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艱難/溫情/ 梳發
訂閱30%就可以看到了。 地里又種了什麼?
……
這都是雞皮蒜毛的小事, 吳美麗一一答了,絲毫不隱瞞。
她一個都快有了第三輩的老婆子, 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得罪貴人,不太值得。
平平安安的到了鎮上,吳美麗直接將牛車上的貴人往醫館裡面拉。
這個鎮子很小, 整個鎮子上只有一個醫館。
因此,事隔幾個月的時間,吳美麗再一次的見到了那個老大夫。
她停下牛車,大大咧咧的闖了進去,哭天喊地的大叫道。
「老大夫,你快出來看一看,這裡有位貴人不小心摔斷了腿。都50多歲的人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得了。」
白鬍子的老爺爺原本愜意的摸著自己鬍子的手,頓時停下了。他放下手中早就不知道讀過多少遍的醫書,慢條斯理的走了出去。
看了一眼被廉價的被褥, 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老大夫眉頭一挑,連聲說道。
「老夫人, 你也別著急, 趕快把車趕到我這小旅館的後院去。我讓我幾個孫子把車裡的人抬下來, 我好為他診治一番。」
「好勒, 老大夫,我這就去辦。」
吳美麗一臉驚喜的點了點頭, 立刻就拿著自己的牛車往醫館的後院走。不過, 為什麼貴人不願意露出自己的臉, 是因為在山上斷了腿太丟人了嗎?
唔,一定是的。
牛車在後園中停下,幾個早已及冠的年輕人在老大夫的呼喚下,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不緊不慢的聯起手來,將牛車上面的被褥拉開,抬著貴人進了房間。
老大夫看了看那一身華麗的服飾,心中不由得想,還真是一位貴人呢!不過,無論是多貴的貴人,也免不了出什麼意外,又或者有些小病小痛的。
仔細的檢查了一下,他對著一旁有些緊張的吳美麗說道。
「老夫人,您帶來的這位貴人沒什麼大礙,等我治療完畢之後,吃點葯,休養三個月就沒事了。」
吳美麗聽聞此言,頓時鬆了口氣。不管這是一位貴人,還是一位窮人,只要沒事就好。
裴軒黎在一旁聽著,暗自點了點頭。然後,他取出放在腰間的荷包,拿出了十個不大不小,剛好一兩的銀子。
最令人驚喜的是,這些銀子上面還有美麗的花紋,看著就是一種享受,彷彿只要用紅繩子一系就可以用來做裝飾品了。
吳美麗眼睜睜的看著,暗地裡咽了咽口水。不過,她雖然做夢都想給家裡添些收入,可也不是什麼黑心肝的人,連忙移開了自己近乎貪婪的目光。
否則,她以身作則教導出來的兒子,早在山中無人可知的地方就將這貴人殺人滅口了,搶了那一身的錦衣華服,珠環翠繞了。
「老夫人,多謝你的兒子在山中救我出來,也多謝你花了這麼長時間,將我送到鎮子上來。這是一點銀子,還請你收下,買點吃喝,布料,又或者去銀樓里打個長命鎖,送給你兒媳婦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裴軒黎的一番話,讓吳美麗又一次的咽了咽口水。她猶豫不決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這位貴人,一點也不體面的開口詢問。
「貴人,這真的是給我的嗎?」
「是的,就是給夫人的。一點小小意思,還請不要推辭。」
裴軒黎肯定的點了點頭,躺在床上,又將手往前遞了遞。
吳美麗激動了,兩隻手在腰前的圍巾上擦了擦,近乎虔誠的接下了那十兩銀子。
「多謝貴人,老身就厚顏接下了。」
裴軒黎搖了搖頭,再一次的笑著說道。
「不必言謝,這本是周夫人應得的。現在時間不早了,夫人早點去街上買點東西,帶回家分給兒孫吧!」
「好的,貴人。」
吳美麗開心的笑著,小心翼翼的將十兩銀子收了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貴人,你需不需要老身送你回家?」
裴軒黎搖頭,笑著解釋道。
「多謝夫人好意,我會讓人送信,讓家人來接的。」
吳美麗點了點頭,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又在老大夫的孫子的眼皮子底下,坐著牛車離開了後院。
————
房間內,老大夫和斷腿的貴人四目相對之後,尷尬的移開了目光。
「裴大人,你是以吏部尚書致仕,陛下親口認定的淮安侯,怎麼還遭人刺殺了呢?看看這一根箭射的,差一點就回天乏術了。難為大人你還能忍那麼長的時間,跑到我這小醫館里來。」
白鬍子老大夫解開那被隱藏的嚴嚴實實的傷口,一邊耐心的處理者,一邊開口嘲諷的說道。
裴軒黎一點也不在意,或者說不敢在意。他只是難堪的搖了搖頭,唉聲嘆氣的說道。
「縱然我已經遠離朝廷,可是我那幾個孩子還留在朝堂之中。再加上我一個個權高位重的門生,朝中的其他人又怎能放心得下。」
白鬍子老爺爺嗤笑一聲,卻沒有反駁。如今的朝廷,已經不是他當年在宮廷中的朝廷了。一言不合就殺人滅口的事情,他就算是隱居在這偏遠小鎮當中,也聽過不少。
「你堂堂淮安侯,受了別人的救命之恩,就給那位夫人十兩銀子嗎?」
聽著這又一句鄙夷的話語,裴軒黎心中有些無奈。
「白大人,你又不是不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若是給的太多,那是害他們,而不是謝他們。」
白禮源沒有回答,因為他本意只想找一找麻煩而已。明知朝中有人要對付他,還不呆在安全位置上。現在可好,被一箭射穿了小腿,三個月也不得動彈。
「真不愧是太醫院院長,我現在都不覺得疼了。」
裴軒黎慫了慫肩膀,一邊擦著頭上的汗珠,一邊讚歎著說道。
白禮源吹鬍子瞪眼的,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只不過是用銀針封了你幾處經脈,用於欺騙你的感知,小道而已。」
————
出了醫館的門,吳美麗就第一時間將剛才那位貴人拋之腦後。他們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不大可能還有第二次的交集。
想起大兒媳婦肚子里那個好命的孩子,她的心裡就湧出了一股暖流。連忙趕著牛車,到鎮子裡面唯一的銀樓里去。
即使穿著不怎麼樣的服飾,全身上下更是一個金銀首飾也沒有。可是,在吳美麗踏入銀樓的範圍之後,仍然有人親切的迎了過來,笑著開口問道。
「這位夫人,請問您想要點什麼?」
吳美麗大大方方的看了四周一眼,語氣輕快的說道。
「我家的長子長孫就快要出生了,我想要給他/她買一個長命鎖和一對銀鐲子。」
店小二笑得極為開心,連忙道了好幾聲,恭喜。然後,他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老夫人,請跟我來,我帶你去那邊轉一轉。那邊就有適合剛剛出生的嬰兒飾品,或許就有夫人想要的。」
在人來人往中,吳美麗一點也不怯場,直接跟著店小二走了過去。然後,她看著裡面小巧可愛的長命鎖,小聲的驚呼道。
「天哪,怎麼這麼小?」
店小二啞然失笑,連忙解釋道。
「老夫人,小嬰兒剛剛出生,皮膚嫩,力氣不足,不能夠帶太重的首飾。這些東西,是嚴格按照嬰兒的承受能力來製作的,最重的也不超過四錢。」
吳美麗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又一臉笑意的說道。
「不是有一個詞叫做萬事如意嗎?我希望我的長子長孫未來也能夠萬事如意。所以,你幫我拿一個有著如意圖案的長命鎖和兩個同樣圖案的銀鐲子。」
聽到這樣的話,店小二臉上的笑意更深。掌柜的說的不錯,不管是多麼落魄的人家,手底下總是有點積累的。雖然平日里省吃儉用的,可是一到關鍵時刻,也會毫不手軟的拿出來。
「老夫人您看,這一套首飾如何?無論是長命鎖還是銀鐲子上面就有著如意雲頭的圖案,是我們銀樓里的老師傅精心製作而成的。」
僅僅是看了一眼,吳美麗就十分滿意。一想起自家長子長孫,會帶著這些東西隨意的跑,就笑得合不攏嘴。
「多少錢,我買了。」
她拍了拍大腿,一臉堅定的說道。
店小二嘴角的笑容越發大了,不緊不慢的說出了答案。
「老夫人,這長命鎖和這對銀鐲子,光是材料就加起來有八錢銀子。我們不多收您的,只要您給一點老師傅們的加工費就好了,一共一兩銀子。」
說實話,這價格真不貴。對於那些成百上千的金銀首飾來說,那都是毛毛雨。
吳美麗看著面前這一套熠熠光輝的飾品,十分狠心的點了點頭。
「好,我買了,請幫我裝起來,我要帶走。」
說完,吳美麗就背過人去,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有著漂亮花紋的小元寶。
母女兩人說了一些體己話,吳美麗這才搬出了自己從家裡帶來的東西。
「娘,你過來就過來,還帶什麼東西啊?」
周大娘子嘆了一口氣,幫忙接過那些物品,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自己的房間內。
吳美麗安逸的坐在一旁,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的兄弟都是我的孩子,他們有的你也有。就算你嫁到這家來了,同樣也是如此。」
周大娘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小女兒姿態的埋進吳美麗的懷中,撒嬌道。
「每一次娘你說這話的時候,我都感謝老天讓我成為娘的女兒。這十里八鄉的女兒家,有誰比我周大娘子過得好。」
「你是我的閨女,我不疼你,誰疼你。娘很久之前就發過誓,絕對不讓我的女兒重蹈覆轍。縱然不能夠好好的活著,也絕不做賣女兒的狗屁倒灶的事情。」
吳美麗咬了咬牙,毫不猶豫的撕扯自己的傷疤,再一次露出了那仍然還沒有流凈的膿瘡。
對於自己娘過往的事情,周大娘子也稍微知道一點。她和吳美麗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安慰道。
「娘,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要再想了。你為了這事耿耿於懷那麼多年,可是那邊的人認為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更可怕的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認為賣女兒,幫扶兄弟都是正常的事情。每次看到村子裡面的小女孩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我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忍受下來的。傷痕纍纍的,看著都可怕。」
吳美麗的眼中閃過一道光,彷彿開天闢地一般明亮。
「女兒啊!娘也不瞞你,我一直都不明白。明明都是一個肚皮里生出來的,為什麼男人就比女人尊貴?憑什麼是女人嫁過去,而不是男人嫁過來。憑什麼孩子都跟爹姓,不能跟母親姓。又為什麼女孩子到了20歲不嫁人就得強行婚配,而男人孤獨終身到老,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周大娘子越聽越是無奈,連忙堵住了吳美麗的嘴。
「娘,你別說了,這都是犯忌諱的事。」
吳美麗輕輕點了點頭,周大娘子這才放開了自己娘的嘴,又接著說道。
「娘,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千萬不要鬧到外面去。否則的話,他們都會認為你瘋了的。不是我覺得悲觀,而是你這樣的想法,不說男人不會贊同,就說大部分的女人都不會贊同。」
吳美麗苦笑著搖了搖頭,拉著周大娘子的手說道。
「這些話,我也就只是在你的面前說一說而已。娘有分寸的,不會鬧到外面去的。」
周大娘子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同樣說出了一句在這個時代大逆不道的事情。
「娘,除非我們有一位女皇帝,還是那種正視女人的女皇帝。否則,在很多人的心中,男人永遠比女兒珍貴。」
吳美麗聽得眼神閃爍,眼中露出異樣的色彩。
「或許我可以期待一下你大嫂肚子裡面的孩子,那是個好命的。如果是個女娃娃,那就更好了。」
周大娘子不愧是吳美麗的女兒,很快就聽出了吳美麗的言下之意,連忙反駁道。
「娘,你別傻了,一個普通的農家女怎麼可能做得到這種事情。」
「女兒,別激動,娘也就想想而已。」
吳美麗目光閃爍了一下,連忙轉移了話題。
「我拿來的東西你還喜歡不,不喜歡的話就和其他人換點喜歡的。千萬別委屈了自己,讓我這個做娘的擔心。」
周大娘子點了點頭,笑的開心的說:
「娘,只要是你送來的東西,我都喜歡。對了,我空閑的時候給娘做了一套衣裳,準備過段日子給你送過去的。既然娘都來了,就順便帶回去。還有,這個東西你要收下,別跟我這做女兒的客氣。」
她在自己簡陋的梳妝台上翻了翻,直接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木盒。隨手那麼一翻,就露出了裡面手掌長的銀簪子。
吳美麗拿著女兒孝敬的銀簪子觀賞了一下,長得像是筷子一樣,上面有簡單的龍鳳花紋。雖然並不怎麼好看,而且還是中空的,更沒有多少分量。
但是,就這麼一根銀簪子,也得要幾百個銅板。於是,她滿意的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連連說道。
「我家的大娘子真是孝順,其他的人根本比不了。」
周大娘子害羞的低下了頭,連忙把功勞推到了吳美麗的身上。
「若不是娘對我好,我這個做女兒的又怎麼會孝順娘呢?而且,如果不是娘讓我去學了一門手藝,我也沒這個錢給娘置辦東西。」
母女兩人互相誇讚了一番,周大娘子又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套衣裳。暗紅色的布料,上面還有用五彩絲線綉出來的精美圖案。
吳美麗更加感動了,卻又抱怨著說道。
「你這孩子,給娘做衣裳就做衣裳,何必還弄一些刺繡?你自己忙著繡房里的事情還來不及,還要在娘的衣服上綉一大片,傷眼睛。」
「娘,你別擔心,費不了多少事。」
周大娘子抱著一套衣服鞋襪,直接往自家母親懷裡塞。
吳美麗搖頭嘆息,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聽到外面有腳步響起的聲音。然後,沒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有人劇烈的敲門,並且大聲的叫喊道。
「周大嬸子,五弟妹,你們還在房間里嗎?」
「在,」
周大娘子應了一聲,擺出一幅端莊秀麗的模樣,一邊趕去開門,一邊高聲問道。
「三嫂子,有什麼事嗎?」
外面的人急急忙忙的,立刻回答道。
「五弟妹,是這樣的,大嫂突然發動了。婆婆說周大嫂子是這十里八鄉最好的穩婆,所以讓我來請她過去一趟。」
周大娘子聽聞此言,暗中點了點頭。然後,她打開房門,平靜的看著外面的女子。
「三嫂子,請進來吧!這事還要問我娘,看她願不願意過去一趟。」
「五弟妹,我明白的,我這就去。」
三嫂子對著周大娘子點了點頭,連忙進了屋去,一臉哀求的看著吳美麗。
「周大嫂子,麻煩你去看一看大嫂,她快要生了。」
吳美麗看也沒看這個三嫂子一眼,而是直接將手中的茶碗放在了桌面上,至此至終一言不發。
三嫂子不解其意,繼續哀求。
「周大嫂子,人命關天,麻煩你去看一看吧!」
吳美麗冷笑一聲,還是不理這個什麼三嫂子。
周大娘子關上房門,重新來到桌子旁邊,彷彿漫不經心一般的提醒道。
「三嫂子,恐怕你不知道我娘這邊的規矩。麻煩你去打聽打聽,然後再過來吧!」
聽到這樣的話,三嫂子一頓。隨後,她轉過身去,對著一旁的周大娘子點了點頭,打開門消失無蹤了。
差不多半刻鐘的時間過後,又有腳步聲和敲門聲響起。周大娘子打開門,一點也不意外的看見自己婆婆拿著一個紅封走了進來,笑容滿面的說道。
「親家母,這是一點拆紅,還請你收下。麻煩你幫我看看那大兒媳婦,讓她生下一個大胖小子來。」
吳美麗看了這婦人一眼,直接將紅封拿了過來。然後用手掂了掂分量之後,這才點了點頭。
「親家母不必客氣,我這就過去。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想要讓母子平安,你們就要全聽我的。我這人脾氣不好,若是你們沒有把我交代的事辦好,我直接轉頭就走。反正那不是我的媳婦,我一點也不心疼。」
「是是是,親家母的規矩我都懂,絕對不會違背的。」
周大娘子的婆婆王陳氏笑著點了點頭,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還十分熱情的帶路。
吳美麗這個穩婆,雖然價錢貴了點,規矩又多了點,可是這接生的活計是真的好。自從出道以來,從來都沒有出過人命。
只要不是那種家裡窮的請不起穩婆,又或者是薄待兒媳的婆婆。在兒媳發動的時候,就一定會請吳美麗這個鼎鼎有名的穩婆。
來到一個房間的大門口,吳美麗就看見周圍圍著一群人。他們表情各異的看著四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陳氏只是看了那群人一眼,就轉頭對著吳美麗說道。
「親家母,就是這裡了。」
「吱呀,」
吳美麗點了點頭,推門就走了進去。
房間裡面還算明亮,做產房的話還算湊合。
一旁的木床上,鋪著一層草席,草席上還有大量的干稻草。
至於大幅便便的一個女子,則躺在稻草上面,滿頭大汗的呻一吟著。
「親家母,你這兒媳婦身子有點瘦弱,需要好好補一補。你讓人先做兩個炒雞蛋,給你兒媳婦墊一墊肚子。然後,再用一年的老母雞熬一碗雞湯過來,讓她有更多的力氣生下你的孫子。如果有紅棗,枸杞之類補血的東西就放一點,若是有人蔘就更好了。」
吳美麗眼皮子也不抬,直接聲音清亮的說道。她救不了所有的人,可是也能讓自己經手的孕婦,能夠在生產前和生產後的幾天內過個好日子。再多的,她也沒有那個能耐去管了。
荷花和綠芽兩個人都不理解,為什麼自己的丈夫明明有入學的機會,卻仍然拒絕了。
周大郎和周二郎費盡苦心的解釋,並且用事實證明自己真的天賦不好。就算是繼續讀下去,也是平白無故的浪費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