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生暖意
“主上,就是雇傭我的那個人說的,我今天一出門就看到王爺府裏跟我最好的那個丫鬟了,本想給她一個驚喜的,卻不巧發現了她是霜淩穀穀徒的事情,我與她關係甚好,讓我如何見她陷於危難,我總不能冷血,暗夜我是個不合格的刺客?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暗夜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你效忠的主上給她下達命令,她去執行便是了,你和她同為一主不是更好,何來的衝突?”
“暗夜,你有所不知,雇傭我的人便是溪順國的太子顧施銘,我之前一直不敢告訴你是因為你效忠的人是太子白羿淺,這兩國明爭暗鬥,便是敵對,我一直心酸著你我之間各為其主的對立關係,我怕,怕極了,怕有一天你我要持刀相對。”
“羽落,寧願你我一同被追殺,也不要相互殘殺!聽我的,什麽都不要管,我們離開這裏!”
羽落沒有答話,心裏還記掛著晚上即將發生的事情!
金蕊一手提著燈籠一手端著茶,看著不遠處白宇烈的房間歎了口氣,自從羽落走後白宇烈不是將自己關在書房裏就是到後院的聽風堂去練槍舞劍。
整個王爺府的氣氛都變得異常緊張,下人們跟他說話無一不提心吊膽,生怕哪句話說錯了遭到懲罰,前天早上蓮心一時失嘴,念了羽落的名字,白宇烈便怒吼一聲,“別在我麵前提起她!”
蓮心嚇得趕忙跪地認錯。
吼完白宇烈也覺得失態,沒有多說,僅是讓蓮心起來,他這般隱忍的態度更加讓大家擔心著。
金蕊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一柄飛刀直直的朝她手上的茶壺飛去,怎料她的耳力極好,一旋身便躲過了,若不是因為兩隻手上都拿著東西,她定能穩穩的接住。
用腳踢了一下地上的飛刀,金蕊眼中滿是憤恨,嘴裏說了句,“墨魂,你竟敢來此,今日我也顧不了其他了,定要替羽落討回公道!”
說著金蕊將手中的燈籠和壺放到了一邊,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便一縱身朝飛刀飛來的方向追去,手中已經不覺握著十餘隻飛鏢,一並齊發,朝前麵的人擲去,隻見那人一捂肩膀,回頭看了金蕊一眼,便加快速度,金蕊提足內力,隻是輕功是她的弱項,那人一眨眼便消失了。
金蕊氣自己太笨,內力不夠渾厚,輕功又及不上別人,隻會飛鏢這一門暗器,與市井小混混過招倒是能完勝,若是與武林中人過招便落了下風。
轉身回到院落又疑惑起來,那墨魂來此為何要找自己的麻煩,自己明明隻是一個小丫鬟,他是怎麽知道自己會武功的,他今日前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算了,想不通就別白白浪費腦細胞,金蕊拿起地上的燈籠和茶壺快步走去,擔心茶涼了不好喝。
羽落翻身從床上跳下來,睡不著,腦子一片淩亂,金蕊要是被陷害失了貞潔會不會想不開自盡;白宇烈會不會懊惱終生;此刻他們二人會是那種狀態,羽落的一顆心被攪得七零八落。拿過長袍手腳麻利的披在身上,取過麵具帶好,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
耳朵貼在暗夜屋子的窗戶上,隻聽見輕輕的打鼾聲,便安心的飛身上了屋頂,踏著長巷連成排的瓦片行去,直奔王爺府。
墨魂輕車熟路的抵達白宇烈的院落,隻見書房裏燈火通明,裏麵傳來桌椅倒地的劇烈聲響,將這寂靜神秘的夜打破。
另一個熟悉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院子正中,羽落輕身落下,習慣性的冷言問道,“心痛了?”
思成嚇了一跳,一步躲遠,待看清來人驚奇的問道,“你不是跟那個叫暗夜的人私奔了,怎麽還在京城?”
“說的真難聽,什麽叫私奔,我們是自由戀愛!”
“周將軍和老王爺都很擔心你!讓我告訴你,你若是覺得與他在一起很幸福,便不要再回來,國家生死存亡本來就不是女兒家能左右的!”
“二位老爹這話明顯是在罵我!”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個手帕交給思成,“裏麵是我剛剛配置好的解藥,快去給金蕊服下吧!”
思成接過藥小心翼翼的打開,“你早就知道他們會被下毒?為何會如此?”
“沒有為什麽,金蕊是個好姑娘,她喜歡你,你該好好對她!”
“金蕊?為何偏偏要給她下毒?”思成心中滿是疑惑。
羽落歎了口氣,卻沒有回答,若是他知道金蕊就是王爺府裏的那個內鬼,他還會接受她嗎?刺客,難道刺客就不配得到感情,就注定冷血一生,人心都是肉長的,況且又是女人,當真能冷若冰霜?
“我也不知道,我走了,你快去嗎,再晚就釀成大禍了,白宇烈畢竟是個男人,怎抵抗得了投懷送抱!”羽落看了一眼印在窗戶上的兩道身影,轉身就要走。
聽到身後傳來思成開門的聲音不禁停住了腳步,奇怪著自己的舉動,無奈的笑著搖頭繼續朝外走去。
“快來幫忙!”隻聽思成急切的喊道。
羽落連忙進了耳房,直徑到衣櫃前拿了自己以前穿的丫鬟衣服披上,四下一看,這間小小的耳房依舊如同自己住的時候一樣,房間裏的陳設保持良好,可以看出很整潔想必是每日都有人來打掃,更為奇怪的是,床上竟然鋪著一套被褥,明顯是有人晚上要住在此處的,那被褥羽落極為熟悉,365個日夜她每晚都要鋪上一遍、每晨都要疊起,不正是白宇烈的。
時間緊迫不容她多想,將銀質麵具摘下揣進自己的懷裏,快步跑進白宇烈的書房。
前腳踏進屋她便驚呆了,清涼的夜晚徐徐吹來,書房裏嘩嘩作響,羽落仰起頭看著屋梁上、牆壁上掛著的都是自己的畫像,各種姿態的,有在撫琴的、有在掃院子的、有靜坐發呆的、還有生氣撅嘴的……不同衣裝、不同姿態,羽落一張張的看去,整個書房都被自己的畫像包圍。
“怎麽還愣著,快來幫忙啊!”
羽落將視線從畫像上轉到了屋子裏幾個人的身上,隻見金蕊好像一件飾品一樣已經掛在了思成的身上,臉頰不停的在思成的脖頸蹭來蹭去,眼神已經迷離。
再看一旁的白宇烈,正捧著房間裏的木柱用頭一下下的撞去,還不時的扭頭看金蕊,餘光突然瞥向羽落,便笑著兩步奔了過來,卻在兩步開外的距離停了下來,似乎在忍耐著什麽,看了羽落半響,什麽都沒說又跑回去,抱著木柱繼續撞去。
羽落回頭看了一眼書桌,隻見一壺茶水,兩個杯子,上前揭開茶壺湊近聞了聞,連忙捂住鼻子。
“羽落,你身上還有解藥嗎?”思成一邊控製著金蕊忘情的親吻,一邊焦急的問道。
“我隻以為他們要給金蕊下毒,哪知道他們竟然如此歹毒,竟給兩個人一同下毒了,你得盡快通知鷹騎二十四衛,想必對方一定會派人來驗收成果!”
“那……”思成拿過藥,沒等羽落阻止已經將一整顆藥塞進了金蕊的嘴裏,扶著金蕊就往外走,“小王爺就交給你了!”
羽落攔住去路,伸手就去扶金蕊,“那個、他是你的主上,我來送金蕊回去!”
思成抬眼問道,“你能去通知鷹騎二十四衛守住這裏嗎,他們隻聽我的命令!再說我又不會研製解藥,讓我照顧主子也行,除非你告訴我事情的原委,為何對方偏偏會下毒給金蕊和小王爺?”
說完這番話思成扶著金蕊直徑走出了書房。
羽落傻在原地,一拍自己的腦袋,自己中邪了不成,為何偏得來管這爛事,明明答應了暗夜再不管世事紛擾,隻等著京都關卡檢查不再那麽嚴的時候混出城去。
無奈搖頭之後一回身嚇了羽落一跳,隻見白宇烈站在距她不遠的地方直勾勾的看著她,那眼中仿佛燃燒著熊熊烈火一般,隨時想要將她燒盡,羽落被那眼神震懾,後退了兩步,耳邊傳來紙張翻飛的聲音攪得她心煩意亂。
手中握拳已經提起渾身的力量,隻要他靠近一步,她便會毫不猶豫的將其劈暈過去,雖然沒有解藥,但是藥性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溶解掉的。隻要將他打暈了便能拖延時間,直到藥效消失,不過這樣會對他的身體有所損傷罷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白宇烈並沒有如餓狼一般的撲向她,而是一臉的強忍,然後是一臉的傻笑,“中毒真好!”
羽落一動未動,看著此刻笑得陽光燦爛的白宇烈,竟是一副小孩子模樣,已經胡言亂語起來了。
“中毒真好,這幻覺比每日的夢真實多了,若是這藥有這般作用,我寧願日日中毒,這樣便免去了相思之苦,羽落你可知我天天夢見你都沒有今日這幻覺真實,好像你真的回來了。”
羽落心中所有的防範瞬間坍塌,冰山一般堅硬冰冷的心底,竟有一處變得溫熱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