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寸步不離
羽落坐在床邊心中忐忑,不知道幾天後的行凶自己能不能得手,她不允許一絲的紕漏,更承擔不起紕漏後的萬劫不複。
羽落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越來越差了,若是雲影師父知道定會罵她,白白訓練了這麽久辦這麽點事情就坐立不安,簡直毀了師名。
羽落伸手探進白宇烈的衣襟,輕車熟路的拿出一錠銀子,“讓你露富,今日就幫你揮霍點。”說罷起身便走了出去。
周婉瑩找來的時候,見眼前的情景義憤填膺,“白宇烈病成這樣,你竟然又閑心繡花?”
羽落頭都沒抬,認真的研究著眼前的軟緞和繡線,手裏握著繡針不知該從哪裏下手。
若說琴棋書畫無人能敵,倒是不假,這女紅,羽落的眉頭揪到了一起,幾次恨不得將針丟掉,將繡架踹倒。
她討厭自己麵對事情的這種急躁,想著用刺繡的方法來磨練自己的性子,可是這種小女兒家的活計真的不適合自己,才繡了三針便將手刺破了。
羽落看著眼前淨白無暇的軟緞上麵一滴血跡,再度煩躁,仰臉怒瞪朝她喊叫的周婉瑩說道,“閉嘴!”
周婉瑩愣了一下,竟被羽落眼中的凶狠震懾到,她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一個小丫鬟那來的鋒利眼神,好像白宇烈養在府中的那隻蒼鷹一般。
見周婉瑩竟被自己嚇得後退了兩步,羽落內疚的收起了自己刺客特有的冷冽,畢竟再過三天自己將殺了她的爹爹。
連忙站起身,俯身一禮恭敬說道,“已經請過郎中了,說是酒精中毒,三日便好!也喂他吃過藥了,現在僅需靜養。”
周婉瑩穩了穩神,“原是這樣,無事便好!”
羽落聽見院子裏傳來腳步聲,順著門縫看去,白羿飛正推門進來,房門敞開冷風擁進,羽落不禁打了個冷顫,趕緊回身去拉被子,這毒會讓人昏睡,卻最怕失溫。
眼下白宇烈已經失去了自身調節溫度的功能,借靠外力,恰逢冬日,羽落已經抱了兩個火爐放到床邊給他取暖,卻也耐不住房門開開合合帶進來的寒風。
房門剛剛關上,卻又被推開,慕容琪和慕容秋僮隨後進來,羽落憋住想要大發雷霆的衝動,隻得坐到床邊將被子掖了又掖,兩隻手撫上他的臉頰,不禁咬住下唇,他的臉這般冰涼。又不放心的將手探進被子,抓住他的大掌,捂在被子裏的手也是涼的,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計量大了?
羽落不免下了逐客令,“郎中囑咐靜養,最怕吵鬧和風寒,幾位是不是可以……”說著眼光毫不客氣的在屋子內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有不容置疑的的威嚴。
幾個人看了看躺在床上臉色微白的白宇烈,心中好似不放心一般,四皇子白羿飛擔憂的問道,“他真的無礙?”
“四皇子放心,羽落人頭擔保,他死我陪葬!羽落惜命,定會伺候好主子的!”語氣裏一片冰冷,毫無感情可言,但卻震懾力十足。
白羿飛拍了拍周婉瑩的肩膀,“走吧,在這裏幫不上忙,還影響了宇烈休息!我們出去等!”
幾個人轉身出了門,身後傳來羽落再度的叮囑,“郎中言,三日方好!”言下之意是這三日都不要再來叨擾了。
哐當一聲大門關上,幾個人聽到了落鎖的聲音,慕容琪最先笑了起來,自我諷刺道,“竟被一個小丫鬟轟了出來,適才她那模樣還真是嚇到我了,一雙眼睛仿佛要將我們幾個生吞活剝了一般,真是不簡單,難怪白宇烈會喜歡她!”
一旁的慕容秋僮趕緊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遞了個眼神。
慕容琪趕緊回身看去,隻見周婉瑩低下了頭,一副傷神模樣,慕容琪內疚自己的口無遮攔,更心痛她如此傷心,便提議道,“既然需要三日,怕是你們無法渡江會滿堂邊城了,不如我請四皇子和婉瑩姑娘到皇城一遊,三日後再回來找他們。”
白羿飛見婉瑩心事重重的,想著調節一下心情也好,便應道,“有勞慕容太子了!”
院落恢複寧靜,羽落終於得以安心的側坐於床邊,看著白宇烈逐漸蒼白的臉慌了起來,難道是那藥物與酒產生了化學反應,不即使是失溫也不該這般冰涼啊?
推門去喊小二,“再添三個火爐!”
“客官,屋裏不是已經有三個了嗎?”
“休要廢話,拿來便是,再熬上一碗粥來,動-作-要-快!”
小二被羽落刀片一般的語氣嚇得連忙小跑去準備了。
走回繡架前,羽落做了個深呼吸,這是怎麽了,自己明明穿著打扮成羽落的模樣,卻屢屢用墨魂的刺客語氣去說話,又什麽可心急的,縱使是死了也跟自己無關,隻能怪他倒黴,自己可是刺客出身,殺人再平常不過罷了!
羽落平複一下心態,輕緩的坐到繡架前,拿著繡針,凝神靜心專注的應對眼前的軟緞。定要處事不驚,哪怕火燒到眉毛了,也要淡定,以不變應萬變。
羽落選用了上好的真絲線,聽掌櫃的介紹,這種線是這裏的特產,別的國度是沒有的,特別適合在軟緞這種柔軟的底布上刺繡,因為這種線特有的光澤,繡動物的皮毛效果極佳。
羽落拿過一張紙,隨手畫了一隻Kitty貓的圖案,活靈活現的動物她可繡不來,還是卡通圖案簡單一些。
羽落想著一定要繡得好一些,這可是自己的處女作,是要拿去送給暗夜的禮物。
專注的程度,完全忘了一邊已經快變成冰塊的白宇烈,半響隻聽深度昏迷中的他竟然在床上神經性的顫抖起來,羽落看去一眼,罵了句,“真是麻煩!”便不得不起了身,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猛然的收手,以為自己再摸一塊冰溜子。
正逢小二帶人進屋送火爐和熱粥,“這位爺昨天還好好的,今兒怎就病了!”
“身體失溫,可有良方?”
小二想了想,“邊關軍中禦寒之法便是用熱毛巾擦邊全身,怕是姑娘做不來吧?”
羽落恨不得一掌拍死他,這麽怪主意。嘴上卻雷人的說道,“有何做不來,我又不吃虧,這般昏睡還不是隨任我擺弄!”
說著又從白宇烈懷裏拿出一些散銀子,扔給小二,“去給我尋個浴桶來,刷幹淨了,再燒上熱水,動作要快,我最討厭等!”
小二拿著銀子喜不勝收,這算是小費,可以私自揣篼,自然腿腳麻利,“好了,馬上去辦!”
小二一走,羽落便回身朝白宇烈罵道,“給你擦身子,還不如將我的手剁下去,怕起針眼!”
三日一過,白宇烈果真睜開了眼,身體輕鬆不少,隻覺得自己睡了一個很沉的覺罷了,隻是……
“於羽落……”他側目看向躺在床上和衣而睡,騎著被子,睡姿及其野蠻不雅的羽落,暴怒。
抬頭看了看那條綁著自己的白色布條,另一端綁在屋梁之上,自己這是赤 裸著身體泡在木桶中,這不是自己曾經為了給她去風寒用的招數嗎,這丫頭倒是一點沒浪費,全用在自己身上了,隻是……她竟然將自己的衣服脫了。
白宇烈腿上麻木,無法感應,他很想知道自己現在有沒有穿褲子。
羽落猛然蹦起來,許是睡得糊塗了,竟閉著眼睛走到了浴桶邊,伸手便撥弄桶裏的水,指尖不時的劃過白宇烈的胸膛。
白宇烈瞪著眼,眼前的人好像還在睡著一般,喊了一句,“小二加熱水!”便一轉身倒回床上,被子一蒙又睡了!
白宇烈哭笑不得,這是什麽情況,她在夢遊不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記得那晚一直在酒樓等著羽落,見她沒回轉,便多飲了幾杯,出了酒家大門之後似乎是看到一個黑衣人,自己隻是好奇那雙眼睛想摸摸罷了,然後頸上一痛便暈了過去。
門被推開,緊接著便是關門的聲音,小二動作麻利的提著熱水來到木桶邊,剛想往裏加水,見白宇烈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嚇了一跳,剛想喊。
“別出聲,幫我解開!”
小二也噓著聲音說道,“爺既然已經醒了,得趕快告訴羽落姑娘才是,她已經三日未合眼了,一直憂心爺的安危!”
“憂心?就是這個不聽話的丫鬟,我還沒有懲戒她!”
小二想起那晚他說的話,“難道爺要抓回來懲戒的就是羽落姑娘!”
白宇烈聽著十分刺耳,才在這裏住三天,這丫頭竟然跟小二混得這般好,竟連名字都告訴對方了,還叫的這般親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她與小二的身上,竟忘記要思考黑衣人為何要襲擊他。
小二邊說邊將綁在白宇烈身上的布條解開,“爺就原諒羽落姑娘吧,從未見過對主子這般好的丫鬟,凡事都親力親為,任何人都信不過一般,生怕我們下手粗重傷了您。”
白宇烈活動雙肩,覺得渾身酸痛,冷言說道,“你先下去吧,聽到響動也不許進來!”
“這位爺,羽落……”
“羽落豈是你叫的,出去!”
小二一臉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表情,擔憂的往床上看了一眼,歎著氣搖頭走了出去。
“你……”白宇烈站起身,若不是困在桶中,他肯定揮去一拳了,那狗眼竟敢往床上看。
羽落被震耳欲聾的喊叫聲吵醒,極不情願的坐起身,眼睛都沒睜的打罵了一聲,“Shit!”
小二一臉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表情,擔憂的往床上看了一眼,歎著氣搖頭走了出去。
“你……”白宇烈站起身,若不是困在桶中,他肯定揮去一拳了,那狗眼竟敢往床上看。
羽落被震耳欲聾的喊叫聲吵醒,極不情願的坐起身,眼睛都沒睜的打罵了一聲,“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