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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一戲兩傷

  這話終於驗證了羽落一直以來的猜測,她也悄聲的問道,“你竟然信得過我?”


  “我想信得過你!若是霄暄國能逃過此劫,我代黎民百姓感謝你!”


  “我,我隻是一個小丫鬟,哪有那麽大的作用?”


  “有,你現在的表現便能帶動全局!我言句句屬實,我代百姓求你可好?等所有事情終結,我便去給暗夜解釋、請罪!”


  羽落眼前浮現戰火連天、民不聊生的景象,幾年來在霜淩穀訓練出的冷血性子蕩然無存,如此高傲的白宇烈竟然這般低聲下氣的求她,竟讓她無法拒絕。


  外麵的腳步聲頓住,一聲輕微的響動傳來,羽落明白是窗子被嵌開了縫隙,隻見白宇烈抬起頭看著羽落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會覺得委屈,事已至此,我也隻能說聲對不起!”


  說著兩手捧住她的臉頰,兩隻拇指蓋在她的嘴上,俯身親在了自己的拇指上,羽落眨眨眼睛,隻看到一雙近在咫尺微閉的眼睛,胸腔裏的那顆心髒砰砰亂跳。


  窗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雖然步履極盡輕盈還是沒能逃過羽落的耳力,片刻也停在了窗口,與之前那個人並站一起,兩人竟毫無言語,隻是偷窺著房裏的動靜。


  手中那柄飛刀藏進衣衫裏,羽落伸出手環住了白宇烈的腰身,緊緊抓住他的衣衫,極為的配合。心裏卻罵著自己不守婦道,怎就軟了心趟這條渾水。分扮兩角,忠於兩主,還是利益關係相衝突的兩個主子,簡直就是精神分裂。


  “你們兩個站在窗口幹什麽?白宇烈跑到哪去了?”


  羽落明顯感覺白宇烈的身體僵了一下,心裏明白他定是喜歡周婉瑩的,隻是為了權宜之計才這般做的。


  羽落瞪著大眼睛看著他、兩隻手推了推,“一定要與她這般互相傷害,縱使她知道眼前的景象都是做戲,也會難過自己的男人抱著另一個女子,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她若是被其他男子抱著,你會怎樣?”


  白宇烈沒有回答似乎在想象那番景象,眼中蒙上一層淡淡的哀痛,“不會的!”


  正說到此處,周婉瑩已經邁進了門,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仿佛被點了穴道一般,這一次她出奇的沒有哭鬧,看著躺在床上擁吻的兩個人半響失語,然後竟輕輕的退了出去,將門掩上,隨之一同關上的還有那扇窗。


  白宇烈連忙起身奔下床,走到屋中央又停住腳步,看著門外的那道影子靠著門漸漸的滑坐下去,一顆心也滑落一般,頹然的坐在了地上。


  羽落起身看著一個屋裏一個屋外兩處傷神的人歎了口氣,“為何一定要這般,現在你們因此傷神,日後我與暗夜也會遭受此番!”


  琉璃望月,幾分傷情,白宇烈的房間裏不斷的傳來周婉瑩酒醉的聲音,“來,羿飛,多年未見,我們不醉不歸!”


  “你已經醉了!”


  “誰說的,我沒醉!這杯我敬你!”說著一仰脖灌了下去,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走到門口,哈哈大笑幾聲,朝著門外大聲的喊道,“沒想到我竟真的輸給一個丫鬟,我到底哪裏不如她?”


  然後回看著白羿飛又問了一遍,“你說,我到底哪裏不如她?”


  再回身朝圓桌走去,腿上一軟手中的杯子最先滑落,一聲清脆劃破夜得寧靜,人也朝一旁倒去。


  “婉瑩!”白羿飛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其扶住,“你真的醉了,我扶你回房睡下,改日再喝可好?”


  “不行,我還沒醉!”說著周婉瑩兩隻手一甩推離他的束縛,拿起酒壺就要灌下。


  身體猛的騰空,被白羿飛打橫抱了起來,手上的酒壺也砸在了地上,周婉瑩兩隻手不停的拍打在白羿飛的肩上,兩隻腳也不安分的亂踹,“白羿飛連你也欺負我!”


  白羿飛強行將周婉瑩送回了房間,放在了床上,她剛想起身,隻覺眼前一黑人便倒了下去。


  白羿飛拉過被子將其蓋好,歎了口氣,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月牙彎掛半空,清風拂柳,已是萬籟寂靜,羽落一身湛藍勁裝,銀質麵具掩麵,看著琉璃山穀的驛站終於都熄了燈、恢複夜晚該有的模樣,不禁再度歎氣,這個夜晚太過驚心。


  “你一直潛伏在四周,我竟然沒有發現!”


  羽落已經換裝成為墨魂,便壓低聲音說道,“你為何突然出現?”說這話連頭都沒回。


  “太子有令讓你想辦法跟著白宇烈,我卻沒有看到你的蹤跡,便以為你失手了,想著替你補過,便想辦法獲取了他的信任!”


  墨魂轉身一絲冷笑,“看來蕭玉兄是信不過我的能力!”


  “墨魂多想了,在下隻是怕耽擱了大事!”


  “說吧,急著召喚我有何事吩咐?”


  “太子命你到了滿堂邊城想辦法對周將軍……”說著做了一個抹脖的動作。


  “殺了他?”


  “是!”


  墨魂轉身,緩步朝山下走去,朗聲道,“夜景甚美,好久沒有這般閑情雅致了!”之前爬上來已經累得她半死,怎奈她現在的身體還提不起內力,隻得給走路下山找個說辭。


  另一座山的崖邊,一道身影挺拔靜立林間,月光斑駁圍繞他的周身,他的嘴緊抿著,臉上的蕭殺與平日的溫潤仿似兩個人一般,不多時飛來一人,俯身叩拜,“主公急招屬下前來所為何事?”


  “那麽多人竟然沒能奪了他的命,罷了,我的目的也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他的武功修為!怎麽樣,隱在暗處可有看到!”


  “回主公,除了戰場應敵的槍法、劍法,並未見他運用武功,生死關頭,想必是真的不會!”


  “難道是我懷疑錯了?”男子眉頭緊鎖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算了,去將那個人的雙手給我砍下!”


  “主公說的是……”


  男子立起眉毛斜目看去,那眼光中仿佛飛出寒刀柄柄般,嚇得黑衣人一低頭不敢再問。


  “難道還用我細說!”聲音裏寒得能結出冰碴來,說罷飛身無影。


  一直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站起身,適才嚇得他大氣都沒敢喘一下,死了十多個人,主公竟然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當真是鐵麵無情。


  待白宇烈傷勢痊愈,一行人馬終於踏上了送慕容公主回國的路,羽落覺得自己一定是中邪了,不然怎會同意陪白宇烈演這場恩愛的戲碼,聽白宇烈話中的意思,之前周婉瑩是知道他的心意的,但是現在這戲越演越真已經讓她難辨真假了。


  “我去跟她解釋!”羽落站起身就要往馬車外走。


  “坐下!”


  羽落氣惱的坐下,掀開車窗棉布簾的一角,看著騎在黑色汗血馬上的周婉瑩,一臉的無助彷徨,正看著馬車這邊,身後跟著四皇子白羿飛。


  一甩手放下了車簾,“眼見著她為此傷心,你竟舍得?你我明明是在做戲,為何不讓我去解釋清楚?已進冬日,女孩子家怎受得了騎馬的嚴寒。”


  白宇烈透過被風吹動而露出的縫隙看出去,那抹紅裝太過顯眼,總是能一眼便讓他瞧見,“婉瑩性子不夠沉穩,讓她演戲一定穿幫,隻能委屈她了!”


  “你不覺得我也很委屈,莫名其妙的成為好幾個女人的公敵,每次周婉瑩和慕容公主朝我看來,我都覺得被她們的眼光燒掉了一層皮!”


  “到時候我自會跟暗夜去解釋,但是在我沒有說停止之前,你便隻能扮演我的女人!”


  羽落翻了個白眼,心中不滿的時候她總愛做這個動作。


  “怎麽,又不滿了?”


  羽落低頭看著自己的一雙鞋,你丫的,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不成,我非將你拉出去不可!

  “心裏在罵我?”


  羽落終於抬起頭,眼前的白宇烈正靠著馬車裏麵的軟榻上閉著眼睛養神,根本就沒有看她。


  羽落舉起拳頭在空中揮舞幾下、泄憤!手突然被抓住,回退已經來不及了。一雙大眼睛猛然睜開,威脅道,“你若是不好好完成這個任務,爺我就不去解釋,讓你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一輩子爛在我的王爺府!”


  羽落憤然,幸好左手腕上的傷勢已經痊愈了,不然她非痛得齜牙咧嘴不可,一用力往回抽手又抽不會來,便伸出一根手指剛好點在他的鼻子上,“你竟然敢威脅我,你當我害怕?”


  白宇烈也不甘示弱,“除非你不喜歡暗夜,不然你就怕定了!最好學會如何討好我,不然我有得是招數對付你。”


  “白宇烈,我跟你有仇不成,為何總想著對付我?”


  白宇烈被問得啞口無言,心裏也在思索著這個問題,為了麵子隻能說道,“你總是以下犯上,不懲治你,你不長記性!”


  “真是會冤枉人,羽落豈敢以下犯上?”


  白宇烈甩開她的手,“哼,首先你的稱呼就不對,白宇烈也是你叫的,我是你的主子!”


  “這不是演戲需要嗎?”


  “你還敢頂嘴!”


  “算了,我讓著你!”羽落與他拉開距離,閉上眼睛懶得理他,嘴裏碎碎說道,“平時見你挺爺們的,怎麽在我麵前像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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