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不話相思括別日
舉樽對月自惆悵，不話相思括別日。
朱粉紅樓出繾綣，不思韶華守落花。
歲月起徂回錦時，不憶舊事憶疇昔。
獨落依盼窗台，蘭花飄逸在書頁上。
殘留的花香縈繞在鼻尖，沁入人心。
越留念，越舍不得它。
她越是想著慕容灝隸，對他滿是歉意。
放落在窗前的蘭花，一陣微風將它輕輕吹落。
天色漸晚，大堂內的飯桌前都是葉子虛特意吩咐下人，為女兒準備的飯菜。
“爹——”
一身正裝，還未來得及換，便匆匆趕來。從小，葉荀彧對待他妹妹，都比身為父親的他還要上心:“彧兒，皇上專門允你回來，是為了見見你妹妹吧。”
話語剛落，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哥，你今日晚來，讓爹等你那麽久，該罰。”
“看來待在皇上身邊，說話的語氣都變了。”以往自己的都是謹言慎行，才分開幾日影子中多多少少都有皇上的韻味。
聽聞皇上二字，心中大為不悅:“爹，你快說道說道我哥。我好不容易能回府，哥哥一字不離皇上。”
許久沒有一家子團聚在一起吃飯，這種融洽的場景多少人為之羨慕。看他們二人，一切安好，做父親的也甚為欣慰。
在慕容灝宸坦言喜歡蘭兒開始，注定這段孽緣剪也剪不斷。
他愧疚婉兒，讓自己的女兒進入皇宮。時常在她喜歡的蘭花下默默懺悔，願她能原諒自己。
洋溢著滿是惆悵的神色，故作笑意的指了指麵前的飯菜:“好了，快用膳吧。”
“蘭兒，在皇宮可還習慣那裏的膳食。”
“皇上特意讓禦膳房，準備女兒在家中的膳食，父親安心即可。”
父親準備如此豐盛，可她沒有太多的食欲。宮中的一切，慕容灝宸早已命人安排。
目光轉移地看向他，除了他並無第二人能知道她所有事。
“皇上做事，為父自然放心。蘭兒，在宮中切勿參與宮鬥中。”在他心裏，還是有著一絲的擔憂。慕容灝宸對自己女兒的愛，早已覆水難收。後宮中有多少雙眼在盯著她，又有多少邪念在腦中萌芽。
願蘭兒，能將此話記一輩子。
葉漪蘭從未在乎過這些，眼中默然地看向自己的哥哥:“女兒明白。皇宮從未是我的歸宿，後宮之事也與我無關。”
他能察覺到蘭兒眼眸中那無助的目光，聽聞那番話，心中著實對她充滿愧疚。作為她的兄長，不該讓她傷心。親自夾著她最愛的菜放入碗中，寬慰道:“蘭兒，今日回來可要多吃點，別提那些事，以免傷了身。”
飯後，送回放的這一路還是囑咐她:“身體剛好，就早日休息，在家就該安心下來，別去想那些事情。”
搖著頭，憂傷氣色在臉上若隱若現:“我沒去想，隻是內心比較糾結。”
“你越是糾結，事情越得不到解決。”葉荀彧停下行走的步伐，指了指前方站在月光下的人:“有個人你許久未見，不想去看看他，向他吐露你此刻的心聲。”
“哥，你是說念卿？”
朝著那方向看望，他獨自一人站著。那背影孤傲的不敢令人靠近。手中拿著樹葉，在嘴中吹響著苦澀般的聲音，徘徊在在四周，徐徐進入她的耳畔。
“多日不見，念卿何時變得如此憂愁？”
轉身時，他還是那副愛戴著麵具的人。眸中到多了幾分傷感之意:“小姐消瘦了不少，可是皇上對小姐不好。”
一提及慕容灝宸，怎能不令她煩憂。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淺淺一笑而過，臉上在無任何笑意。站在月下閉上眼眸，從未像此刻一樣放鬆下來。
“真也好假也罷。他待我真的好，可我始終無法融入他的生活。可他並不知道，我想要什麽，這般硬塞給我，他可知我的內心得接受這樣的事實多久。念卿，你可是我麵對他真的很累，我不似別人會依附他，因為我根本不愛他。”
克製不住自己的雙手想要觸碰她，在她身後猶豫了許久才肯放下來。似笑非笑的眼角看著那愁怨背影，心疼著:“念卿心裏明白，小姐愛誰。或許，這是皇上想表達對小姐的愛意才會這般做。小姐不懂男人，自然不會明白皇上的用心。”
葉漪蘭冷冷笑地，衝嘲笑自己，:“念卿從未不看好任何人，哪怕我提到慕容灝隸，你與哥哥一樣都在勸解我。可一到他這兒，你們所有人都不反對。”
她的愛的人，得不到認可。
她不愛的人，卻得到認可。
她不知，慕容灝宸在他們眼中是怎樣的人。
“畢竟他是皇上，所言之事都得謹言慎行。小姐在宮中最親近地除了少爺，還有皇上。皇上登基大典後，後宮定會添新嬪妃，小姐在宮中的樹敵肯定眾多。若皇上哪天拋棄了小姐，日後該如何？”
“我從未想當他的女人。自古帝王無情，我又豈能指望他能一心一意地待我。”葉漪蘭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胡話，她不敢奢望他會如何對待自己。
轉身抬頭看向念卿，緊緊的拉住他的手，那種感覺才是令她寬心，才能令自己無時無刻地信任他:“這些話我隻對你說，我隻信任你。”
“念卿何德何能。”
葉漪蘭的手被他鬆開，那種若即若離地感覺，帶給她一絲的不安:“你我之間何必客氣。”
默默倒退一步，不敢與她接近。苦澀地嘴角上揚，嘲諷著自己:“或許，在小姐成為妃子的那一刻，念卿便該保持距離。”
“一直我都將你當做親哥哥，不曾想過兩人間會有距離。”又是拿到冷漠孤傲地背影，一切都變了。那句話，刺痛著她的心:“我們是回不去了。”
念卿，你可知我不願做皇上的妃子。從未想與你有距離感。我們之間不該有這般隔閡，不該會變成陌路人。
摘下隨身掛與脖中的哨子，這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禮物，也是他們之人聯絡的方式。她不舍，可既然絕情到這一步，她也沒有辦法能去留住他送與的物品。留戀地手一直不停地摸索著，猶豫不決:“我在想，你送我的哨子該不該還你。恐怕回宮後，我便不需要此物了。”
微微側過身子，他絕情不過是為了斷了自己的念想。她從來不屬於自己，為何要強留:“小姐拿著便是，不必再送回。”
他並未看一眼，話音剛落便瀟灑地留下那絕情的背影。
他們之間的關係，不該建立在身份上。
葉漪蘭從來不看不起他，也從來不把他當外人，這一點他是知道的，可今晚，算是最後一次的見麵了。
還在一旁默默注視她進入房間，他才敢出來。
望著摘下的麵具，輕聲呢喃:“你信任念卿，可還會信任別人。念卿還是念卿，一直會在後麵默默地守護你。你對我，隻是依賴。可你不知，我對你的一片心。”
麵具下的我才是最真實的。
假若欺騙了你，你可還會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