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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這會急了

  謝右寒一瞬間就崩潰了,心想,是你不跟我計較嗎?是我要跟你計較,把你的臭爪子拿開!

  看到陳溫斬這樣摟著聶青婉,謝右寒真想一刀戳了他,但是,技不如人。


  謝右寒恨的牙痒痒的,眼看快氣的吐血了,聶青婉無奈地輕嘆一聲,用力拍開陳溫斬的手,又瞪了他一眼,這才往前走去。


  陳溫斬一愣,看了一眼被她拍開的手,默默地抿了抿唇,立馬抬腿跟上。


  王雲瑤擔憂地看著謝右寒,問道:「你沒事吧?」


  謝右寒的臉色異常難看,卻是道:「沒事。」


  王雲瑤道:「這人是陳溫斬,旁人給他的外號可多了,一刀斬,一刀屠龍,刀狂,刀癲,刀痴,不管是哪一個稱號,都說明此人刀功深不可測,不管是比刀法還是比內力,你都比上不他,以後少惹他。」


  謝右寒綳著臉道:「那我就看著他對郡主動手動腳的?」


  說到這裡,王雲瑤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她抬頭,朝前方並肩走著的兩個人的身影上看了一眼,總覺得十分的詭異。


  陳溫斬傷了郡主,郡主不追究不說,還要讓人給保密,不讓皇上知道。


  而且郡主對這個陳統領似乎格外的縱容,而這個陳統領前腳剛傷了郡主,後腳就極為熟稔似的摟抱郡主,郡主似也沒覺得怪異,顯得很是稀疏平常。


  不管怎麼看,這個陳統領跟郡主之間都似乎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義,可明明郡主自打進宮以來,這是頭一回見陳溫斬。


  那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相處模式呢。


  王雲瑤想不通,眼見著聶青婉和陳溫斬越走越遠,後面的宮女和太監們抬著輦轎跟了上去,御林左衛軍們臉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王雲瑤道:「先走吧,路上再說。」


  謝右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佩刀,想到剛那一瞬間被強大的內力籠罩著近乎死亡一般的感覺,他的手無聲的攥緊,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蹦了出來。


  他抿緊唇,一聲不吭地往前走了。


  他一走,御林左衛軍們也跟著走。


  王雲瑤微微嘆息一聲,也跟著去追聶青婉,只是,不管後面的人怎麼跟怎麼追,他們跟聶青婉和陳溫斬之間的距離都是那麼遠,走不近,也拉不長,自也聽不見前面二人的說話聲。


  陳溫斬看著身側的女孩兒,跟記憶中的容顏完全不一樣,年齡也不一樣,是呀,這個姑娘叫華北嬌,來自晉東遺臣之地,今年只有十六歲,而太后若還活著,應該三十一歲了,三十一歲的太后風華正茂,魅力無韁,她單單往那裡一站就能讓天下所有人卑躬屈膝俯跪磕頭,那是不由自主的一種臣服,來自於她身上的太后神威,可面前這個女孩,太軟太嫩,完全沒有當年太后的氣勢,也完全沒有太後身上那種可怕的神威。


  陳溫斬忽地一頓,停住不前了。


  而就在他停住的時候,他的袖風底下飛出一小股內力,不著痕迹地打向後面,後面所有的人便全都靜止不動了。


  聶青婉先是往後掃了一眼,這才眼眸微轉,看向陳溫斬。


  陳溫斬也在看她。


  無人的宮苑行道里,夕陽染著金黃的餘暉往西山滑落,途徑宮殿上方的時候拉扯出一道美麗的弧度,再輻射出火花一般的璀璨光焰,照的四周如夢似幻,盛夏暮晚的風悄然無聲地從裙底飛過,掠起美麗驚鴻,裙擺落地之時,陳溫斬的手抬了起來,輕輕摸上了聶青婉的臉。


  聶青婉眉梢瞬間一皺,伸手打他。


  陳溫斬撇嘴:「摸一下怎麼了?你現在又不是太后。」


  聶青婉沒好氣道:「我就算不再是太后了,可我也是貴妃,是你能摸的嗎?」


  陳溫斬冷哼:「妃子?」


  他直接毫不客氣地伸手將她往懷裡一抱,低聲說:「我殺了他,你做我的娘子。」


  說出來,覺得這個主意好極了。


  她不再是太后,那他們就能成親了。


  殺了殷玄,她的仇也報了。


  那往後他們就能快活地做一對神仙眷侶了。


  陳溫斬又鬆開她,說道:「我去斬了他。」


  聶青婉好笑地道:「你打得過他?」


  陳溫斬輕哼:「我跟他的實力本來就不相上下,以前他可能是比我強一些,但現在嘛,他坐在皇帝寶座上面多年,忙著朝里朝外,哪有時間精進武藝,可我這些年一直在變強,就是為了手刃他,若真對上,他還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了。」


  聶青婉道:「你說的有道理,但你殺了他,你就要被殷氏一族追殺,且要被天下人唾罵,到時候不說你能不能活著離開懷城了,就是陳府,也得被夷為平地,所有陳氏之人全都得為他陪葬,因你一己之念而害了這麼多人,還都是你的家人,你捨得?不後悔?未來不自責?」


  陳溫斬目光深深地看著她,說道:「你不用試探我。」


  聶青婉輕輕甩了甩宮袖,笑著說:「這不是試探,這是正常人都會考慮的問題。」


  陳溫斬垂眸,眸底掙扎半天,還是堅定不移地握住了她的手,他把她的手按在了心口,緩緩說:「上一次我沒有護好你,這一次我一定會護好你,你想報仇,你想殺殷玄,我一定會助你,關於我的家人,關於陳氏一脈,我希望你能網開一面,用我的功來抵他們的過,把他們發配到永無可回之地就行,不要誅滅,可以嗎?」


  聶青婉收回手,冷漠地說:「不可以。」


  她掙脫開他的手,又掏出帕子,擦著被他莫過的地方,往前走了。


  陳溫斬輕微地攥緊手,想著我摸你一下怎麼了?你擦什麼擦!殷玄就沒模過你?難不成他模你一回你也擦一回,以殷玄對你的變態心思,在知道你就是太后后,那不得天天欺負你,你擦得過來嗎?

  他抿起一邊唇角,哼了一聲,轉而想到她說的無情的話,一瞬間又難過之極,為什麼愛人和家人之間就只能選一個,不能兩個同時選嗎?他們是有罪,可是……他來贖不行嗎?

  眼見聶青婉走了,陳溫斬只好把後面人的穴道都解了,立馬跟上去。


  跟上去之後他悶悶不樂,盯著她的側顏,咕噥:「你就非得殺光所有人。」


  聶青婉道:「我只殺該殺之人。」


  陳溫斬道:「主謀是殷玄,殺了他就行了。」


  聶青婉道:「放心吧,他的命,我也會取,但別人,也逃不掉。」


  說來說去就是不放過任何人。


  陳溫斬無奈,知道說不通便也不說了,太后要是能被別人勸,那就不是太后了,她認為該做的事情,從來沒人能勸得動,誰也不行。


  陳溫斬嘆氣,可想著她能回來,他還看得見夠得著,他又萬分的慶幸,他低聲問:「你怎麼會跑到華北嬌身上的?我確認過你的屍體,你是真真切切的死了。」


  聶青婉搖頭:「我也不知。」


  陳溫斬問:「你對這個身體有排斥嗎?」


  聶青婉蹙眉,不解地看向他:「排斥?」


  陳溫斬道:「是呀,像這種靈魂寄宿別人肉體的話本不是很多嗎?茶樓里也有說這種戲本的先生,就是靈魂附體,鬼怪荒誕的那種,我有聽過。」


  聶青婉好笑,問他:「你還聽那些話本?」


  陳溫斬摸摸頭,笑道:「無聊的時候就會去聽一聽,打發時間。」


  聶青婉問:「那你信嗎?」


  陳溫斬道:「以前是不信,但現在嘛。」他看著她,說:「我信了。」


  聶青婉沒再接話,只沉默地往前走,陳溫斬看了看她的背影,還是默默地跟上,跟上去,走了幾步路,就聽見她說:「我以前也不信,但現在也信了。」


  陳溫斬道:「這種事情聽上去著實有些離譜,但也不是不存在,既存在,那說明那戲本上所言的也有一定依據,那你的靈魂會跟這個身體產生排斥嗎?」


  聶青婉蹙了蹙眉,說:「暫時沒有。」


  陳溫斬默了一會兒,說道:「改明兒我找個精通這種事情的術師詳細問一問。」


  聶青婉睃他一眼:「不必。」


  陳溫斬不理她,她既回來了,那他就要讓她安安穩穩地活在這個華北嬌的身體里,不能出任何意外。


  陳溫斬看一眼她的手,又偷偷地伸過去要牽,卻被聶青婉躲過去了。


  陳溫斬抿抿嘴:「你不讓我牽,那有沒有讓殷玄牽過?」


  聶青婉沖他翻了個大白眼。


  陳溫斬想到她是殷玄的妃子,還住在殷玄的龍陽宮裡,跟殷玄睡一張床,那他們應該不止牽過手,甚至……


  陳溫斬血氣翻湧,手骨捏的咯嘣咯嘣作響,他刺紅著眼說:「他是你的仇人,你怎麼能讓他碰你呢,你還住他的龍陽宮。」


  陳溫斬受不了了,只要一想到她跟殷玄睡在一張床上,他就覺得呼吸都要死了,他扯著她的衣袖:「你搬出來住,自己住一個宮殿,我守護你,一定讓他近不了你的身。」


  聶青婉涼薄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陳溫斬一噎,不甘地擰了她一下。


  聶青婉吃疼,瞪著他:「我讓你進宮,讓你知道我是誰,不是讓你爭風吃醋的,我不會喜歡任何人,更不會愛上任何人,當太后的時候是,當貴妃的時候還是,我是為大殷帝國而生的,不是為任何男人而生的,我的職責是守衛國家,守衛國民,而不是守衛某個男人,你可以盡忠,卻不能為私愛而博,若你是報著這樣的心思來護我,那你可以滾了。」


  聶青婉說完,猛地甩開他的手,沖身後喊:「王雲瑤!」


  王雲瑤立馬提氣上前。


  陳溫斬收起他在腳步後面下的阻擾的功力,王雲瑤這才能趕到聶青婉身邊來,謝右寒見狀,也帶著御林左衛軍沖了上來,仇視地瞪著陳溫斬。


  王雲瑤將聶青婉往身後一擋,防備地盯了陳溫斬幾眼,這才問聶青婉:「娘娘,怎麼了?」


  聶青婉道:「累了。」


  王雲瑤立馬道:「我扶你上輦轎。」


  聶青婉嗯了一聲,在王雲瑤和浣東浣西的攙扶下上了輦轎,帘子垂下的時候,擋住了外面所有的光影以及人影。


  陳溫斬緊了緊手,心想,我只能盡忠,卻不能為愛你而博,那麼殷玄就能嗎?他為了愛你,不惜殺你,這次為了愛你,不惜攪動朝堂,引聶陳兩府自相殘殺,他為了愛你,做了那麼多十惡不赦之事,可你為何還要偏袒他!

  因為他是你帶大的孩子,因為他姓殷嗎?

  陳溫斬狠狠地閉上眼睛,任痛苦在眸底深處擴散,婉婉,你的心裡只有江山,只有社稷,只有國民,上一次,你是殷祖帝的妻子,你要為他守好這個江山,守好他的殷氏族人,所以你成了人人稱頌的太后,如今,你成了殷玄的妃子,是不是,你也要為他,竭力來守護這個江山,不許任何人打這個江山的主意,亦不許任何人打他帝王寶座的主意,即便他死,那個再次坐在帝王寶座上的男人也只能姓殷?


  誰說這個江山就一定非得姓殷的!


  你說要殺他,那就必然不會有假,可你……


  陳溫斬想到某個可能性,只覺得心又一次被狠狠地撕絞著,他抬頭,看著輦轎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視線里,他又轉過頭,看向紫金宮的方向,半天都沒有動。


  直到這條行道里的所有人都走完了,直到那輦轎再也看不見,他才收回視線,一臉冷氣沉沉地回了龍陽宮。


  他走到寢宮門前,但沒進。


  當然了,他就是想進也進不去,因為謝右寒會攔著他。


  謝右寒抱臂守在門口,看到他后就用極為仇視的眼光瞪著他,陳溫斬完全視而不見,搞不過我還瞪我,瞪毛啊。


  陳溫斬彎腰,將自己的佩刀拿起來。


  本來謝右寒是不稀罕他的刀的,管他有什麼威名,管他有多麼厲害的武功,管他手上拿的這把刀有多麼厲害,他都不稀罕,可想到剛剛在閑雲居外面的行道里他對自己所做的事,還有他對郡主所做的事情,還有之前在這個寢宮裡面他傷了郡主一事,謝右寒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在陳溫斬彎腰即將拿上刀的時候,他抬起腳利落一勾,將那刀勾了起來,抱在了懷裡,他冷哼:「剛陳統領進屋前可說了,這刀送我了,現在是怎麼著,想言而無信?」


  陳溫斬一愣,大概沒想到他會忽然來這麼一腳,扣他的刀?他哪來的膽子?還敢對他說出這麼一番話。


  陳溫斬挑挑眉,融滿煙花似的迷人桃花眼裡逸出了一絲笑,他站直身子,很有意思地打量了一眼謝右寒,說道:「看在你是她家臣的面上,我不打你,刀給我。」


  謝右寒倔著臉道:「不給。」


  陳溫斬:「……」這鬼小子可真是欠揍。


  陳溫斬揚起手就朝謝右寒的臉上呼了過去,謝右寒顯然一愕,心想,這什麼男人啊!他還當真打他,還扇臉,有沒有格調,有沒有品了!

  謝右寒正要把臉轉過去,避免真被陳溫斬給扇了,可臉還沒轉過去,那風已經疾速一轉,兜進他的懷裡,眨眼間那把被他鎖在懷裡的刀就落入了對面男人的懷裡。


  他抱著刀,帥氣一轉身,盪起輕塵無數,袖袍隨風而起,他的聲音伴著清淺的風懶洋洋地傳來:「不是我不送你,實在是你的功力太差了,簡直侮辱我的刀,想繼承我刀的意志,你還得再練練,念在你跟我有緣,我可以破例收你為徒,你只要叫我一聲師傅,我就傳你刀法,再傳你刀。」


  聲音響起的時候那個男人就已經不見了。


  傳進耳里的只有那不遠不近的聲音。


  這輕蔑又輕狂的聲音讓謝右寒氣的又吐血了,他是真沒見過這麼猖狂不要臉的男人!


  你才侮辱我的刀!


  謝右寒氣悶,可想著陳溫斬只抬一個手指頭就讓他動彈不得,他的臉色又變得十分難看,他低頭瞧著自己的手,閉了閉眼,心想,大概真得需要再增進。


  聶青婉回了寢宮躺下就休息了,今日幾乎折騰了一天,中午那會兒又被陳溫斬傷了一次,實在精疲力盡,躺下就睡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也沒醒,王雲瑤也不敢打擾她。


  一個下午皇上也沒回來,到了吃飯的點,殷玄還沒回來,王雲瑤就想著皇上不會再回來了,她鬆一口氣,讓浣東和浣西先去吃飯,她守著,等她們過來,她再去吃。


  浣東和浣西應了,雙雙下去。


  王雲瑤一個人守在聶青婉的床前。


  殷玄中午在煙霞殿用了飯,但就胡亂扒了兩口,壓根沒吃飽,早上也沒吃飽,在戴了那個荷包又見拓拔明煙睡著后,殷玄去了御書房,批了幾本摺子就餓的不行,讓隨海弄了一盤玉米糕來,吃玉米糕的時候他問隨海,聶青婉用飯了沒有,隨海說用了,殷玄就放心了,專心地將一盤子玉米糕吃完,吃完就心無旁騖地看著奏摺。


  這一看就看到了晚上。


  他其實不累,也不困,也不餓,那一盤玉米糕吃進肚子里,特別頂餓。


  但到了晚上吃飯的點,隨海還是盡職盡責地問了一句,問他去哪裡吃飯,殷玄想都沒想,張嘴就要說回龍陽宮,可還沒等他開口,門外又傳來戚虜的聲音,戚虜說:「皇上,煙霞殿的宮女來了。」


  殷玄眉頭皺了皺,知道這會兒煙霞殿的宮女來是幹嘛,無非是讓他去陪拓拔明煙用飯,可他不想去,但想到也許拓拔明煙活不到多少時日了,這次冷毒發作的時間縮短到了兩個月,下回可能就是一個月或者是半個月,或者幾天,再然後她就會死,終身不用再受這樣的苦,他又沒辦法不去。


  殷玄站起身,說:「去煙霞殿。」


  隨海應了一聲是,跟著往門外走,走到半道,殷玄又停住,對他說:「你去龍陽宮傳話,說朕吃完晚飯就回。」


  隨海又應了一聲是,殷玄便不再停留,出門,上了御輦,帶著戚虜和御林右衛軍,去了煙霞殿。


  隨海去龍陽宮傳話,沒有見到聶青婉,是王雲瑤出來聽的聖諭,隨海想著,中午那會兒婉貴妃還把他宣進去了,可這會兒居然閉門不見,莫不是真生氣了?


  生氣了好哇,生氣了說明婉貴妃是惦記皇上的。


  隨海伸長了脖頸往裡面瞅,想知道這會兒婉貴妃在幹嘛,又是怎麼生氣的,他回去了好邀功啊,可王雲瑤沒讓他進,也沒說婉貴妃在做什麼,他也不能一直呆在這兒,只得不甘心地走了。


  回到煙霞殿的時候殷玄已經在用飯了,隨海本份地立在一邊,但眼睛掃到坐在對面的拓拔明煙身上,還是不免一愣。


  拓拔明煙今晚上穿的特別好看,也打扮的十分好看,再被燭光一照,妥妥一副仙女下凡的樣子,透著一股子勾人心魄的美。


  隨海垂頭,默默地想,冷毒發作的症過去了?

  中午那會還要死不活的,一個下午過去,怎就這麼精神了。


  隨海想不通,便也不多想,只沉默地站著。


  殷玄壓根沒看拓拔明煙的裝扮,只拿著筷子戳著碗中的飯,顯然胃口不好的樣子,拓拔明煙發現他坐了半天,其實沒吃進去幾粒米,她問:「這些飯菜不合皇上的胃口嗎?」


  她說著,看了一眼桌面上擺的菜肴,都是他最愛吃的,不該食不下咽啊。


  拓拔明煙蹙了蹙眉。


  殷玄道:「朕不是很餓,下午那會吃過點心。」


  說著,他也不掙扎了,索性把筷子放下,他確實吃不下,雖然真的很餓,但不知為何,坐在這裡就是吞不下去。


  殷玄抬頭,看著拓拔明煙,說道:「你吃你的,不用管朕,你身子不好,不能挨餓,快吃吧,朕坐在這裡陪你。」


  拓拔明煙看了一眼他腰上的荷包,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努力填飽肚子。


  吃飽,她擱下碗筷,紅欒和素荷趕緊讓人進來收拾,然後她二人去奉茶,奉茶的時候,殷玄已經坐不住了,他見拓拔明煙氣色挺好,還能有說有笑,想著她今晚應該不會有事,就站起身,對她道:「很晚了,你休息吧,朕也回了。」


  拓拔明煙嘴角的笑一滯,站起身說:「皇上晚上不陪臣妾嗎?」


  殷玄看她一眼,那一眼有些涼,但他什麼都沒說,走了。


  拓拔明煙倒是想攔,可她不敢,跟在後面送他出了殿門,見他迎著月光走了出去,她是傷心的,她微紅著眼眶,想著以前不用她留,趕都趕不走,吃完飯他總會陪她散散步,一整夜都不離開,可如今呢,留都留不住了。


  眼淚逸出來的時候看到那個隨著他的走動而飄起來的荷包,她又扣緊了手,想著,你回去吧,你越是寵她,她就死的越快。


  拓拔明煙的眼中露出了歹毒的恨意,看著殷玄走出殿門,走出她的視線。


  殷玄出了煙霞殿,拂起龍袍上御輦,腳剛踏上去,又退出來,問隨海:「婉婉今晚吃的什麼飯?」


  隨海搖頭:「不知道。」


  殷玄蹙眉:「你去的時候她還沒吃飯?」


  隨海還是搖頭:「奴才真不知道,奴才沒見到婉貴妃。」


  殷玄一愣:「你沒見到她?」


  隨海道:「是呀,晚上是王管事出來聽的聖諭,婉貴妃沒出來,也沒宣奴才進去,婉貴妃在裡面做什麼奴才也不曉得。」


  說著,頓了頓,眼皮掀了掀,好心地給主子提個醒:「皇上,不是奴才多心,奴才覺得婉貴妃大概是生氣了,中午去傳話,婉貴妃還把奴才宣進去了,帶著笑跟奴才說的話,可晚上就不召見了,這很顯然是生……咦,皇上,你不坐御輦了?」


  話還沒說完呢,眼前的男人就已經一腳起飛,眨眼消失不見。


  隨海:「……」


  戚虜:「……」


  一眾宮女太監以及御林右衛軍:「……」


  這會兒知道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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