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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一更】

  此為防盜章, 購買不足百分之六十, 36小時候刷新可看哦  可她現在卻不明白虞山道士的話里藏著什麼含義。


  將手中握著的血玉向前一伸, 虞山的表情很是沉重。


  「血玉的由來,幾位道友可知曉?」


  血玉這東西, 幾人倒是都不陌生。修士在壽元將近的時候,常常會到處尋天材地寶, 好將自己的魂靈保下來,萬一哪天還能復生對不對?即便自己也明知幾乎不可能,多半會被發現的後輩們拿來做機緣利用, 然而堅持這麼做的人仍不在少數。


  凡人也是如此,在死後下葬之前將玉石塞入口中,便妄想能把自己的魂魄鎖在人間。


  大多玉石沒有靈,不過是塊頑石罷了。可若遇上靈玉,魂魄倒也真的能鎖住。當屍身內的血液慢慢滲入了口中的玉石內, 便能帶上絲絲的紅。


  此類屍玉,便喚作血玉。


  當一塊屍玉成了血玉, 它便不再是凡人能夠駕馭的物件了。反之,血玉是魔修難得的用來替生的至寶。


  見幾人點頭, 虞山道士掀開了手邊大缸的蓋子,刺鼻的臭氣再次襲來,他卻沒有向上次一般躲開。


  朝寒松招了招手,虞山道:「和尚, 用你的眼睛看一看。」


  血玉不是什麼秘密, 佛修的慧眼在這方小世界也是鼎鼎有名。寒松能代表北山寺前來金杯秘境, 想來定能慧眼識人。


  寒松走到大缸之前,低下頭超裡頭望去。缸內似乎存著一個孩童的屍骨,虞山見他皺起眉頭,焦急的問。


  「看到些什麼?」


  聽說慧眼能斷前後五百年,若是這和尚練到家了,便能輕鬆的驗證自己的猜測。


  「什麼也看不到。」


  直起腰來,寒松搖了搖頭,指著屍骨上頭一張已經看不清的符紙,示意虞山將它掀起來。


  正派修行之士,很忌諱觸碰慘死之人的屍身,一來是擔心魂魄殘留的怨氣給自己弄出什麼心魔來,二來,就不吉利。


  眼下密室之中有四人,符紙是道家的符紙,摘符一事虞山道士沒有理由推脫。誰讓這個敗類是他玄門的呢。


  閉上眼睛,虞山道士伸手進了缸中,指尖觸上了符紙的一角。然而許是時隔多年,符紙已經和孩童屍身的衣衫粘連栽了一處,他用指甲扣了幾下,才勉強將符紙掀了起來。


  捏著符紙扔到地上,虞山道士眉頭緊皺,將觸碰過符紙的手遠遠的伸到了一邊。不知是在嫌棄那道士,還是嫌棄此時的自己。


  「這會兒能看見了吧?」


  沒了符紙,寒松再向缸中望去的時候,的確是看見了。可看完之後,他倒覺得不如不看。


  「我佛慈悲。」


  一手豎立在胸前,寒松的臉上竟然閃過了一絲驚懼。


  「你看見什麼了?」


  靈璧察覺和尚的神色不對,顧不得先前缸中所存給自己留下的陰影,連忙快步走到了寒松和虞山道士身邊。


  寒松作為武僧,不論是修身,還是修心,都講究一個堅硬如鐵。可當慧眼中浮現百年前的畫面時,他卻忍不住紅了眼眶,勉強開口,聲線也帶著顫抖。


  他瞧見了蓋這觀的道士,身穿道袍風姿卓絕,纖塵不染,是一派仙人模樣。


  道人面無表情的十個孩童捉到了密室之中,即便年歲尚小,但依稀能夠分辨出其中一個便是百子城的城主。城主被道人拎了出來,收做了徒弟。


  剩下的九個,叫道人為難了。


  緊接著寒松看見一位衣著襤褸的乞丐被帶到密室之中,道修將他捆綁著,從少年城主的皮肉之下,揪了一隻蠱蟲出來,塞進了乞丐的口中。


  一陣抽搐后,不論他問什麼,那乞丐變答什麼。他知道了九世重陽之法,可惜不能生子也無大用。


  又過了些時日,道士興沖沖的從觀外歸來,手中握著一塊血玉。鎖上神殿的門,便跳到了密室之中。


  道士的手撫著徒弟的腦袋,仍是仙風道骨不假,可嚴重卻已經染上了癲狂。


  「好徒弟,師父要成仙了。」


  說著他從懷中拿了一顆丹藥出來,塞進了徒弟的嘴裡.

  「此乃一顆魔修的內丹,吞之可得千年歲月。你與師尊我守上八百載,剩下的日子我就放你出去。」


  「到時候,你想修魔便修魔,想修道便修道。」


  手中握著的血玉閃著微弱的光,小徒弟看著自己的師尊,抬頭髮問。


  「師父,八百載我會被蟲子吃光的!」


  道士仰天大笑,手指著頂上的神殿:「那麼多信徒,你挑幾個美貌的女子,多生幾個。」


  小徒弟被他這麼一說,竟然還紅了臉,點點頭道知曉了。


  密室之中綁著先前的剩下的九個孩童,道士沿著他們的挨個走過,也不知用了什麼標準,選出了其中的一位。


  「你們走吧。」


  指著一旁的木梯,道士擺擺手對著剩下的幾個孩子說道。


  孩子們一個個的,可能是受了驚嚇,竟然停在原地不動,愣愣的看著道士,像是不敢相信一般。


  道士和顏悅色,身上沒有半分魔氣:「走吧,回家吃飯去吧,母親還在家裡等著呢。」


  八個孩子回過神來,爭先恐後的攀爬著木梯離去。道士轉過身,揪著選出那位孩童的后領,拎到了大缸之前。


  另一手上忽的出現了一柄匕首,道士用刀尖往孩童的額頭一點,那孩子便像被施了定身咒,一動不動了。


  緊接著匕首朝著自己的胸口一拉,深入皮肉,一連拉倒腹部。


  似察覺不到疼痛一般,他低頭笑著將血玉抵著孩童的舌尖送了進去,緊接著匕首沿著孩童的胸口,一連劃到下腹,道士將他摟在了懷中。


  皮肉相接,血肉相融。


  「九世重陽,你便是我的第一世。」


  說完他扭過頭,看著自己的小徒弟:「來,將師尊搬到缸里,蓋上蓋子。」


  靈璧一手扶穩寒松,另一手扒著蓮台的邊角,拉開與城主的距離。皮膚下翻湧的蠱蟲遊動痕迹讓她毛骨悚然,再聯想到之前他的傀儡所說,要讓自己給城主生兒子的話,靈璧恨不得現在就自爆金丹。


  她在寒松臉上拍了兩巴掌:「和尚,和尚你醒醒……」


  寒松胸口的血洞雖然已經癒合,但是整個人仍舊十分虛弱,臉上傳來不輕不重的痛感,他雙眼迷濛著睜開了一條小縫。


  卻被視野中城主不著寸縷的上身嚇了一大跳,捂著還隱隱作痛的胸口向後挪了一步,他豎起大拇指。


  「城主以身飼蟲,真乃有大毅力。」


  眼下是佩服他的時候嗎?靈璧按下了寒松的手,將靈識朝四面八方散去,試圖找出一條逃生之路。如今強拼不得,只能智取。


  可散開的靈識就像是陷入了無盡的虛空,方圓不過十餘里的百子千孫城,她竟然看不到盡頭。


  「別白費精力了。」


  城主的速度與他們搭乘的蓮台一致,差距到了靈璧的小心思:「這城你是走不出去的。」


  他側過身子來看向靈璧:「省下力氣給我治傷吧……」


  上身滿是血洞,也就難怪一個元嬰真人會是這幅病秧子的模樣。


  「這些小傢伙們咬過的傷口,藥石無醫。這些年來我也尋了不少靈藥,可就是長不好。」


  城主看向靈璧的眼神中滿是期許:「可誰知今日有緣,竟然能和道友在此相遇。」


  「早先的不快可以暫且放下,就安心住在城中。」


  蓮台的速度極快,百子城本來也不算大,說話間的工夫就已經到了城主的府邸。


  沒有雕欄畫棟,反而略顯樸素。城主府衙中的下人面貌和城主都有幾分相似,見他回來了,畢恭畢敬的垂首立在原地。


  「恭迎老祖。」


  靈璧癱坐在蓮台之上,百子千孫還真不是說著玩玩的。


  「收拾兩間客房出來。」


  城主隨口吩咐下去,他的兒孫們皆是一驚,城中從沒有過客人。他們打量著蓮台上的靈璧和寒松,眼中滿是探究。


  認真的考量了一下眼下的境地,靈璧決定做一個能屈能伸的人,先穩住城主再說。


  「一間就夠。」


  她伸出一根手指:「這和尚與我有緣。」


  靈璧的意思是和尚與她有緣,受了傷得照顧著。然而城主是什麼人,是生了百子千孫的人。在他看來,有緣二字就沒有那麼單純了。


  城主搖了搖頭,面上帶了幾分憐憫,同佛修能有能有什麼好結果。


  「一間就一間吧。」


  反正不論能否治好他,這二人的小命也都是保不住的,臨死之前讓你們做一對不為世人所容的苦命鴛鴦。


  「我這就下去安排。」


  回應城主的是一位女子,大約築基巔峰的修為,不知何時毫無聲息的站在了他們身邊。


  「兩位跟我來。」


  烏黑的秀髮垂在腰際,女修轉身留下一個背影,緩步向前行走等著靈璧和寒松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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