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喂你毒藥
周婉瑩一擺手,脫離束縛,頹然的坐下身,“若是白宇烈真心喜歡那丫鬟哪?”
“你這是認輸了?真心又怎樣,難道還抵得過你們從小到大的情誼?”
周婉瑩依舊是笑,隻是在那笑容裏滿是淒然,“一見傾心足以抵過流年靜好,青梅竹馬又算得上什麽,不過兒時玩鬧罷了,我隻是不舍傷他,竟然連他愛上的人都想保護!”
“你可還是那個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有仇必報的周婉瑩?我都替你不平,你竟這般自暴自棄,看來你還是不喜歡白宇烈,若是喜歡就該將他奪回來,不然就與他不共戴天,畢竟是他負了你!”
周婉瑩俯身從桌子上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大哥說的對,不該失去自我,我定不會放過他們二人,我要讓他知道負我該付出怎樣的代價!”
“好,這才配做我白羿飛的妹妹!”說著他也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心中充滿了快意!
急忙趕回的墨魂,剛一落腳便聽說林盛邊城一大戶人家正在舉行晚宴,心裏估算著去那裏準能找到白宇烈一行人,便輕盈如貓一般的在屋頂直竄而去,直奔那戶人家。
院落裏熱鬧非凡,所有人都被這喜慶的氣氛感染,墨魂看著有種過年的感覺,若不是身負艱巨任務,她也想下場彈彈琴、唱唱歌、跳跳舞,這簡直就是年輕人的派對,讓她心馳神往。
眼光猶如夜鷹一般尖銳的巡視著院子裏的每個人,雖然已是夜半,但這裏的暖色燈火仿佛驅走了這冬日的嚴寒,將整個院子照耀得亮如白晝。
墨魂一件寬大的黑色鬥篷將她包裹其中,伏在屋頂之上,與瓦片融為一體隱於夜色中,大大的帽簷,黑色的麵紗,僅餘兩隻晶亮的眼睛,突然一個身影闖進她的視線,隻見暗夜急切的進了院子,一臉焦急四下尋看著,想必是來找自己的。
墨魂身子一動,瓦片傳來輕微的響動,趕忙停住自己的動作,她險些就衝了下去,告訴他自己就在這裏,不必急著尋找,隻是她現在的這身打扮見不了光,況且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那個傻子,那個傻子竟然沒在這裏,難道真的如白日所說的那樣,他獨自守在那酒家裏等著自己回去,無論多晚,隻要回去。
墨魂留戀的看了一眼暗夜,飛身朝白日與白宇烈分別的那家酒家掠去,落身於長街上,遙望著酒家裏的一舉一動,隻見小二已經將椅子倒扣在桌子上麵,正打掃著店內的衛生,整個酒家雖是燈火通明,卻連一個客人都看不到。
墨魂轉身罵道,“騙子!竟高估了自己,他怎會真的傻等!”想著反正今日回不去了,不如明天找機會再動手。
剛走出兩步,墨魂耳朵一動,停住腳步,身體繃直在原地。
酒家裏傳來椅子倒地的聲響,然後是一聲,“竟然真的不回來,若是讓我逮到,我定不輕饒!”
“這位爺,已經給您備好了上房,您這是去哪?”
“去哪?你問我去哪?”白宇烈搖搖晃晃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去逮我那不聽話的丫鬟,竟然敢不聽爺我的話!”
墨魂回身,身處漆黑的長街之上,看著光亮裏的白宇烈,一臉憤然模樣,似乎對她不回來耿耿於懷,恨不得抓回去給上幾拳才解恨,那喝醉酒站不穩腳的模樣,那無理取鬧如同孩子的模樣,竟讓她想笑,若是這個時代有錄像機該多好,將他這狼狽姿態錄下來,等他醒了酒給他看,定讓他無地自容。
小二伸手去攔他,“爺,那天字一號房一早便給你留好了,你若是不住,豈不……”
白宇烈伸手從懷裏拿出一大錠銀子扔給小二,“伺候好了,爺多得是銀子打賞你!”
小二連忙住了嘴,從身後的櫃台裏拿出一個鑰匙交到白宇烈的手上,“客官隨意,後院正房便是天字一號房,今日都去過節了,生意不好,就你一個客人,爺這錠銀子相當於包下整個院落了!”
小二見白宇烈要走,便急忙的補充道,“爺若是回來太晚關了門,從一旁的小巷進去第一個門便是院落的後門!”生怕眼前這位客官回來晚了砸門影響他睡覺。
白宇烈拿著鑰匙搖搖晃晃的出了酒家的前門,左右看了兩眼,似乎在辨別方向,然後伸出手指指著白日羽落離去的方向點了點,笑著說道,“死丫頭往那邊走了!”
墨魂從黑暗中走出,站在了光亮裏,寬大的鬥篷將她本來瘦小的身影擴大,倒映在地麵上,與她的影子相對的便是白宇烈的。
“好大的膽子敢擋本王的路!”白宇烈一抬頭,酒醒三分,用力的搖了搖自己的頭,以為眼前的黑衣人乃是幻覺所製。
歪著腦袋,凝眉看了半響,唯一看得真切的便是一雙晶亮的眼眸隱在一片漆黑的裝扮中閃動著如星般的光芒,恍惚間竟然伸手朝那眼睛探去。
墨魂沒有動,任他的手指探進帽簷輕觸到了自己的眼睛,閉眼感受到指尖傳來的一絲溫度,再一睜眼,壓低聲音說了句,“對不住了!”
兩隻手已經伸出繞到了白宇烈的後肩,同時狠力的劈下,本來酒醉的白宇烈毫無征兆的便倒了下去,被劈得暈了。
墨魂兩手未等收回,便被暈過去的他夾在了腋下,高大的身軀直接砸在她的懷裏,頭重重的枕在她的肩上。
墨魂歎了口氣,拿過他手中的房門鑰匙,扶著他朝巷子走去,將其放倒在天字一號房的床榻之上,從懷中摸出一顆藥塞進他的口中,提起內力將藥順進他的肚腹當中。
墨魂拿下帽子,摘掉臉上的麵紗,坐下身來,舒了口氣,終於大功告成了,側目看著安睡如嬰的白宇烈抱歉的說道,“隻能委屈你了,這藥不會要了你的命的,我隻是想爭取三天時間罷了,三天之後你自會醒來,隻當休息便好,我定會在此護你周全!”說罷站起身朝外走去。
輕輕將門關緊,想著去管小二再要一間房,再一回身,墨魂趕緊壓住預想衝口而出的尖叫,半響才開口輕聲說道,“你不是在晚宴上……”
“見你急匆匆的飛走,心知一定有事,不然你怎舍得見我焦急!”
“你看到我了,那別人豈不也,難道我的武功這般拙劣,竟……”
“傻瓜,這叫心有靈犀,我能感知到你罷了!”
墨魂眨眨眼,月光映照在她淡白如蓮的笑臉上,惹得暗夜忍不住伸出手捧住她的臉,“竟比那蓮花更出淤泥而不染!”
“你都不問我幹了些什麽?”
“這是你的任務,你不說我便不會問,見你毫不留情的兩掌將他劈暈,我心裏竟高興。”
“高興?見我行凶殺人有何高興的,這可是在幹壞事!”
“真是笨,我高興的是你對他並未動心!”
墨魂恍然大悟,“你信了他早上說的話?我與他之間什麽都沒有,我真的沒有……”
暗夜用手覆上她的嘴,“我信你,他那般言詞就是想要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我怎會不知他是故意的!”暗夜就是擔心他是故意的,越是這般越能說明他的心意。
“對,他就是故意害我的,看我怎麽收拾他,竟詆毀我!”一想到白宇烈那霸道邪惡的模樣,墨魂便氣不打一處來。
暗夜看她那憤然的表情終於安下心來,“好了,見你失蹤一天,定是一直忙碌來著,怕是連飯都顧不上吃吧,說來聽聽,想吃什麽,我買給你!”
墨魂看看已經打烊的酒家,這個時辰又什麽能吃的呢,一經提醒她還真是餓了,一整天消耗著體力、內力和腦力,現在當真是嚴重透支了,她需要吃飽了喝足了,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隻是……
墨魂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屋子,隻是她不敢離開這裏,白宇烈的敵人太多,她似乎不想讓他死於非命,畢竟屋子裏的他被自己下了毒,這個時候若是有人想要加害他,簡直易如反掌,那麽這條命豈不是自己害死的。
“我隻懷念暗夜親手烤來的兔子,隻是這裏找不到食材罷了!”墨魂隨口說道。
“當真想吃?”話音剛落,人便猛地騰空飛走了。
墨魂追出兩步,便停了下來,心裏一陣暖流湧動,被深深的感動。夜已深,暗夜竟然願意為她去抓兔子,要知道冬日裏抓兔子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羽落睜開眼睛,昨夜與暗夜在院子裏烤兔子吃,喝了少許的酒,聊到很晚才睡,本想著無事晚起的,誰知道到了這個時間她便醒了過來,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翻來翻去,想睡卻睡不著的滋味真的很難熬。
作罷,起身穿衣,看來自己是伺候人伺候習慣了,因為平日裏這個時間白宇烈該是起來洗漱了,自己已經形成了生物鍾。
推門進了白宇烈的天字一號房,見他依然安睡,俯身幫他掖了掖被子,摸了摸手腳的溫度,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