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戰車威武
“五行陣!殺——”顏子卿一聲令下,軍旗揮舞,剛才分作兩邊的戰陣瞬間合攏。五千白袍軍重新組成五個方陣,聚攏在顏子卿大旗下。
“跟我衝!——”跟隨在戰車身後,白袍軍終於露出最鋒利的獠牙。在陣法加持下,五千白袍軍渾身充滿力量,身上沉重的鎧甲也不再笨拙,熟悉的神力再次降臨到身上。
“白袍無敵!——”一刀劈飛一名滿臉血汙的倭奴,白袍軍中再次傳出熟悉的呼喊聲。越來越大,最終匯聚成一陣驚雷。
五千白袍揮舞著鋒利的彎刀,根本沒有收取俘虜的意思,見人就砍,轉眼間就完成了對倭奴第一方陣的屠戮。倭奴的八萬大軍,轉眼間便隻剩下七萬。
“八格牙路——頂住!”隨著上泉綱的怒喝,其手下親衛傾巢而動,朝第二個方陣衝去。若不能製止白袍們的衝鋒,接下來將會是一場災難。
倭奴頭領們奮力凝聚隊伍,讓手下不散亂開。為嚴肅軍紀,至少上百倭奴死在他們屠刀下。
第一方陣的潰散,讓相鄰兩個方陣也混亂不堪。很多倭奴編隊被衝散,原本就是三方組成的聯軍,愈加混亂。
“讓開,戰車擋不住——”“不行,會衝亂大陣的!”前方的倭奴拚命想朝後跑,後麵卻堵住不讓,若不是暫時還沒喪失理智,恐怕倭奴們早就開始自相殘殺。
“大河武士,你們的武士道精神呢?”上泉綱在瘋狂咆哮。相傳倭奴國有一條大河,是孕育倭奴們的地方,所以倭奴一族又叫“大河民族”。
“壓上去,不要驚慌!”上泉綱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隊伍崩潰掉,隻能親自帶隊朝潰兵出跑去。在分開人群朝前去的途中,他暗自決定:即便犧牲掉所有潰散倭奴性命,也要用他們的血肉擋住白袍軍戰車。
“王桑,我回我的戰陣去了!”島津一律的方陣在靠後的地方。因在海戰中損失巨大,所以王植和上泉綱在排兵的時候,把島津家的隊伍放在最後。這次,恐怕需要島津家的人做最終後盾。
“島津殿下,拜托了!”王植對新出現的戰車充滿憂慮,此時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後退半步。島津家的人數雖然最少,但王植希望他們能在最關鍵時候,能發揮出人意料的力量。
“王桑,請放心!大河勇士,是沒有懦夫的!”說完,朝王植彎腰敬個禮,徑直朝自己方陣跑去。
“不要逃,會衝散後陣!”一名倭奴頭領站在一二方陣之間,死命阻止倭奴們朝後退卻。可惜他的怒吼沒人理會,大多數倭奴甚至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巴嘎,說了不準逃!”小頭領正打算朝一名潰軍拔刀,當眾殺死那名潰兵以儆效尤。
“噗嗤——”突然一截刀刃從小頭目的胸口露出,他轉過身,另一名潰兵目無表情的看著他。這名潰兵和別的潰兵們不一樣,濃眉大眼、體格健壯,粗看起來竟有一副浩然正氣。
若是王倫在此,定能認出他來:武二兄弟。
一刀捅死小頭顱,武二並沒有露出破綻,用倭語罵了幾句,掉頭朝後看去。他看的方向,正好就是王植中軍大旗方向,一把推開一名攔路的小兵,武二徑直朝王植大陣跑去。
一個衝鋒,近千輛戰車便有一百多輛損毀。顏家特製的戰車畢竟是臨時改製,且杭州郊外地形並不太適合戰車馳聘。損毀的那些戰車沒人再管,車上將士拿起刀槍,融入到白袍軍方陣中。
剩下的戰車沒有停下,分兩個方向繼續朝倭奴們衝擊。滾滾的車輪像是一台絞肉機,把倭奴們吞噬進去,吐出一團團血肉泥漿。
跟隨倭奴潰兵的腳步,兩股戰車繼續朝第二第三方陣碾去,一片又一片倭奴戰陣在馬車的衝擊中崩散開來;馬車身後是手握利刃的白袍步軍,一堆又一堆逃出生天的倭奴被他們絞殺。
上泉綱原本已接近第三方陣,可前方變化實在太快,還沒等其進入戰陣就發現,前麵的方陣已經崩潰。
“上泉殿下,第三方陣完了!”親衛拉住上泉綱,讓其停留在第四個方陣中。此刻上泉綱的心情也許和半天前的島津一律一樣,一顆心涼到了屁眼裏:這一戰就算自己能活著回去,也會損失大半人手。
“完了!”前三個方陣有兩個是自己的,一下子損失三分之二人手,讓人數本來就不多的上泉綱痛徹心扉、冰寒徹骨。更加可怕的是前麵的潰兵根本沒停下腳步的意思,還在朝自己方向衝來。
上泉綱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的第四方陣、大軍本部被潰兵們衝亂,會是何等慘象。
“巴嘎,全都回去!再敢後退一步,殺無赦!”因為上泉綱在的原因,潰兵們終於沒有再逃。大多數潰兵被上泉綱堵在兩個方陣中間,不一會匯聚成一個接近五千人的大團,顯眼異常。
這樣一個大團,在戰場上是何等引人注目。驅散逃兵,最忌諱的便是有這樣的情況出現,毫無疑問,這個“人團子”頓時成為白袍軍關注重點。
“那邊,跟我衝!——”冉八大喝一聲。戰車方隊由冉八指揮,看到前方凝聚大團倭奴,怎會允許。
“衝過去,他們已經潰散!”折家二郎彎弓搭箭,這次有戰車,終於空出雙手,雖稍有顛簸但並不妨礙他這樣的神箭手瞄準、發射。
“嗖——!”一隻狼牙箭,瞬間飛躍大半個戰場,朝上泉綱飛去。
“噗嗤!”上泉綱多年的武士生涯挽救了自己性命,情急下的一個躲閃,毫厘之間躲過要害,狼牙箭從右肩一穿而過。
“主人——”身旁親衛大急,圍攏過來,周圍頓時亂成一片。
“朝那邊,衝——”冉八見折二郎一箭立功,頓時雙眼冒光,吩咐騎手調轉方向,朝倭奴匯聚的方向衝去。
看到冉八掉頭,無數後續的戰車緊緊跟隨,戰車上的白袍們揮槍舞戟,競相衝擊。“殺殺——”在排山倒海的呐喊中,顏家白袍軍的戰車掀起滔天巨浪,朝倭奴第四個方陣席卷而至。
對倭奴來說,有大名壓製還能稍有秩序。如今上泉綱被一箭射倒,心中再無顧忌,頓時鬥誌全無,重新變為一盤散沙。
而上泉綱身邊的那些親衛們,現在唯一能做的是救助主人,哪裏還顧得上周身那些潰兵。
幾名親衛頭領相互看了一眼,心中竟同時萌生退意。對他們來說,除了上泉綱,對其他所有人的性命都是不屑一顧的:必要的時候,就是應該犧牲他們斷尾求生。
但這個時候,容不得他們過多思考。要麽留下來作戰,要麽就得馬上撤。“主人——”一名影武者用焦慮的語氣詢問上泉綱。影武者是大名們從小培養的武士,必要時候甚至可以代替主人去死,最得大名們信任,關鍵時候甚至可代替大名發號施令。
“不行!必須頂住——”上泉綱一生的信條和榮譽感,迫使他根本做不出臨陣逃脫的抉擇。已經從倭島上逃脫過一次,這次他絕不能逃。
“可是——”影武者看著上泉綱的眼神,頓時明白,隻能服從。“哈伊——”轉身朝其他倭奴將領們看去:“主人有命,所有人擋住漢軍!隨我來!”隨即朝上泉綱鞠個躬,拿起上泉綱的帽子和背後的戰旗,朝漢軍大陣衝去……
上泉綱剩下幾名親衛,趕緊把上泉綱抬起來,朝後方大陣奔去。
然而這樣做的意義很有限。影武者願意替主人赴死,倭奴們未必願意。上泉綱的撤退,已經被無數倭奴看在眼裏,隨著上泉綱的撤離,周圍的倭奴們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瀉千裏,再也攔不住。
對人類來說,遇到最危急的情況,“不需要跑過敵人,隻需跑過同伴即可”——這是一條在任何位麵的至理。所以,對眼下的倭奴們來說,不需要跑過戰車,隻需跑過同夥即可。
而且,因為長時間的作戰,倭奴們發現身後的戰車速度明顯緩了下來。臨時戰車的車輪是純木頭製作,幾層鐵圈並不能使車輪多牢固。上千米疾馳、顛簸下來,已經有接近一半戰車處於“停擺”狀態。
還有很多戰車或因路況、或因前方戰車阻擋也開始減速甚至停了下來,半個時辰的時間,衝垮三個方陣,戰車部隊損失近半。
但即便隻剩下不到五百輛戰車,對隊伍倭奴的第四、第五個方陣來說,也是滾滾鐵流,勢不可擋。
“轟——噗嗤——噗嗤!”戰車車輪上安裝的幾片刀刃,對於倭奴本身來說就是最犀利的武器,隻需要在倭奴群中轉上一圈,馬上就能濺起一片血浪。幾名試圖靠近戰車的悍勇倭奴,一眨眼便被攪成碎渣。
如果說戰車隻是瞬間造成傷害,那麽戰車後麵的白袍軍,殺起倭奴來就太過震撼。組成刀陣的白袍軍,麵對一盤散沙、混亂不堪,連隊形都編不成的倭奴們,根本就是踐踏、虐殺,毫無難度。
“巴嘎——”幾名眼看必死的倭奴,紅著雙眼試圖最後朝白袍軍衝陣,不管自己如何,哪怕能拉一個墊背,他們也就知足。
然而沒用,白袍軍左右相護,普通攻擊光靠自己一身重甲就能擋住,就算是倭奴們的致命攻擊,也有戰友幫助掩護……一片銀色刀光閃過,十幾名反衝鋒的倭奴,又像野草一樣,倒在白袍們的腳下。
當顏家戰車因各類問題降低速度、停下,再也無法成規模衝鋒的時候,倭奴們已經有四個方陣徹底崩潰,剩下四個方陣也搖搖欲墜,近三萬人倭奴的性命已經葬送在白袍軍的銀色刀光中。