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楚明畔之死
白無骨立即拉著瑾若的手,北子桓上前,一把從花籠手中奪過劍,花籠退後,北子桓便和楚明畔纏鬥起來。
瑾若立即拉著花籠看她是否受傷,“你那三腳貓功夫怎麽能和他打呢?以後再不許這樣了。”
花籠無暇多顧,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北子桓,隻見北子桓招招狠厲,月光下,隻覺得長劍刺眼,此時的楚明畔也抽出腰間長劍,隻聽到長劍碰在一起的聲音。
楚明畔的麵具在月光下格外詭異,北子桓的麵容嚴肅,似乎今日裏一定要取下他的性命不成,楚明畔的武藝卻是不敵北子桓的,眼看著有些困難,他想要逃遁。
下一刻,北子桓長劍直揮,長劍擲出去,便直直得插在了楚明畔的後心,楚明畔回頭,嘴角露出鮮血,北子桓麵上沒有絲毫表情,腳踝處拿出一支短劍,直直向著楚明畔的麵目刺來,遮擋著鼻子和眼睛的麵具掉在地上,露出一張猙獰的麵容,瑾若大驚,身為皇子,他的臉是怎麽了?
白無骨歎息道:“聽蘇無目說,幼時玩火燒傷了臉,大抵是因為這個,他才覺得處處不如人,性格也更加極端,所以才迫使自己走上了這樣一條路。”
瑾若慢慢走過去,楚明畔此時單膝跪地,抬起那張猙獰的麵容,看著瑾若道:“嗬嗬,本王是不是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他吐出鮮血,瑾若心中一緊。
她看著麵前人,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她道:“人心是不是該比外貌更重要?親情是不是該比權利更重要?當你明白這一點,你就不會覺得別人的一個眼神對你都是鄙夷,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結果,所以你一步步接近自己給自己設計的深淵。”
她的話說完,楚明畔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倒在地上,她知道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一個身影使輕功而來,眾人回頭,楚明泊此時怔怔得站著,看著麵前倒地的楚明畔,他也許是第一次看到他的麵容,以前一直以為他是因為神秘才戴了麵具,如今看來卻是為了這副尊榮,他慢慢走過去,單膝跪在地上。
他知道此時倒地的人其實不該是他的仇人,而是他的至親,他該是他的弟弟的,如今卻死在自己的麵前,他沒有想過去怪任何人,他也深知楚明畔的咎由自取,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他的心也會痛,就如同南夕消亡的那夜,看著那麽多的死亡,他心如刀絞。
“是本王殺的。”北子桓道。
瑾若上前一步,“不是,是因為我,因為我桓王才和他動手的,是我的錯。”
兩個互相爭著擔責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直到聽到馬蹄聲傳來,幾人均不說話了,白無骨道:“西楚的官兵到了,我們要立刻離開這裏。”
北子桓冷笑道:“本王做事本王擔著,有什麽可怕的,本王倒想看看西楚太後能拿本王怎麽樣?”
一時情急,瑾若道:“是沒什麽可怕的,兩國結盟才不久,再次割裂,傷害的還隻是兩國的百姓,北子桓,我知道你是為我,但是這一切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是為了珠兒,不是你。”北子桓厲聲道,看著瑾若,瑾若閉嘴,不再多言,她此時有些不明白麵前的北子桓,怔怔得站在原地。
花籠忽然跪在地上,磕著頭,比劃著,“是花籠殺的,花籠隻是一個奴婢,大不了一死。引起不了兩國的爭端的。”
瑾若看在眼裏,眼睛也濕潤了,正要去扶,北子桓兩步上前,使勁拉起花籠,“閉嘴,跟你更沒有關係。”花籠倔強,甩開北子桓的手,突然向著官兵的方向跑去。
“花籠,給本王站住。”北子桓厲聲道,聲音響徹整個山穀,花籠站住步子,回頭,一滴清淚劃過臉龐,此時那雙跟烏珠像極了的眼睛讓北子桓沉溺。
瑾若終是快走幾步拉著了花籠,手撫上她的臉頰,擦拭她的淚:“我們一起擔著。”
馬蹄聲漸近,白無骨飛身上了樹梢,月光下,他看到了楚謂騎馬而至,身後跟著官兵,他道:“楚謂那老狐狸來了。”
瑾若身子一緊,手握成拳,臉色也瞬間蒼白了很多,楚明泊起身,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使勁抽出了插入楚明畔後心的長劍,拿出白布擦拭掉上麵的血跡,直接把長劍丟給北子桓,他從自己腰間抽出自己的長劍,在手心一劃,鮮血染紅了長劍。
“褚澈哥哥。”瑾若叫道,楚明泊含笑看著聰明的瑾若,他道:“還是瑾若聰明,可是褚澈哥哥隻能這麽做了,西楚的人不能拿我如何?相反,無論是楚謂還是太後,此時都不會動我分毫,瑾若,我會成為西楚的皇帝。”
輕輕搖搖頭,看著楚明泊對著自己微笑,瑾若的心仿佛在荊棘上鋪開,痛的難以自持,她臉色蒼白,忽然蹲下身子,白色的衣裙上頓時紅了一片。
白無骨大駭,立即吩咐道:“馬車呢?馬車。”
幾人均明白是什麽意思,北子桓立即找來了馬車,楚明泊大聲道:“溪邊有小路,馬車足以通過你們快走,一個也不能留在這裏。”
撕裂般的痛楚,瑾若最後看了一眼月色下模糊的楚淮山,嘴裏喊著娘親,便昏了過去。
楚謂等大批人趕到的時候,便看到了倒地的楚明畔和拿著鮮血淋漓的長劍的楚明泊,楚謂下馬,楚明泊冷笑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你從南夕回西楚不就是想要搶回西楚的大權嗎?皇伯父已死,現在他的兒子也死在我的手上,你該高興不是嗎?”
丟下手中的長劍,楚明泊就要離開,楚謂道:“既然你願意做我為你安排的,那麽我就順你的意,此事就是你做的,我信你。”他走到楚明泊身邊,湊到他耳邊:“你是我的兒子,我對你了如指掌,我知道你想保護什麽,隻要你登基,我就讓你護著你想護著的人。”
“又是一筆交易。”楚明泊飛身離開,楚謂回身看著楚明畔的身影,對著身後的官兵吩咐道:“回去稟告太後,畔王造反,襲擊泊王爺,被泊王爺所殺,向太後請罪,請求降罪。”
聽到身後的楚謂如此做事,泊王不置可否,他亦明白,從今天以後,對於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麽,可是隻要有一個人覺得是值得的,他便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