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突發意外
「嘟嘟、嘟嘟……」
提示聲響起的時候，亞歷山大?肖才猛的回過神來。
「開始了。」坐在旁邊的聯邦艦隊總司令德雷克上將提醒了一句，他大概覺得聯邦元首不在狀態。
亞歷山大?肖沒有多說什麼，起身朝著投影顯示區走了幾步。
這個舉動，讓其他還坐著的官員與將領也跟著起身。
其實，亞歷山大沒什麼特別意思，只是想看得清楚一些。
雖然不是實時圖像，但是投影出來的畫面非常清晰，一百二十艘小型拖船已經就位，中間的「藍色海洋」號也完成角色轉變，成了一座核燃料工廠，開始向四周的小型拖船輸送核燃料。
只是，一百二十艘小型拖船還沒啟動。
大家全都看著亞歷山大?肖。
投影區的左側，顯示著第一艦隊司令馬德拉斯?畢曉普上將的半身像，他在等聯邦武裝力量最高統帥下達命令。
在一百二十艘小型拖船點火之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沒辦法回頭了。
現在就能回頭？
如果就此放棄，「水母」將在三天之後從火星前方掠過，然後頭也不回的踏上離開太陽系的旅程。
以當今的技術，沒法捕獲處於逃逸階段的巨型天體。
說得直接一點，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亞歷山大?肖只是遲疑了幾秒鐘，或者說是讓情緒平靜下來，隨後就朝看著他的德雷克上將點了點頭。
德雷克立即拿起話筒給前方的指揮官，也就是第一艦隊司令下達命令。
其實，在亞歷山大點頭之後，最高統帥部的AI已經把命令下發給第一艦隊的旗艦。
雖然使用的是光量子編碼的集束通信技術，保密性與指向性不是問題，但是仍然受到光速的制約。
以量子糾纏態為基礎的理想通信技術，至今還沒有誕生。
因為隔著差不多三千萬千米，所以一百秒之後，第一艦隊司令才能收到由聯邦艦隊總司令下達的命令。就算畢曉普上將絲毫沒有耽擱，在第一時間做出回復，也要再過一百秒鐘才能傳到聯邦最高統帥部。
這一來一回至少需要三分二十秒！
正是如此，很多關鍵信息都是由AI控制，自動完成發送與接受，並不需要過多的人為干預。
實際需要的時間肯定不止這麼點。
大概三分半鐘之後，才收到由第一艦隊旗艦發來的確認信號，第一艦隊司令的圖像也消失了。緊接著，投影顯示區的圖像出現了變化，也就是鏡頭逐漸拉遠，「藍色海洋」號越來越小。
畫面並不是來自一部攝像機，而是來自很多部。
肯定做過處理，採用了無縫切換技術，所以看上去才如此的連貫，至少靠肉眼發現不了瑕疵。
大約十秒鐘后，才顯示出「水母」的完整樣貌。
雖然早就把這個系外天體的模樣銘刻在了腦海裡面，但是每見到這個畫面，亞歷山大都會產生一種難以用語言跟辭彙表達的激動心情，因為那不僅僅是一個系外天體，更是火星人類的美好未來。
只要一切順利，五十億火星人類的命運將在數十年之內改寫。
因為火星人類的平均壽命差不多有一百歲，所以現在的聯邦公民，大部分能親眼目睹火星成為人類的第二家園。
早在幾年之前，就有民營醫療機構借「金手指」行動與「神賜」工程，推出了「冷凍冬眠延壽」服務。為了防止勞動力過度流失，聯邦當局只能針對這類處於灰色地帶的服務進行全面整頓。按照現在施行的行政法規，僅患有當今無法治癒的罕見疾病的病人，才有權申請冷凍冬眠。
能一切順利嗎？
或者說會出意外嗎？
以「水母」為中心，方圓一百五十萬千米的區域內，密密麻麻的分佈著著火星聯邦三支艦隊的數千艘戰艦。
還能發生什麼意外？
如果這些戰艦同時開火，只要幾秒鐘，就能毀滅一顆地球級別的天體！
此外，這些戰艦擁有最先進的感測器，能夠探測到最輕微的能量波動，並且在AI的控制下立即採取反制措施。
什麼樣的威脅，能夠在數千艘戰艦的眼皮底下靠近「水母」？
別說是地球聯盟的戰艦，即便是火星聯邦最新銳的戰艦也辦不到！
在太陽系裡面，還有地球聯盟之外的威脅？
藏在小行星帶裡面，靠著劫持過往船隻謀生的海盜？
不要開玩笑了。
即便是最強大的海盜船，也絕不敢跟戰艦對峙，哪怕是一千噸都不到的戰術偵察艦。
再說，海盜是謀財。
現在去搞破壞，能得到什麼好處？
要說的話，有威脅的也只有地球聯盟。
為此，火星聯邦早就做好了準備。
在火星軌道的內側，朝地球這邊，總共部署了四支艦隊，有上千艘大型戰艦將炮口對準地球。
因為地球聯盟的艦隊絕對無法頂住上千艘主力艦的突擊，而且只要一艘主力艦，就能摧毀地球上的所有大城市，所以地球聯盟的決策者要想做什麼的話，肯定得考慮清楚，能否抵擋火星戰艦的反擊。
來自太陽系之外的威脅？
顯然，想多了！
迄今為止，火星聯邦利用最先進的望遠鏡，都沒發現系外文明存在的證據，連類似的跡象都沒有。
如果真的存在來自太陽系之外的威脅，也只能聽天由命。
可見，外來威脅基本上可以忽略。
至於內部的不穩定因素，其實都在可控範圍內。
關鍵就是，每一種關鍵因素都有備份。比如「藍色海洋」號的姊妹船「藍色火星」號在去年完工，現在就與第一艦隊在一起。又比如只需要六十艘小型拖船，就能在讓「水母」按計劃完成減速進入火星同步軌道，而超過六十艘的小型拖船同時出現故障，並且癱瘓的概率無限接近於零。
總而言之，制訂計劃的時候就想到了各種可能，並且擬定了相關預案。
上到聯邦元首，下到平民與士兵，都覺得「金手指」行動是萬無一失，就算有意外，也不會導致行動失敗。
當投影顯示區裡面的圖像突然消失的時候，包括肖在內，沒有一個人馬上反應過來。
過了十多秒鐘，亞歷山大才猛的回過神來，立即用個人終端向管理最高統帥部的AI發出了詢問。
這個時候，「蘭芳」號的作戰信息中心裏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