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成婚

  奈若在籌備婚禮的這段時間,不被允許去見花花,可是他怎麽可能會按捺的住,他在夜裏準備悄悄的去看看花花,他擔心她的身子。其實一個婚禮哪裏需要這麽隆重呢,婚禮上隻要有他還有花花,還有一些重要的人就夠了。


  他嚐試了好幾次了,結果每次剛推進門,就不知怎麽的就暈倒了,然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老老實實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的。鳳來兒也帶著笑意的勸他說道“奈若,不要著急,成婚前見新娘子可是不吉利的。”


  他一臉窘迫好嘛,他的這點小秘密都被揭穿了。


  今日,天氣可真好。晴空萬裏,太陽當空懸掛,那光芒雖然有些刺眼,但是不灼熱。初秋的風,帶來涼意,吹起屋簷上懸掛的大紅綢花的帶子。那些紅綢帶子隨風舞動著,映襯著整個莊子都洋溢著浪漫喜慶的氛圍。


  這一次的婚禮辦的十分的莊重,整個莊子每一處細節都被裝飾起來,如同燈籠都換上了新的,屋簷柱子哪處有油漆脫落的都被重新上了漆。


  但是結婚的消息卻是全封閉的,所以來參加婚禮的,不過幾人而已。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也是怕有魚龍混雜的人進來,可能會影響到花花的病情。


  奈若身穿大紅滾金邊的喜袍,頭發被桃木簪子給束起來。五官立體而俊朗,一臉的柔情,溫柔的注視著新娘即將出現的地方。


  花花經過幾日非人的折磨,終於長回了原本該有的模樣。她現在應該叫花禾了,她臉色蒼白需要塗抹好多的胭脂,才能使臉色顯的好看一些。在屋內梳妝時,自然的回頭喚了一聲“青青,我..”卻發現她的丫鬟怎麽不見了。


  算了,她作罷。自己又再擺弄了一下頭上的鳳冠,然後有心的朝著旁邊的丫鬟問道“青青,哪裏去了呢?”


  青青是她的貼身丫鬟,已經跟了她三年了,也許更久,可是她想不起來了,隻是她平日裏最黏青青了。


  在一旁服侍的丫鬟說道“青青,身體不舒服,一大早的就鬧肚子。”


  花禾微笑著點頭,吩咐道“讓她好好休息吧。”隻是可惜了她不能看到她這幅模樣了。


  當奈若看到那熟悉的身形時,渾身一震。他不可思議的看向坐在大堂之上的獨孤。


  獨孤朝著奈若點了點頭,他說“這一次,你再不好好珍惜,我一定讓你..”接下來的話,太不吉利了,他沒有說下去。


  奈若心急的也聽不下去了,他連忙跨步走到花禾的身邊,牽住她的手。好冰的手,奈若心疼的皺起了眉頭,他俯身到花禾耳邊,隔著紅蓋頭對花禾說道“禾兒,身體有什麽不適嘛?”


  蓋頭下的花禾一臉嬌羞,她輕搖了搖頭,小聲的說道“我們快走吧,大家肯定都在看著我們。”雖然看不見外麵是什麽一種情況,但是她也知曉,他們已經成為了眾人關注的目光了。


  鳳來兒看著他們有這般幸福的結局,在一旁也替他們高興著,她偷偷的看向昔離,見昔離俊俏的臉龐沒有露出一絲絲的不坦然,似乎也沒有什麽多的感慨。可是她有,如果有一天,她和昔離能這樣,該有多好。


  她不該想的,可是和昔離在一塊,她就忍不住去想象未來是什麽模樣的。


  這一對新人,互相扶持著來到大廳中央,正想行禮之時,就聽見了一聲聲悠遠綿長的古音。這音樂聽起來,令人的心都在顫動,全身酥麻,隻覺得傷心之感從心底開始升起,每一個毛孔都在收縮,不願意再聽見這麽悲傷的古音。


  在別人聽起來是悲傷的,在花禾聽起來,卻是痛苦不堪的,她站都站不住了,酸軟的靠在了奈若的懷抱裏。還有一些陌生的畫麵,開始衝擊著她的腦海。


  獨孤聽見古音的那一霎那,就站起來了,他轉眼就看到了花禾躺了下去,深知那個下蠱的人出現了,他立馬喚來侍從開始搜索。


  可是花禾熬不住了,她虛弱的躺在奈若的懷抱裏,任憑奈若如何呼喚,她的眼神迷離,她已經陷入自己的回憶裏了。


  歲月流轉,回到了那個冬季。花禾跟著奈若回到了奈府。奈府在清都的某個小城裏也算是大戶人家。門麵排場也不小,帶著花禾回家的奈若還擔憂著花禾看不慣他們家這種幾近鋪張浪費的奢華,他一路還安慰著“禾兒,不習慣的地方你就當沒看見好了。”


  花禾認真的點頭,她會收好阿若的每一點關心,無論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


  奈若初進家門,就發現到處都在重新粉刷,他自然是非常的生氣,連忙喚下工人“我娘都病重了,你們還來幹什麽?”


  工人支吾著不說話,他們隻是一個小小的工人,隻能默默的接受所有的斥責,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隻要不說話,就會被當做接受了一切斥責。


  從府內緩緩走來一個白色繡蘭花裙衫的女子,她的頭發簡單隨意的拿淡綠色的綢帶子係在一起,服帖的垂在她的背後,如同一匹黑亮的綢緞一般,走起路來,那綢緞還泛著點光,那是一頭非常漂亮的秀發。女子的膚色如雪,晶瑩剔透的,彎彎的柳葉眉下麵杏仁眼顯得炯炯有神的,挺拔的小鼻子下麵的櫻桃小嘴惹人憐愛。


  她溫柔的喚了一聲“阿若哥哥,你回來了。”這聲音都酥到了骨子裏去了。


  花禾見那女子風姿搖曳的走來,一時之間也看癡了。隻不過那聲甜甜的,阿若哥哥,讓她的心裏泛酸。她帶著占有欲的,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奈若的袖子,仿佛他下一刻就要撒下她而去。


  花禾想的沒錯,是她抓的不夠緊。還是奈若根本沒有將她的小動作當回事。奈若自然的無意的撫開了她的手,朝著那女子走去。


  然後朝著那女子眉眼彎彎的笑著,用著從未有過的溫柔親昵嗓音說著“顏兒,你怎麽來了?”


  被喚作顏兒的女子,嬌羞的掩袖一笑,然後柔情似水的說著“是幹娘讓我來的。”


  奈若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上了,他說“我娘到底怎麽了?”


  顏兒對於奈若的詢問有些好奇,她一臉迷茫的回答著“幹娘很好啊,今早還與我去逛了首飾鋪子呢。”


  奈若先是釋然的舒了口氣,他娘沒事就好。隻不過這次騙他回來又是做什麽。


  花禾覺得站在奈府的門口,左右不適。再看看奈若和顏兒的對話,仿佛她就是多餘的。她內心早已經無數聲的在歎息了,她也已經盡量的往角落裏躲了,企圖著不讓自己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樣的她還是被顏兒發現了,顏兒從奈若旁邊探出腦袋,指了指她,問道“阿若哥哥,她是誰啊?”


  花禾被點名了,她愣在那裏,呆呆的看著奈若。想起奈若對她說的,對於一切不適應的,都當做沒看見。是啊,她討厭別人對她指指點點的,她就當做沒有看見好了,沒有看見。花禾低斂著眼眸,嘴裏一直默念著什麽。


  奈若突然覺得,花禾小小的模樣,躲在屋簷的陰影之下,顯得孤獨的有些可憐。他連忙招手,輕聲的喚道“禾兒,禾兒,快過來。”


  花禾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自我催眠當中,自然聽不見奈若的一切呼喚。奈若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丫頭,這樣都能走神。他隻好大步走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然後再走到顏兒的跟前,說道“她,叫花禾。醫術不錯,帶回來給娘看看。”


  顏兒還是溫柔的笑著,但是她的眼眸裏暗潮洶湧。她看到奈若帶著一個姑娘進府,她看到奈若的手緊緊的牽著花禾的手,她看到奈若在看向花禾的時候滿眼的憐惜,她的妒意就這樣滾滾而來了。分明戀了十幾年的人兒,也明知他是這般的瀟灑不羈,不願被紅塵羈絆的人兒,如今怎麽會。她的心一下子就亂了方寸,而麵上還要故作溫柔端莊。


  花禾傻傻的笑著,衝著那個漂亮姑娘點頭,來表示奈若說的不假。她壓抑住了心裏的不適,因為奈若緊緊的牽著她,給著她溫暖的力量,讓她什麽都可以不害怕。


  顏兒看著那丫頭,傻裏傻氣的。剛剛的緊迫感,一時之間鬆懈了不少,她想奈若應該是不會喜歡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傻丫頭的吧。她柔聲細語的對花禾說道“看不出來,小姑娘還是個大夫,真是年少有為。”


  花禾聽見自己被誇了,有些害羞的低著頭說道“一點點本事而已,混江湖的嘛。”


  “咳。”奈若這時加重了握住花禾的手。


  花禾疼的著急甩開剛剛還能給她力量的手,她瞪著眼睛,衝著奈若說道“你,你幹嘛啊。”


  奈若咬著牙,輕聲的附在她的耳邊說道“耍江湖的那套,還帶到家裏來啊?吹牛還到處吹?”


  花禾調皮的衝著奈若吐了吐舌頭,她說“我哪有吹牛,我的醫術真的很厲害。”她真的不是吹哦,她的醫術敢號稱天下第二,天下第一就隻能是她爺爺。


  奈若對於這一切自然是不知情,他知曉得,她的毒術不錯,這一路走來禍害了多少人,雖然那些人都不懷好意,所以他也隻能是默默的容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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