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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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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見兒子出現在門口, 他更驚喜不已, 伸手就要給他一個擁抱。然而年輕的俊臉上淡漠無波, 讓他手臂僵在了半空。


  「……真不可愛。」他嘀咕著, 勉強完成了這個單向的父子擁抱,問,「怎麼有空回來了?這回能多住幾天吧?」


  「關於方舒窈女士,我希望你三思。」


  沒有問候,省略寒暄, 直入主題。顧雲霆看著比自己還高上一些的兒子,一陣恍惚。


  媒體常道, 顧顯繼承了父親的好相貌, 同樣的劍眉星目, 五官深邃。可絕不會有人把他錯認成年輕時的顧雲霆——他的眼神氣質,清冷內斂, 與父親迥然相異。


  早年顧雲霆拍戲,滿世界奔波,父子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妻子去世時, 顧顯還小,他曾想把他接到身邊撫養, 然而老爺子不放, 顧顯也選擇跟著祖父, 他只得放棄。


  聽說, 他十足的克己自律, 像一台不知疲倦又冷血無情的機器,將顧氏的商業帝國,擴張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老爺子對這個接班人,應該滿意極了吧?


  「是王晉那老傢伙,給你通風報信的吧?」顧雲霆搖搖頭,從酒櫃里取出白蘭地,倒了兩杯,遞給顧顯,沖他舉了舉杯,「我猜,你不是特意來參加訂婚儀式的?」


  「這回還有訂婚儀式?」顧顯輕晃著酒杯,琥珀色液體盪起小小的金色漩渦,映出他唇角的一絲諷意。


  「不要這樣……」顧雲霆皺起臉,「宋碧琴那回,完全是個意外。我承認,我被她騙了,差點喜當爹。發現之後,我不馬上離婚了嗎?這次不一樣,舒窈是個好女人,單純善良,我是認真的。如果你肯花一點時間了解她,我相信,你會喜歡她的。」


  單純,善良?

  想起方才所見,顧顯一哂。仰頭一飲而盡,放下杯子,他站起身,「拭目以待。」


  正如商場對敵,要知己知彼,他對顧雲霆很了解——永遠處於叛逆期,一味反對,只會讓他更堅持。


  彷彿被從天而降的餡餅砸中,顧雲霆不敢相信,這就過關了?

  「對了,」長腿踏上樓梯,顧顯回頭,「方女士,有個女兒?」


  「對對!在D大讀書,舒窈的意思是,等過些日子她放假回來,再讓我們見個面。這下正好,你也回來了……」顧雲霆越想越美,忽而想到了什麼,又不由黯然,「你妹妹要是……也該跟她差不多大了。」


  顧顯眼底一片冰寒,垂著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關節發白。


  這是父子間不可觸碰的話題,氣氛瞬間冷凝。顧雲霆有些後悔提起,正要說點別的,只聽顧顯開口,語氣一如平常,「那得恭喜方女士,快要當外婆了。」


  「……哈?」顧雲霆花了會兒功夫,才消化完這句話的意思,抬頭想要追問,可樓梯上哪還有人影?


  顧顯不至於造謠中傷一個小姑娘,那麼……


  「我的天,舒窈知道嗎?等等……好像聽她提過,有個跟湉湉從小玩到大的小夥子,叫……叫楊什麼來著?」顧雲霆踱來踱去,越想越擔心,「年輕人真是……哎!不行,得跟她通個氣!」


  樓梯拐角,顧顯繼續抬步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這麼多年,顧雲霆不論搬到哪裡,總會為他留好房間,依著他的習慣布置,打掃得纖塵不染,像是隨時等著他來住。


  那晚,他要是沒把持住,難不成她還打算把青梅竹馬的孩子,栽在他頭上?以為他和顧雲霆一樣蠢么。


  ……


  一天的拍攝結束,已經很晚了。楚湉湉拒絕了導演的飯局邀約,攔了輛車。


  D城的遠郊,在楚湉湉小時候,還是鄉間野地。近些年,這塊被開發成了別墅區,依山環水,環境清幽。楚凌遠也將自家的老房子重建,作為別院使用。


  現在家裡在市區的房產都變賣掉了,只剩這幢房子。離學校太遠,她這學期課業打工又尤其繁忙,回來的次數很少。她只知道媽媽在給人當私人廚師,賺錢補貼家用,卻不知客戶是那人。


  屋裡透著溫馨的燈光,楚湉湉跳下車,直奔大門。


  方舒窈又喜又憂,「寶貝!怎麼這麼晚……」她接住撲到自己懷裡的女兒,撫著她的髮絲,柔聲問,「是因為媽媽下午說的事情嗎?」


  楚湉湉埋首在母親肩頭,不說話。


  在片場,在回來的車上,這件事翻來覆去,彷彿千萬隻螞蟻啃噬她的心。


  爸爸已經去了,她不認為,也不希望媽媽用餘生來守著,孤孤單單。如果媽媽遇到了合適的人,像爸爸那樣好的人,她會衷心祝福他們,不會成為媽媽幸福的阻礙。


  道理她都懂,可是在聽說媽媽想再婚的瞬間,她還是忍不住難過。媽媽要放下爸爸了……她不想怨怪媽媽,可她控制不住地為爸爸感到被背叛,感到被拋棄。


  更何況,那個顧雲霆,根本就是個花邊不斷的渣男!


  他的第一任妻子,傳聞是被他的出軌活活氣死的,直到那時,大眾才知道他有妻有子;上一段婚姻,也就在不到一年前,對象年紀可以當他女兒了,就是今天各種刁難她的宋碧琴!

  他兒子顧顯,也……也不是好人。況且他們父子倆都跟宋碧琴說不清楚……


  如此穢亂不堪,簡直震碎三觀——媽媽怎麼可以跟他們扯上關係!

  方舒窈感覺到女兒無聲的抗議,嘆了口氣,「今天太晚了,先好好睡一覺,我們明天再談,好嗎?」想起顧雲霆那通支支吾吾的電話,她神色一肅,握著女兒的肩頭,目光掃過她的小腹,「對了寶貝,你……有好好保護自己嗎?」


  楚湉湉迷茫地眨眨眼睛,「……什麼?」


  麗茲酒店那晚倏而劃過腦海,她臉色變了變。她一直沒敢告訴媽媽,怕她擔心。她……她怎麼知道了?

  方舒窈一瞬不瞬地觀察著女兒,自然沒有錯過她表情的變化,心裡一咯噔。


  果然是交了男朋友,還……親密過了?

  「有、有啊。」楚湉湉回憶,自己在疑似受到侵犯后,第一時間去了醫院檢查,這樣如果有萬一,才能及時保留證據以便報警,也能採取緊急措施。這應該是保護自己的正確方法……沒錯吧?


  這下,方舒窈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不是食古不化的老古板,湉湉已經成年,有男女交往的自由,前提是,她要保護好自己。


  她一咬牙,問得更明確了一些,「你懷孕了嗎?」


  楚湉湉呆了呆,臉倏然漲得通紅,「沒有!!」


  如果那時候真的被怎麼樣了,她現在的肚子該有、該有那個假肚子那麼大了吧!

  方舒窈總算放下了一顆心,轉念一想,怒火叢生——


  顧雲霆居然造謠中傷她的寶貝乖乖!什麼居心!

  ……


  楚湉湉心裡裝著事,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著。醒來時,枕頭濕了一片,摸摸臉頰,滿是淚痕。


  夢裡還是小時候,爸爸把她舉在寬厚的肩膀上,在庭院里奔跑,逗得她尖叫大笑;他給她綁了個鞦韆,推著她越盪越高,高得彷彿能飛到月亮上;他教她怎麼侍弄花草,趁她不備,把水珠彈到她臉上,引來一場大戰……


  窗外鳥鳴婉轉清脆,微風帶著清晨特有的味道,送來清新的花香。


  屋裡很靜,楚湉湉下了樓,在老位置找到園藝工具,提著小桶出了門。楚凌遠熱愛花草,庭院中草木茂盛,各色花卉爭奇鬥豔,開得熱鬧。她蹲下身,開始一株株的鬆土,澆水,修剪。


  日光漸盛,蒸騰起絲絲暑氣。她用手背隨意一抹額角沁出的細汗,繼續忙碌。


  驟然間,面前被一大片陰影籠罩住。楚湉湉抬頭,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身後陽光給他周身鍍上了一層金邊,天神降世一般。光線刺眼,她眯起眼眸,好一會兒才辨認出來,旋即目露警惕。


  顧顯微微失神。


  晨跑經過這裡,遠遠望見一排木槿花開得濃烈爛漫,少女沐浴在晨曦的金紗中,彷彿在照料什麼稀世珍寶,神情認真又專註。


  她清減了不少,長發也剪至及肩,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團。仰臉時露出尖尖的下巴,大眼睛里清晰地滿映著他的影子,鼻尖上細汗晶瑩,白皙通透的臉頰泛著紅,看起來嬌嫩得不可思議。


  綠野,繁花,陽光,少女。這畫面沾染著絲絲馨香,恬靜明媚得猶如雷諾阿的油畫,更比油畫生動鮮活。


  顧顯好像被蠱惑了一般,伸手撫上她的臉。


  楚湉湉愣住。


  肌膚的觸感比記憶中更柔軟、更溫暖,顧顯回過神來,手一僵。很快,指腹在她面頰上抹了一下,鎮定自若收回手。


  「有灰。」


  低氣壓醞釀多日,眼看瀕臨電閃雷鳴的邊緣,然後一通電話,很快便萬里晴空。覷著上司唇角那抹化不開的笑意,李助理不禁感慨,那位「另有所愛」的小姐,果然很有兩把刷子。


  楚湉湉掛了電話,捧住臉頰,試圖讓不正常的熱度降下去。


  「管你哪天回來……哼。」


  努力平復著心跳,她翻出幾罐媽媽做的醬菜,汲著拖鞋,一瘸一拐下了樓,轉進宿管阿姨的辦公室。


  宿管阿姨吃驚:「唉喲,你腳怎麼了?」轉念一想,「高跟鞋鬧的吧?」年輕女孩子為了美,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楚湉湉吐吐舌頭,「面試需要嘛!」她放下袋子,笑得又甜又乖巧,「我媽媽做的新鮮醬菜,說您和伯伯最愛吃這個,專門給我多帶了幾罐。」


  「這怎麼好意思!」舍管阿姨笑著問,「你媽媽還好吧?」


  楚湉湉不知為何,有一瞬的心虛,旋即點點頭,「媽媽很好,她讓我替她向您問好。」


  舍管阿姨的崗位看似不起眼,鮮少有學生知道,這位劉阿姨,是副校長的小姨子。而兼任經濟管理學院院長的副校長,與劉阿姨的丈夫以及楚凌遠,是大學同窗。


  楚湉湉考入D大時,楚凌遠還在世,愛女心切的他曾拜託過老同學,在學校多照應一下女兒。


  劉阿姨天天跟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打交道,很容易看出楚湉湉有心事。她起身關上門,拉著她坐下,關切地問,「怎麼了?」


  她對楚湉湉印象不錯,小姑娘長得好看,學慣用功,人又低調乖巧。楚凌遠在世時,她沒仗著關係而飛揚跋扈,同學間沒人知道她是垣耀科技的千金,楚凌遠過世后,她也沒有一蹶不振。對這樣的女孩子,她不免有幾分憐惜。


  楚湉湉垂下眼睫,「是這樣的,阿姨……」


  她把爸爸送給她的十八歲禮物,卻被人說成是「二奶車」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劉阿姨氣憤不已,「小小年紀,思想怎麼這麼骯髒?是哪個,不是我們樓的吧?」


  楚湉湉搖搖頭,「我也是聽人轉述,才知道有這樣的傳言。我相信流言止於智者,我只是……只是心裡難受。而且,這種傳言,會不會……會不會給學校抹黑啊?」


  她不自覺紅了眼眶,淚珠閃爍,要掉不掉。劉阿姨嘆了口氣,遞紙巾給她,「好孩子,你不要多想,同學老師們都清楚你的為人。放心,阿姨心裡有數。」


  即便是名校如D大,偶爾也會有極個別的女生,貪慕虛榮出賣尊嚴。一在社會上爆出來,受連累的是整個D大的名譽。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劉阿姨對此最為厭惡,這麼多年,她管轄的宿舍樓,從未出過這樣的醜聞,她一直深以為傲。而現在有人企圖抹黑……


  有劉阿姨這句話,楚湉湉的心放下了大半。


  造謠一張嘴,這種桃色謠言,讓人根本無從澄清。她必須在第一時間向師長表明清白,畢竟,她能否繼續拿到一等優秀獎學金,全看老師的態度。


  話說得差不多了,楚湉湉看看時間,該起身告退了。這時,門被敲響,來人捧著個大盒子,「你們宿舍楚湉湉同學的親戚送來的,說有急用,一定要馬上送到。」


  楚湉湉的第一反應是楊逸辛。從前他不時會捎東西給她,有時是冰淇淋一類易化的東西,就會說有「急用」。


  下一秒,她想到的卻是另一個人。


  劉阿姨樂了:「正好,拿去吧。」


  楚湉湉道過謝,抱著盒子回了宿舍。


  拆開最外層,裡面又是兩個盒子。上面那個印有紅十字,裝著消毒紗布、消炎噴霧、止痛藥、OK綳……


  這肯定不是楊逸辛。楊逸辛根本沒注意到她腳痛,只顧著告誡她不要跟不入流的人混在一起,之後還發了簡訊旁敲側擊,想知道為她付賬的男人是誰——當然,是「怕她被人哄騙」。


  下面是個鞋盒。打開前,楚湉湉深吸了一口氣。


  上帝啊,如果又是豹紋的話,請在加拿大降一道雷,把某個人全身劈成豹紋吧……


  盒子里是一雙裸色芭蕾平底鞋,設計簡潔優雅,小羊皮柔軟無比,在燈光下泛著自然又柔和的光澤,看起來舒適極了。


  「哇,香奶奶的經典款,好看哭了!」舍友圍了上來,一個瞥見醫藥盒,怪叫,「哦喲~原來是慰問傷號,也太貼心了吧!」


  「不止哦!」另一個伸手,「那是什麼?」


  盒子旁邊,塞著一袋奶糖。


  楚湉湉拿了一顆,拆開糖紙,含在嘴裡。甜絲絲的,奶香濃郁,腳跟那股隱隱的抽痛,似乎也沒有那麼難耐了。


  還真是學過急救的人。


  ……


  不知道劉阿姨採取了什麼手段,流言沒有擴大,很快平息了下去。


  最後一輪面試很快到來。終面與集體面試形式相反,面試者要獨自面對數位HR和部門主管組成的面試官團。


  叫到楚湉湉的名字,她走向面試用的會議室,緊張得手心出汗。腳下柔軟的小羊皮摩擦著已經結痂的傷處,介於微痛與癢之間的感覺,奇異地讓她心中慢慢平靜了下來。


  終面比二面節奏快得多,好幾雙眼睛的注視下,問題一個接一個,絲毫不留喘息的空間。


  面試到中段,一個富態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自我介紹姓趙,是戰略投資部的經理。楚湉湉眼睛一亮,那就是她想進的部門!


  趙經理態度和善,問了兩個問題,始終面帶微笑。其他面試官顯然更喜歡觀察候選人在壓力下的表現,有位HR招聘官尤甚,問題格外刁鑽尖銳,明知對方只是大三的學生,卻一直揪著工作經驗窮追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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