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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十分喜愛

  隨海和戚虜對望了一眼,二人眼中皆露出一絲無奈的茫然,隨海想著,用不用這麼著急,奴才只是懷疑婉貴妃可能是生氣了,但不一定啊,你一個九五之尊的皇帝,就這麼穿著龍袍在皇宮裡飛檐走壁的好么,被人瞧見了多掉面,坐御輦又不會多花多少時間,緊張個啥。


  戚虜想的是,皇上坐在帝王座上多年,早已不再歷經殺場,但武功還是如此了得呀,一眨眼就不見了,這輕功,實在不是我輩能夠趕得上的。


  皇上不坐御輦了,隨海和戚虜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只好讓人抬著空御輦回了龍陽宮。


  他們趕回到龍陽宮的時候殷玄早就到了。


  殷玄當真是急了,聽到隨海說聶青婉生氣了,他哪裡還有心情坐御輦,飛的時候都足足地提起了全身功力,幾乎真的是眨眼時間便落在了龍陽宮的門口,然後一股作氣地衝到寢殿門前,推開了門。


  一進去,整個人一頓。


  他眨了眨眼,以為自己進錯了門,又退出去,看到門口守著謝右寒,再看一眼寢殿上方懸挂著的紅底金編的『寢宮』兩個大字,想著自己沒進錯。


  他又一腳跨進去,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眼周圍的裝潢,默默地抿住唇角,想著,不是生氣了,是十分的生氣,都氣的把寢宮裡頭一切喜色的東西都換下了。


  待走進內室,能看到那一張龍床了,他就更肯定某個小女人氣的不行,床上所有肉眼可見的紅色東西都不見了,沒有了紅綃帳,沒有了紅床單,也沒有了紅枕頭和紅被面,就連地毯,也全部都換上了黃色的,瞅一眼窗戶,大紅囍字也看不見了,窗台上擺著滿滿的綠植和五顏六色的花。


  她這麼擅作主張,他應該要生氣一下的,可偏偏就沒辦法生氣。


  這樣的場景,讓他覺得自己的寢宮不再只是他一個人的,而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而她也樂意擺置這屋內的一切,雖然他最喜歡的紅沒了,可這樣的擺飾,莫名的增添了獨屬於她的生活痕迹,獨屬於她的喜好,獨屬於她的細膩,又讓他覺得心潮澎湃,為什麼心潮澎湃?因為這樣的龍陽宮不再是冰冷的宮殿,而是他們共同經營的愛巢。


  殷玄走過來,看到聶青婉一個人坐在桌邊吃飯,王雲瑤和浣東浣西都在邊上伺候著,他又一愣,想著都什麼時辰了,怎麼才吃飯?

  四個女人沒想到他還會回來,也跟著一愣。


  很快王雲瑤和浣東浣西就反應過來,連忙福身見禮。


  視線從他身上抽走的時候,王雲瑤看到了他腰間多出來的荷包,那一頃刻間,王雲瑤的眼眸驟然一冷,接著滿目結了冰,她垂下頭。


  聶青婉也看到了那不合適宜的荷包,但是她什麼表情都沒有,垂下眸子,繼續有條不紊地拿著筷子吃飯。


  別說搭理他了,就是一個眼神都不再給他。


  王雲瑤拿起筷子,繼續給聶青婉夾菜。


  浣東和浣西拘謹地站了會兒,被聶青婉喊著夾菜的時候她二人也顧不上殷玄了,連忙投入到伺候聶青婉的行列里去。


  殷玄站在那裡,無端的就覺得自己被遺棄了,明明他沒有做虧心事,若真論起來,早上是她跟聶北合謀害他生氣了,不是應該他甩她臉色嗎?怎麼這會兒倒有一種自己很對不起她的感覺。


  殷玄抿了抿唇,走過去將她抱起來,然後他自己坐在她的椅子里。


  熟悉的場景一回來,王雲瑤和浣東浣西就立馬要退,被聶青婉喊住:「我還沒吃完呢,你們走什麼走。」


  王雲瑤一愣,看看聶青婉,看看殷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浣東和浣西也是左右為難。


  殷玄心想,怎麼就生這麼大的氣,他無奈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低聲說:「朕來伺候你,不用她們。」


  聶青婉不為所動,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抬眸對王雲瑤和浣東浣西說:「愣那裡做什麼,過來夾菜啊,我還沒吃飽。」


  王雲瑤哦一聲,但卻站在那裡沒動,實在是皇上身上的氣場太強了,她懷疑她要是敢往前挪一步,下場就是灰飛煙滅。


  浣東和浣西也不敢動。


  殷玄眼皮輕垂,拿起筷子和碗,夾了她最喜歡的菜在碗里,然後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親自喂她。


  聶青婉張嘴吃了一口,算是敷衍他,然後就說不吃了,要起,被殷玄按住,殷玄擱下碗和筷子,眼睛鎖定在她的臉上,話卻是對王雲瑤和浣東浣西說的:「都出去。」


  王雲瑤立馬拔腿就跑。


  浣東和浣西也卯足了勁往外奔。


  等出去了,合上門,浣東和浣西甚至是王雲瑤,都控制不住一陣膽寒,剛剛皇上那樣子,當真可怕啊。


  王雲瑤有點擔心聶青婉,但是,她更怕皇上,所以,郡主你自求多福吧。


  浣東和浣西雙雙綳著小臉,站在那裡,緩著緊張的心。


  謝右寒見她三人面色有異,就問:「怎麼了?娘娘換了寢宮裡面的東西,皇上生氣了?」


  王雲瑤搖搖頭:「不是。」


  謝右寒道:「看你臉色,不像沒事的樣子。」


  王雲瑤輕嘆一口氣:「不知道怎麼說。」她想到皇上腰間戴的那個荷包,臉色又一沉,說了句:「我去一趟醫房,你守好門。」


  謝右寒點了點頭:「你去吧。」


  王雲瑤去醫房找冼弼,原本有些事情只有冼弼知道,祝一楠是沒摻和的,但這次的事件,祝一楠不摻和也不行了,一來他跟冼弼就住在一個醫房裡,瞞不住,二來聶青婉吩咐冼弼找能夠跟箭傷起衝突的香料,並將此香料制出來給她,單憑冼弼一個人有些吃力,故而祝一楠也加了進來,三來祝一楠是晉東王府的家臣,所忠就是晉東王府的主子,對華北嬌更是忠心耿耿,如此一來,也就沒必要瞞著他了。


  王雲瑤過來,冼弼和祝一楠都很忙,沒功夫管她,她一個人坐在那裡,蹙著眉頭。


  冼弼抽出空掃了她幾眼,最後發現她很不對勁,就丟開手上的香粉,去凈了凈手,過來往她對面的椅子里坐去,問她:「有事?」


  祝一楠往這裡掃了一眼,耳朵聽著,手上卻沒閑著,繼續研製香料,兩邊兒都不耽誤。


  王雲瑤抬頭看著冼弼,嘴巴張了張,最後又閉上。


  冼弼道:「有事就說呀,吞吞吐吐,一點兒都不像你的作風。」


  王雲瑤心想,我也不想吞吐,這件事郡主並沒有讓我跟你們說,但我實在憋不住,就怕說了郡主會怪。


  王雲瑤沉思斟酌了半天,最終還是跟冼弼說了。


  聶青婉讓王雲瑤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可就是這麼一件簡單的事情,卻關乎著好多人的生死,聶青婉斷定拓拔明煙今日冷毒發作是假的,也知拓拔明煙會利用殷玄來害她,聶青婉能想到的就是香,因為拓拔明煙只有這個東西可用了。


  聶青婉對王雲瑤說,如果殷玄回來,身上當真多了東西或者多了不該存在的其他異香,那麼,殷玄就成功被拓拔明煙利用了。


  聶青婉又對王雲瑤說,如果殷玄身上多了荷包,那那個荷包里裝的必然就是致她中毒的香料,只不過,那香料不會有很多,因為裝太多,她會突然之間中毒,這樣拓拔明煙就等於暴露了。


  所以殷玄那荷包里的香料必然很少。


  聶青婉讓王雲瑤做的,就是在殷玄晚上歇下的時候,把那個荷包拿走,往裡面添加香料。


  香料一多,聶青婉中毒的速度就會加快。


  如此,拓拔明煙的一番心計就白費了。


  當然,聶青婉十分清楚那香料不是拓拔明煙弄來的,而是陳德娣這個皇后,那麼,東窗事發后,依拓拔明煙和陳德娣面和心不和的狀態以及之前陳裕出賣過拓拔明煙的過節,拓拔明煙一定會反咬上陳德娣,這麼一來,二人就都逃不掉了。


  只不過,聶青婉十分了解殷玄。


  殷玄這個人,心機深沉,做事詭譎,這麼一件事出來,他會立馬保拓拔明煙而棄陳德娣,如此,一切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當然,給荷包里添加香料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可這簡單的事情後面,藏著多麼心驚的陰謀。


  原本王雲瑤還存在著僥倖,希望皇上不要真的被拓拔明煙利用了,可剛剛看到殷玄腰上的荷包,王雲瑤知道,這一步棋,非走不可了。


  王雲瑤覺得這一步棋太險,搞不好真的會出事,事先跟冼弼和祝一楠說了,他二人還能及時搶救,為什麼說他二人能及時搶救,因為郡主想將計就計,用中毒這一計讓拓拔明煙和陳德娣一起完蛋。


  冼弼聽完,倒沒有驚慌。


  祝一楠手一抖,冼弼回來讓他幫忙找郡主所喝箭傷葯的相剋之物並製成香,然後再找對症的解藥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但他什麼都沒問,因為這是郡主的吩咐,所以他不問,可不問不代表不疑惑,如今,終於不用再疑惑了,他聽懂了。


  祝一楠也丟開手上的香料,去凈了凈手,走過來,對王雲瑤道:「這一步棋著實很險,皇上是何等人啊,你去偷荷包的時候,被他發現了怎麼辦?」


  冼弼沉默著沒說話,稍頃,他道:「不用擔心,娘娘既敢用此計,就定然不會讓皇上發現。」


  王雲瑤道:「我倒不是擔心這個,我就是擔心那毒,郡主之前中過一次毒,還是十分厲害的一丈紅,這要是一不小心……」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可冼弼和祝一楠同時凝重了臉色。


  冼弼想的是,晉東郡主因為那個毒而死了,太后活了過來,若是太后再因為這個毒而消失了,那可如何是好?

  冼弼立馬站起身,拉著祝一楠,說:「我們趕快把香料制出來,再抓緊時間制出解藥,交給王管事,至少在娘娘當真毒發的時候,王管事可以給她服下解藥,皇上不放心別的御醫,到時候一定會傳我二人過去,只要我二人不說娘娘服了解藥,皇上也就不知道,那樣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娘娘的計謀成了,她還能避過一劫。」


  祝一楠連連道:「說的對。」


  冼弼似乎有經驗了,看一眼那些磨下來的廢品香料,蹙眉道:「一會兒得想辦法把這些香料都處理掉,再用藥材來中和掉這些氣味。」


  祝一楠佩服地道:「還是冼太醫想的周到。」


  王雲瑤見冼弼有條不紊鎮定異常,她的心也緩緩一定,她又坐了一會兒,拍拍衣服,出去了,回到寢宮門口,她往門上看了一眼,問浣東和浣西:「娘娘用完膳了嗎?」


  浣東搖頭。


  浣西也搖頭。


  王雲瑤蹙眉,看著那門,想著,怎麼吃這麼久。


  不是聶青婉吃的久,是殷玄。


  殷玄把三個姑娘趕出去后就抱著聶青婉左親右親,親的她怒火中燒他才停住,他貼住她耳朵,笑著說:「你吃飯朕就不親了,你若不吃,咱們就到床上親。」


  他說著,抱起她就要往床邊走。


  聶青婉立馬道:「我吃。」


  殷玄忍不住笑出聲,又坐回去,親自喂她。


  聶青婉面無表情地吃著,吃飽,殷玄也不放開她,就那般抱著她,用她的筷子,用她的碗,開始風雲殘卷,掃蕩著桌面上的飯菜。


  聶青婉十分嫌棄地皺眉:「難道你一天沒吃飯?中午陪明貴妃吃了飯,晚上也陪她吃了飯,都吃到哪裡去了?」


  她很不客氣地低頭,瞅著他,鄙夷出聲:「只顧著爽了吧?」


  殷玄聽出來她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后,默默的抿了抿唇,在她的視線盯視下,莫名的深吸一緊,他咽下嘴裡的食物,喝了一口水,掏出帕子擦了擦嘴,這才悶聲說:「朕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除了你,朕沒有碰任何人。」


  他說著,摟緊她,解釋:「今天明貴妃身體不適,冷毒發作了,朕是念著她可能活不長久了,就去看了看她,但朕沒有陪她,吃完飯朕就走了,下午在御書房,晚上陪她吃完飯朕就立刻回來了。」


  說著,聲音又漸漸低下去,有點可憐兮兮地說:「雖然朕中午和晚上都在煙霞殿吃飯,可朕實在吃不下,基本上等於沒吃,早上朕也沒吃飽,朕餓了一天了。」


  聶青婉絲毫不同情他,說道:「活該。」


  殷玄一下子被箭插了心臟,默默地流著血,想著你不關心朕就算了,能不能不要落井下石。


  殷玄悶悶不樂地重新拿起碗和筷子,將剩下的飯菜全部吃光。


  聶青婉實在不想坐他懷裡,也不想看他吃飯,她要去躺床上,殷玄不讓,油膩膩的嘴湊過來在她臉上吧唧了一下,低聲說:「朕馬上就吃飽了。」


  聶青婉掏出帕子惡狠狠地擦著臉。


  殷玄看著,無端的就笑了,等她擦完,他又沖著她的另一邊臉吧唧了一口,見她又要擦,他看向了她的嘴,眸光微眯,帶著赤骨的鋟略:「你擦吧,擦了一會兒我們在床上好好玩一玩這個遊戲,朕說了,這個遊戲,朕十分喜愛。」


  說完,對上她的唇輕啄了一下,這才認認真真地開始吃飯。


  聶青婉一瞬間氣悶窒心,從來沒覺得被人威脅是這麼難受的事,這個混球!

  某混球不知道他多遭人嫌,見懷裡的女孩安份了,他心情十分暢快地將滿桌子的飯菜吃了個精光,把早上和中午以及晚上欠的全都補了回來。


  然後,吃撐了。


  再然後,他就十分理所當然地要抱著聶青婉去散步。


  聶青婉不去,掙扎著要去休息,可她身嬌體軟又有傷在身,哪裡是殷玄的對手,殷玄輕輕鬆鬆就將她制伏了,一路抱著出了門。


  門外守著謝右寒,還有王雲瑤和浣東浣西,以及趕回來的隨海和戚虜。


  本來幾個人在門口閑適的聊天,可一聽到門聲響,幾個人就紛紛往門口看了去,看到殷玄抱著聶青婉出來了,幾個人先是一愣,繼爾齊齊地垂頭,不敢看了。


  殷玄抱著聶青婉往台階處走,經過那些人的時候也不指名點姓,只隨口說道:「進去收拾了,該回去休息的就回去休息,天色也挺晚了。」


  聽上去似乎沒什麼不對勁。


  可細細一琢磨,就很不對勁。


  隨海虛虛地抬頭,用餘光掃了殷玄一眼,但可惜,殷玄走開了,他只掃到一個背影,光看背影也看不出來什麼,隨海又收回視線,斟酌著是跟上去呢還是跟上去呢?


  最後,他選擇回屋睡覺。


  戚虜朝御林右衛軍們一揮手,帶著兄弟們走了,走之前還是跟謝右寒以及御林左衛軍們一一招了個手,算是打了招呼。


  王雲瑤跟浣東和浣西帶了一些宮女進去收拾殘桌冷盤。


  謝右寒往門內掃了一眼,也帶著御林左衛軍們走了。


  謝右寒原先住在華府,但擔了御林左衛軍統領后就住進了宮裡,跟王雲瑤和李東樓一個殿門,只是院子不同,王雲峙也住進了宮裡,跟李東樓一個院。


  謝右寒回去的時候王雲峙和李東樓正在月光下的涼亭里乘涼飲酒,這兩人雖然才接觸兩天,似乎還挺臭味相同,謝右寒今天受了一肚子窩囊氣,也不回屋了,往涼亭的方向一折,湊上去討酒喝。


  兩三杯酒喝下肚,他就把今天陳溫斬的事情說了,當然,關於陳溫斬傷了聶青婉那件事以及陳溫斬抱了聶青婉那事他是沒有說的,他只是提了拔刀那一幕的事情。


  李東樓當下就跳了起來,大呼小叫的:「你見了陳溫斬?還跟他對過招?」


  他無比興奮地道:「說說,說說,快說說,他的刀功是不是特別厲害?」


  謝右寒沒好氣地瞪他:「厲不厲害你不會親自去試試?」


  李東樓興奮的神色一下子萎靡,他抱著酒杯,惆悵嘆氣:「我倒是想,可你不知道陳溫斬那人,簡直可惡之極,我堵過他多少次了,他每次都對我視而不見,反正不管我怎麼堵他,他都能順利地從我眼前走開,你說邪不邪門?要是他用過輕功從我面前飛走我還能接受,可他每回就是大敕敕地從我身邊走過的,你說氣不氣人?」


  謝右寒想到自己今天遭受的恥辱,猛地灌一口酒,說:「不氣人。」


  酒杯落下去的時候,他又說:「其實你該慶幸,慶幸他對你視而不見了,若他真的應了你一招半式,你會開始懷疑人生。」


  這話一落,王雲峙就朝謝右寒看了過去,他笑道:「看來你今天被他虐的很慘,慘的開始懷疑人生了。」


  李東樓摟著酒罈子,湊到謝右寒面前,不敢相信地問:「真的?有那麼恐怖嗎?」


  謝右寒不理他,只悶著頭喝酒。


  王雲峙微挑眉梢,淡定地端起酒杯,趁著飲下去的功夫說:「被打擊很正常,曾經血浴九州的人物,在殷太後年代,提起這幾個人有哪一個不聞風喪膽的?不說你了,就是我跟陳溫斬對上,那都是被虐的對象,行了,你也別垂頭喪氣了,有差距是好事,證明你還有提升的空間。」


  在晉東遺臣的那幾個人年輕人中,武功最好的就是王雲峙了,其次是華州,再之後才是謝右寒,後面再跟著王雲瑤,謝包丞是最差勁的。


  王雲峙對上陳溫斬都會被虐,更不說謝右寒了。


  可謝右寒聽了這話沒有舒坦,反而更糟心,反正今天被打擊的太慘了,不管怎麼寬解,他還是糟心。


  他悶悶地喝酒。


  李東樓看著他這個狀態,很能體會他此刻內心的崩潰,因為,他也經受過。


  李東樓感同深受地陪著謝右寒喝酒,最後,二人都喝醉了。


  王雲峙沒管爛醉如泥的二人,淡定地一個人坐在涼亭里喝酒賞月,只是,抬頭望月,腦海里就無法不想起那個女人,他淡淡扯唇,露出了一個若有若無的苦笑。


  正欲起身,打算練一套劍法思念一下故人,結果王雲瑤來了。


  王雲峙這才剛住進宮裡頭,王雲瑤怕他不習慣,幾乎每晚都要來一趟,陪陪他。


  王雲峙確實不習慣住在這皇宮大苑內,但自從回歸王家,收斂了在江湖上的生活習性,他也算適應了,倒也不那麼難受,看到王雲瑤在朝這裡走,他就扭過頭,沖她問一聲:「忙完了?郡主歇下了?」


  王雲瑤邊走邊說:「忙是忙完了,但郡主有沒有歇下我就不知道了,皇上把我們都打發走了,帶郡主散步去了。」


  王雲峙哦了一聲,沒再多說。


  王雲瑤走過來,這才看到涼亭里還有兩個人,且喝的醉醺醺的。


  王雲瑤眨了眨眼,指了指李東樓,又指了指謝右寒,笑道:「拼酒嗎?這麼不經喝?」


  王雲峙笑道:「不是拼酒,是拼誰的心更崩潰。」


  王雲瑤一愣,顯然沒聽懂,她走上前拍了謝右寒的腦袋一下,又拍了李東樓的腦袋一下,然後繞個圈,坐在了王雲峙旁邊的石凳上,瞅了瞅石桌上的酒罈子和酒杯,拿了一個空杯,問王雲峙有沒有人用過,王雲峙指了一下李東樓,王雲瑤就把杯子放下了。


  謝右寒面前還擺了一個杯子,不用想,也被用了。


  王雲瑤無奈,拿了王雲峙的酒杯要來用,王雲峙立馬把酒杯一掂,站起身說:「哥先回了,你把他二人送回去吧。」


  說著,腳步一移,人已飛到了他的屋檐下。


  王雲瑤大吼大叫:「王雲峙,你太過份了!」


  回應她的是王雲峙的關門聲。


  王雲瑤:「……」虧我還來關心你,什麼哥呀!


  王雲瑤的那一吼,直接把身邊的李東樓給吼醒了,他睜開眼,看了看面前的人,忽然一伸手,把她勾到了懷裡,伸手揉著她的臉,醉醺醺的說:「咦?王教頭,是我眼花了還是你毀容了,怎麼剛剛還是男的,這會兒變成了女的了?」


  他說著,頭往王雲瑤的脖間一蹭,聞了聞,大笑:「女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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