宰先生誤食了具有迷幻效果的蘑菇,剛才優醬來的時候——就高興地把一個像電極一樣的小金屬片貼在太宰先生的太陽穴上了,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哪怕敦表述得十分簡潔和委婉,國木田依然能夠清楚地想象出敦準備像那個黑頭髮的小子求助的時候,那傢伙是如何唯恐天下不亂地跑上去幫倒忙的。


  這點毋庸置疑。


  畢竟這位可是能夠在無意間攪動整個橫濱的人士,攪動區區一個普通事務員安排完美的上午也是很正常的。


  國木田平靜地想。


  「哼哼哼,本殿下正好想賜予你們其中一位幸運人類享用新開發的魔導器的神奇妙用,以用作實驗的素材。感恩吧!」


  這位人士還用一種令人惱火的高傲表情說道。


  所以是正好見到了發瘋的太宰才靈機一動想要用它.……他做實驗對象……嗎?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所以這些東西是幻覺?而且是身中蘑菇毒素的太宰所看到的幻覺?這是怎麼投影出來的——」國木田的眉毛擰成一團,他抱著手臂冷漠地打量起這件風格魔幻的辦公室。


  暫且不提消失的牆壁和擴大了四五倍的面積,天空上飛著各種沒有邏輯的生物,海葵、大象、香蕉簡直應有盡有。


  窗口擺設沒有改變,只是外面不再是艷陽高照的晴天,而是日薄西山的黃昏,渾濁的橙色棉絮環繞在窗邊,像是從貧民家庭里升起的炊煙。


  而原本就經過大改造的室內冒出了橘色的澄澈溫泉,鳥嘴人身的怪物手中還抱著面容可愛的嬰孩,正在冷冷地看著他們,還有周身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長發垂地的美人。


  如果不是地點和時間不對,可能還有時間欣賞一番。


  在某些領域赫赫有名的武裝偵探社辦公場所,也是最嚴謹最神聖的地方——變成了出現在黃泉里的兒童恐怖志怪讀物,完全就是……

  災難!!!


  太宰治和光宙優兩個災難的結合,根本不是災難的數量級相加,而是災難的指數級的增長!

  太宰依然在一驚一乍,七扭八拗地癱軟在光宙身上,從腰處折斷一樣把兩條大長腿用堪比抹布的姿態耷拉在地面上,嘴裡各種怪聲,「噫噫哇哇——那是九尾狐嗎?她的尾巴上垂到溫泉里了耶,會不會被天上飛著的食人魚和海葵吃掉哇!」


  光宙配合地調試著手裡的操控板,半空中的怪物忽而凝實忽而透明,「等等,吾先記錄數據!.……再試一下新感應魔法。」他朝著太宰的耳朵大喊,「繃帶怪人二號,我命令你召喚來自於深山的大天狗!」


  太宰毫無焦距的目光顫了一下,顯然他能聽外界的某些聲音,就像是做夢的人能朦朦朧朧聽見現實中人的說話聲。


  「哦哦!我聽到了……繃帶人的召喚嗎!這個我最擅長了!他還在對我說……」


  他笑得無比愉悅,溫泉里的姑獲鳥旁邊出現了一個渾身裹著紫色繃帶的人形物體,幽幽的光從眼睛處爆發出來,繃帶人同時張口無聲地配合著太宰。


  「一起來殉情吧!」


  光宙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太宰:「.……真是愚鈍啊,繃帶怪人二號。」說完又自顧自地嘆氣,完全無視了其他人無神的表情,「看來用來顛覆世界的魔導器還有不斷更新和修補的勝利大道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到此為止了!你們這兩個混蛋!」國木田衝上來扯斷了連接太宰治幻覺的電極,像泰山一樣憤怒地吼叫。


  等到太宰終於清醒過來之後,偵探社的工作間已經恢復了原狀,他很敏銳地注意到所有人明裡暗裡的奇怪視線。眼珠轉了轉,他笑嘻嘻地走到敦旁邊,幾句話就把剛才的事情套了出來。


  沒等一會兒,等國木田把自己的腦袋從文件里的時候,才發現清醒的太宰手裡拿著罪魁禍首好奇地把玩著,幾秒后毫不猶豫地按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


  國木田還來不及喝止,辦公室里的景色一陣風雲涌動,定格在了一間從未見過的酒吧上。


  和剛才遊走在虛實之間的場景不同,這次的幻覺呈現凝實得多,就連原本可以看見的辦公桌椅都在霧氣中隱去,門窗消失,牆壁吞沒,似乎已經穿越至了一條看不見盡頭的不知名小巷。


  氤氳的藍霧中黑白人頭下紅底的漂亮花體英文若隱若現,似乎還能隱約聽到酒吧里傳來的古典鋼琴音色,太宰自顧自地走到了輕輕掩著的門前,漸強的厚重音樂中女聲低吟淺唱,似乎訴述著無人能聽懂的悲傷和懷念。


  太宰的眼神落在透著光的酒吧門縫隙上,卻像是注視著不知名的遠方,注視著晦澀幽暗的過去,注視著殘陽中的血色。


  他緩緩將手搭上門的把手,瞳孔不自覺地振動,和之前因為毒蘑菇引起的痙攣不同,這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


  「這是哪裡?喂,太宰,你知道最近有多少委託……還有拍賣會的後續要處理.……」國木田看不見對方的神色,下意識地阻止。


  「噓。」


  太宰發出短促又輕微的氣聲,似乎不想要任何人打斷這個一觸就碎的畫面。


  門推開后,是幽深黯淡的樓梯,他向前走了幾步想要走過拐角。幻境隨著他的記憶推進,停在了木質樓梯的拐彎處,繞過這裡,就足以看到吧台,以及坐在那裡的男人。


  悠揚的樂聲,暖橘黃的燈光,擦拭酒杯的簌簌聲,冰塊和玻璃杯撞擊的清脆聲逐漸清晰,而繞過這道拐彎后,究竟會有什麼,誰也不清楚。一開始迷茫又痛苦的偵探們,也開始好奇地注視著那個盡頭。


  然而,這一切都戛然而止。


  神秘的酒吧隨著太宰微笑著扯掉電極的動作,消失在了普通的辦公室里,好像被恐懼的怪物吃掉了一樣。


  男人像往常一樣輕佻地笑著,神色沒有絲毫破綻。


  「哎呀呀呀,忍不住想試驗一下,居然回想到了之前和一位美麗小姐會面的酒吧呢,真是不妙呀!這種美景應該好好保存,才不給你們這些傢伙看呢!」


  「謝謝你喲,優君!我會好好回報你的哦,你想要什麼?身體,生命,還是……哦!提前聲明,我的口袋裡可是一塊硬幣都拿不出來呢!」太宰把東西還給還在興高采烈記錄數據的少年。


  光宙抬頭,眼睛亮晶晶,露出籌劃已久的狡猾笑容,「之前就有所想法——黑獸的沉默衍生產品的計劃。汝有幸可以參與。」


  「.……那真是太榮幸了,聽名字就非常厲害呢。」


  太宰一臉高興地恭維著。


  這時,凌亂的辦公室里電話又鈴鈴鈴嚎叫起來,毫不留情地打亂了偵探社難得的休閑時間,讓人忍不住心煩意亂——這是接受來自各方委託的專線,已經是今天第三次響起了。


  不知為何,幾天來橫濱內發生的異能委託已經幾何級別開始增長,連這頻繁響起的電話鈴都平添了幾分讓人不安的氣息。


  重新安座好的文員接起電話,國木田收回目光。很快,那名接線的事務員就小跑過來,「國木田先生,社長不在,現在委託派遣任務都託付給您了。其中一份,好像還指名了國木田先生獨自完成。」


  國木田接過了委託紙張,皺著眉頭翻看起來,很快又抽出幾張簽上署名交給了下級事務員,最後剩下了據說指名他完成的委託,「來自於匿名報案者,來訪橫濱的遊客陸續失蹤行蹤不明的案件……嗎?」


  「獨自完成呢!這真是美妙的字眼呀,莫非國木田君的春天也要來了嗎?」太宰露出促狹的笑,卻被對方狠狠敲頭並且嚴肅地表示,「都說了,我的理想已經規劃好了生命中所有的一切,包括——命中注定的女性會在四年後出現。」


  「你怎麼知道?要是吾在四年後前來將你綁架到一個只能遇見男性的國度整整一年,你的理想是不是破滅了?人類。」光宙第一次聽到完全由筆記本所掌控的人生命運,忍不住新奇地問道。


  敦注意到國木田前輩攥著委託書的手指開始收攏,如果放在人腦上的話大概就是一個兇狠的碾碎動作。


  「唔哦哦!好創意的想法呢,優君!想必能夠看到非常值得紀念的有趣表情吧。」太宰興奮。


  「並沒有這種地方吧混蛋!況且……我完美無缺的理想,不就是就因為你們兩個才被徹底破壞的嗎?!!光因為你們兩人的胡作非為、肆意妄為、增添麻煩、浪費資金!我不知道修改過多少次計劃,浪費了多少紙張!這可是限量版的筆記本!」


  國木田才發現自己又被帶偏了主題。


  明明在光宙來之前已經對太宰的不靠譜適應良好,並且能夠無視掉所有這些垃圾話了,但這小鬼一來,他又開始難以控制自己的脾氣了。


  嘖。


  「奉行著完美無缺的理想而走在現實道路上的人類,是最容易被黑暗所打擊的呢。」


  無視。


  「總之,敦、優還有太宰,你們三人留在偵探社,負責突發情況,隨時支援出任務的社員,注意使用監控各地還有網路。」最後一句是對擔任技術指導的優說的。


  「嘖,真是的,看來要去查探匿名報案的人是誰.……喂,情報販子,有事要去你那裡找你,我把郵件發給你確認。對,二十分鐘后我會到你那邊——你那邊茲拉茲拉的是怎麼回事啊,非法駭客的通訊線路居然這麼差勁?」


  一板一眼的男聲逐漸遠去。


  敦一直注視著前輩離開的方向,直到聲音完全消失才扭頭,完完全全的困惑不解。


  「為何國木田先生不找優幫他查探匿名報案的人呢——我是說,這個應該優也能做到吧?」


  「啊為什麼呢?」太宰靠在椅子上搖晃著大腿,像是詠唱著的語調,「可能國木田君有某些完美主義者的小癖好吧,既然那邊說明讓他一個人完成,他就不喜歡尋求偵探社同伴的幫助呢,真是讓人苦惱的個性啊。當然啦!也有可能是他有某些希望幫助無父無母的小孩子的私心吧。」


  「永遠想要走在理想路上的現實主義者,卻擁有比所有人都要柔軟的心腸,上帝真是愛開玩笑啊。」太宰用說不出是嘲諷還是讚歎的語調說道。


  咚、咚。


  兩聲敲擊在窗外,這不是敵人襲擊或者怪物來訪,只是兩滴碩大的雨滴砸在窗沿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窗外天上像飽脹黑海綿的烏雲突破了吸水的臨界點,開始往外面擠出雨點。


  一開始只是一滴兩滴,但十幾秒后,它突然爆發,被一隻手狠狠一握,傾盆大雨向毫無準備的橫濱襲來。


  太宰棕色的眼瞳倒映著被暴雨籠罩的世界,喃喃著。


  「不妙啊。」


  「什麼不妙,太宰先生?說起來您好像很喜歡說這個詞……也不知道國木田先生有沒有帶傘。」


  敦好奇地走過來,眺望著遠方被烏雲吞噬的城市,污濁的雨在地面上砸下的巨坑。


  「沒什麼哦,只是在想下雨就不能愉快地踏上自殺之路而已。」男人沮喪地抱住腦袋。


  敦除了無言以對,完全擺不出其它的表情來。


  然而誰也想不到,半小時后渾身濕透的國木田迎著幾人驚訝的目光碰的一聲推開了偵探社的大門。濕漉漉的金髮脫離了主人的束縛,結成了一縷一縷地粘在眼鏡片上,潮濕的水珠順著濕透的褲腳流淌到地毯上,凝結成了一灘深色的痕迹。


  幾乎沒有人見過這位嚴於律己的偵探社前輩那麼狼狽又不修邊幅的模樣。


  要說不修邊幅,幾乎只在太宰這個渾身打滿繃帶的男人身上出現過。


  敦連忙從旁邊拿出一條幹凈毛巾迎上去,擔憂道,「.……國木田先生,您怎麼了?」


  「國木田君的筆記本沒有記錄今天的天氣預報嗎?真是難得的盛景呢。」不知道是出於搭檔的默契,還是什麼別的——雖然是在打趣,但太宰的表情卻不像他的語氣那樣輕鬆。


  就連光宙也忍不住好奇地看向這位失態的馬尾眼鏡怪。


  國木田的臉色很難看,幾乎可以算是烏雲罩頂。他推開了毛巾,對太宰的打趣也充耳不聞,他急急地走到光宙面前,有些猶豫地抿了抿唇,但下一秒還是毅然地開口。


  「雖然冒昧,能借深淵販賣者拍賣會當日的拍賣記錄一觀?」


  敦愣愣地看著緊緊捏著拳頭像是在壓抑著情緒的國木田。


  憑藉著觀察他人臉色生活的他早就知曉這位前輩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人生活,都會兢兢業業地按照筆記本里的理想作為人生道標來行事,對計劃外的事情極為痛恨,因此才經常對社內的頑劣的後輩(特指光宙和太宰)惡言相向,大概也是這種比彆扭的性格所導致,國木田先生平日很少誇獎人,更別說向失禮地要求觀看其它組織的秘密文件了。


  哪怕擁有著另一層遙不可及身份的優作為偵探社社員,平日也不會冒然查探社內隱藏的秘密,只是在社內下達委託的時候才接受傳來的文件。


  或者說,明明是另一個組織的首領,偏偏能夠安安穩穩地坐在一個小偵探社裡安然地做著對他來說應該是極其簡單的工作這種行為,才讓人會覺得迷惑。


  所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這樣一個克己而認真的人違背自己的性格做出這樣的事情?

  「拍賣紀錄?」


  「對,記錄了所有售出的異能兵器的名單和購買者名字的記錄。」


  「國木田君,冷靜。」太宰叫了他一聲,國木田終於意識到自己過於焦慮,他努力放緩自己即將崩潰的節奏。


  光宙待男人走進后,更直觀地感受到了面前這個人類處於一種怎麼樣的暴躁與擔憂交織的狀態。


  「究竟發生什麼了?」


  異於平常的冷淡聲音像是朝著國木田不穩定的狀態上破了一桶涼水。他一時居然有些分辨不出這是太宰的聲音還是光宙的聲音。


  國木田吐出一口濁氣。


  「六藏少年,是我要去尋求幫助的那個情報提供者的名字,」他沒有詳細解釋他和這個名叫「六藏」的少年的具體關係。


  「離開偵探社前我給他打過去電話並且提出了索要情報的請求,他那邊當時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除了通訊有些雜音外,按道理說,一個以情報為生的黑客是不會注意不到這種異常的。可惡!——當時我居然沒有注意到——」


  國木田好像想起了什麼,情緒又像是即將要沉入夢魘一樣,不可自抑地滑向了自我厭惡的深淵。


  「國木田君,國木田君……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要將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男人回過神,繼續敘述起發生的事情,顫抖的瞳孔里似乎倒映著幾十分鐘前的慘狀,在二極體、屏幕和導線的幽藍熒光間微弱彈動著的熱帶魚,泛著腥味的魚缸水撒了一地以及被泡壞的電路板,還有那個倒在地面上似乎無聲無息的少年。


  ——也就是他要去尋找的目標。


  國木田的指甲陷入了手掌,像是在悲憤和痛苦,「六藏少年,他倒在血泊里!而他的旁邊正是犯人扔掉了作案兇器!」


  「你的意思是——」


  國木田看向眼睛似乎泛著幽光的光宙,「是使用過的異能兵器。」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又可以隨意修文啦!


  小天使們可以放心一點啦

  感恩

  以及,存稿真的全部掏空了,再次回到以前的狀態嘻嘻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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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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