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枯守凝咽風華減
素影漸漸醒來,發覺自己昨晚居然在門外睡過去了。
想必是與他那一夜,讓她流連忘返。連夢中都是他的堅硬的胸膛,還有他那溫柔的唇蔓延著。
羞紅的臉,滿溢著幸福之色。
凝眸窗外,見天色已然亮起,便輕輕打開門。眼見皇後已起身坐在桌前,周圍蔓延著危險地氣息在向她聚攏。
每走一步,都在緩和自己的情緒,生怕自己的,情緒被人發現。微微欠身請安著:“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
長孫莞霽特意在此等候著,嚴肅的眸子狠厲地盯著她,質問著:“昨晚你去哪兒了?”
聽聞,她早已做好充沛的準備,淺淺一笑而過,慢條斯理地為皇後沏茶:“奴婢特意前去太醫院查詢,說宸昭儀確實身體不適,一直在用藥膳。”
她不敢看向皇後,生怕細微地一個動作令她懷疑了去。
如平日一般,問什麽答什麽。就怕,自己每句話都被皇後抓了把柄。
“本宮不曾吩咐過你,你倒是自作聰明了。”揚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以往,沒有自己命令,她倒不會私自去查詢。
凝眸的眸中,漸漸開始審視著她。
素影察覺皇後對自己深信不疑,確實按照以往她並不會這般,但她昨晚的事與偷情沒什麽兩樣。
輕柔地替她捶著肩,極為謹慎的問候,又在觀察她的每一處神情,才道:“皇後娘娘,奴婢也是為你著想。若是……”
故意放緩了語氣,實則在試探皇後。
她輕柔地捶著,整個身子都放鬆下來。長孫莞霽閉上眸子,靜靜聆聽她的話,倒是想聽聽她有何話如此神秘,慵懶道:“你想說什麽?”
“若是,宸昭儀不在的話……”話到一半,立馬跪在她身側為自己的言行恕罪,打著自己的嘴巴,認錯著。“奴婢不該說出這番話,還望娘娘恕罪。”
“話都沒說完就下跪,難不成本宮會立刻罰你不成。”她還在等待她的下文,便見她跪在地上,滿臉地不解。對她,更是深信不疑。“你伺候我多年,知道我的性格。最近幾日,倒是像剛入府一樣,極為的不懂事。”
相握的已然出汗,她從未像此刻這般如此謹言慎行。畢竟,這件事關乎性命之憂。
淺淺地笑意,多了幾分緊張與害怕的交替在微微顫抖著:“娘娘說的是,是奴婢過於疏忽了。”
長孫莞霽聽地有些煩悶,一手支撐自己腦袋,慵懶地看向她,淡漠道:“說吧。”
雙手依然緊握,雙眼四處遊離,低語不敢去輕易被發覺:“若能在她藥裏下毒,像當初的慧妃一樣。”
當年慧妃病情,沒有人深度調查,豈會有有人知曉。
何況,當年皇上幼時,豈會如今日這般對所有事物的敏銳。
素影的這個方法確實不錯,除去了隱患,這樣皇上不會再依靠葉家,更會偏向長孫家。這樣,她才能真正地揚眉吐氣。
輕輕地咳嗽了一番,故意拿起帕子抿了一下嘴巴,掩蓋著嘴角的竊喜之色:“素影誰給你的膽子與本宮說這些。”
聽聞,嚇得重重地磕在地上,哀嚎著:“娘娘,冤枉啊!奴婢也是為娘娘著想,”
“你的心意本宮領了。”不過隨口一句,瞧她嚇成的那樣,無奈歎氣著。立即,眼眸變得極其犀利地看著地上的她。“你可曾說過借刀殺人?”
“娘娘想……”
“萬一東窗事發,自當自保。何不找個替死鬼。”之前她太過糊塗,以自己名義還不如借用別人的名義,這樣她才能坐穩皇後之位。
聽聞,起初緊張的心漸漸緩解,嘴角露出得逞地笑。這一切,不是成全了自己的將來的幸福罷了:“這事由奴婢來安排吧!”
倏然想起一事,吩咐道:“素影,今日本宮難得開心,不如去請各位娘娘前來。”
雙腿跪在地上,挪動著身子,替皇後捶腿。極為乖巧地討好著:“不知沁蘭殿那位可否會來?”
“若她識趣,定會前來。”
沒有任何一個妃子,能拒絕皇後的邀請。
葉漪蘭,若你不來,正好合了本宮的心意。你若來,也倒是免去了責罰。
二其一,這兩者之間的放份量,掂量一番,便知道孰輕孰重。
沁蘭殿
葉漪蘭一醒來,他早已不在身側。殘餘的餘溫,亦悄然離去。
掀開簾子,臉上浮現緊張地神情,詢問著:“皇上呢?”
說完此話,她這是明知故問。
他每一次病殃殃地照樣能行動,又豈會給自己多餘的空間去安靜地養傷。
彩鳳一邊替娘娘更衣,卻是偷偷抿笑著:“娘娘這是越來越牽掛皇上了。”
“你倒是越來越貧嘴了。”
“娘娘不曾發覺,皇上隻對娘娘一人發自內心的喜悅,而對其餘娘娘也隻是隨意附和。”
對彩鳳的這番話,葉漪蘭也隻是附和地笑著。
他對其餘女子如何,她不會去管,亦不想知道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
坐在鏡子前,到是想起一事:“對了,皇上的藥膳呢?”
“奴婢早已準備好,娘娘可是要去?”
蕭太醫早已吩咐過,每日必須去取藥。今早彩鳳早早將藥拿來,此刻已在熬製了,由紫菱照看著。
越臨近下朝的時辰,心中便不由的慌亂。怕他的身子吃不消,昨日若不是靠實針強行將他清醒,他豈會如此過早醒來。
不安道:“看著時辰,皇上快下朝了,這藥必須送過去。”
“若說娘娘不擔心皇上的是假的,都緊張成什麽樣了。與六王爺時……”
彩鳳正巧對上她的眸,立馬閉上嘴,默默後退一步。“奴婢知錯了。”
慕容灝隸。
這四個字,不過與慕容灝宸不同的字尾罷了。
瞧她一多嘴,所有想要遺忘的思緒全部湧上來。
無奈地搖頭,並不想追究。空洞的眸子,眺望遠方。發出的聲音如幽幽音律回蕩:“此話千萬不可在皇上麵前說漏嘴。”
此事,她連紫菱都不曾告訴。
不是不相信她,而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彩鳳日後再也不多嘴了。”
彩鳳也不知為何,就是控製不了自己的嘴巴。
一興奮,倒是忘了這是皇宮,一切都需要謹言慎行。
“娘娘,奴才有事稟報。”
聽聞,向彩鳳使了個眼色,示意著她。
扶著娘娘到桌前坐下,喊道:“進來吧——”
“盛淮,到底有何事讓你如此慌亂?”葉漪蘭從未見過他慌亂過,倒是一副急事的模樣。
“皇後請娘娘前去禦花園前聚。”
她未曾想過,皇後居然今日饒有興致地邀自己前去。
昨日,她突然來訪,確實將她弄得有些束手無策,幸虧有他在,不然她不知該如何隱瞞下去。
“可娘娘要去宸蘭殿,這……”
“娘娘,奴才說一句不中聽的話。皇上對娘娘如此厚愛,晚些去不會怪罪娘娘。可皇後,若一旦惹怒,怕是一聲令下,會對娘娘用宮規體罰。”
慕容灝宸那兒她確實不用擔心,倒是長孫莞霽那兒倒是有些棘手。
左右為難,去也不是,不去亦不是。
她想躲,亦無處藏身。
她來這宮中一月,確實不曾給皇後請安過。可畢竟,人一多,就怕有人在背後亂爵舌根。
靜靜凝思許久,見紫菱一進門,腦海閃過一個想法,脫口而出道:“紫菱,快去準備一些點心。最好能遮掩藥的味道。”
紫菱一臉迷茫地端著藥,一愣一愣地站在原地,似懂非懂地放下藥碗前去準備。
“為何不讓奴婢前去送藥,這樣娘娘到時候不用回絕皇後。”彩鳳倒是一臉的疑慮,娘娘如此做倒是過於冒險了。若分頭行動,勝算的籌碼會多些。
彩鳳這想法沒有錯,隻是她不願這番做。淺淺一笑:“我本無心與她們一同,正好有托詞離去,為何要委屈自己跟著她們散心。”
紫菱手中提著木盒而來,在裏麵精心布置了一番:“娘娘,奴婢將藥放在最底層,上方放著點心,奴婢特意放了薰衣草在底下,來遮掩藥味。”
“若是沒有人故意去聞,相必還殘餘的藥味是聞不出的。”欣喜地一笑,很是滿意。湊近揮著手聞著藥味,一股淡淡藥味摻加著濃鬱的香味“紫菱倒是辛苦你了,這次讓彩鳳陪我一道去吧!”
“是。”
彩鳳提著木盒,有些擔憂道:“娘娘,這方法可行嗎?”
此法,雖有點的冒險,但她寧願一試。
“但願吧。”其實,她也擔心,畢竟這法子過於冒險,還是有一絲的不安。
這一路,葉漪蘭時不時地不安地看著那木盒,心中依舊不安。
“娘娘,這眼下快到了,後悔還來得及。”
後悔?
她既然敢做這件事,便不會後悔。
悸動的心緩和了許久,鎮定自若道:“我們走吧。”
馮婷虞等著有些坐立不安,站起身子眺望遠方,不耐煩的眸子冷眼道:“這宸昭儀怎麽還沒來。”
暗地偷竊著:這架子比誰都大,倒是想看看,皇後等會兒會如何,處置你。
鎮定自若地坐在一旁的夏慕靈,不屑輕哼,冷言相待的眸子傲視著她:“沁蘭殿與這裏本就路遠,皇後娘娘還未說些什麽呢。”
見她成天在皇後麵前獻殷勤,也沒見得她能侍寢。
看了一眼皇後,並未將她放在眼裏。故弄風騷般的姿勢,扭動著身子走到夏慕靈身側,按著她的雙肩,湊近地看著她。嘴角那一抹罌粟花的綻放,笑的如此攝人心魂:“聽說姝妃與宸昭儀二人親密無間,怎麽私下不去沁蘭殿坐坐。”
拉長聲線,故意譏諷著她:“想必是那晚侍寢的事……”
侍寢二字,已成了她心中的一道疤痕
那晚的事是如此丟臉,她想要忘卻,一閉眼,都會浮現那日的情景。
第一次與他近距離的接觸,第一次遭遇了冷漠。
隱忍著怒意,洋裝著淺淺一笑:“馮嬪,你是在嫉妒,皇上沒有與你侍寢吧!”
聽聞,她卻啞口無言。
畢竟,夏慕靈是在眾人耳中是皇上與皇上侍寢過,可真實性,亦有自己知曉。
“你們都給本宮住嘴,吵的本宮頭疼。”長孫莞霽看得她們二人為了一點事,就爭吵起來,聽著便頭疼。
若說侍寢,不屑一笑。
那是她知道,實則侍寢其實並未有,一切不過是慕容灝宸為了掩人而目。
可他從未與自己這般,哪怕不是真正的侍寢,就連鳳闕宮都不曾踏入。
嘴角洋溢的苦笑,是如此的淒涼。
夏慕靈瞥了一眼她,倒是眺望遠方,見葉漪蘭前來特意前去迎接“姐姐怎麽來的如此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