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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一人心取一瓢飲

  晨起淺碧巧梳妝,丹唇輕啟泄風光。


  廊前端坐言春秋,流年如夢伴秋涼。


  早早就醒來的他,支撐腦袋歪頭欣賞著未醒來的她。


  昨晚,他早就想好今日的打算。


  見她身子蠕動,身子向前依偎著她。


  愈漸清醒,慕容灝宸的一番動作驚擾到了她。他親吻著她的額頭,滿眼寵溺,輕聲細語地附在她耳畔:“時辰不早了,該替朕更衣了。”


  葉漪蘭還未習慣,清晨一醒來便有人抱著自己,親昵著。


  “昨晚還睡得習慣?”


  “若皇上不在,便習慣多了。”


  那一聲嘀咕,他聽得清清楚楚。嘴角揚起似笑非笑地弧度:“日後,你會習慣朕在你身邊。”


  “皇上不是說,該更衣了。還不放開臣妾。”


  他沒有應答,瞬間感覺身上他的溫度漸漸離去。起身而望,便見他端著一盆水進來。


  “今日,朕替你梳洗。”


  走到他跟前,動作極為的熟練。


  “朕以前都是一個人,從未叫人伺候過。今日,朕伺候你,你該感到慶幸。”


  “皇上從來都是一個過?”極為謹慎地問道,生怕哪一句話,觸怒到了他:“可從未提及,你的母妃。”


  聽聞,他手下的動作停止了。


  見況,能察覺到他異常的舉動:臣妾可是說錯什麽?”


  “坐下,朕替你梳發。”看她疑惑地目光,冷笑道:“怎麽,不信朕。”


  葉漪蘭能明白紫菱所講,在他麵前盡量少說話。


  他的眼眸所散發的出來冷厲,讓任何都足矣畏懼

  鏡中的他,手法雖笨拙了些,但還是有模有樣。


  用完早膳,慕容灝宸帶著她在宮中散步。


  “手怎麽那麽涼?”自那日起,葉漪蘭的身體漸漸好轉,依舊還是替她擔心。


  將手抽回,冷漠道:“天氣漸涼,稍微冷點也無大礙。皇上,不必操心。”


  看著空落的手,自嘲了一番:“蘭兒,你我之間不該如此生分。”


  “臣妾與皇上,本是不同人,自然生分。”


  她與他之間,對她而然本就是妃與帝之間的關係,並不存在任何男歡女愛。


  他有,隻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皇上今日可得答複臣妾昨晚的事?”


  今早,他都未提及回府一事,葉漪蘭的一番提醒,他並未有多大的反應。


  一路來,不知他要去往何處。


  他說她手冷,便緊緊地握著。他的大掌的溫度,早已捂熱她冰涼的手,卻捂熱不來她內心的冰冷。


  一點都不在乎,她對自己的害怕、對自己冷漠。葉漪蘭越是這樣,他越是要牢牢地抓住她,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哪怕他寵她,包容她,她的心中隻有一人,那便是他。


  “彩鳳,這兩日可要好好照顧。”


  聽聞,不解地看著小姐:“奴婢遵旨。”


  “皇上,真的應允了?”葉漪蘭從未想過,他會答應此事。可答應後,又覺得不可思議,一切來的不真實。


  兩日?


  葉漪蘭依照他的性格,最多一日,卻不曾想過兩日。


  他這人豈止古怪,簡直是捉摸不透他到底會做些什麽。


  宮門口那輛馬車,是今早慕容灝宸親自吩咐叫人準備。


  “若你不想去,朕倒是求之不得。”瞧她一副不敢相信的目光,緊緊抱住她,輕聲呢喃道:“這兩日,你不在宮,朕怕思念成疾。”


  她進宮起,一直悶悶不樂。雖說葉荀彧的看望,並未讓她心情愉悅。


  昨晚,她所提起時他是內心應允的,隻是為了給她來一個猝不及防的驚喜罷了。


  “皇上又胡話了。”


  臉頰那酥酥的一吻,教她心亂如麻。似情竇初開般的少女心。


  “朕隻喜在你麵前胡話。”


  越是這樣抱著,他越不想讓她離開。


  “兩日可夠?”兩日雖短,但過程很漫長。可為了她,他心甘情願。


  葉漪蘭踮起腳尖,在他耳畔輕聲道:“若是兩年,倒是夠。”


  兩人麵對麵的時,那抹傾城之笑,很快便散去,可他都盡收眼底。


  指尖輕輕在她唇邊劃過,欣慰一笑。


  蘭兒,你可知這是你進宮後的第一次對朕笑。


  親自將她送入馬車內,目送她離去。


  彩鳳掀開簾子,呼喚著:“小姐,皇上還站在原地。”


  馬車漸行漸遠,見他還是站在原地。此刻,葉漪蘭並未感到回家的欣喜。心中一絲莫名的失落。


  慕容灝宸你真的信任我,才會叫彩鳳與我前行。還是,為了得到我故意做給我看。


  我是不是不該這般懷疑你,可你真的令我值得去信任,信任一輩子。


  你可會對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一直待在你身邊。


  我倒希望,哪日你厭倦了我,會放我離開。


  似乎一切都不切實際。


  慕容灝宸你若真愛我,就該放了我。


  “娘娘該回去了。”


  長孫莞霽經過時,便瞧見他們二人相擁在一塊兒。


  還看到,葉漪蘭不知在他耳畔說了些什麽,兩人有說有笑地親自送她送上馬車。


  她所渴望的,都給了葉漪蘭。


  她所渴求的,還是成就她一人。


  不該抱有多大的期許,冊封後她才是後宮中唯一能與皇上攜手之人。


  不管之前受過多少的屈辱,她今日必須忍耐,等到那日到來,誰敢不遵從她。


  眼眸中的淚,早已不是傷心淚,而是恨。


  她注定成為第二個長孫婉月。


  “小姐該下車了。”


  從馬車下來,望著葉府二字,十八年來第一次凝視它。


  麵對見麵的父親,她有好事情想知道。


  所有的秘密,都在她心裏積壓,沒人能告訴她心中想知道的秘密。


  看到那個蒼老的父親,眼眸中暗湧的淚水一直隱忍。父親總是在園中撿起凋落的蘭花,那是對母親唯一的寄托之物。


  “爹——”


  葉子虛見到她的那一刻,激動眼眸地泛著淚光。從荀彧口中得知她在宮中的事情,諸多無奈。此事,也是事與願違:“蘭兒,皇上這是肯放你回來了?”


  扶著父親坐下,娓娓道來:“昨晚,女兒求皇上回府看望父親,想知道一些秘密。皇上應允女兒,在家兩日。”


  “皇上對你可好?”


  若不好,都是些玩笑地欺負她。隻是一笑而過:“皇上待女兒確實不錯。隻是,女兒不願待他身邊。”


  若她愛他,自然會接受他帶給自己的所有一切。


  可惜,她不愛他。她不能背叛,對慕容灝隸的愛。也不能,利用慕容灝宸對自己的愛,去欺騙他。


  兩者之間,互存矛盾。


  誰也不知,到底誰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爹知道,那晚皇上帶我入宮的事情。爹,為何不阻止。爹,是因為他是皇子,才會……”


  “不完全是。皇上一直都喜歡你,特意向先皇下旨。爹,之所以不反對,不僅他是皇子,而他又是為父的學生,將自己的女兒交與他,最好不過。”


  之前他是反對自己的女兒嫁入皇宮,可慕容灝宸的真誠打動了自己。而他又是最得意的門生,清楚他的性格,漸漸地也同意了此事。


  葉漪蘭托付與他,比任何的都合適。


  搖頭道:“看來,皇上並沒有告訴你事情的真相。”


  越是這般,越覺得慕容灝宸身上的秘密還真不少。詢問著父親:“爹的意思是,這其中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是皇上的事,最好由他相告最好。”


  驀然道:“可皇上,並不會說。”


  他向來都是自己決定的事,從未與人商量。他所有的事,都是他自己知道,從不會與人說。


  “蘭兒,你要記住。往往別去傷害最愛你的人。”


  放下一朵蘭花在她麵前,讓她好好的想想。


  那朵蘭花,便想起他大婚第二日所贈的木盒中的紫玉蘭。


  匆忙地回到屋內,仔細端詳著木盒。


  發現底部有一行字:紅塵攘攘,我隻傾一人心;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


  原來,你早已表明心跡在這裏,近日若沒看見,你打算都不會告知這件事。


  慕容灝宸,你到底再想些什麽?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紫玉蘭上,不曾關注這木盒中的秘密。


  父親若沒有將蘭花放在自己麵前,或許不會想起他所贈的物品中竟會有如此多的心意。


  傾一人心,取一瓢飲。


  正如他所言,這些承諾在她眼中不過是個笑話,終究會煙消雲散。


  “小姐對這個木盒竟如此上心。”


  捏著她的臉蛋,嘴角洋溢的傾容般的笑意:“多嘴。”


  來府後,最想談心的人便是念卿。與慕容灝宸那晚匆匆而去,未曾與他道別,不知近日可好:“對了,這幾日可曾見過念卿。”


  “沒見著。也不知他去那兒了。若得知小姐回來,或許在今晚的哪個角落偷偷地看著小姐。”一談起念卿,彩鳳不由自主地偷偷笑道。


  摘下掛在脖上的哨子,想了許久才吹響它。念卿說過,一有事便可吹響哨子,他立刻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吹了幾聲,並未反應。就連他的身影,都不曾見過。


  焦慮的心一直-吹響著哨子,彩鳳勸解著:“小姐,或許念卿知道,就是不敢出來。要不再等等,等到晚上他一定會出來。”


  念卿,今晚,你可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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