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登基
北堯皇城的冷宮內,月色下,北寒陌正在冷宮外練劍,招招輕快、忽然一個飛身,回轉之時,心中猛的一痛,長劍斜過,劃過他的手臂,鮮血溢出卻抵不上此時心中的痛。
張毅忙上前,道:“王爺怎麽了?”
“沒什麽?大抵一夜未睡,疏忽了。”話如此說,但是心裏卻一直擔心著西楚的瑾若的安危,張毅給他包紮傷口,他道:“南兒可帶來了消息?”
“一切正常。”張毅回答道,接著說:“我這就寫書再探尋,讓王爺放心。”
北寒陌點點頭,張毅包紮完傷口,北寒陌吩咐他去休息,抬頭看著天上的圓月,上官瑾若,此時的她到底在做些什麽?吃的可好?睡的可好?此時的他發瘋得想念著瑾若。
嘴邊一絲笑容,北寒陌,就這麽一個小小的女子,居然能牽扯著你牽腸掛肚的,此生,看來你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
桓王府內,北子桓頹廢得坐在石階上,白無骨從屋子裏出來,搖搖頭,北子桓低下頭去,一拳便打在石階上,花籠忙攔住。
“本王讓西楚付出代價,這個楚明畔死一千次都不足惜。”北子桓起身,便要出門。
白無骨拉住他,如微走出屋子,哽咽著道:“桓王爺,姐姐叫你呢?
身子突然站住,回頭,如微眼睛紅著,北子桓快步走入屋內,床榻上的瑾若,臉色灰白,看到北子桓,開口道:“我沒事,真的,不要再跟……西楚起爭端,褚澈哥哥夠為難了。”
見北子桓不說話,瑾若伸出手去,北子桓上前,瑾若拉著他的手臂道:“求求你,我真的沒事,我從……未告訴北寒陌我有了……他的孩子,也許這就是……天意,所以你不必發怒,楚明畔已經死了,這就夠了。”
“上官瑾若,你有時真的堅強的讓人覺得殘忍,那是你的孩子,是你和北寒陌的孩子。”他大聲道,他話落,瑾若淚流出,嘴邊帶著淺淺的苦笑:“還好他不知道,還好。”
望著床榻上閉著眼睛入睡的瑾若,北子桓忽然坐在了地上,靠著床榻,手捂著腦袋,花籠站在門口,久久都望著。
瑾若的孩子沒了,隻有兩個月大的生命,還未出生的孩子就這樣沒了,瑾若沒有很大的動靜,照常看書、喝藥、調養,可是了解她的白無骨知道,自己徒兒心裏的痛楚,她還是會給北堯的北寒陌寫信道一切安好,可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隻有如微看得到,她閉著眼睛流淚。
楚明泊登基了,當魚關傳來這樣的消息時,瑾若並沒有半分的動容,她的話很少,北子桓看在眼裏卻也不能多說什麽。
這日正午,瑾若正在亭下撫琴,是一首輕緩的詞調,抬眸看到北子桓和慕容月朗而至,她停下手中的動作,雙手按在琴上。
“見過陌王妃。”慕容月朗今日倒是行了禮,看他的神情,似乎很是著急的樣子,瑾若開口道:“慕容公子可是有事情嗎?瑾若能幫上的瑾若定會幫的,如微的事情也是受了慕容公子的恩惠。”
“王妃過謙了,畔王已死,太後並不多追究,明心公主為畔王親妹,定是不依不饒的,跟太後起了爭執,如今不知去向?恕在下無禮,雖然在下不願意承認,但是明心很可能去了北堯,在她的心裏,沒有在下的位置,隻有陌王爺,所以在下來求王妃,可否告知陌王爺此事,讓他在北堯城稍作尋找,我盡快趕到。”慕容月朗也是急壞了,說起話來也不細聲細氣了,反倒多了份男子漢的味道。
瑾若聽著意思大概,“我這就寫信回去,慕容公子就先去北堯吧。”她隨即轉身回了屋子。
慕容月朗怔怔看著她的背影道:“陌王妃是怎麽了?怎麽看起來怪怪的?要是正常的話不是該有些生氣的嗎?”
一聲輕笑,北子桓歎息:“我倒是寧願她生氣或者吃醋,這樣至少她的心可以有一刻不再想那個從未謀麵的孩子,至少她能好過些。”
北子桓轉頭看慕容月朗一副不明白的樣子,他拍著他的肩膀道:“快去北堯吧,本王那陌王弟可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你還是動作快些的好。”
明知道北子桓是開玩笑的,慕容月朗仍是忙不迭得離開了,北子桓也正欲離開瑾若的院落時,瑾若出了門,手中拿著一封信,輕輕在嘴邊吹了哨子,南兒就立即飛了過來。
瑾若把信放在竹簽上,綁在南兒腿上,輕輕在南兒頭上撫摸了幾下,南兒在她懷中蹭了一蹭,便飛身上天,離開了。
看到了院中的北子桓,瑾若輕輕點了下頭,便回了屋子,房門關住的那一刻,北子桓久久沒有離開,此時的她離他那麽近,他卻不能感同身受她的痛苦。
北子桓剛出府便看到便裝而來的楚明泊,他吃了一驚,楚明泊道:“怎麽?桓王不歡迎朕嗎?”
想了一會兒,也覺得楚明泊對自己有過幫助,簡單行禮,楚明泊揮手罷了,北子桓看四下無人,便領了他來帶到了瑾若的院落,北子桓知道,北寒陌不在,有些結也許瑾若曾經依賴的人能解開,隻要她不再這麽不說不笑,冷若冰霜就好。
屋中閉著眼睛養神的瑾若聽到叩門聲,睜開眼睛,道:“是誰?”
“是我。”楚明泊沒有自稱“朕”,在她麵前,他又豈會自稱皇帝。
聽到茶杯墜地的聲音,瑾若起身,如微正在桌前坐著,忙不迭得收拾茶具,殘片劃破了掌心也不自知,道:“姐姐,我去沏茶……來,這就去。”
腳步快速,在開門時,連看都沒有看楚明泊一眼,便從他身邊經過,楚明泊道:“是如微嗎?看氣色還是不好。”
敞開門讓楚明泊進來,瑾若道:“如微重新沏茶去了,等會就有茶了。”
感覺到楚明泊盯著自己,瑾若輕笑,笑容也略顯蒼白:“還好嗎?坐在那個位置上,好嗎?”
楚明泊從懷中拿出一個手絹,手絹中包著一些殘片,瑾若細看,才發現是自己曾經送給楚明泊的玻璃瓶子,她苦笑道:“香瓶已碎,竹香已盡,我們也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我從未有一天我會那麽恨你,也許是曾經帶給瑾若的溫暖,一旦溫暖消失,瑾若手足無措,除了恨你,曾經的我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還好現在我們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