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長孫恒中計
沈相點點頭,看了沈自蕊一眼,沈自蕊不情願得起身,走到他麵前,許是怕沈相生氣也不敢大聲說,小聲嘟囔道:“我才不喜歡什麽算盤,恐怕也隻有你們生意人喜歡而已。”
隻見程維把算盤放在沈自蕊手中,他道:“沈小姐不妨閉上眼睛。”
“為什麽閉眼?”沈自蕊盯著麵前的人,隻見他的嘴角一笑,沈自蕊感覺到手中的異樣,一低頭,便看到手中的那個算盤,珠子漸漸散開,那些串著珠子的玉製框架漸漸軟化,居然變成了串珠子的軟繩,看著手中那串瑩瑩光澤的珠鏈,不僅沈自蕊,在座得很多人都驚歎不已,就連瑾若也在心裏暗歎,難道在北堯城就已經通曉化學反應了。
北寒陌湊近她耳邊道:“這是傳說中的戲法。”
看來有錢人也不是不學無術的,接下來的節目,更是精彩,一會兒變出什麽步搖、一會兒變出什麽隻有在街上才有的稀奇玩意兒,沈自蕊這丫頭也是貪玩之人,一會兒便有了興致,最後幹脆跟著學了起來。
其餘的幾人本來準備躍躍欲試,但是看著沈自蕊粘著程維學戲法,也隻好識趣得坐在一邊觀看,更有甚者便找了借口退出了,恐怕是覺得自己人力財力都比不上程維,更重要的是這丫頭喜歡他變的戲法。
“那小子來了。”北寒陌輕聲說,瑾若立即抬頭去看,什麽也沒看到。
北寒陌輕聲笑道:“左邊梨花林中間那個亭子上看到沒有?”
順著北寒陌的目光,卻是看到一個黑影在那停留,不過北寒陌的眼睛還真是好,就算告訴瑾若,瑾若才好不容易發現他。
“既然來了,他為何不進來?”瑾若問道,北寒陌卻是一副看戲的表情,他幽幽道:“接著看戲。”他抱著雙臂,看著席中間的沈自蕊和沈維。
最後,北寒陌撚起一個硬塊的點心,瞞過眾人的眼睛,悄悄的使力打在沈自蕊的腿上,她腿下一痛,立即彎身,程維以為她要摔倒,立即雙手扶住她,她抬眸,兩人近在咫尺,北寒陌抬眸看長孫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不知何故的瑾若也去看時,隻見長孫恒臉色青紫的站在不遠處的梨樹後,除了他們兩個,沒有第三個人看到。
沈自蕊不好意思,鬆開他的手,臉紅撲撲得走到沈相身邊,在他耳邊說了什麽,沈相滿意得點點頭,沈相起身,眾人停止議論,沈相開口道:“不瞞諸位,老夫這次宴會的目的是為小女選婿,隻是眼下,蕊兒已經有意中之人,他便是……”
一個身影掠過眾人頭頂,在沈相和沈自蕊麵前停下,長孫恒臉色陰沉,客氣得對沈相行過禮:“相國,得罪了,今日我不這麽做,我知道我會後悔一輩子,來日定來謝罪。”說完,越過沈相,抓住沈自蕊的手腕,就要在眾人麵前離開。
沈自蕊卻站在原地不肯動,瑾若這才發現大冷的天,長孫恒的衣服居然濕透了。
“發生了何事?你是怎麽了?身上怎麽濕透了。”沈自蕊著急的問道。
長孫恒眼睛隻看著沈自蕊,那種眼神是北寒陌和他認識多年從未見過的,一旁的沈相幹咳了一聲,沈自蕊立即鬆開他,長孫恒開口:“既然招惹了我,就不要輕易放手。”
他這句話說得沒有一絲溫度,但是了解兩人關係的瑾若和北寒陌二人都知道,長孫恒自己才明白自己是真的愛上了,沈自蕊眼中留下一滴清淚:“我感覺不到你的愛,就算我站在你麵前,就算我時刻拉著你的手,還是感覺不到……”
長孫恒拳頭緊握,又鬆開,下一刻,雙手捧著沈自蕊的臉頰,吻上了她臉上的清淚,沈自蕊的說話的紅唇停住了,他重重吻向她的唇,沈自蕊的眼睛瞪得老大,瑾若欣慰得笑了,眾人也都識趣的散去,北寒陌和長孫恒這對京城魔頭搭檔在此,恐怕沒有競爭的機會了。
鬆開沈自蕊,長孫恒雙膝跪在沈相麵前,沈相無奈搖搖頭:“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老夫是管不住,隻是有一點,蕊兒雖是性格爽朗之人,不怎麽使小性子,但是如果有一日你真的傷了她,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北寒陌把在地上跪著的長孫恒扶起,沈相和瑾若道別後先行離開,隻是看著沈相有些佝僂的背影,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她在心裏發誓,一定要盡早找到娘,不想讓外公有生之年再次麵對失去子女的痛苦。
忽然聽到爽朗的笑聲,瑾若和長孫恒他們才發現那個程維還沒走,沈自蕊興致還在,興奮道:“程公子手法很好的,我還要認他做師父呢。”長孫恒幹咳一聲,道:“我看認夫君更好吧!看你剛才是不是已經決定了,跟相爺說了什麽?”一副打翻了醋壇子的樣子,隻是沒想到沈自蕊卻攙著他的手臂笑了起來。
在幾人的目光中,程維笑著走向北寒陌,北寒陌拍著他的肩膀道:“程兄,欠你人情,本王下次定還你。”
“王爺言重了,隻是讓在下夫人知道,恐怕今日又沒好果子吃了。”程維也是很幽默的樣子,北寒陌打趣道:“那恐怕很難,你也看到了在眾人麵前,你那招蜂引蝶的功夫還是不減當年,隻不過傳到嫂夫人耳中恐怕也是一時片刻的事情。”
兩人寒暄幾句,北寒陌讓張毅親自送程維回府。
回頭,正對上長孫恒怒瞪的雙眼,北寒陌摸著腦袋道:“那個,那個,瑾若,我們回去吧,我記得你前些日子在院牆邊種的東西發芽了。”
瑾若輕笑,“哪有?開了春才會長出來的。”這很明顯,程維是北寒陌為長孫恒下的套,也隻有了解他的北寒陌才會一招便能中他的要害,她倒要看看這下這對好兄弟怎麽收場。
“我其實剛才在爺爺耳邊說,長孫恒來了。”沈自蕊捂著嘴,撒嬌似的笑著。
長孫恒皮笑肉不笑得走到北寒陌麵前:“我說王爺,那個程什麽的靠譜嗎?你怎麽也得找個和我旗鼓相當的吧?差太多了也。”
“哪有?我看倒是和你不相上下,要不你可不會這麽快出現,對了,你這身衣服怎麽回事?”瑾若順著他的話接到,方才想起了他的衣服。
正月裏的太陽難得暖暖的照在幾人身上,長孫恒在沈自蕊耳邊輕聲囑咐了些什麽,牽過一匹馬,“駕,陌王爺,這份人情我長孫恒也記著了。”看著騎馬揚長而去的長孫恒和站在遠處忍不住笑意的沈自蕊,瑾若不禁有些以北寒陌為驕傲,這叫什麽心思,不過還是忍不住對北寒陌豎起了大拇指,北寒陌道:“你倒是來個實在的。”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瑾若踮起腳尖,離北寒陌一寸遠的時候,他忽然轉過頭來,她吻在他的唇上,瑾若無奈搖搖頭笑他的無賴,他牽著瑾若的手和沈自蕊告別後,便離開了,今日也算不虛此行。
回去的路上,瑾若和北寒陌並沒有坐馬車,而是像尋常夫妻一樣在大街上攙著走路,此時她的心情是輕鬆的,仿佛這麽久過去了,隻有身邊的人牽著她的手,她就可以什麽都不怕得走下去,哪怕什麽都不為,隻為了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放開自己手的北寒陌。
“北寒陌,以前的時候在我們那個地方,我最喜歡坐在馬路邊的位子上看來往的行人,有的人腳步匆匆、有的人行動遲緩,各種各樣,但是我會羨慕那些走在路上不緊不慢還會不時像我們這樣牽著手閑聊的人,我會在想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麽?可以不為上班遲到而擔憂,可以不用為了生活而奔波,至少在我看到的那個時候,他們是輕鬆的。”瑾若一邊說著一邊走著,才留意到北寒陌忽然站住了步子。
好像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瑾若笑道:“我說的話你是不是聽不懂啊、你不知道什麽是上班對不對?也是,像你們這樣的人,是不會明白平頭老百姓的日子是怎麽過的。”
“我倒是羨慕,從來就是羨慕。”北寒陌笑道,他的眼睛看著那些在集市上的小販和商戶,瑾若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探究和羨慕,他似乎很想知道那些人的日子是怎麽過的,雖然有時會為了三餐而忙碌,但是卻不會像宮中之人那樣,時時刻刻想著除去自己的絆腳石,才能好好的存活,哪怕是最親的兄弟。
越過北寒陌的視線,瑾若似乎看到什麽,她忽然鬆開北寒陌的手,向著一個胡同跑去。
“瑾若。”北寒陌叫住她,她卻似乎沒有聽到一樣,那個胡同內大多是乞丐的棲息之地,也有可能有魚龍混雜的人,北寒陌立即追了過去。
一個戴著破布衫罩著頭的叫花子一路小跑,瑾若一路跟著,最後到了牆角處,他似乎沒地方可跑了,呆在原地瑟瑟發抖,瑾若慢慢走過去,手顫抖得想要揭開他頭上的布衫。
她的手被北寒陌抓住,收回。“我來。”布衫被北寒陌一把掀起,露出的麵容卻讓瑾若和北寒陌都愣住了,白無骨的眼珠子來回咕嚕。
瑾若反應過來,喜出望外:“我就知道是師父,北寒陌,是師父。”
“哪裏不對勁?”北寒陌湊近他,他向後躲去,口中喃喃著:“若兒,……”
立即抓住他的手腕,瑾若把脈,卻看到他手腕處的紫黑,“師父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