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四章:鳳棲梧桐君念卿
崔氏一次次的鞭打,從未聽到她們二人求饒的聲音。以往遭她毒打的那些奴婢,各個都會求饒。
她們越是不求饒,手中的鞭子越是狠。
葉漪蘭用她的身子再次擋住著他,虛弱的身子早已支撐不住。紫菱見娘娘昏厥,大喊道:“娘娘——”
怒然的雙眸憤恨地盯著她,而她卻是一副不屑的目光。怒斥地警告道:“崔氏,若是皇上知曉,定不會饒了你。”
看著娘娘背後傷痕,顫抖的雙手都不敢隨意的觸碰,生怕她疼。
皇上知曉?
她既然能再回來,說明皇上對她早無任何的興趣。
“你們現在是賤婢,皇上根本不會知道。”放下手中的鞭子,走到井邊拿起木桶,輕揚一笑之,將木桶的水直接潑向她們二人身上。“既然暈過去了,那水一潑,便該醒了吧。”
“你——”身上的傷口被水所浸,身上的疼痛之意如錐心之痛。
冰涼的水潑向葉漪蘭時,她有著一絲淺意的意識,但依然還未能夠徹底清醒。
瑟瑟發抖的身子,唇間早已發白。
崔氏見她這般,還是未能醒來,再次拾起地上的鞭子正要上揚揮下去時,一人將其一把奪去,還未反應過來時一鞭子正中劃過自己的臉頰,一道深深的痕跡烙印著。疼痛的捂著自己的臉,嚇得跪在地上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朕的妃子,豈容你個賤奴可以踐踏。”
慕容灝宸狠厲地將鞭子緊握於手中,怒斥的雙眸直接將其可以殺死。憤恨地將手中的鞭子,扔向一旁。
“奴婢隻是按裏的規矩辦事,還望,還望皇上饒命。”嚇得顫抖的聲音徐徐發出。
她不曾想到,皇上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見皇上走到宸昭儀的身邊,顫抖的身子極為的慌亂,支撐地麵的手,顫抖的愈加嚴重。
見她全身濕漉,又是瑟瑟發抖的模樣,此時此刻他的心思全都在她的身上。將她的身子擁入懷中,蠕動的唇喃喃自語著:“痛,痛……”
見她緊蹙著眉宇,又喊著痛,便不敢將她的身子摟的極為的用力。
在宸蘭殿中,他們二人都是在說些氣話,而自己又為何順應著她,而忘了她隻是為了自己的一句話。明明這是試探,可他又這般做了。
當自己一走進浣衣局時,便看到她倒在地上,顏容早已不如往昔那般,蒼白的令人極度的心疼。溫柔的雙目,一直都是她今早離去的身影。
炙熱的唇,細啄著她那發白的唇瓣。
飛羽見況,立馬將紫菱攙扶起,倒是她的身上亦是傷口。從小到大,她都未曾受過如此傷。恨意的雙眸看著跪於地上的賤婢。
紫菱看著崔氏亦有今日,竊喜地不屑哼著,向皇上稟告道:“皇上這些是崔氏無理在先,娘娘這幾日受盡了委屈,都是她一人所為。”
聽聞,心中一度的心虛。顫抖的手指向著她:“你一個奴婢,豈能冤枉我。”
“放肆。”
飛羽這一聲,倒是令崔氏嚇得不敢抬眸。
“紫菱是皇上跟前的人,你這是以下犯上。”
她怎麽不知,那個奴婢是皇上跟前的人。如今,兩者都得罪了,怕是……
“飛羽,這件事由你處置。”
他的眼中一直都是她,伸手佛去臉上的掉落的水珠。眼眸中盡是寵溺之意。
“朕不想沾了血,弄髒了宸昭儀。”
那一局‘宸昭儀’,字字咬的極為重。他就是讓她們知曉,不管她的身份如何,都是自己的妃子。亦不能允許任何人,欺負她。
原本他想親自殺了那個人,他向蘭兒發過誓,誰敢欺負她便要殺了誰。可她不願自己的雙手沾滿了血跡,隻好讓飛羽動手,畢竟,她害怕見到血。
若是心再狠些,方才便該將此人殺了。
“是,屬下即刻辦。”
“皇上,奴婢不敢了。還望皇上,饒了奴婢一命。”
聽聞,嚇得她爬向皇上的腳下,可無論自己怎麽求饒,皇上抱著宸昭儀從自己身邊掠過。
怪不得宮中人一直都在盛傳,皇上對這位宸昭儀甚是寵愛。如今,她體會到了。這寵愛,可以絕情到眼眸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人的。
她為別人賣命,卻換了今日一死。
曾許白頭一生守,一生一人鴛鴦眠。
輾轉此生紅塵路,逶麗一卷墨佳畫。
浮生如一夢十載,流水一瞬塵歸塵。
枯木洇染尚逢春,鳳棲梧桐君念卿。
相思百年浸年華,隻願此生相守緣。
“這是娘娘,閑來無事時所寫的。”
這詩亦是在無意間在娘娘身上所發現的,才交與了皇上,但見皇上一直沉浸其中,便也不敢多打擾幾分。
閑來無事?若真是閑來無事,又豈會如此傷情。
“鳳棲梧桐,汝棲吾心。”
‘鳳棲梧桐君念卿’這話的含義,不正是此意。
抬眸見彩鳳一臉不解的模樣,淡而笑之地問道:“怎麽?伺候宸昭儀多年,這話不懂?”
“不是不懂,隻是娘娘初寫詩,亦是說了這話。還說……”
她跟在娘娘多年,自然也學了不少。那些文縐縐的話還確實不懂。有時聽得娘娘一番詳解,才知那番畫話的寓意罷了。
見她如此吞吞吐吐,倒是極為好奇,她到底說了何話。
雙眸看向於床中昏睡的人兒,嘴角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抹深情地笑意:“還說了什麽?”
“汝心非棲,吾桐歸哉。”
你的心不在我兒,我的心又再何處?
她這番話,怎倒是覺得再說她自己。嘴角揚起一抹暗自的笑意,便黯然漸漸地消散。
可她這話的含義,究竟是何意?
“奴婢從小便跟著娘娘,還從未像那晚一樣,仿佛變了,變得不愛說話了。倒是一人,自言自語。”
彩鳳跟著她的時間最長,自然知曉她一直以來的性子。她確實說的沒錯,蘭兒確實變了,她的腦中有了自己獨立的思想,才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可為何,此事自該欣喜,又不該欣喜。倒還是喜歡以往沒有雜念的她。
看了一眼彩鳳,叮囑道:“你先下去照顧紫菱。”
“是,奴婢這就告退。”
將手中紙放於腰間,輕緩的步子走上前去,撩撥那簾帳看著那毫無麵色的麵容,伸手剛想要觸碰她她時,卻是猶豫了一番。
此刻她的心可還憎恨自己?今早說了如此重的話,想必定是恨極了自己。不過這樣也好,彼此都冷靜些,或許一切都會過去。
即可轉身之際,倏然伸出一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手腕不放。見她喃喃自語,便俯身而下,聽著她那虛弱的囈語聲。
“灝宸,灝宸,求你別走,別走……”
別走?
深深地吻著她的額間,輕笑道:“我不走,你可願讓我留下陪你?”
若是在以往,他會陪她,可如今……
抓著她的手正想將其鬆開,腦海中浮現的便是自己所說的諾言。他說過,不會將她的手放開,會牢牢的抓住。他並非想要食言,隻是他們該看清一切了。可對她,終究還是放不下。
他能感覺到自己手腕的力道,虛弱無力的身子倒有力氣抓著自己不放。
看著她,嘴角情不自禁地便流露出淺意的笑意,微微勾起。
“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躺於她的身側,輕柔的動作將她擁入懷中,輕聲地附在耳畔,細語道。“甚至皇後之位,我都給你。”
一語惜闊,萬字言。
翌日
‘在你心中,你就這麽痛恨我嗎?’
倏然睜開雙眸,浮亂的心不停的跳動著,遲遲未能平複下來。
不知為何,夢境中竟然會夢到這句話。自始至終,她都從未恨過慕容灝宸。
隱隱作痛的傷口漸漸嘶痛著,雙手一用力,便發覺身側的人。下意識地將手抽離,便立即從他懷中起身。垂眸而不敢看向他的雙眸:“皇上怎麽會……”
話到一半時,便被他所攔截。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的雙眸,還是如此的冷意。
“這裏是朕的寢宮。”
看了一眼被她握著的手腕,若不是她剛剛手中的力道一用力,自己亦不會醒。方才見她這般模樣,不禁想起她初入皇宮時,亦是這般。反而之間,愈加的疏遠。
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漠然的雙眸凝視著她,反之質問道“你睡了朕的龍床,要朕睡哪兒?”
聽聞,葉漪蘭環顧地看了一眼這周圍的一切,她居然還是回到了宸蘭殿。昏迷後所發生的事情,自然是記不清了。自己躺在這兒,就表明他去過浣衣局。可他眸中所散發出眸光,竟然是如此的冷漠。
難不成,他從未原諒自己?
既然如此,她身為奴婢又豈能在這兒躺著。
慕容灝宸見她掀開被褥,便知她的心思,並未她。雙眸依然漠視地看著她,冷意的言語極為的淡然:“怎麽,又想回浣衣局?”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放他走。
回去?
他就既然能將自己帶入宸蘭殿,那麽想必他自然看到那一幕,他心中自然不會再讓自己回去了。
虛弱的身子坐在床沿邊上,雙手儼然緊握著,嘴角揚起的一抹苦澀是笑著:“奴婢隻是不想,弄髒了皇上的龍床。”
見她依然還是如此倔,那一聲聲‘奴婢’,此刻聽來便是在刺激著自己。
將她的身子抱入床褥中,卻從她的雙眸中看到了一絲的冷漠。這般樣子,倒是像極了當初待她的模樣。
指尖輕輕劃過她是臉頰,可她那雙眸中毫無任何自己的影子,這一刻起,他便該知曉‘吾桐歸哉’。
“那個崔氏朕已經賜死了,你就安心的在這裏伺候朕。”
既然她一直以奴婢相稱,那便就成全了她
“賜死了?”哪怕她依然知曉他不會饒了他,但並未想過會將她次賜死。也是,當初後宮的流言蜚語,他不是沒有做過這殘忍的事。
慕容灝宸見她有一絲的遲疑,挑著眉宇意味深長一笑:“怎麽,是不是覺得朕心狠了?”
心狠?
他的心,向來想來不是最狠的。
他都心,向來都是溫潤如玉。
毫無任何神色的雙眸看了一眼他,根本從未將此事放於心上:“皇上要賜死誰,與奴婢無關。”
一側轉身子,背上的傷口便隱隱作痛。
見況,立即將她的身子再次擁入懷中,擔憂的毫無任何溫柔之音,盡是責備之意:“身上有傷口不知道嗎?”
欲言又止的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皇上,有緊急軍事要報。”
“朕會吩咐人過來照顧你。”
葉漪蘭見他聽到此事,依然還是如此不緊不慢地將自己的身子放下。
“記住,沒有朕的允許,不許踏出這裏半步。”
“奴婢不敢。”
此刻這等身份,她又豈能隨意違抗他的旨意。
慕容灝宸看著她,明知她在跟自己慪氣,可偏偏他從未真正的生氣。
一絲寵溺的目光伴著一抹深情,附在耳畔戲謔道:“等朕回來,寵幸你。”
聽聞,葉漪蘭不禁轉過頭去,勸說道:“皇上該走了,莫忘了軍中大事。”
見她這般樣子,說再多亦是無用。
蘭兒,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