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4章
才幾天不見, 薛靜憔悴了許多。
姜晏問她情況,才知道是因為分手所致。
「你們不是剛談沒多久?」據姜晏所知兩人才談了一個多月, 對方除了樣貌過得去, 其它條件都沒薛靜好。
薛靜胳膊支在桌子上捂著額頭:「出差在外面勾搭了個女的,打電話來被我接著了。」
姜晏給咖啡里加了點糖,順便給薛靜杯子里也加了點。
薛靜吸了下鼻子:「我從來沒嫌棄他工作他家庭,處處為他著想, 就連出去吃飯都搶著買單。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狼心狗肺的人!」
姜晏喝了口咖啡:「所以?這麼個渣玩意兒, 你還有必要這樣?」
因為以前的教訓, 姜晏現在凡事都想得挺開。她甚至考慮到, 如果沈樵以後不對她好了,要真看上了別的小妖精而拋棄她,她也會很瀟洒的說好, 絕不拖泥帶水。
或許是因為她走過最艱難的路,所以遇到一般的荊棘, 根本威脅不到她。
在她看來,薛靜這根本不算什麼。遇了一個人渣失一次戀, 以後多得是機會遇到更好的。最不幸的,大概是像她母親那樣。
「渣渣是不懂感情的。所以你現在就算是從這裡跳下去, 也不見得他會心疼一下。」姜晏這話說的狠,卻也實, 不過最終目的還是想激醒她。
感情本身就這樣殘酷, 真心也要用對人。
薛靜緩緩抬起頭, 紅著眼眶看向姜晏, 瓮著鼻子說了句:「我真是羨慕你。」
姜晏真沒想到,就她過去那經歷,也會有被人羨慕的一天:「我有什麼好羨慕的。」
「現在朋友圈流行的一句話真對。越懂疼愛自己女人的男人,越有能力。」薛靜說:「你看沈總,就是把你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姜晏:「.……」
薛靜有些嫉妒又有些委屈:「我怎麼就沒你這麼好的命。」
姜晏現在不得不感慨有句話說得極對,我們只看到了別人表面風光,卻沒看到別人背後的辛酸。
雖然沈樵現在是對她挺好,鬼知道她跟他過去經歷了什麼。
不過,愛情這個東西的確得看運氣。
姜晏想想沈樵,這男人其實也有點『渣』。對他不上心的人,向來冷麵寒霜不近人情,她自己也曾深受其苦。不過一旦能闖進了這個人的心,他大多數時候還是很體貼,再說好聽一點,就是呵護有加無微不至。
不過他的『渣』,跟薛靜那款渣是不能相提並論的。網上把這類外渣內暖的男人,歸為了好男人行列。
薛靜提醒她:「你一定得把你家沈總管好了。現在的好男人難找。」
說來也是奇怪,這類男人儘管他對外再怎麼冷酷,卻總是有那麼一種吸引人的魅力在。像沈大爺,女人緣就很好。
公寓大廳里那個物業小妹,還有上次那個女明星,全部通殺。所以只要他想,等著有人投懷送抱
姜晏淡淡道:「他要想去外面打野,我能有辦法?」
剛剛失戀的薛靜聽她這麼一說,絕望的感慨:「如果沈總也這樣,我就真不相信愛情了。」
姜晏:「.……」
什麼邏輯!
兩人談完正事兒,薛靜要拉姜晏去KTV喝酒消愁。
姜晏本來不喜歡這種吵鬧的地方,但想到薛靜失戀心情不好,怕她一個人喝酒出事就陪她去了。
定了個大包廂,沒人唱歌,音響自己在那喊。
薛靜喝得稀里糊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還時不時飆兩句髒話罵人。
姜晏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像看瘋子一樣。
等薛靜徹底喝醉,姜晏叫了輛的士把她送了回去。
半路,沈樵給她來電話,說鄭如之周末喊他們回家吃飯,他馬上過來接她。
姜晏從薛靜家裡臨走前,走到床邊拍拍她的臉交代:「別出去亂跑,最近也別出去旅遊。」
薛靜閉著眼睛,含糊的哼唧了兩聲。
她這是一朝被蛇咬,一輩子怕井繩。更怕身邊認識的人,遭遇不幸。
……
在樓下沒等幾分鐘,沈樵就駕著他的保時捷過來了。
他把車開到她面前,降下車窗,手肘搭在窗棱上,像一個搭訕路邊陌生美女的紈絝公子哥:「小姐,在等車?」
姜晏靜靜的看他一眼。
「要不要捎你一程?」
姜晏懶得搭理他,繞過去拉開副駕駛坐了上去:「沈總是太無聊,還是搭訕老手?」
「嘖。」他不耐的責備:「怎麼又叫我沈總,這毛病改不過來了是吧?」
「不你說我是你外面養的女人。」姜晏故意諷刺他:「叫你沈總多像你養的情兒。」
沈樵想起來上次跟陸煊開玩笑的事,笑著嘆了聲氣:「你還這麼記仇?」
「什麼叫我記仇,我這是在滿足你想在外麵包養情兒的願望。」
「越扯越遠了啊。」沈樵已經隱隱聽出了她這話裡有話的暗諷:「就養你一個。」
姜晏坐在副駕駛上板著臉系安全帶。然而在他看不到的另一邊,微微上揚的嘴角,證明她心裡被這句話填的滿滿的。
「對了,有個事兒想跟你說。」
「嗯?」
沈樵:「你說咱倆住一塊兒,該親的也親了,該睡也睡了,是不是要進行下一步了。」
姜晏望著前方想了想,然後偏頭看他:「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他漫不經心的打著方向盤:「我不能白睡你啊,想對你負責。」
「.……」姜晏:「你是不是搞錯了,是你送上門硬要給我睡的。」
「你好幽默。」沈樵平靜而詼諧的反駁道:「我的家,我的床,還是我出的力。你得了便宜又賣乖,還要把功勞搶過去是吧?」
姜晏:「.……」
沈樵輕微嘆了聲氣:「說起出力這個事,我昨天心臟有點不舒服去拍了個X光片,不曉得是不是晚上跟你做的太猛了。」
姜晏出口就想嗆他,可一看他微微皺起眉的表情,好像不是開玩笑的。
「叫你不要縱慾過度你不聽!就你晚上那副饑渴樣兒,是恨不得一個晚上把這輩子的都做完還是怎麼著?」
沈樵不耐煩道:「你真是躺著享受不腰疼。我這麼賣力還不是咱倆一起爽了,你居然說這種風涼話!」
姜晏想了想,好像說的有點道理。
「我心臟不舒服是因為你給我憋得!」他振振有詞:「你一會兒喊疼一會兒又哭,為了照顧你,我心臟忍得發疼也都得憋著。」
姜晏把耳邊的碎發捋到耳根后,乾咳了一下,竟然無言以對。
想在他的確是辛苦了,關心了一句:「那心臟檢查結果怎麼樣?不是太嚴重吧?」
沈樵板著臉,沒好氣道:「光片放後面車座上。你不會自己看?」
姜晏看他一眼,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有點可憐,憋了二十七八年,一朝放縱居然發生這樣的事。算了,不去計較他剛剛的脾氣了。
她傾身去把光片袋拿了過來,還好心勸道:「以後晚上克制點,你再兇猛也得有個度。」
「嗯。」
「醫生怎麼說?」
「裡面寫著呢。」
姜晏從袋子里取出光片,雖然看不懂,還是裝模作樣準備對著光線看看。
她舉起片子,迎上車前窗透進來的陽光,視線隨便一掃,然後整個人就怔住了。
這的確是一張心臟的X光片沒錯,而且也是沈樵的。可是問題就出現在片子上面的左心房位置。
上面有個奇怪的東西,很淡,但是對著強烈光線的時候,看得非常清楚。
姜晏不曉得,這究竟是怎麼弄上去的。
在他心臟的位置,印著一排英文字母:Jiang Yan,Marry me
「那個.……」計謀得逞的沈大爺,臉上假裝的陰霾瞬間煙消雲散,咬著下嘴唇扯起嘴角一笑:「用藥處方在袋子里。」
姜晏盯著他心臟上的字看了幾秒,然後眼珠斜過去看他那個得瑟的拽樣兒。
沈樵也不看他,彎著嘴角專心的看著前方開車,手指還歡快的在方向盤上敲啊敲。
姜晏此刻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放下片子,低頭抽出那張處方簽,上面寫著一排蒼勁有力的工整楷體:此病稀世罕見,唯有心臟里的那個女人戴上盒子里的鑽戒,方可治癒。如得到不藥引,嚴重者可致病發身亡。
醫師落款:月老。
「.……」
這字體一看就是某人的,想當年讀書那會兒,她覺得他的字好看,還模仿過。
「恭喜你啊,要當新娘了。」
姜晏:「.……」
她偏頭佯瞪他:「你恭喜誰呢?」
「你啊。」他笑:「這上面不明寫著呢么。」
姜晏把東西重新放回袋子里,這個人還真是悶騷到一定的境界了。
「我說願意了?你就恭喜!」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不會真忍心看著我病發身亡吧?」
姜晏偏頭看向窗外,不說話,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喂~」沈樵調子懶洋洋的:「雖然是幼稚了點,可我也想了很久了。」
姜晏依然望著窗外,不吭聲。
「你搞公益網站幫過那麼多人,難道就對我見死不救?」
「.……」
「我死了,誰給你歡樂?」
「.……」
「以後錢和我都歸你管行不行?」
「.……」
見她還是不說話,沈樵心裡也有些拿不準了,嘆了聲氣:「行吧。我過兩天再去學學其它撩妹技巧。」
「.……」
「求個婚怎麼那麼費勁兒!我問過陸煊他們,他們說這招可行……」
他還在那兒巴拉巴拉個沒完,姜晏閑他吵,憤憤低頭從袋子里摸出戒指盒,取出盒子里那枚閃閃的漂亮鑽戒,盯著看了兩秒,然後套進了自己的無名指上,偏著臉把手伸給他看:「現在可以閉嘴了?」
沈樵垂眸看一眼,戴在她手上真的是特別合適。
他點點頭:「可以,沈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