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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口舌暗戰

  “以後跟著我可好?”


  “我有爹,為什麽要跟著你?”


  白世榮深吸一口氣,“你的爹爹要去很遠的地方,我是他的朋友,他將你交托給我了?”


  孩子不明白白世榮的用意,回頭看著已經被人抬起來的爹爹,“他要去哪裏?”


  “他生病了,很重很重,我派人帶他去看病,就是路途遙遠。”


  “他還會回來嗎?”


  白世榮重來沒有說過謊,但是眼下這善意的謊言他不得不說,“會,會回來的,跟著我,我可以找人教你武功,可以找人教你讀書,不會挨凍挨餓,還有小夥伴陪你玩,你可願意!”


  孩子雀躍起來,“我就在你身邊等爹爹回來,免得他找不到我!”


  白世榮收回記憶看著眼前已經玉樹臨風的思成,“果然沒讓我失望,你比那臭小子孝順我!”


  “小王爺他一直很關心王爺,隻是不會表達罷了!”


  一提到白宇烈,白世榮的臉上還是掩不住笑容的。


  “不知老王爺暗示思成前來所為何事?”


  “怕是你早就猜到了,我也不想瞞你,不過定不能將你的猜出跟那臭小子說!”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個玉佩交到思成的手中,“這個你放好,我怕是見不到她了,你若是見了悄悄給她,不得讓任何人發現!”


  思成接過玉佩看了看,蹙起眉頭,這玉佩這般麵熟,聽到前院傳來鑼鼓聲,趕忙將玉佩揣好。


  白世榮上前一步附在他的耳朵上說了一個人名,思成一愣。


  “不要多問,快去前麵幫忙去吧!”


  “是,王爺!”思成並不多問,一轉身朝前院走去。


  白世榮歎了口氣,所有的事情攪得他焦頭爛額,心裏微微的擔憂著,事情的發展好像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了,歎了口氣說道,“我們都老了,隻能看著年輕人生死相搏卻幫不上忙!難為這幾個孩子了!”


  “好不容易才與父王見麵,怎這般急著走!”


  周將軍下葬第二天一大早白世榮便準備車馬,急著往啟明變成趕回。


  “溪順國一直虎視眈眈,我離了軍營太久,戰士們沒有主心骨,怕他們趁虛而入!”


  “他們豈敢,這麽多年還不是沒到進貢之時乖乖的給我們送去好禮!”


  白世榮臉上表情馬上沉下,訓斥道,“且不能得意忘形,虧你跟我在軍中這麽些年,輕敵是大忌!”


  白宇烈趕緊低頭,“父王教訓的是!”


  白世榮舉步便朝門外走去,臨到門前回頭說道,“聽聞你在京城鬧得滿城風雨,竟然與王府裏的丫鬟有了不雅傳聞!”


  “父王,那都是……”


  白世榮根本沒給他解釋的機會,“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懂,但是選兒媳婦必須過了我這關,丫鬟這這低賤的身份怎配得上你,勸你最好馬上放棄!”


  說罷白世榮一甩袖子轉身便走了。


  白宇烈愣在原地,心知父親大人心高氣傲,一般人家的閨秀他是不會入眼的,但也沒有想到提及此事父王竟用了低賤二字,心中對父王的敬重不免打了折扣,一直以來父王都教導他要待人平等,看來也隻是說說罷了,在父王心中還是瞧不起那些身份低微的人。


  馬車漸漸跑遠,在白宇烈的眼中變成一個小黑點,偌大的將軍府冷冷淒淒,皇上已經得知此事,過不了幾日便會有人來接任。


  眼見白羿飛陪在周婉瑩的身邊,自己多少安心,這兩日的忙碌充斥著他的大腦,讓他無暇去多想其他,現在終於空閑,他的心全係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思成,究竟有沒有找到那刺客?”


  “回主上,已經召集鷹騎二十四衛,在滿堂城鋪地式的搜索,那刺客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兩個刺客,一個都沒找到?”


  “是!”


  “這怎麽可能?第一時間便關了城門,封了要道,難道那刺客會遁地不成?”


  思成看著白宇烈一臉擔憂的神色,分明不是為了抓刺客,“主上是擔心羽落姑娘的安慰?”


  “胡言,我是要替周將軍報仇,若是讓我逮住那刺客定將她五馬分屍,碎屍萬段!”


  思成翻了個白眼,“口是心非!”


  白宇烈一副被人看穿心事惱羞成怒的樣子,“你竟敢跟我嗆聲!”


  “羽落姑娘已經在他人懷中,小王爺若是再這樣口是心非下去,怕是那羽落姑娘將身心都交予他人了!”說罷思成兩手一背,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你好大的膽子,敢來教訓本王!”


  思成輕咳一聲遞了個眼神,白宇烈順著他的眼光朝長劍回望,隻見一男子懷裏打橫抱著一個女子,細細看去,白宇烈怒發衝冠。


  疾步上前,一把將暗夜懷裏的人搶了過來,“你們為何在一起?”


  思成在後麵憋笑,一向氣宇非凡的小王爺此刻哪裏還有王者風範,簡直就是被人搶了心愛之物而賭氣的孩子。


  暗夜完全不理白宇烈,轉身便走。


  “你給我站住,說清楚了,你們為何會在一起!”


  “小王爺是想問我跟刺客是什麽關係,還是想問我跟羽落是什麽關係?”


  這反問讓白宇烈啞口無言,隻得強硬的說道,“自然是懷疑你與刺客有關係,不然她怎會跟你在一起!”


  暗夜冷笑,“因為她比任何事物都重要,縱使是天塌下來,我也不會棄她不管,救她是首要!”說罷直徑朝客棧走去。


  這一場口舌暗戰,白宇烈輸了個徹底,暗夜言下之意便是,為了羽落自己可以放棄一切,你能放棄什麽!

  白宇烈低頭看了看自己懷中昏睡的人兒,想起父王臨行前的警告,一個出身低微的丫鬟,若是自己執意,父王逼急了不會要了她的命吧!


  這種事情在帝王之家多有發生,沒有一個能得償所願的,白宇烈壓下心中的煩躁,勸慰自己不要想太多,她隻是個自己在湖邊撿來的丫鬟而已,現在這般厚待,已經算是她的福分了。


  羽落被馬車劇烈的搖晃驚醒,迷茫的坐起身揉著自己的脖子,想起自己剛剛吃飽,便被暗夜一掌劈暈了,眼睛尚未睜開,便罵道,“暗夜,你敢……”


  睜眼睛的瞬間立馬閉上嘴,眨著眼睛看著坐在馬車裏側軟席上的白宇烈,此刻他正閉著眼睛,雙唇緊抿,看那樣子應該還睡著。


  羽落俯身向前,伸出一隻手在白宇烈眼前晃了晃,想要確定他沒有聽見自己喊暗夜的名字。


  那快速而又猛然睜眼的動作嚇得羽落向後退去,那隻手卻被白宇烈捉住,“說,暗夜對你做了什麽?”


  “沒,沒什麽?”


  “那你為何這樣說,看他也是君子相貌,難道他趁人之危?”


  羽落用力甩開他的手,趕緊活動活動自己的手腕,一臉鄙夷神色,“滿腦子肮髒想法,別把人都想得如你一般齷蹉!”


  白宇烈猛地站起身,全然忘記自己現在身處馬車之中,嗵的一聲腦袋撞到了車棚上,下意思的齜牙咧嘴。


  於羽落看在眼裏,兩隻手捂住臉,笑得亂顫,卻不敢發出聲音。


  白宇烈坐下身,暗罵自己,為何一遇見她的事情就失了分寸,完全變成另一個人一般,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冷漠的聲音傳出,“下車!”


  羽落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將手拿開,看向白宇烈。


  白宇烈閉了眼,無法直視她的眼睛,語氣跟著寒冬一般,“下車!”


  於羽落犯起了倔強,大喊一聲,“停車!”


  趕車的侍衛聞聲停了車,羽落推開車門,寒風刺骨襲來,她卻義無反顧的跳下了馬車,心裏罵著,“精神分裂!”


  侍衛回手關了車門,馬車搖晃起來繼續行進,白宇烈雙臂環胸,心裏有點空,伸手將車窗嵌開一條小縫,看著春寒料峭、寒氣逼人的冷風將羽落的衣衫吹得翻飛,才這麽一會那小臉已經通紅,握著韁繩的手也變成了紅色。


  心中煩躁著,這丫頭竟連句軟話都不會說,隻要她張嘴求情怕是自己便心軟了。


  一把將窗子關緊,閉目養神,白宇烈強迫自己將心思放在籌劃之上。


  “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飛。”


  羽落眼前落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好像煙霧一般將院落大濕,輕柔的滋潤了萬物,柔柳舒展著枝條,可見黃綠嫩芽。屋簷下的燕子已經從遙遠的南方飛回,嘰喳著仿佛為這暖日歌唱。


  白宇烈院落裏那顆望春玉蘭開得正濃,竟是豔粉色的,這惹眼的顏色讓人移不開目光,給這雋妙無比的春景平添了許多生趣。


  太陽衝破陰雲密布的雲層,雨過天晴,竟是一空碧藍,整個世界仿佛被洗禮了一般,空氣格外清新,羽落走出耳房,深深吸了一口氣,貪婪的閉上眼睛享受著和煦的春風,明媚的春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暖的,萬物生機一片。


  讓羽落將惱人的事情暫且忘卻。


  聽見傳來談話的聲音,羽落趕緊回身躲會自己的耳房。


  “怎麽,還沒有找到?憑我風雨雷電四組暗衛在三國的部署,竟然找不到一個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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