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7章 邱秉文x牧鈴君(二十九)
第1027章 邱秉文x牧鈴君(二十九)
太上皇回來得倉促,待吃完長公主的滿月酒又匆匆離去,臨走時依舊不忘將威王一道捎上,前後隻有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沒給文武百官一絲反應過來的機會。
百官能從太上皇此舉中讀出他對長公主的喜歡,甚至親自賜表字“琛”,寓意賜瑰寶,寵愛不言而喻。
隻是百官沒想到的是,太上皇會對皇上任『性』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然沒雍插』手的打算。
雖然這麽些年來,太上皇一直在外遊曆,但不可能對京都發生的事情沒有一點了解,如今隻字不提,是默許了皇上的行為?
太上皇這邊沒有反應也就罷了,威王回來半個月,除了前三日出門與知己品茶喝酒外,餘下的時間一律不見客,不管是誰主動登門拜訪,隻有一個辭——舟車勞頓,疲乏不堪,閑事免談,正事找王府主事之人。
一時間,想請威王牽頭奏請皇上廣納後妃的文武百官紛紛铩羽而歸。
由此看來,威王與太上皇態度一致,皆默許了皇上的行為。
太上皇默許此事,文武百官倒能有幾分理解,畢竟皇上是太上皇最滿意的兒子,皇後又是太上皇從看大,很是討太上皇喜歡,太上皇會對二饒感情心軟,也不是不可能的。
威王默許此事,卻是叫眾人驚掉下巴,畢竟,威王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隻要是關乎江山社稷的大事,就沒有他不管的,便是親兒子犯了混,那也是按著最嚴苛的態度處理,如今侄女受皇上獨寵,威王卻是不管事了?
現如今,太後太後不管事,太上皇太上皇不管事,就連最硬骨頭硬脾氣的威王也不管事,皇上若是一意孤行,還有誰能管住他?答案是,沒有人。
沒有人再能左右皇上的情感,接下來將如何抉擇,全由著皇上高興。
太上皇離開京都後,邱秉文專門寫了兩封感謝信,一封遞給堂舅子,一封遞給宗凡。
太上皇之所以趕著長公主的滿月酒回來,之所以會表現得對長公主如此喜歡,甚至親賜表字,乃是牧錦風犯渾討來的。
作為一個孩子的父親,作為朝廷重臣,牧錦風為了堂姐的幸福,實在豁的出去臉麵,十八般招式齊上陣,終是磨得太上皇答應提前回來。
而太上皇之所以不摻和皇上與皇後之間的感情事,則源於宗凡。
宗凡花費一年半的時間研究出了治療頭疾的真正『藥』方,又離開京都半年去為太上皇醫治,勞心勞力,不可謂不用心。
而當太上皇問他要什麽賞賜時,他隻同太上皇要了一份成全——求太上皇成全皇上與皇後的感情。
沒人要求宗凡找太上皇討這樣一份賞賜,可宗凡就是開口了。
名望權勢於他如浮雲,富貴於他亦如浮雲,這些他都有,他亦不求多,但求身邊人能過得越來越好。
對於宗凡如此寬廣的胸懷,太上皇無比欣賞,當即允了這份賞賜。
這件事,邱秉文是在與父皇的談話中了解到,不上當時是什麽心情,酸甜苦辣,五味雜陳,卻是沒有一絲懷疑。
他心知,宗凡提出這個要求,不是對鈴君舊情未了,僅僅是出於對朋友的袒護,對鈴君,亦對錦風。
感謝信送出,很快得到第一份回複。
牧錦風就住在京都,與皇上每日都會相見,是以他的回信很是簡單,隻是口頭上輕描淡寫道:“此事我亦存有私心,皇上不必如此客氣。”
七日後,他收到鄰二份回複,一封簡短的信件,上書——臣隻是在盡為人友的本分,皇上不必言謝。
信箋上的字體工整,筆鋒圓潤,亦如寫信饒『性』子那般,溫潤柔和。
邱秉文定定看著回信,良久後將信件交到舅子手中,由衷道:“若是當初鈴君心不在朕身上,朕與宗凡公平競爭,未必能贏。”
宗凡的德行,委實讓人敬佩,他自愧不如。
牧錦風接過信箋掃了眼,頗為認真地應和道:“陛下很有自知之明。”
聞言,邱秉文抬眼看了舅子一眼,唇角泛起一絲冷笑:“在你心裏,宗凡比朕更適合鈴君?”
他實在好奇,舅子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陛下要聽心裏話?”牧錦風遞上信箋,隨之勾起唇角,玩世不恭道:“如果當初我姐選擇宗凡,也就沒必要遭兩輩子罪。”
末了,他頓了頓,在皇上諱莫如深的目光中徐徐補充道:“不過這種事哪有如果呢,堂姐她就是喜歡陛下,為陛下的才情所吸引,亦為陛下的手腕所吸引。”
“到底,宗凡於她而言太過敦厚,從一開始就注定沒有可能。”
牧錦風何其了解堂姐,吸引堂姐的根本不是皇上的皮囊,她最是喜歡皇上執棋落子的從容,於談笑風生間生殺予奪。
可她忘了,越是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就越危險,他們像是一層『迷』霧,叫人看不透,看不透真實的『性』子,看不透真實的想法。
就像堂姐口中的前世,前世,陛下與他們姐弟關係多好,可誰能想到,最後會因為一個女人而翻臉,將他們整個牧家算計進去呢?
得了這般回答,邱秉文收回目光,淡淡道:“你得沒錯,鈴君若是嫁給宗凡,就不會受這兩輩子的罪,但她也不會如現在這般開心。”
“她愛朕,隻有同朕在一起,她才會感到真正的快活。”
聞言,牧錦風挑挑眉,不置可否。
毫無疑問,現在是最好的結果,堂姐能與自己愛的人相守,皇上也暫時做到了隻娶一饒承諾,至於宗凡,也有了自己的姻緣。
他拿眼看了皇上一眼,很快偏開目光,極目遠眺前方。
當然,僅限於現在,誰也不知道皇上會否如前世那般翻臉無情,畢竟,聖心難測。
牧錦風『摸』不準身側年輕帝王的心思,也不打算『摸』透,君與臣之間素來難以真正交心,如他爹與太上皇那般,終歸隻是少數,而他與皇上,終究無法複刻父親與太上皇之間的相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