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一曲幽歌萬悲愁
深深庭院,一曲高歌暗宮闈。
長孫婉月每日去請安,倒是從未見過今日太皇太後如此異常。
她帶著太皇太後出來散心,周圍便隻有她們二人同行,並未攜帶任何侍女。
一直以來都想討好她,可她的眼裏便隻有慕容灝宸,而自己的兒子,也隻是裝模作樣地問候一聲罷了。
內心一陣痛意,亦偽裝著嘴中的笑意:“母後,今日倒是格外的開心。”
若不是從長孫莞霽那兒得知,葉漪蘭被太皇太後懲罰兩個月不得侍寢,但也不能證明他一定會侍寢其他女人。
她隻會從中得到利益,而不會去討男人的歡心,當初,就不該選她。
回宮後,她一直替皇上操碎了不少心。不過,最近倒是舒緩了許多。環顧四周的景色,倒是格外的清香。嘴角的笑意,無任何的遮掩:“聽說,皇上最近幾日都沒有侍寢沁蘭殿那位。哀家的心情自然好些了不少。”
這些來,一直查尋慕容灝宸的蹤跡都未果。他將所有事情都掩飾的很好,唯獨一個女人倒是讓他亂了手腳。
長孫婉月記得,她的隸兒最大的籌碼便是葉漪蘭,倒是拱手讓給了別人。
不知不覺她們走到了禦花園中,望著眼前的蝴蝶在花叢中肆意地飛舞著。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臣妾,倒是不以為然。”
“你也是想說,皇上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確實,對一個癡情的人來說,確實抑鬱不住內心期盼。
她能看到他隱忍的眼眸,這是她所教:不管發生何事,學會隱忍,有能力時能將那些人狠狠地踩在腳下。
隻想讓他認清,愛的太多,會令雙方都會痛苦。
自己對她的厭惡,確實還停留在過往。她可以接受葉漪蘭,但就不許有過多的接觸。這完全,已是退了一步。
坐在亭中,望眼欲穿看著禦花園的景色。
“她進宮也有半年的時間,肚子一點動靜都沒,哀家的心倒是比皇上還急。”
“皇上還年輕,孩子總會有的。”嘴角地笑意,亦掩蓋不了她內心的恨。
她的恨,從出入宮時便有。漸漸地,她成了滿手血腥地妒婦。
原本的江山,本該是隸兒的,他才是先皇的嫡子。
隱藏在袖口中的手,狠狠地掐著自己。
蘇珞瑾看了一眼她,心知肚明地輕哼了一聲,長歎了一聲:“就怕,哀家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母後,還不趕緊讓宸昭儀替皇上生個孩子。若是,母後真把皇上逼急了,怕是得做糊塗事。”
她倒是希望看到這樣的場景,這樣她所有期望又再次回來了。
糊塗事?他做得還少嗎?
那一瞬間,她便想起在桃林時他所說的話,如今想來確實有這個衝動。
從小他就不喜與別人爭,仿佛他所得到一切都極其的幸運,可偏偏,他就是不願。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一切,她是不會同意的。
“這兩個月,哀家足矣讓他收心一回。”
他是皇帝,不能讓一個女人毀了這江山。
“母後,從小便對皇上的期許很高,但願這一次不會讓母後失望。”
嘴角上揚地一抹帶有陰謀地笑意,暗自道:葉漪蘭,看來慕容灝宸對你的愛太深,深得讓人不得不利用你。
“但願吧!”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輕輕地拍打著安撫道。“等隸兒回宮,你這個做母親的也該替操心一下他的婚姻了。”
眾多孫兒中,隻有慕容灝隸才是最大的威脅。
“隸兒的事,臣妾向來都是他自己做主。”
若是此刻將他們二人之間的事說出去,定會壞了隸兒的計劃。倒是不明,他要留著這女人到底有何用?
蘇珞瑾一直看著她,見她擔憂地模樣,安撫道:“你也無需擔心隸兒,皇上暫時還未讓他有回宮的打算,定是為了磨練他。這些年來,他可有受過苦,這一次吃點苦頭才能明白皇上對他的良苦用心。”
長孫婉月豈會不知,太皇太後這番話簡直是話中有話。
蘇珞瑾隨處一看,不遠處便見她們二人的身影,意味深長地眸子看著,淺意地笑道:“北漢公主,倒是與宸昭儀很是親近。”
聽聞,亦望著太皇太後的視線看去,見她們二人如此有說有笑,不足為奇。視線收回,看向太皇太後:“聽說,皇上並未反對此番聯姻。”
並未反對?
這讓蘇珞瑾極為地猜疑,難不成真的為了兩國的交好……
緊蹙地眉宇,眼眸中帶著一絲的疑慮。
寒莘不經意地轉頭,便看見她們二人正在上方遠眺著,走到正在采取花瓣葉漪蘭身旁,輕聲在耳畔說道:“太皇太後和太後,好像在看著我們。”
聽聞,葉漪蘭正要轉身時,便被她所製止:“別看。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她轉身也是不經意間瞥了一眼,又有誰能知道她已看見她們二人。
自打上次賞花時,將葉漪蘭帶走時,她便知曉慕容灝宸這麽做的原因。又何必,與她們行禮。
寒莘說的並無道理,再次將手伸向那片花瓣,看著紫菱手中的花籃,倒是摘取了不少,嘴角微微一笑著。拉著她的手走著,心中倒是有疑問,問道:“我到有一事想要問公主殿下,那日前去是否有人讓你這麽做的?”
可她明明知道了真相,這一問倒是顯得有些多此一舉。不過是,為了證明一件事罷了。
“隻是讓我與你出去散散心。”她比不過覺得有什麽奇怪之處,反而問道。“怎麽了?”
見她如此純真的模樣,看來她什麽都不知。對於子陵所說的話,反而更加要謹慎此人。
揚起地笑意,特意掩蓋自己內心的疑慮:“沒事,就是隨口一問。”
靠近她的身子挽著胳膊,一臉天真爛漫地笑意揚起著。見她每次都似乎有心事,總是悶悶不樂的模樣,倒是讓自己不免好奇。
勸慰道:“往日我多帶你出去走走,別總是待在皇宮中。”
出宮?
每一次出宮,她何曾自己出去。自從得知,隻要與哥哥一起才能出去,她倒是沒有任何出宮的念頭。
久而久之,對於出宮不過是之前的奢求罷了,如今她已習慣這裏的日複一日的生活了。
嘴角揚起地笑意,是多麽令人苦澀,自言自語道:“若是能一直在宮外,又何須如此。”
聽聞,葉漪蘭總是愛說些她不懂的話。眼眸微微揚起地一絲疑慮的目光,歪側著腦袋看著她:“你是他最愛的人,豈會不讓你出宮。”
“不說這些了。”無奈地輕搖頭,轉身看著她時,眼中的餘光亦能看到亭中的二人。緊緊抓著她的手,問道。“想不想跟我回沁蘭殿,我教你如何做香囊?”
“我……”
做香囊?
寒莘從小到大行為學過女工,猶豫不決地她不知該如何說。
一見她如此頑劣的性子,便知曉她不善女子所愛的女工。附在耳畔,偷抹地笑意蕩然開去,輕聲道:“日後,公主殿下可將香囊送於心愛之人。”
葉漪蘭這番話,倒是讓寒莘羞紅了臉。故意輕了輕嗓子,故意裝作高傲模樣:“那得看,何人能入的了本公主的眼。”
見她一副孩子模樣,不禁自然而然地笑著:“時辰不早了,我們早些回去吧。”
倏然,她想起一件事,立即吩咐著身後的紫菱:“紫菱,你先回去準備一下吧。”
“是,奴婢告退。”
紫菱倒是不懂娘娘是何想的,取下花瓣竟然是為了做香囊。無奈地嘟囔一下嘴,長久歎氣著。
見她讓紫菱先走,腦海中浮現著一絲美好的幻想,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可是要帶我哪兒,才讓紫菱先走的?”
“當然不是。”步伐極為緩慢地走著,掩蓋著內心的私欲。“這一路,我們可以談談心,走得慢些就不覺得沁蘭殿有多遠了。”
這些,不過都是葉漪蘭的借口罷了。
她隻是想讓寒莘多陪著散散心,讓時間過得慢些,這樣心中的痛苦會減少許多。走得快了,總覺得一日過得並不充裕,慢些走,或許能將失去的填滿。
有些事,不明不楚。再過多的去糾纏著不放,反而是將自己掉入一個深淵,再怎麽大喊,都不會有人來救。
難不成,這便是他不願告訴的原因。能救自己的隻有他——慕容灝宸。
苦澀地笑意帶著一絲絲的甜意,可那番甜意倒是苦盡甘來。
彼岸錯詞夜瀾聽風嘯,百裏嫣紅,
一曲孤眠笙簫落,北風虐,十裏寒秋醉人醒。
飛雪連天山水染朦朧,祥瑞金安,
一曲幽歌祀草木,細雨飄,十年蹉跎斷執筆。
樓蘭別亭煙雨自逍遙,青絲柳絮,
一曲琵琶寄淒殤,言傾慕,十指相扣訴斷腸。
聽舟畫船閑愁拂水綠,疏影波瀾,
一曲清歡打魚詩,月黃昏,十色斑斕鯉魚躍。
遊山涉水入世獨瘦馬,素衣清濁,
一曲若夢淚彷徨,憶故裏,十年蒼莽蹣跚路。
畫骨柔情揮筆絲縷縷,紅顏若雪,
一曲輕妄序惆悵,欲紅妝,十年佳期恍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