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二老離世
唐祉離京,對大家的生活沒有多大的影響,這天晏萩閑著沒事,正在擺弄著唐祉給她帶回來的那套蒸餾設備,準備自製一種專屬香水;可剛把這套把子擺好,婢女進來道:「少夫人,韋夫人和陳三奶奶來了。」
晏萩一愣,這兩人怎麼會過來?她在閨中和韋麗娘的關係好,現在書信來往頻繁,但跟韋晏氏和韋姍娘也就是過年時遇上那麼一兩回。
好吧,無事不登三寶殿。人都來了,不能不理。
晏萩換了身衣裳,就出去見客。一番客套后,就見韋晏氏使了個眼色給陳三奶奶韋姍娘,她就說起了韋妙娘,「我剛和母親去王府看了二姐,二姐她生病了。」
「請大夫看過了吧,什麼病呀?」晏萩隨口接話道。
韋姍娘嘆了口氣,「身子乏力,吃不下東西,大夫就讓她養著,可我瞧著她像是心病。」
晏萩納悶,這韋妙娘得了心病,與她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心藥。這些年,她雖常出入肅王府,與韋妙娘也就見兩三回吧。對韋妙娘在王府的生活,她真不是太清楚,可憑她對郭寶嬋的了解,郭寶嬋不是那種愛磨蹉人的,韋妙娘的日子應該過得不錯才對呀。
晏萩不吱聲,韋姍娘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繼續說:「二姐在娘家裡,雖不胖,但也是圓圓潤潤的,如今瘦得只剩下骨頭了,看了著實的可憐。住在那樣一個小院子里,身邊伺候的也就一個大丫頭,兩個小丫頭,當真是不成樣子……」
韋姍娘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晏萩是左耳進,右耳出,沒往心裡去。當然她們來的目的,晏萩還是知道的,可是她不打算應承。韋晏氏的確是個好嫡母,受晏老太太的言傳身教,她對兩個庶女也不差。
只是在娘家沒受罪,在婆家沒吃苦,兩個兒媳也有晏老太太和晏大太太幫著掌眼,不是那種刁鑽古怪的人,對她也很孝順;韋晏氏舒心日子過久了,反到天真起來,跑到晏萩面前說這些不著調的話。
等把這對母女送走,晏萩回院子,翻出把鏡來,「我看著也不像傻白甜呀?」
坐在炕上看書的傅知行抬頭問了句,「什麼傻白甜?」
「就是沒心機,沒腦子,傻乎乎的小白痴。」晏萩解釋道。
傅知行微蹙眉,「誰這麼沒眼光?」他家小嬌妻雖不是只小狐狸,但也絕對不是傻白甜,雖然他有時候開玩笑說她不聰明,可實際上他的小嬌妻要比大多數人聰明。
「我大姑母和姍表妹。」晏萩嗤笑一聲,「跟我說韋妙娘在肅王府過得不好,呵呵,我就是再能耐,和肅王妃再好,我也管不著肅王府的事吧?再說了,我是妒婦,難道要我去勸肅王妃,讓她勸肅王去睡小老婆不成?更何況肅王睡不睡小老婆,那是肅王妃說了算的嗎?」
得知韋妙娘還是個黃花女,晏萩是挺吃驚的,可這也證明肅王不去睡她,與肅王妃無關,韋妙娘可比肅王妃先進門。
「她們才是傻白甜。」傅知行淡然道。
晏萩一樂,拿過蜜桔剝了皮,分一半給傅知行。韋妙娘的事,晏萩不想管,也管不了,跟傅知行抱怨了一通,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晏萩這裡是過去了,韋妙娘那兒過不去,她指使貼身婢女向韋晏氏和韋姍娘訴苦,為得就是要晏萩出面幫她;韋妙娘畢竟只是個妾室,要見娘家還真不容易,她並不知道晏萩壓根就沒打算幫她。
韋妙娘在院子里痴痴的盼啊,這盼就盼過去一個多月,也沒盼到肅王進她的院子。冬月寒風起,鬱結於心的韋妙娘又添了咳嗽的癥狀,婆子來稟報:「王妃,韋夫人咳嗽咳得厲害,大夫說是肺燥,要喝些清肺用的甜湯。」
「讓廚房裡用梨子川貝蒸冰糖水給她喝吧。」肅王妃大方地道。
梨子川貝冰糖水甜滋滋的,可韋妙娘喝在嘴裡,卻不是滋味,好在她又病了半個月後,聽聞某府一個纏綿病榻的寵妾被太太送到城外莊子里養病去了。韋妙娘不想被送出去,她的病很神奇的好了,還能出來給肅王妃請安了,韋妙娘從此真正的安分下來了。
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過了年,初一進宮朝賀,初二,傅知行和晏萩帶著孩子們去了晏家老宅;年前,晏老夫人特意打發人來,讓大家這天回去。
晏家人丁興旺,晏蓉把孫子帶來了,也算是五世同堂了,晏太傅和晏老夫人看著滿堂的兒孫們,笑得合不攏嘴;孩子們按著各房給兩位老人拜了年,晏老夫人道:「新年新歲,你們小的來給我們老的拜年,我們老的該賞些好東西給你們才行。」
大家雖不貪老人的東西,但老人願意把東西給他們,大家也是開心的;給大家的東西都用紅木雕花匣子裝著,人手一個,包括晏莉那個還抱在懷裡的小女兒。
晏萩拿著匣子,就想打開來看,晏老夫人抬手按住,「好乖乖,回家再看。」
在晏家老宅吃過午飯後,下午陪著晏老夫人抹牌,哄晏老夫人開心。申時未大家離開老宅各自回家,在馬車上,晏萩打開了匣子,發現裡面是幾張房契和地契,還有一個錢莊的小印章,這表明晏老夫人有在錢莊里存了東西。
看著這些東西,晏萩心裡莫名的慌了,「無咎,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別亂想,祖父祖母身體康健,會長命百歲的。」傅知行安撫她道。
晏萩抱著匣子久久不語,她當然希望兩位老人能長命百歲,可是人生七十古來稀,晏太傅已年過八旬了,晏老夫人也七十歲多了,在這個時代都算得上是高壽。
新年的氣氛還沒散去,十六的晚上,晏太傅和晏老夫人沐浴更衣,平靜地躺在床上,晏太傅喚了聲,「老婆子。」
「老頭子。」晏老夫人回了聲。
閉上眼睛,呼吸慢慢地停止了,這一生也就過去了。
次日,婢女進來,看到的就是兩老彷彿熟睡一般的遺容。
晏家掛起了白幡,晏大太太安排下人去各府報喪,晏萩聽到這消息,都傻了,眼淚就那麼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