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薺菜餅
“好香！”感覺小不點要流口水了，“這麽香的味道，會不會飄到外麵去？要是過路的人，聞到這麽香的味道，會不會，跑到我們家裏來搶餅吃。”
木獨搖聽到小不點的感言，想發笑，哪有他講的那麽誇張，過路的人，聞到別人家飯菜好香，就闖進來了打劫幾個野菜餅。
不過，木獨搖還是很自信自己煮飯的本事，那真還是不錯的，前世，她覺得吧，人活一世，吃穿兩字，這一概括起來，就是人活一輩子，吃好穿好。
而且，就兩字，吃字排第一。
她在吃的這方麵，也是花了心思做的，不好吃，她都不好意思。
木獨搖鏟了第一個，在鏟子上麵翻了一個跟頭，這一個金黃的薺菜餅來了一個華麗的轉身，在大鍋上空中畫出了美麗的弧線。招來小不點滋滋的驚歎聲。
“來，小三，這第一餅獎勵給你，你撿到那5個大鴨蛋，餅這麽香，你的大鴨蛋是功不可沒，以後可要繼續去找野鴨蛋啊！”
小不點笑眯眯地，雙手捧著，放嘴邊，伸舌頭舔一下，燙，縮回去，鼓起腮幫子嘟嘴，使勁兒吹，吹得稍微有點涼，就咬一口，嘴裏發出來的唔唔聲，還一邊嚷嚷，好吃，真好吃，發音模糊不清。
“慢點兒，別燙到舌頭了！”
卷著舌頭，吞咽下去，還舔一下嘴唇，小不點說話了，“姐姐，明天我們再做薺菜鴨蛋餅，好不好，我感覺從來沒有吃過這麽香的餅，差點我的舌頭都給咬掉了。”
聽到小不點如此盛讚不絕口，木獨搖也高興啊，“可惜，麵粉袋子空了，這一鍋餅麵，吃光了。”
買麵粉要去掙銀子啊！買米，買油買調料買買買，都需要銀子。
聞香招賊，話說，小不點的擔憂絕對不多餘，這薺菜鴨蛋餅真讓一個過路客給掂記上了。
等餅全熟的這個當兒，木獨搖取一個碗，又敲了兩個野鴨蛋，加了一點水，順時針方向打發，起大泡，兩個鴨蛋差不多泡起來快滿一碗。
餅全出鍋。木獨搖在放一勺油，油七八分溫度，倒入打發好的鴨蛋液，磁啦聲起，鍋裏鴨蛋漲了好多，鏟子輕輕推一下，已經全成了蛋塊，木獨搖加了兩碗水，再把剩下的薺菜汁放了進去。
靜等水開了。
“小三，去看娘親，現在還痛嗎？馬上就可以吃飯了。灶下不用添柴，燒完裏麵的差不多就好了。”
木獨搖轉身，看了一下柴火，撥弄空柴火底下，鍋裏的響聲成悶，水開下蒲公英菜，撒一點鹽，攪拌均勻，舀一口，嚐味道，還不錯嘛！
喝著這麽好味道的湯，心情那個是美美的。
擺好碗筷，盛好湯，等娘親，開飯。耶哦！這餅子，怎麽是少了兩張。明明做了十八個，怎麽隻有十五個了，有兩個不翼而飛，還是自己長腳走了，怪事年年都有。
木獨搖，灶前灶後來來去去看了好幾遍，沒半點餅子的影子。她若有所思看向灶背後，那堵竹編糊爛泥的破牆，正好看見一個洞。難道是野貓竄進來，聞著香來偷食了。
自家的住處，是在村莊的尾上，就是過路的人，也隻有去地裏幹活的人，現在外麵天快下雨了，日光藹藹，天昏地暗，根本都看不到人。天下雨，這麽破的房子，茅草蓋的頂子，泥糊糊的牆，一看就知道，東一塊西一塊的掉泥，露出來裏麵竹條編的牆，左一個洞右一個洞，試述著它們一起經曆過的風雨，也笑談滄桑，要漏風漏雨，也賴不著它們，它們的破敗本來就這麽明顯，誰讓你們還選擇住呢？
一陣風吹過，屋後竹林嘩啦啦地，應和著風的問候。
木獨搖出了灶屋，掃視了院子一圈，趕緊拿起掃帚，把院子掃幹淨，泥巴的院壩，本來就高低不平，再有垃圾什麽一下雨，那真沒辦法下腳。
院門口，木門邊，一顆梨樹花快落光了，今天晚上即將來的一場風雨，欲帶走最後的那一朵花，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木獨搖突然很傷感，坐看雲起時，落花漫天飛舞，是樹的不挽留，還是花的無情，去意絕決。在梨樹下，她彎腰撿了一朵梨花，花姿完美無瑕，“這一朵是這一樹最美的那一朵！”
大風肆意撩起她的發絲，模糊了她的雙眼，“娘，吃飯了！”木獨搖瞬間爆炸出幸福感，她叫娘，娘在，她就有家。
“搖兒，你的病還沒好，快回屋裏來，不準站在風口吹涼風。”有娘的地方，就少不了管教，真好。
“搖兒，這餅真好吃，真是你做的？”同時另一個聲音，“娘，我說得對不對？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是姐姐動手做的，我也要懷疑，是她從酒樓裏買回來的。”
木獨搖心裏一股暖流流過，她把那一朵最美的梨花，插在灶屋泥巴牆，竹條的夾縫中，給與這朵花生命裏最後的尊嚴。
笑著過去，坐娘身邊。
“娘親，你的心口疼，過了沒有，要不，我還是去找郎中看看，你這樣忍著多辛苦。”
這一輩子，她要千方百計護住娘親的健康，要讓她健康長壽，壽終正寢。盡一切辦法讓她開心，身體好，棒棒的吃嘛嘛香。
“這鴨蛋真的好吃，又嫩，又滑，搖兒，你是怎麽做到的？入口即化，還有野菜特有的清香。”
娘親吃的香香的，看到眼裏拔不出來了，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娘，你慢點吃。”
娘親的吃相，很優雅，有可能今天，她是有點急，無損她的氣質，端莊大方。在她的臉上，微微有一點點紅暈。
不愧是從米櫃子掉到糠羅兜，飯桌上的禮儀，小不點吃得快，那也是慢嚼細咽吞下去。
木獨搖喝了一碗湯，兩個餅，舒展了一下身體，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
“小三，你吃了兩個餅了，還喝了一碗野菜湯，可以了，再吃要撐住了。你一下子吃那麽多，容易嗝著，難受的可是你自己。摸摸你小肚子，都明顯地圓了。”
一頓愉快的晚餐，屋外風雨飄搖，屋內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