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置辦宅子
“都說否極泰來,富貴一家趁你病把你扔了,倒叫你逃了出來。否則,還不知道要怎麽著哩。”沈大娘好不容易放開沈忘心,抹著眼淚說道,“要不是大丫頭非得同你爭陪讀的位置,你兩姐妹能從石壁上滾下來嗎?”
原來,原主的死還有這個原因。
不消沈大娘多說,沈忘心就把事情猜了個大概。結合沈月英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原主因為這些事情終於暴發了,可沒想到罕見的一次反抗,卻把她的命搭了進去。
機緣巧合之下,自己則摔進了原主的身體裏。
一陣煙草的味道傳了過來,原來是裏正在一旁抽起了旱煙,見到沈忘心向他看過來,他也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你叔婆說的沒錯,以後你就住在我們家裏,也不必回去給他們當牛做馬了。”
沈忘心看得出來他們是真心實意的,可雖然他們願意幫自己,她卻不能依靠著別人生存。要真的是這樣,那她與原主又有什麽區別?現代社會的生活告訴她,女人要掌控自己的命運,就不能靠別人而活!
所以,她幹脆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裏正和沈大娘聽得目瞪口呆,倒是裏正先回過神來,認同道:“說的也是,你一手好醫術,要是不去給人治病,那不是白瞎了嗎?至於丫頭你說的宅子,雖然鄉下的宅子都不貴,可最差的也得十多兩銀子,你才剛還了阿蓮五兩銀子,一時間拿得出這麽多嗎?”
沈忘心摸了摸自己袖子裏藏著的銀票,足足兩百兩銀子,完全可以讓她在鄉下安穩過大半輩子了。可她並不滿足安分的過日子,既然穿到這裏,不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那不是愧對她這個穿越者的身份了嗎?
她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三叔公,村子裏目前願意賣房子的有幾戶人家?”
“要說賣房子的,倒是有五六戶,都是舉家搬進縣裏去的。賣的都是土坯房,但出的價格也不低,最差的也要十五兩銀子。”裏正說著,怕沈忘心不懂,又給她解釋道,“這十五兩銀子的房子,大概就是一間小院子,外加兩間平房,按理說你一個住怎麽也夠了。再往上每加五兩銀子,便多一間房。”
沈忘心結合物價考慮了一會兒,恐怕這十五兩銀子,連沈家人住的那院子都不如。更何況,等她開始為人治病之後,房子裏少不得要添置藥櫃、病床這一類的東西,房子太小了那可不行。
“可還有好一些的?”沈忘心問道。
裏正知道劉夫人定然給了沈忘心不少診金,但有多少他也不確定,他怔了怔:“有倒是有一間院子,雖然也是土坯房,但建房子的時候用了些石料。一共兩進院子,院後頭還有一片田連著賣。隻是你個小丫頭,住得了那麽寬敞的房子嗎?”
沈忘心這才聽到滿意的房子,立刻點頭笑道:“三叔公別看我就一個人,可若是以後同人看病,總不能把人放進我房裏去了吧?雖然我這年紀也不大,可再怎麽也是個姑娘家,怕別人說些不好聽的。再說了,藥材炮製也要占些地方,這座房子再合適不過了。”
裏正聽了沈忘心的解釋,也沒再多問而是點了點頭,說沈忘心如果要的話,他可以跑一趟縣裏,把買房子的事情搞定,順便還幫沈忘心把房契和地契給上了。
沈忘心自然再感激不過,她初來乍到,連溪頭村都沒熟悉過來,更不可能知道,怎麽同官府打交道了,有裏正幫忙能省去不少麻煩。
而且,這座宅子開了三十兩的價錢確實不貴。這些天沈忘心看過了,溪頭村裏的房子大多都是一整個大院,院裏三麵是廂房,很少有兩進院子的房子。沈忘心最中意的,還是這房子屋後還有一大片田地,原本是用來種菜的。等她接過手之後,可以試試種點藥材。
不但可以自己用,若是藥材長得好,還可以賣給縣裏的藥堂,又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沈忘心在裏正家裏休息了一晚,總算吃了一頓飽飯,她和沈大娘擠一張床,睡足了覺第二天晨起神清氣爽的。等吃完早飯,裏正便帶著沈忘心去縣城,去找那戶人家買房子去了。
沈忘心到了縣城裏,先跑了趟銀莊,把銀票給兌開,換成了零碎的銀子。而後便去了趟縣衙,給了三十兩銀子房主,當場在房契和地契上寫上了沈忘心的名字,沈忘心便有了在大周的第一個住處。
等辦完這些事情,時間才到正午。
沈忘心請裏正在飯館裏吃了個飯,想了想便問道:“三叔公,咱們村裏可有木匠,等搬進去之後我想打幾件櫃子使使,還想要做一塊匾。”
“村裏頭老譚家裏便是做木工的,到時去找他便是。”裏正點了點頭。
他這一趟帶著沈忘心跑下來,心裏頭不由多了幾分感慨。這小丫頭才十二三歲,辦起事情來就和大人一樣了,而且還有一手醫術,在村裏人看來是再出息不過了。他家幾個孫子十二三歲時在幹什麽來著?還在村裏攆雞追狗玩泥巴吧?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裏正不動聲色地想著,忽然見對麵的沈忘心塞過來一塊碎銀子,他在手裏掂了掂份量,至少有二兩。於是,裏正的臉上就更加複雜了。
這劉夫人到底是給了多少銀子?
隻見對麵的沈忘心笑嘻嘻地說道:“這是三叔公的辛苦費,耽誤三叔公一天功夫,總不能叫三叔公白跑一趟不是?就是以後,也要請三叔公多多關照的。”
裏正收下銀子,虛咳了一聲說道:“老譚確實是做木匠活的,但他家做慣了村子裏的粗活計,哪會什麽講究的東西?你要是真想打塊匾的話,還要在縣城裏找木匠。正好三叔公就有個熟人,等吃完了飯,我帶你去找他去!”
兩人訂好了醫堂的牌匾,這才順路搭了趙七的車回溪頭村。
今天趙七的生意很好,運到縣城裏賣的一車菜都已經空了。他坐在車頭趕著牛,車尾還坐著裏正和沈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