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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右側心跳

  暗夜急忙去摸墨魂的脈搏,指尖有節奏的震動讓他的心平靜些許,“墨魂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說著將墨魂放在自己對麵,便要提起內力全都輸入她的體內。剛一提起手掌,墨魂便睜開眼睛,哈哈大笑起來,“暗夜,你險些急的哭了?若不是見你已經提起內力,還想多逗你會!”


  “你竟是在玩弄我!”暗夜生氣,翻身下了床,竟然拿生死來開玩笑。


  墨魂見他沉著臉也跟著跳下床,將身上的衣衫整理好,“你生氣了?”


  暗夜不說話,隻是快速的穿著外衫。


  墨魂繞到他眼前,“你真的生氣了?”


  暗夜一轉身,依舊背對著她。


  “你比我大,你該讓著我才對?”


  暗夜隻是冷哼一聲,還是沒有搭理她,這種玩笑實在讓他忍無可忍,剛才他整個身體都被嚇得顫抖了,原來他在乎墨魂的程度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墨魂再度繞到他的眼前,他剛想直徑走遠,一直手卻被墨魂拉住,隻見她兩隻手捧著自己的大掌拉到了她的右胸前,輕輕的按在了上麵。


  “可有感覺到?”墨魂盯著暗夜的眼睛問道。


  暗夜慌亂,不知她的用意,連忙抽手,“你,你幹嘛,見我生氣也不用這般?”


  墨魂咧嘴一笑,“你在想什麽,我是要告訴你,我的心髒長在右邊。”


  已經提醒暗夜才注意到,卻是如此,難怪剛才自己沒有聽到她的心跳,原來她與常人相反。


  墨魂鬆開他的手,祈求的問道,“我告訴你這個秘密,能原諒我了嗎?”


  暗夜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以後再不許這般嚇我,走吧,去吃上次沒吃到的早餐去!”


  “不行,我沒法出門,現在還在苦惱著我該怎樣回將軍府,周將軍被我殺了,將軍府今日必是亂成一團,白宇烈以為羽落被墨魂劫持了,我總得需要個理由吧?”墨魂頹然的坐在床上,一點胃口都沒有。


  “自己劫持自己,虧你想得出來!”


  “我能怎麽辦,變成墨魂的時候,羽落自然不在,不在總該有原因的吧,外婆隻能想到被劫持!”


  “我叫小二做好飯菜端上來,我們就在屋裏吃!慢慢想,總會有個合理借口的!”


  墨魂抬眼,掩下心中的疑惑,殺了周將軍這麽大的事情,暗夜仿佛早就知道一般,竟一絲驚奇都沒有。


  周將軍府,哭聲一片,聞訊趕來的將士們站了整條長街,排著隊要給周將軍上柱香,馳騁沙場二十載,帶兵無數,周將軍深得人心,任誰都沒有想到這樣一個憂國憂民的善心之人竟招暗害。


  整個滿堂城都陷入了哀傷當中,百姓竟都茶飯不思,畢竟這麽多年一直都是周將軍治軍有方才壓得住其他部落的猖狂,百姓才得以安生。


  偌大的院落掛滿的白色布條將原本朱紅的房梁木柱遮掩,靈前安放一張桌子,懸掛白桌衣,上麵擺著供品、香爐、燭台和長明燈等物品。周婉瑩與白宇烈披麻戴孝跪在一旁,家中無子,周將軍一直將白宇烈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這個時候白宇烈義不容辭的充當起兒子的角色。


  在沒有收殮之前,靈案上的長明燈必須晝夜有人看守,不得它熄滅。據說,這盞燈就是死者的靈魂。屍體和靈柩都忌諱停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怕受所謂\"日晶月華\",更怕衝犯上天過往的神靈。


  喪居前後兩座院落連起來搭了一個大棚,靈堂的院子棚頂高些,前院棚頂略低,前院的棚子隨時可以卷起來,這種棚曆來都用數層席箔裏外包嚴,不見杉槁,不但美觀,且不漏水。從外觀上看,宏偉壯麗,猶如宮殿,使人望之,哀戚之情就油然而生。


  兩處院落裏均都擺滿了桌椅,前來吊唁的親友眾多,時間又都集中到了一起,為了避免擁擠,沒有輪到的吊唁者則是坐在席位上等候,每張桌上都擺著茶水和簡單的吃食。


  吊唁儀式開始,凡有吊唁人進門,門口擺放著的“報喪鼓”便會響兩聲。聽到鼓響,周婉瑩和白宇烈便必須嚎哭迎接,前來吊唁的人像死者遺體行禮哀悼,紛紛垂淚痛哭。


  在這種反複刺痛的環境下,周婉瑩幾度暈厥,等在後堂的白羿飛滿是擔憂,隻是自己身中飛鏢,不能陪在她身邊,這裏的風俗,吊唁者不能見血。見她幾度被抬進來,大夫捏了人中,清醒之後她又不顧阻攔的衝出去。


  這種心情白羿飛再懂不過,那種陪一刻少一刻的感覺,那種無力握緊的傷痛,他統統體驗過。他見她忙忙碌碌,消耗著殘存的體力,顯然馬上就要透支了。白羿飛有些後悔沒能阻攔,沒能救下周將軍。


  靈案一角放著一個銅磬,請了專門的一個高僧專門負責敲擊,鐺鐺之聲富有節奏,每隔一會便會響起一聲,傳說銅磬響一聲,黃泉路上就光亮一閃,靈魂可借著照明前行,但又不可以連連敲,不然死者亡魂就會匆匆踉蹌。


  門外的“報喪鼓”再度響起,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白宇烈抬頭隻見白世榮已經衝到了靈柩前。


  “爹,你怎麽來了?”


  平清王白世榮所守的啟明城距這裏,日也不休的趕路也要至少十二日,周將軍遇害才第三日,白世榮的出現不得不讓人產生疑問。


  “恰逢我到距這裏不遠的一座城池替皇上定製茶具,怎料聽到這種消息,我以為是虛報,卻也放心不下便趕來了,見城門封鎖,一一盤查,便知……沒想到竟是最後一麵!”白世榮與周將軍年少時便一同出生入死,早將其當成自己的兄弟看待,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熱淚縱橫。


  白宇烈從小到大竟是第一次見父親流淚,趕緊起身扶住白世榮,“父王,小心點!”


  白世榮用手撐住頭,似乎承受不了這打擊,身體搖晃,若不是白宇烈及時扶住他,險些摔到在地。


  “思成,快扶父王去後堂休歇!”


  白世榮擺了擺手,“你們忙吧,讓我隨身的侍衛扶我去便好!”身後馬上上前侍衛,扶著白世榮到了後堂。


  靈前儀式依舊,望來之人都已經起身站好整齊的隊伍,準備最後一拜,時辰一到便要封棺,準備前去下葬。


  白世榮負手站在後院,此刻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之中,他卻是眉頭緊鎖,滿堂城已經封城了,定是在全力搜尋刺客的下落,可惜周婉瑩那孩子了,將會在仇恨中度日。一道影子恭敬一禮,“老王爺請吩咐!”


  “聰明依舊,比那臭小子懂我!”老王爺看著眼前的男子,眼中閃動著慈愛的光芒,“他可曾刻薄待你?”


  “小王爺待奴才一項寬厚!”


  “什麽奴才?他拿你當奴才使?”


  “沒有,隻是自知身份區別,小王爺對我一項如手足!”


  “那就別以奴才自稱,你五歲便被我收留,我拿你一直當成第二個兒子看待,我永遠忘不了初見你時你看來的眼神,那麽小的孩子竟然為了給父親找食物而跟一群兩米多長的獵狗搶食,連生死都置之度外。”


  那年戰爭剛停息,白世榮看著民不聊生的接到,一片淒涼景象,就在街角,四五隻高大如狼的獵狗圍著一個孩子,孩子身上臉上都是泥土,一件薄衣已經成了布條掛在身上,完全沒有禦寒的作用,孩子的懷裏緊緊抱著幾塊餅子。


  白世榮救下了那孩子,好不嫌棄的抱在懷裏,“這種時候應該丟掉餅子,否者一隻狗變成加你咬死!”


  懷裏的孩子依舊死死的抱著餅子,“爹餓得已經不能動彈了,吃了餅子才能起來!”


  “你爹在哪?”


  孩子伸手指了指一條小巷子,“就在巷子最裏麵的破房裏!”


  白世榮將孩子放下,“你帶我去好嗎?”


  那孩子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去找他的爹爹了,撒腿便跑,白世榮快步跟上,巷子悠長,兩側好像沒有人住一般的陰森,白世榮隨著那孩子進了一處連門都沒有的院落。


  孩子一下撲在一個骨瘦如柴男子的身上,將懷裏的餅子塞進男子的嘴裏,“爹,你吃啊,成兒搶到餅子了,爹吃了餅子好帶成兒去找娘!”


  那男子一動不動,孩子伸手推了推男子的身體,“爹,你吃啊!”


  白世榮舉步上前,伸手是在鼻間,身體一僵,這人早就沒了呼吸,扒開眼睛看了看,怕是已經死了好幾天了。


  “爹,你醒醒啊,成兒可厲害了,成兒搶到餅子了,那大狼狗要咬成兒,成兒都沒怕,成兒要是早這般勇敢,爹就不會餓肚子了!”


  孩子一副勝利的表情,他隻當爹爹還在睡覺。


  白世榮將頭仰起,幾度哽咽,這孩子才五歲就這般孝順,隻可惜他爹看不到了。


  將孩子抱起來,朝身後一擺手,緊跟著的侍衛上前,“去,好生安葬了!”


  然後柔聲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孩子天真的看著眼前的人,“我叫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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