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畫像蜜意
一聽此言,屋裏的暗夜坐不住了,貓著腰,顫著腿一步三搖的走了出來,一張嘴便是一把沒牙老太太的聲音,“為何這般吵鬧,擾我睡覺!”
然後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對著羽落說道,“鐵柱啊,你這是犯了什麽錯誤,人家是來抓你的嗎?”
羽落趕緊走上前扶住暗夜,“娘,他們是來找人的!”
“哦,嚇我一跳,沒事就好!”
不多時那三個搜查的官兵便跑到手拿畫像的官兵身邊,“都查遍了,沒有!”
“你們若是看到我手中畫像上的兩個人,一定要到官府及時稟報!”
四個人剛想走,隻聽羽落說道,“又記不住那兩個人的長相,縱使是擦肩而過也認不出來啊!”
拿著畫像的官兵停住腳步,回身說道,“你可以到長街上去看通緝欄,那裏貼著此二人的畫像!”
“不如官大哥將手中的畫像給在下,也方便在下幫忙尋找,這長巷裏的家家戶戶在下還是很熟悉的!”
官兵嗤之以鼻,“給你又能起到多大作用,你還能找出他們不成!”
官兵一蹙眉頭,突然改了主意,揚手將畫像遞給羽落,“給你也好,反正府衙多得是!”
院落再度恢複安靜,暗夜將大門鎖上,埋怨起羽落來,“為何騙要這兩張畫像,這種異舉,就不擔心被人識破,你我若是被抓回去便再也不能相守,你不怕?”
“我隻是覺得這畫像畫得真好,竟將我畫得這般漂亮,卻將你醜化了!”
暗夜看了一眼,“若是照著畫像去找,看來我無須易容了,這哪裏是我,好像市井小醜一般。”
羽落舉著兩張畫像,左右看來看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好像跌進另一個世界裏一般,完全忘記一旁暗夜的存在。
暗夜伸手推了一下羽落的腦袋,“見我被人醜化就那麽開心,難道太子真的喜歡上你了?不然怎麽會故意將我畫得這麽醜!”
羽落隨口答道,“看來他是真的喜歡上我了!”語氣裏沒有反感,而是略微的感動。
“羽落……”暗夜抓住她的手腕,“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羽落回過神,“我就說我人氣很旺的,怎麽樣,有危機感了吧?”
暗夜鬆開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真是越來越調皮了,你還是那個在鈺瓏雪山和一匹白狼賽跑的墨魂嗎?”
“怎麽,你不喜歡我現在這樣,你若是喜歡冷美人,向流霜師父那樣的,我變回去好了!”
“別,還是現在好,有人情味!”
羽落將畫揣進懷裏,“餓沒餓?我去集市上買些肉去,再買些紅塵醉,今晚我們大吃一頓如何?”
“你身上可還有銀子?”暗夜擔憂的問道,那天出走的匆忙,這些時日身上僅有的銀子早就用光了。
羽落點點頭,“我養你如何?若是我的也花光了,我就出門去賺!”
暗夜回身坐到石桌旁,及其享受的說道,“吃軟飯的感覺真好!我就坐等你的糖醋肉了!”
羽落出了門,摸了摸懷裏的畫像情不自禁的笑起來,搖著頭暗罵白宇烈,她一眼便瞧出那畫是白宇烈畫的,那幾個官兵想必也是王爺府的人。眼前浮現出他畫這兩幅畫像時的表情。
這廝竟然心眼這麽小,畫暗夜的時候一定是咬牙切齒、心中亂罵的。不過倒是將自己畫得極美,竟然是賞燈節上自己盛裝時的裝扮。
出了幽深的長巷,便是熱鬧的街市,許是已經過去很多時日,街上的官兵已經少了很多,不像之前拿著畫像見到人便問。
羽落在菜市先是買了豬外脊肉,又買了幾樣青菜,看著食材都已經備好,便朝醉仙樓的方向走去。
轉過街,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羽落一時興奮的想要跑過去,再一看自己的衣裝,趕忙停住了腳步,幸好腳步慢了些沒有衝動的跑上前抱住金蕊,不然非將她嚇壞不可。
羽落不禁笑道,眼下自己可是可俊俏的小公子,若是當街抱住金蕊,過後還不知道思成該怎樣誤會金蕊呢,想起這兩個活寶,羽落不禁擔心起來,都怪當時走的太匆忙,竟然沒有機會撮合他們。
羽落隻覺得今日的金蕊有些奇怪,有種鬼鬼祟祟的感覺,隻見她四下張望,見沒有人竟閃身進了一個小巷子,羽落抬眼看去,竟然是通往槐香樓後門的入口。
羽落百思不得其解,這金蕊去青樓幹什麽,而且還是走後門。於是不聲不響的悄悄跟了上去,隻聽一聲細微的關門聲,金蕊已經閃身進了槐香樓的後院。
羽落看著自己手中提著的食材,覺得拎著實在不妥,便藏在了下馬石的後麵,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聽,又順著門縫朝裏麵看了進去,後院空無一人。
好奇心促使,羽落總覺得這其中隱藏著巨大的秘密,便推門走了進去,槐香樓的後院羽落並不陌生,因為顧施銘送給她的馬就養在這裏,每次她需要馬匹的時候就會到此。
羽落站定,凝神,細聽著每一處的聲響,然後毫不猶豫的舉步朝前走去,七拐八拐竟跟上了金蕊。
躲在拐角處見她進了一個房間,羽落提起內力飛身上房,腳尖點在瓦片上,比貓兒還要輕盈。翻身從屋頂飛下,倒掛在屋的後窗。
隻聽屋內傳來金蕊的聲音,“見過主上!”
“起來吧!”
羽落的心咯噔一下,千算萬算就是沒有想到一項柔弱的金蕊竟然是王爺府裏的內鬼,白宇烈一直懷疑的都是蓮心,所有的戲都是演給蓮心看的,對金蕊倒是毫不避諱。
羽落心裏不是滋味,她一直將金蕊當成唯一的好友,沒想到她們竟然同為一個雇主,然而心思卻是相對立的。羽落不相信眼下所看到的事情,想著也許是金蕊落了把柄被逼無奈罷了。
“怎麽樣?派你在王爺府呆了這麽久,你都沒有吸引白宇烈的目光,眼下那礙眼的小丫鬟已經讓墨魂清除走了,你總該有機會了吧!”
“主上,屬下願意用生命來為主上效命,隻是為何偏偏要迷惑他,屬下實在不知此計策對主上的大業有何幫助!”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若是你能將他拿捏,他日便可虜了你當人質威脅他!”
“主上若想拿捏他為何不直接將於羽落帶走,何苦這般大費周章!”
顧施銘一拍桌子,“你以為我不想,偏偏他看上了她,讓我不得動她分毫!”
羽落一愣不知道顧施銘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主上還是換個方法吧,金蕊一定配合,金蕊可以死,卻做不來這種,這種……”
“你這就是叛主,難道不怕我告到霜淩穀,讓你的幾位師父來治你的罪。”
金蕊連忙跪身,“難道主上不知,霜淩穀的規矩便是血誓,我若是與小王爺之間發生了什麽,定會落紅,到時候血誓便被破了,我便再不能為主子所用,自然也與霜淩穀脫離了關係,難道主上真的想失去金蕊這般忠心的手下?”
顧施銘上前一步扭住金蕊的下巴,“你這是在威脅我?”
金蕊搖頭,“屬下豈敢,句句屬實罷了!”
顧施銘一甩手,金蕊的頭擺向一邊,“算了,你回吧,我再想辦法!”
金蕊起身,“謝主上!”便快步轉身走了出去。
羽落剛想隨著金蕊一同離開,隻聽顧施銘喊道,“蕭玉!”
蕭玉舉步進屋,“主上可有更好的主意?”
“什麽血不血誓的,女人還不是都一樣,一旦被人占有便隻能死心塌地!給,今晚就將此事辦妥,隻要霜淩穀新任的穀主不張嘴說放過她,即使是破了那血誓,她也自由不了!”
蕭玉接過顧施銘手中的瓷瓶,自是明白他的用意,“主上放心,一定辦妥!”
羽落拎著酒菜回到小院便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心裏猶如洪水一般翻湧著,金蕊不僅是顧施銘的人,還是霜淩穀的穀徒,那麽她也會武功,藏得可真是深啊!
而且霜淩穀已經換了新任的穀主,這等大事她竟是聽顧施銘說出的,想起之前的老穀主說過,穀裏的孩子長大後都會有各自的主人,執行的任務難免發生衝突,刀劍相向在所難免。
一絲苦笑怕上羽落的臉,她現在的立場明顯與金蕊為敵,難道她們之間有一日也會彼此嗜殺。
“啊!”的一聲,羽落看著自己的手指被刀劃破,鮮紅的血液順著指尖低在豬肉上。
倚在廚房門前的暗夜連忙進屋,拿過她的手指放在嘴裏吸了吸,然後又是吹氣又是扇風的,“還疼嗎?怎麽心不在焉的,本來心情好好的,出去一趟回來就這副模樣了。”
羽落抽回手,展開手臂抱住暗夜,“明明都是一個穀裏出去的孩子,為何要互相殘殺,聽說霜淩穀換了新任穀主,我竟然都不知道,暗夜不會連你也不知道吧?”
暗夜身體僵直問道,“你這是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