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番外:小性子
第1028章 番外:『性』子
從南疆戰火平息,牧錦風與楊晴夫妻二人於江城重聚至今,已經過去足足四月,楊晴有孕也足足四個月。
懷孕初時倒是頗為輕鬆,肚子不見大,身子也不見不舒服,如果不是孫大夫確診了喜脈,根本瞧不出已經有了身子。
然,隨著月份增大,種種不適感跟了上來。
多夢少眠,頭暈力乏倒是其次,最讓人難受的是孕吐沒胃口,原本一頓可以喝三碗粥,現在隻能吃下一碗,最後還吐了半碗。
為了孩子健康,隻能少食多餐,是以大半個月下來,嘔得整個喉嚨都是啞的,話就跟打鐵匠的拉風箱似的,呼哧帶喘,半點不見往日的輕柔動聽。
偏偏這個時候,新帝才登基不久,牧世子既要接手其父威王留下來的事情,代父行使職權,還得處理縹緲樓的事宜,同時將縹緲樓的曆年財政與重要資料轉交新帝,每日早出晚歸,忙得腳不沾地,疏於覺察她的變化。
這要隻是身體受苦也就罷了,偏偏自家夫君連一句關切的話都沒有,楊晴心裏委屈得不行,一賭氣,把每晚上留著的燭火掐了,順道把門用門閂閂上。
當晚上,牧錦風辦完正事準備回房休息,一看屋內黑漆漆的,登時覺得有些奇怪。
打從他忙於朝政,日日晚歸伊始,阿晴每日都會貼心地給他留下一盞燭火,怎今日不見留燈?
心中雖然有些疑『惑』,卻是沒有往深了想,隻當是回來太晚,燭火燃盡了。
然,等他伸手一推房門,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房門被人從屋內閂上了。
牧錦風環顧左右,招來守夜的丫鬟:“屋內可有人?”
“回爺的話,夫人在屋內,一個時辰前歇下了。”丫鬟半垂著頭,輕聲答道。
“阿晴在屋內?”牧錦風擰眉喃喃自語罷,目光落在丫鬟身上,身影沉了幾分,“夫人今日怎麽了,可是誰惹得她心裏不痛快?”
“夫人今日心情與往常無異。”丫鬟搖搖頭,有些『摸』不清自家爺話裏的意思。
聞言,牧鈴君又推了把緊閉的房門,聲音中添了幾許不快:“門都被從裏麵閂住了,你還她心情與往常無異?”
見世子爺動了脾氣,丫鬟壓低腦袋,戰戰兢兢道:“回爺的話,夫人今日心情當真與往常無異,奴婢沒發現不對的地方。”
聽得這般肯定回答,牧錦風抬眼環視守夜的下人,得到一片應和聲。
與往常無異?牧錦風再度將視線投向緊閉的房門,眉心微微隆起。
心情與往常無異還將門給反鎖了,難不成,她忽然來了興致,想同他玩在虎城時的把戲?
思及此,他命人拿來匕首,動作熟練地將門閂撬開。
“哢嗒!”門閂打開的聲音響起,他伸手一推,才發現自家夫人不僅栓了門閂,還用東西頂住了門板,用力推都推不開,也不知究竟堵了幾張桌椅板凳。
“你們幾個,把門推開。”牧錦風大手一揮,立即有四個侍衛上前,合力將房門推開。
叮鈴哐啷的聲音響起,桌椅板凳倒了一地,睡夢中的楊晴也被驚醒了。
她裹著錦被翻身坐起,定定地看著那越過桌椅板凳朝屋內行來的男子,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抱著錦被倒頭背對著男子。
見狀,牧錦風一愣,隻覺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今日一直在外忙碌,現在才回來,便是想惹她生氣都沒時間,她怎麽就同他慪氣上了呢,難道,她是在怪他回來得太晚?
不該啊,她一直是體諒他的,早些日子他想同皇上要兩日休息陪她都為她拒絕了,讓他以國事為重。
短短一丈的路程,牧錦風腦中思緒翻湧,偏偏等到了榻前,他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阿晴!”
男子輕柔的呼喚聲傳入耳中,楊晴抬眼睨了男子一眼,隨後冷哼一聲,又將頭扭了回去,一副愛答不理的冷酷樣,脾氣十足。
“生氣了?”牧錦風矮身,輕輕推了推榻上人兒。
“別碰我!”楊晴一把打開男子的手,身子朝內蠕動,拉開二饒距離。
牧錦風看了眼手上被拍出的印子,傻眼了。
雖然他總是“潑『婦』”“潑『婦』”地喚她,但事實上,他家夫人非但不是個潑辣的,『性』子還很剔透溫柔。
打從二人確定彼茨心意後,她幾乎沒對他發過脾氣,偶爾為之的打打鬧鬧,她也不會使出大力氣,可今日,她下手是真狠,他這麽個皮糙肉厚的習武之人都被拍紅了手。
沉默,長久的沉默,見身後人沒吭聲,楊晴『揉』了『揉』自己痛得發麻的掌心,心裏更委屈了,眼眶止不住一圈圈泛紅,淚水在燕帝打轉。
這些日子他沒有在意她的變化也就罷了,她就拍他一下,他竟然還同她慪氣,不理她了。
他肯定覺得她無理取鬧,不體諒他的難處,覺得她就是個潑『婦』。
甚至,他這個時候可能已經後悔娶她了,隻是在想著該以何種借口和她離婚。
瞬息之間,楊晴越想越歪,脫口而出道:“要離就離吧,我離了你還能找更好的!”
“你這潑『婦』今晚是怎麽了?”牧錦風擰眉,一把將人從床榻上揪起,抓著她打饒手放在手中,細細地『揉』搓著:“瞧你的樣子也不像剛哭過,聲音怎啞得厲害?”
聞言,楊晴嘴一扁,氣呼呼道:“你今日才發現我嗓子啞了?”
“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每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竟然連我嗓子啞了都沒發現,你心裏還有沒有我?”
“……”牧錦風『揉』捏女子手的動作一頓,抬眼看著那氣勢洶洶的人兒,慢條斯理道:“近些日子爺每日回來,你都已經睡著了,早上醒來你又還沒醒,便是好容易碰上一回你睡得『迷』『迷』糊糊,能與爺話了,也是哼哼唧唧的,不肯張口半個字,你讓爺怎麽發現你嗓子啞了。”
“我……”楊晴一滯,忽然發現,好像是這麽回事。
初時她不舒服,怕叫他發現分心,便哼哼唧唧地不同他好好話,後來時間一長,發現他半點沒覺察出她的不對勁,她心裏就生出幾分不痛快,也不願強撐著精神搭理他了,每日一早就躺上床榻,留給他一個自認冷酷的背影。
如今想來,她的行為,好像有點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