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身孕了
夏侯鶯良心發現來看我的時候,我正躺在床上憂心我的胸口,木槿夫人說等傷口愈合後她會給我塗一種草藥,不僅不會留下疤痕,還有具有豐胸的效果…….
“是你自己撲過來擋箭的,本宮可不領你的情,更加不會感激你。”夏侯鶯十分別扭的坐到床邊的繡墩上,語氣生硬道。
我側過頭,露出一抹笑意:“那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本宮向來恩怨分明,隻是想提醒你一句,離開君上,離開益國,否則你將來一定會死的很慘。”夏侯鶯自袖中抽出帕子拭了拭我的額上的虛汗。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抬手將她的手腕扣住,疑惑的問道。
她麵紗下的唇角隱約彎出向上的弧度,輕聲道:“我言盡於此,你自己慢慢斟酌好了。”
“我們現在在哪?到徭興了嗎?”我神思一恍,突兀的問道。
夏侯鶯顯然有些跟不上我跳躍的思維,嗆咳了一聲,道:“我們現在是在豐城。”
豐城?
因為我受傷,所以從城外折了回來?
如今情勢危急,再這樣耽擱下去,一定會出大問題的。
夏侯鶯見我一副沉思狀,便識趣的轉身出了房間。我正要起身去找維洛,隻覺胸前一痛,便又慢慢的躺了下來。
“泥萌!”我喚了一聲,並未有人答話。
“泥萌,你在不在啊?”又喚了一聲,回應我的隻有詭異的回音和死一般的沉寂。
這裏可是豐城啊……
維洛說過這裏曾經是古戰場,數萬亡靈的聚集之地。
看了眼漆黑的窗外,抖聲叫道:“沙泥萌!”
“你這是要殺誰啊?是誰得罪你了?”維洛推開門,步履翩翩的走了進來。
我麵色一窘,回道:“是在喚泥萌,她本姓沙……”
“泥萌隨木槿夫人去城外采草藥去了,你怎麽了,是傷口痛了嗎?”維洛說著掀開被子,作勢要檢查我的傷口。
我急忙將他的手扯開,解釋道:“才不是,我隻是想問你,什麽時候啟程,還有,慕賢那邊有沒有動作?”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你安心養傷就好,本就不聰明的腦袋,整日這樣耗損,我很替孩子以後的智商擔憂啊!”
我不聰明?
他居然說我不聰明!氣憤的翻過身,拿後腦勺對他,隨即迅速翻回來,問道:“孩子?什麽孩子?”
“你娘沒告訴你嗎?你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維洛眉眼含笑,柔聲道。
“啊?”我頓時腦中一片空白,說不出是喜是憂。
孩子?
怎麽就有孩子了呢?難道是那晚在雪地的時候……哎呀!我還沒有做好當娘的打算呢!
“你不開心?”維洛執起我的手,溫柔繾綣貼到臉側,道:“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我連名字都想好了。”
“……”
見我不語,他繼續道:“逐鹿豐城外,蒼涼堅壁景。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喚作‘景兒’,可好?”
朝他點了點頭,左手慢慢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這裏已經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
我和維洛的孩子……
景兒。
清晨時分,我還沉在夢鄉裏。
木槿夫人端著藥碗推門而入,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茫的看向她。
她挨著床邊坐下,單手將我扶起來,柔聲道:“吃藥了。”
看著她溫柔祥和的麵容,竟隱隱覺得有些暖意。
她將勺子裏的湯藥吹涼,然後遞到我唇邊。
“我怕苦。”看著黑漆漆的湯藥,我微微蹙起了眉頭。
木槿夫人會心一笑:“我知道你怕苦,這裏麵加了冰蓮草,一點苦味都沒有呢!”
將信將疑的淺嚐了一口,覺得入口清涼,不僅不苦,還有一絲甜意。
“我最近在研究草藥,興許能醫好你頭上的傷。”木槿夫人說完將空的藥碗放到一旁的長幾上,抽出帕子給我擦嘴。
略略點了下頭,能記起以前的事也未嚐不好。我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都已然成了事實,也許是時候該麵對這一切了。
“聽維洛說你看東西看不大清楚,應該也是頭部的傷勢所致,幸好這冰蓮草對眼睛是極有好處的,稍後我再去采一些回來。”木槿夫人說完將我身後的軟枕往上提了提。
她前腳剛走,泥萌端了熱水後腳就走了進來。
“流蘇姐姐,今天感覺怎麽樣啊,小寶貝有沒有踢你啊?”泥萌將手中的盆放到桌上,稍稍擰了下濕漉漉的毛巾,仔細的給我擦身子。
我用手指點著她的腦袋,沒好氣道:“你傻啊,現在才一個月,會踢我的那是妖怪。”
“人家又沒有懷過,哪裏曉得這些。”泥萌委屈的嘟起嘴巴。
我翻了她一眼,反駁道:“那你沒吃過豬肉,總該見過豬跑吧!”
“可是這和豬懷孕應該沒什麽關係吧?”泥萌一張人畜無害的小臉上有隱隱的笑意。
我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怒聲道:“你罵誰是豬呢!”
她揉著被我打痛的腦袋,調皮的朝我吐了吐舌頭。
“對了,你昨天和木槿夫人去城外采藥了?這豐城地區還能長出冰蓮草來?”
“這裏哪有什麽冰蓮草啊,那是木槿夫人日夜兼程去北邊的邱乙山采的,我在城外隻是照著她畫的圖樣找了幾種普通的藥草。”
泥萌說完,我怔了怔,歎道:“沒想到木槿夫人對我的事這麽上心。”
“她本就是你的娘親,這樣對你也是應該的啊!我小時候生病,我娘都是衣不解帶的守在我身邊……唉!現在也不知道她和我爹在桐山過的好不好。”泥萌興致有些低落的將毛巾放入盆中,轉身出去端早膳了。
本就是我的娘親……
是啊,縱使她做了再多錯事,也終究改變不了我和她是血脈至親的事實……
在床上躺了整整十日,維洛在我的軟磨硬泡之下,才終於答應啟程出發。
因為擔心我的傷,還有肚子的孩子,這一路上走走停停。維洛特特在馬車裏放了一碗水,對駕車的士兵道,若是水灑出來了,便提頭來見。
於是在我們以蝸牛般的速度到達徭興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情了。
隻是這期間隆城異動,益國數十座城池被婁軍拿下,一場益國與婁國蟄伏許久的戰爭,終於轟轟烈烈的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